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芥子听完,也是一脸泪水,泣不成声。
岑牧沉吟道:“云老,你恐怕还要联系一下你师兄,如果有一部分元老支持你,事情会更加顺理成章,如果有机会,我想把你推上去。”
尽管胸中怒火中烧,但云戚还是提出了异议,说道:“小牧,这样做是不是太简单粗暴了一点?!妥不妥?万一云家人都不同意,怎么办?”
“那就打到他们同意!”
见云戚沉默不语。
岑牧不得不道出他的想法:“云老,这么多年的旧事,想要翻出来,重新定罪,恐怕很难啊!
如果我们走正规途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有九成的几率失败,他们有充分的时间来消灭可能残存的证据,哪怕当年有人证在,也会迫于家族的余威,而不敢暴露,毕竟可能牵涉到生死。
如果我们走法律途径,实则是帮了他们,一旦当年的事情被盖棺定论,下次要翻案,我们就理亏了。
所以,只能用简单粗暴的方法,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我能摆平圣教,你还有什么疑虑呢?”
云戚点点头,捋起袖子,粗声道:“那就干吧!狠狠干一顿!!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第0057章云家主人上
晚宴尚未来到,赏金镇那边传来一个好消息,蓝港来了一支考察团,貌似规模还不小,凯瑟琳正在招待他们,让岑牧最好尽快回去。
云家的事情还没着手处理,又跟主教大人有交易,不能立刻回去,所以,岑牧将回归的日期定在三天之后,他必须在三天之内摆平云家,并和伦道夫通气,保住胜利的果子。
傍晚时分,岑牧三人如期赴约,被云家管家迎进云府。
府邸面积不小,白墙黛瓦,高屋建瓴,充满旧时代东方古建筑的气息,一路走过,可见白墙上裂开一道道缝隙,石灰块和白色粉末掉落在地上,露出底下黄色的泥层,青苔沿着湿润的痕迹,爬了半边墙壁,青白相间,有些时光的痕迹。
管家倒是一个不错的人,一面带路,一面给他们介绍云府的风景,一点也不让人感觉到气氛沉闷。
“像云家这样的古建筑真的不多了,完美继承华夏文明的古风,不论在新时代还是旧时代,都可以称得上是非常难得的物质文化遗产,想当年,太老爷在的时候,云家可风光了,光是投在府邸建设上的钱就让人为之震惊。
看到那棵树了吗?最高的那棵,在整个云府95%的地方都能一眼看到,那是一棵千年银杏,侥幸躲过了末日灾难的摧残,被太老爷发现后,花了将近二十万圣锋金币,才把它从百里外移到云府镇宅,给它修了一个三百平米的大院子,叫‘白果园’,由专人养护,现在三十万圣锋金币都不是一个小数字!更何况当年!
每到深秋,它的叶子随风能飘到府邸外面,大半个云府都能看到它的痕迹,去白果园里看,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两句诗句囊括了那些景象,岑牧脑海中不禁呈现出想象的画面,确实非常动人。
岑牧笑道:“管家在云府待了多长时间了?”
提到这个,管家脸上浮现出一股容光,他说道:“从俺爷爷开始,就服侍太老爷,传承到俺这一代已经是第三代了,俺从小在云府长大,十二岁做童子,到今天做到云府管家,至今有了三十多个年头,云家里里外外的事情,我多少都知道一点。”
竟然碰到一个深谙云家历史的“老人”。
岑牧叹道:“云家果然家大业大,连管家都传承了三代,不知道像你这样有资历的老人还有多少?”
管家盘算一番,说道:“要说和我资历差不多的,大概只有王厨子一家人,其他人不论年龄都算是俺的晚辈。”
岑牧赞道:“难怪了,根正苗红,确实是地地道道的云家人。”
大概是觉得岑牧面善,管家忍不住多说了一些话:“想当年,俺爷爷过世,太老爷和三公子都出席了葬礼呐!这个待遇不是一般家丁能够拥有的!”
这管家提到了三公子,说不定知道某些辛密,不过,岑牧要敢问出口,可以肯定他打死都不会透露任何消息,他的忠心是对整个云家忠心,谁是家主,他就听谁的。
岑牧叹道:“只可惜云家现在面临困境呐!能不能迈过这个坎,还是一个问题。”
管家看他一眼,顿时有些不悦,说道:“自从三小姐当家之后,云家有所起色,我相信三小姐一定会带领云家走出困境的。”
也许是谈到了云家的禁忌话题,也许触犯了他的颜面,说完这个,他便不再多言,默默在前面领路。
片刻之后,管家将三人带到一个宽敞的会客厅,相比整个府邸的破败,会客厅的奢华保留了云家的最后一份体面。
走入大堂,几十盏烛光将整个大厅照得分外明亮,中央一张方形长桌旁坐了两排人,见三人进来,射过来各种各样的目光,在这群人中,岑牧找到了云梦泽和一帮匠师的身影。
而在长桌正首,云乾大马金刀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由于身体显得格外瘦削单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他的姿势并不显得多豪迈,反而有一种滑稽感,云浅雪稍微靠后,安静坐在她父亲旁边,藏在他的阴影里。
“哟!看看谁来了!”云乾大声招呼,掀开了会面的序幕,他伸出又长又瘦的手臂,在空中舞动,对旁边的人说道:“这位……就是最近稳定云氏锻造行的大功臣,岑先生,大家使劲欢迎他!”
说完,他带头鼓掌,然而,这掌声明显带着讽刺的味道,很显然,岑牧提出的这个要求让云乾感到不爽了,几个老者配合地发出喝倒彩的声音,表情轻浮,鄙夷的神色溢于言表。
这状况让云浅雪看在眼里,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如果由她来主持晚宴,事情不会是这样,如果态度不合适,举办答谢宴也就失去了意义,效果适得其反。
有时候,有些人为了所谓的面子,而做一些不明智的事情,让人感到既气愤又着急,真是够蠢啊!
岑牧默然坐在他的对面,长桌的另一首,而云戚和小芥子,默默坐在他身后。
云乾张开双手示意两旁的人,朗声说道:“喏!云家该来的人来了,不该来人的人也来了,差不多高层算是全了。
我倒是想问问岑先生,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来说?又出于什么原因,你对于云家的家事如此热衷?!说吧!我听着呐!”
云乾双手抱拳,搁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副主人翁的架势。
岑牧笑了笑,说道:“难怪在你做家主的几年内云家败落得这么厉害!动动脑子想想,你有什么资本在我的面前摆谱?!蠢到这个地步!你爹当初是怎么把位置传给你的!”
被当众羞辱,云乾脸色绛红,毛发蓬张,鼻孔里喘着粗气,使劲瞪了他半天,把手往桌上重重一拍,木桌上的碗碟哐哐作响。
云乾暴喝一声,怒道:“妈的!你这是在找死!别以为做了点事情,就想要云家对你感恩戴德!脑子清醒一点!我不拆穿这个,是给你面子!你做得再好,也不过是一只摇尾乞食的狗!狗也敢对主人狂吠?!”
就在这时,大厅两侧涌进来大批装备精良的私兵,将大桌围成一圈,明光闪闪的刀剑将岑牧围在中间。
“住手!不准打!”见场面几近失控,云浅雪终于忍不住发声喝斥,止住跃跃欲试的家族私军。
云乾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吼道:“听我的!把他抓起来,我再看看他敢用什么态度对我!”
前后两人家主意见相左,让家族私军愣在当场,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趁着云浅雪愣神的功夫,云乾再度拍了下桌子,吼道:“还不快动手?!老子还没死!现在就喊不动你们了吗!还想不想干了?!”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握剑对准岑牧后脑,往前跨出一步。
就在他抬步的刹那,大厅内烛火一晃,眼前的人影消失了,空中飘荡着他的话。
“我倒是想看看,把这堆人全部放倒了,你敢用什么态度来对我?”这句话说得挺慢,话音刚落,房间内几十个全副武装的私兵被全部卸掉了膀子,躺在地上呻吟,东倒西歪,待众人看清,岑牧抱着一堆兵器,往地上一放,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云梦泽揉了揉眼睛,在人群中,暗自舒口气,和身旁的人交换一个眼色。
小芥子捂住嘴巴,做个惊讶的动作,然后朝岑牧竖起大拇指。
云浅雪忍不住说道:“岑先生,请手下留情啊!这些人是云家最后防卫的力量。”
对于她的请求,岑牧置若惘闻,他拍拍小芥子的脑袋,对云乾说道:“一个团的圣锋骑士都被我揍趴下了,这些人再来十倍也不够打,现在……你能安静地听我讲话了吗?”
云乾死死咬住嘴唇,双手撑在桌面上,瞪着岑牧,却不敢撂下狠话了。
岑牧坐下来,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主要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岑牧忽然以主人翁的态度和这些人说话,他们都有一种不能适应的感觉,既诧异,又感到震惊,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
云浅雪则怔怔地看着他,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云家落入了一个圈套中,而她无能为力。
“第一件事情,也是伦道夫主教亲口跟我提到的,是关于云家陷入经营困境的真正原因,和我猜想基本吻合……”
岑牧话音刚落,立刻被一阵讨论声给打断了,人们纷纷露出吃惊的表情,和身旁的人窃窃私语,云浅雪不得不站出来维持秩序,连喊了几声安静。
岑牧继续说道:“在大约十年前,上一届主教皮尔斯和审判长就有一个‘扶助本地企业’的计划,表面上是一个扶助计划,实际上是觊觎云家的生意,一个吞并云氏锻造行的计划……”
顿时,客厅内彻底压不住了,人们群情激奋。
“这怎么可能?皮尔斯主教大人难道不是家主的朋友吗?”
“是啊!圣教富可敌国,怎么还会觊觎我们家的生意?”
“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第0058章云家主人下
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移到云乾身上,作为云家最亲近圣教的代表,他应该最有发言权。
云乾激得满脸通红,也许是因为过于激动,他的双手开始颤抖,斥责道:“胡说!”
岑牧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昨天我问伦道夫主教对于云家的态度。”
岑牧顿了顿,这个话题立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连云乾都安静下来,静待下文。
“他告诉我,他不会干涉圣教对于云家的计划,这是教会内部的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则,后任对于前任遗留的一些事务,不会插手,如果他缺钱,要另辟蹊径。
所以,现在那个所谓的扶助计划,由卢克城教会的二号人物,出身于宗教裁判所的审判长继续执行,不断蚕食云家的生意,直至完成吞并,云氏锻造行彻底从卢克城消失,成为一段历史!”
云乾色厉内荏,指着岑牧的鼻子骂道:“你别给我闭嘴!修得妖言惑众!!”
岑牧腾眼望去,正色道:“我警告你,再骂一个字,我就敲掉你一颗牙齿!不信,你就试试!”
云乾讷讷张口,顿了顿,说道:“你这样用武力欺压我们,和圣教又有什么区别?!”
“不!我在跟你讲道理,而你在给我撒泼,不让我说话,那我只好让你安静一点。”说着,岑牧对其余众人说道:“大家不妨设想一下我说的这种情况,把这个情况代入进去,是不是发现云家的一切遭遇都能得到完美的解释?!”
众人听了,纷纷颔首,这个情况确实合情合情,能解释为什么城主世家会处处刁难云家?为什么武氏雄兵作为行业新丁发展如此之快,却没有受到任何来自圣教的制擎?
大厅陷入一片安静中,人人都在思索岑牧抛出来的一些话。
云浅雪叹了口气,转头问道:“爹爹,其实我也一直怀疑是圣教在背后作祟,可是你为什么老是否认这件事情?我愿意相信你,只要你能给出一个合适的解释?现在人家提出质疑了,你正好可以澄清这件事情,再说,你和皮尔斯大人难道不是好朋友吗?小时候,我见过他很多次,为什么他会是幕后黑手?”
云乾怔了怔,无言以对。
岑牧继续道:“云乾否认这件事情,当然有他不能启齿的原因,因为他自己才是出卖云家的罪魁祸首!”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论断立刻在大厅内掀起一阵风暴,人人被炸得瞠目结舌,有人交换一个复杂的神色,神情凝重。
云乾又惊又怒,单手指着岑牧,激动到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你再说!小心我!我杀……杀……”
“你想杀谁啊?你能杀谁?你不就能杀你弟弟云澈吗?!”
又是一个惊人的消息抛出来,大厅内,云家的高层再也不能淡定了。
有人问道:“岑先生,你说的这些猜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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