江千深以为然：“好的好的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别人看出来的！”
然后，韩雨琪意识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等下……既然我已经知道你是男孩子了，那我们以后就不能手挽着手一起走了。之前是不知者不罪，现在若是明知故犯，就是对不起我男朋友了。”
江千点头，从善如流：“好的好的，我都听你的。”
“还有还有。”韩雨琪双拳紧握：“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江千睁大了双眼。
“那个……学长……”
江千惊得捂嘴。
韩雨琪头痛：“他知不知道他今天当着全电竞社成员的面儿和一个男孩子表白了？”
江千捂脸：“如果知道……他、他大概就不会表白了啊……”
韩雨琪葛优瘫望天。
世界真奇妙。
曾经，她亲眼见证了好闺蜜关北被女孩子表白。
现在，她又亲眼见证了电竞社的学长向男孩子表白？
她可能真的不是什么普通人。
“说起来。”江千低着头，拧着衣角：“第一次呢。被别人知道性别却没被讨厌。”他的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之前，连表哥都无法接受这样的我，没想到你一下子就接受了……谢谢。”
“谢什么。”韩雨琪习惯性的想摸江千的头顶，却想起江千其实是男孩子，只得半路收手：“没有人有权利干涉别人的自由。你又没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做男生还是做女生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她有些无奈：“学长那边儿，好像追你追的很认真呢。”
江千的脸上浮现出落寞的神色：“没关系。等他喜欢上别的女孩子，自然就忘掉我了。”
韩雨琪又想摸头安慰。
却再次想起江千其实是个男孩子，不得不再次半路将手收回。
银座，烤肉自助。
王钦撑着下巴，生无可恋的看着面前正认真烤肉的夜冰蝶：“我第一次听说谈事情来饭店谈的。”
夜冰蝶专心致志的给一小截脆肠翻面：“咖啡那么苦，我才不想喝呢。”
王钦惆怅：“你就不怕你爸妈误会些什么？”
“怕什么？”夜冰蝶淡定一笑：“他们不是都误会了二十几年了么？”
王钦无语的横了她一眼，以表嫌弃。
夜冰蝶把烤好的肉全都夹到自己盘子里，嫌弃反击：“想吃什么自己烤。别指望我伺候你。”
“你那厨艺我可看不上。”王钦再次嫌弃。
“反正我也懒得管你。”夜冰蝶同样嫌弃。
“好了。”王钦放下筷子：“有什么事儿快说。”
夜冰蝶默默地往嘴里塞肉。
“你不说我可走了。”
夜冰蝶继续往嘴里塞肉。
“我可真走了啊。”
夜冰蝶还是淡定的往嘴里塞肉。
王钦：“……”
他站起来，作势要走。
夜冰蝶这才开口：“是关于露娜的。”
王钦微微皱眉，坐下。
“我的管理员权限是确认具化英雄的坐标，这一点，你很清楚吧？”
王钦点头。
“刘备在找孙尚香，我为他提供了两次坐标，但他都扑了个空。”
王钦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你不会以为是露娜在干扰吧？”
“不然呢？”夜冰蝶拿出手机，给王钦传送她目前所持有的证据：“根据我的情报，露娜身上曾留有孙尚香的火炮造成的擦伤，这说明她们之间至少发生过一次真刀真枪的冲突。而且，在孙尚香现身之前，露娜就曾经出手绑架过狄仁杰和李元芳，虽然你是拥有制约具化英雄的雇佣权限，但是很显然，现在，露娜已经脱离你的控制了。”
她抬眸，目光灼灼的盯着王钦：“简而言之，你失职了。”
“所以呢？”王钦平静地盯着夜冰蝶的眼睛。
“必须尽快控制她。否则，接下来的所有行动都可能因为她而功亏一篑。”
王钦失笑：“说的轻松。露娜不受app管制，以我这幅血肉之躯，拿什么来制服罗马神话中的月亮女神？”
“你当然做不到，但韩雨琪可以。”夜冰蝶加重了语气：“别忘了你的职责。王妍姐姐在天上看着呢！”
王钦皱眉，声音暗哑：“我姐姐没死，注意你的措辞。”
夜冰蝶毫不留情的白了他一眼。
第605章 必将十倍奉还
晚上十点，距离宿舍关门还有半小时。
隔壁铺迟迟未归，对面铺也不知所踪。
韩雨琪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王钦的头像，却迟迟没有点开。
江千是男孩子的事情绝不能由别人告诉王钦，尤其是她已经知情的情况。否则，王钦很有可能觉得她是特意隐瞒，醋坛子打翻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江千的神情王钦迟早会知道，所以，为了将损失减小到最低，她得主动承认。坦白从宽嘛。
但是在坦白之前，她一定得给王钦灌输这样的思想：虽然她和一个男孩子在一间寝室住了一学期，而且还像闺蜜似的拉手逛街说悄悄话，但是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想起这艰难的灌输思想工作，韩雨琪就感觉头疼。
这哪里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
是个男的就忍不了好么？
如此说来，和王钦摊牌还真是一项艰巨的工程呢……
她正惆怅着，手机一震，是王钦来信息了。
方便下来么？我在你宿舍楼下。
韩雨琪穿着睡衣跑去阳台，果见王钦的车停在楼下。
她和江千打了声招呼，拿上手机匆匆下楼。
路过值班室的时候，楼管大妈投来暧昧的眼神。
倍感羞耻的韩雨琪只能装作没看见。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一上车，韩雨琪便忍不住埋怨，心里一阵尴尬：莫非她家亲爱的真的欲·火·焚身，这么晚了来找她灭火？
王钦笑了笑：“我想你了。”
“噗。”韩雨琪忍俊不禁：“昨天才刚见了呢。好好好，我也想你了。要么么。”
王钦凑过来在她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问你个问题。”
“嗯？”
“那个……”王钦略有迟疑，随后小心翼翼道：“妲己……”
果然，提起这个名字的瞬间，韩雨琪脸色惨白。
王钦转移话题：“怎么办？能看不能吃，馋你馋得忍不住了。”
韩雨琪当然知道王钦指的是什么。
但是他刚才提起的那个名字，让她更加确定：他这么晚过来，绝不可能仅仅是求欢的。
“妲己，怎么了？”
王钦无所谓的笑笑：“没怎么，忽然想起了而已。”
“怎么会。”韩雨琪轻轻地拉住他的手：“你不会因为这个就提起惹我难过的话题的。”
王钦凑过去，低头吻韩雨琪的嘴唇。
韩雨琪乖乖的抱着他，好久，才见他松开她，神情复杂：“这么久了，精粹才拿到四个。更何况，就算是真的能通过精粹进到那个位面，能不能找到泉水、泉水能不能复活妲己，都很难说。”
韩雨琪轻轻皱眉：“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就不会放弃。”
“你或许有更好的选择。”王钦沉吟片刻：“她比妲己强、也比妲己优秀。她不需要你照顾，甚至可以照顾你，她……”
“可她不是妲己。”
王钦微微一愣。
“如果妲己未曾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露娜和妲己，我肯定会选择露娜。但妲己已经出现了。”
王钦完全没有想到韩雨琪会直接明白他所暗示的究竟是哪个具化英雄。
“陪着我，和我一起成长，跟我一起开心、一起难过的，是妲己。露娜固然优秀，但和妲己相比，她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优秀得令人心生敬仰的陌生人罢了。妲己是妹妹啊，你会为了一个优秀到近乎完美的女神抛弃我么？”
王钦的喉结艰难的动了动：“你或许……和别的具化者不一样。”
韩雨琪疑惑的看着他。
“你或许可以同时具化不止一个英雄。”王钦认真：“你拒绝过露娜的具化任务，那个时候，妲己还活着。”
“可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么？”韩雨琪柔声：“我或许和别的具化者不一样，这就说明，也有可能一样。或许我也只能保留一名具化英雄。我怕我一但接受了，妲己就消失了……就像现在，我怕我一旦开启露娜的具化任务，妲己就真的回不来了。”
王钦点头。
“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你遇到麻烦了么？”
王钦摇头：“没什么，我能解决。”
韩雨琪担心的看着他，明显不信。
王钦掐了恰她的脸颊：“傻丫头，想什么呢？我可是有光环的。绝不会输。”
韩雨琪垂眸：“什么光环啊？”
“爱的光环啊。”王钦吻她：“只要你爱我，我就不会输。”
韩雨琪笑：“好，我会一直给你加持爱的buff的。不过，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记得说啊。”
王钦点头，片刻：“最近……先不要和九寒联系了。”
“唔？”韩雨琪微微一愣：“她……？”
“她没什么，但是周源那边儿可能会不太安宁。”他宠溺的望着她：“放心吧，不会太久的。”
周源？
那不是江千的表哥么？
江千是男孩子的事情，难道王钦已经知道了？
韩雨琪瞬间警戒。
与此同时，校外酒吧。
“绝不原谅……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我绝不原谅！”隔壁铺拿着酒杯，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对面铺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别喝了。”
“我绝不会放过她的！”隔壁铺握紧酒杯：“穿着那种奇怪的裙子乱晃的神经病罢了，也敢踩到我的头上！韩雨琪我不敢动，难道你我还不敢动了么？敢和我作对……竟敢和我做对！十倍奉还……她对我造成的伤害，我要十倍奉还！”
“你醉了……”
“我没醉！”隔壁铺推开对面铺的手：“我没醉，我，我绝不会束手就擒的！”她又狠狠的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管，我不管！我要让她身败名裂！”她掏出手机，神志不清的翻着通讯录：“总有人会认识她的……都是s城人，谁还没几个老同学呵……一定有的，一定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身败名裂！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
她恶狠狠的翻找着通讯录，终于，目光停在了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的名字上。
第606章 当众揭穿
马哲最后一节课。
由于大学的最后一节课通常会划定考试范围，这节公选课，偌大的教室几乎被坐满。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江千和韩雨琪坐在第二排，左边空出了两个位置。
这两个位置是江千为韩雨琪的对面铺和隔壁铺留的，毕竟是划考试范围的课，每个人都想坐在前面听得清楚些。
韩雨琪对此不置可否。
可能是受王钦的影响，她现在越来越懒。对自己不友好的人，懒得多看一眼，更别提念及室友情谊帮忙占座了。
江千是一股清流，明明是男生却总是装成女生，大家都知道天桥底下的乞丐是骗子可她依然会准备好零钱，哪怕是面对故意跟他抢学长的室友依然会在期末的时候帮忙占座位——当然，或许对身为男生的江千来说，室友的抢学长行为并不构成横刀夺爱。
反正，对于江千无处不在的善意，韩雨琪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依然不为所动。
她不想变成那样的人。
或者说，她没有勇气变成那样的人。
她终究还是怕被辜负的。
怕自己的善意被以恶意相报，怕自己的善良被当做愚蠢的谈资，怕自己的付出换来的都是伤害，所以大多数时间，她选择沉默。
在这个层面上讲，总是脸红害羞的江千比她勇敢得多。
距离上课还有两分钟，隔壁铺踩着半高跟准时出现。
江千还没来得及把占座的书本收走，就见隔壁铺大步上前，指着他的鼻子，气势骇人：“江千，你个变态！一个男生却睡到女寝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安安静静等待老师上课的整个教室一片哗然。
江千放在书本上的手彻底僵住，她抬起头，以一种震惊而又慌乱的眼神望向隔壁铺，嘴因惊讶而微微张开，随后，微微颤抖起来。
这一次，一和人说话就脸红的江千没有脸红。
面无血色。
她那瞬间褪去血色的唇瓣、毫无生机的面孔，让韩雨琪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了这个词：面无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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