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和经验,对于你的来历做了一个详细的推测,结论让人颇为吃惊!”
岑牧看了一眼旁边的仆从。
伦道夫说道:“他们都是聋哑人,教会培养出来的,你不用担心他们泄露任何事情,不然我也不会畅所欲言。”
听不到声音,不是还可以看唇语嘛!不过,既然伦道夫不讲究,岑牧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他能说的无非是一番异端的言论。
岑牧扬扬眉,清理干净嘴里的食物,抿了口酒,回道:“哦?说来听听,到底怎么个吃惊法?”
“你的那些异端言论,我都听了,确实能引人深思,不过,正如我之前说到的,要慎言。
卢克城之于圣教,是信仰的郊区,信徒不少,但基本都是浅信徒,有理智,有辨别,也不太敏感异端论调,不过这不代表你可以畅所欲言,宗教裁判所是一个很大的组织,他们还没有大度到这个地步,你的言论将来肯定会给你带来大麻烦。”
岑牧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然后,伦道夫并没有打算转移话题,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自诩实力了得,确实,能够轻易虐杀一名锋黯骑士的人,有骄傲的资本。
可是,我还是要给你泼冷水,不要低估教会的实力,教会有很多你无法想象的人和事物,你无法理解的现象,我听过的东西,就已经很让人震惊,更何况,还有很多连我都没有权限了解的东西。
哪怕你具备这块大陆最巅峰的实力,也要对它保持一定的敬畏,圣教矗立至今,什么风险没有遭遇过?!现在对于各种问题已经有完整的应对体系,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你所看见的问题,枢机院早就看清了。
为什么没有处理?并不是因为没有能力!而是没有意愿!一群狮子绝不会和兔子谈民主,更何况这些平民连兔子都算不上!”
这应该不是无谓的警告,伦道夫没有警告他的理由。
“多谢主教大人提醒,我明白了。”
伦道夫收敛脸上的严肃,笑道:“其实,很多年前,我和你有同样的抱负,后来经历一些事情,改变了我,也让我明白一些道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你,你必须按它的指令去做,否则,就会受到惩罚,不论你爬多高,都不会改变这个命运。”
岑牧笑道:“我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一个人的力量虽然很小,也许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但是,如果用这个理由为自己辩解,而不去做什么,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伦道夫爽朗笑道:“我能理解,毕竟岑先生你来历不凡,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闻言,岑牧的手顿在空中,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等岑牧察觉自己的失态,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伦道夫的一个试探,通过这个突然袭击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岑牧摇头自嘲道:“主教大人好手段,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这话又是怎么说?”
伦道夫解释道:“这是特瑞莎猜测的,我只不过验证了一把,特瑞莎跟我说,荒野孕育不出你这种人。
其实,道理很简单,这片大陆的高阶能力者出身大多比较单纯,因为就那么几个大型势力:圣锋教会、萨伦之角和蓝港,当然北部山区也有一些不成器的组织。
圣锋教会出身的高阶能力者大多经历圣锋骑士的训练课程,在气质和习惯上有一些特点,哪怕离开教会的军队,也很难掩饰掉这些特点。
萨伦之角的高阶能力者大多经过了生物技术的改造,具备很多不正常的特征,比如:过分强壮的肌肉、不协调的体型,甚至一些无法掩饰的变异器官。
蓝港的人,可能外观特征没有那么明显,他们是生意人,从不关心政治,更不会有鲜明的立场去批判圣教。
至于,那些山区的人都是蛮夷之族,能力也许不凡,见识就少得可怜了。
这么做排除法,岑先生难道不觉得你自己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吗?”
岑牧自嘲道:“原来我暴露出这么多的特征,被特瑞莎收集到了,而她竟然不动声色,厉害啊!”
伦道夫笑道:“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想过要掩饰吧!”
“说得也对。”岑牧微微颔首,他想了想,问道:“主教大人跟我说这么多,是有什么想法吗?我们大家都直接一点,不要再兜圈子了。”
伦道夫挥手摒退仆从,等他离开之后,对岑牧说道:“这是一笔交易,你考虑一下,在交易开始之前,我希望你能向我坦白你的真正来历,可以不用很具体,但是要让人信服。
然后,我再告诉你我的诉求,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我不知道岑先生需要什么,圣锋金币?武器?药品?或者一切其他可以交易的东西?”
说着,伦道夫一摆手,说道:“当然,如果你对这个交易不感兴趣,那么,我们今晚没什么好谈的了,好好吃顿饭,回去早点休息,以后也不要再麻烦马库斯,毕竟他负责我的安全,每次离开对于我本人来说,是一种威胁,希望你能理解。”
话说得不客气,但很合理,毕竟人家是主教大人,能这么和气说话,已经莫大的恩赐了。
也只有和他谈利益的时候,岑牧才感觉到他并非所看到的那样,是一个纯粹而崇高的神父。
第0047章主教的晚餐下
联邦的出身并不算多难启齿的秘密,岑牧曾拿它当作吸引蓝港的筹码,所以,暴露不暴露其实无所谓。
可是,和这位主教大人做交易,就没那么简单了,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两人现在的立场是敌对的,只是主教大人尚且不知情。和敌人合作,必须掌控好这个度,不然很可能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撇开一些风险问题,这正是岑牧了解圣教的最好机会,毕竟眼前这位老者是教会的核心人物,他所掌握的秘密,十个特瑞莎都比不上。
岑牧必须让伦道夫感觉到自己的意愿,又不能让他觉得太急切,岑牧沉吟片刻,说道:“暴露我的来历倒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我一直没想过要隐瞒它,只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隐瞒这个会省掉我很多麻烦。
特瑞莎猜得没错,我确实来自另外一个大陆,城市联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我来自联邦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至于怎么过来的,恕我无法细说,你如果不信,可以询问我任何关于联邦的问题,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伦道夫皱着眉头,紧紧盯住他,似乎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岑牧笑道:“其实,如果主教大人能帮我联络联邦那边,甚至能送我回去,这会是一个非常具有诱惑力的筹码!”
伦道夫叹道:“如果岑先生回去了,那我们的交易就没办法继续了。”
岑牧斟酌片刻,说道:“我暂时最大的需求是向家里报个平安,回不回去,可以再商量,而且只要能回去,再过来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并且,过来的时候我能带更多的资源,我不知道主教大人到底有什么诉求?如果你告诉我,或许我能给出一些好的建议。”
伦道夫沉吟道:“很简单的需求,我需要人保护我的安全。”
岑牧皱眉道:“什么意思?!主教大人手握重兵,还担心个人的安全问题?如果教会这么多高级能力者都保护不了你,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帮上什么忙?”
伦道夫叹息道:“这是属于教廷高层的秘密,岑先生听了之后,最好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如是一说,岑牧心脏慢了半拍,能被主教称之为秘密的事情,该是圣教的辛密吧!
岑牧正色道:“关于这点主教大人大可放心,站在我的立场上,透露秘密并没有任何好处。”
伦道夫微微颔首,说道:“其实,也不算多么隐秘的事情,这件事在圣域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近年来,教宗陛下身体欠恙,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继承者,各大圣域的圣子和圣女都将具有接受传承的可能,各大圣域纷纷在底下活动,派系之争愈演愈烈,前段时间,圣女殿下特瑞莎的遭遇可窥一斑。
派系之争则意味着站队分阵营,而站队无异于赌博,赌中了平步青云,没赌中万劫不复,我这个人懒散惯了,不想被卷入斗争漩涡,可是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不站队的代价就是遭受几方势力的排斥,很可能,我现在控制的军队,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成为禁锢我的先锋军,我只有马库斯和他培养出来的嫡系部队能够信任,我需要外援!”
难怪这么长时间过去卢克城针对赏金镇一直没什么动作?!原来是自顾不暇。
前段时间,凯瑟琳反馈赏金镇来了几个圣教的探子,如果伦道夫今天的表现是真实的,那么这件事很可能与他无关,是某些人私底下的行为,再结合云家最近的遭遇,可以推测出即使在卢克城,圣教也不是铁板一块,伦道夫并不能全盘控制局面。
想一想,岑牧发现伦道夫其实没有多少选择。
首先,他绝不能找圣教的人做帮手,这些人比外人还要难以让人信任;第二,正如他所提到的,能够提供有价值帮助的人不多,比如说,蓝港,这群人不会持有鲜明的政治立场介入到教会的斗争中去,而且,伦道夫也拿不出让蓝港心动的东西,普通财富并不能勾起蓝港的兴趣;第三,萨伦之角更不用想,这群疯子一直是圣教的头号敌人,伦道夫不会认可他们的行为;
除此之外,伦道夫只能从荒野的高阶雇佣兵和北方山区的人那里着手,像岑牧这种来自联邦的异数,正好属于合适的范畴。
有防备,说明有二心。
由此可见,这位主教大人对于圣教并不算特别忠诚,是可以争取的对象,如果能把他拉入好运教的阵营,那么对于岑牧和刑天兵团来说,将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胜,但是,岑牧现在还没有拉拢他的资本,谈论这个,还为时过早。
所以,和他合作是一门技术活,岑牧必须主导局面的发展,借圣教内斗的机会,争取最大的利益,还要找机会策反伦道夫,要达成一系列目的并不容易。
岑牧只是隐隐感觉到拿云家的事情大作文章,或许会有一些让人惊喜的收获。
岑牧笑道:“听起来挺有意思,不过,主教大人也要明白一点,面对圣教的军队我一个人能力也是非常有限的!”
“如果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外援身上,那我还有救吗?!”伦道夫做个稽相,笑道:“我缺乏的是高端战斗力,如果真面临困境,只要岑先生能够抵挡最顶尖的对手,我就有把握拿下局面。”
“可以,虽然不知道你说提到的这个顶尖对手到底是什么级别,但我愿意一试,不过,我自己也有事情,我不可能长期呆在卢克城,主教大人需要我帮到什么时候?!”
伦道夫沉吟道:“短则两个月,长则半年。”
这确实是一段比较长的时间,岑牧有些犹豫,他不能把自己羁绊在这里。
伦道夫继续抛出诱惑:“如果你答应,我可以让你马上联系联邦!”
岑牧惊喜过望,脱口问道:“真的吗?”
这大概是他到这边,听到的最大的好消息,朝思暮想的事情,他接触蓝港最想达到的目的,现在伦道夫能够提供,如何不让人惊喜!
“我这里有一台走卫星通道的微型电脑,联入联邦网络,如果你愿意合作,你今晚就可以操作它!”
岑牧毫不犹豫道:“成交!”
伦道夫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他举起高脚杯,说道:“朋友,让我们畅饮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晚餐后,岑牧被带到了,一个私密的房间,是一个书房,书架上放了不少读物。
《世界本质》、《论神学》、《信仰的真谛》……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伦道夫似乎向岑牧透露了他的一些秘密。
秦渊忽然冒出来,说道:“小牧,这位主教的信仰似乎不大坚定呐!这些书我读过两本,是对于神学的一种理性反思,它们尝试从科学世界观的角度来论证神祗,这些书如果被教会发现,恐怕会给自己带来大的麻烦。”
岑牧默然点头,在意识中回道:“也许可以把他争取过来,秦院长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人非常机敏,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如果你今天不和他谈交易,他给我的印象非常正面,非常纯粹,像是一名坚定的诚信徒。”
“是的。”对于这个评价,岑牧十分赞同。
“要说服这类人,比较难,除非能够触摸到他的内心,而这正是他戒备最森严的地方。”
岑牧万分感叹:“慢慢来吧!眼下是我的机会。”
然后,岑牧坐到这台微机前,心情莫名复杂,心脏砰砰跳动,跳得飞快,急切的愿望和难以抑制的思乡情绪在脑海中掀起一股滔天巨浪,几乎让他不能自已。
这是一台老式的设备,典型的旧时代冯诺依曼体系的计算机,输入媒介是鼠标键盘,输出媒介则是荧屏。
岑牧打开电脑,点击浏览器,进入邮箱,数百封未读邮件刷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