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匪林地,岑牧和云戚分手太仓促,并没有交代在卢克城怎么联络,因此,岑牧只得用一个笨法子,让小四守在云氏锻造行附近,看看能否碰到一个带着少女的老头,岑牧简单交代了他们的样貌。
四儿守了大半天,终于把人给等到了。
于是,岑牧带着云戚舅甥在周边找了一个酒店,住了进去。
小芥子呼呼喘了口气,说道:“紧赶慢赶,终于到了,脏死了,我去洗个澡,你们聊吧!”
云戚嘱咐道:“嗯!我们就在隔壁套间,有事就喊一嗓子,房卡放在桌上,门我锁了。”
小芥子摆摆手,笑嘻嘻道:“好啦!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两人出了房间。
云戚忍不住说道:“你从哪找来这么一个男孩子,我看着挺机灵的,办事挺用心,眼光不错。”
“每个地方都有那么一些混饭吃的小孩,你要找得到,他们比警察都好使。”
这么一说,云戚只是笑他,难道你自己就不是小孩?!
到隔壁间,岑牧把自己在卢克城的遭遇说了一遍,并对云家目前的困境和分析也做出相应的说明。
云戚听了,一脸很解气的样子,说道:“呵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云乾有我姐夫一半,云家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竟然被人挖走锻造师!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岑牧点头道:“云浅雪貌似能力不错,如果有人帮助,她还是有机会带云家翻身的。”
云戚赞道:“按你的说法,我觉得她确实有老家主几分神采。不过,我感到更惊讶的是,你竟然这么快介入云家的事务,还不让任何人起疑心,小牧,你太牛了!有这天分不去做侦探,真是屈才了。”
“少贫了!我下一步打算去教堂区偷那颗龙头,所以,你有什么计划,最好在这两天内执行,因为,如果我出手不顺利,就可能要逃命!”
云戚想了想,说道:“那就今天晚上去见个人,说起来有点巧,这个人正好提你到过。”
“谁?”
“云梦泽,我的师兄。”
世界还真是小啊!
在荒野一个小镇上,镇长的库存中,随手找到一把精品唐刀,竟然是自己师兄的作品。
岑牧笑道:“难怪你一眼就挑中了这把唐刀,那你当时怎么没看出来是你师兄的手艺?”
云戚摇头道:“我出来得比较早,那时候,我师兄都没出师,像08的大师编号,估计也是他自己挣来的吧!他的技艺长进很多,现在估计足够做我的老师了!”
“你怎么联系他?”
云戚叹道:“小时候,我们师兄弟之间就保持了一种隐秘的联系方式,这是只有我师父几个弟子才知道的秘密,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
“试试吧!”
云戚想了想,说道:“如果两天之内,他没有反应,你只管做你的事,我留下来继续想办法。
所以说,你用那小子做我们的联络人是未雨绸缪啊!我和你没有同时进这家酒店,大概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你出了事,也牵扯不到我。”
岑牧颔首道:“时刻保持谨慎是必须的,我要提醒你的是,毕竟带着小芥子,行事稳重一点,不要冲动!”
云戚点头道:“放心!在十年前我能忍住这深仇大恨,十年后,我还有什么忍不了的呢?!”
“那就好!”
云戚指使小四带着他的独门标记在云家附近闲逛,傍晚时分,小四被云家一个仆役带了进去,半个小时候,他被放出来,赶回酒店,带来了约会的时间和地点。
短短一个下午,就能有所反馈,大大增涨了云戚的信心,不过他还有唯一一个犹豫。
云戚问道:“要不要带小芥子呢?”
“你有几分把握?”
“约的地点距离云家不算近,估计也考虑到了我的反应,我觉得师兄还能记得我这个暗号,可信度很高!”
岑牧笑道:“小芥子当然要带过去,如果我们带着小芥子不能从云家的埋伏中冲出来,那么对抗圣教的事修提!”
……
约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岑牧一行三人按时赶到地点,这是一间比较高档的茶楼,递给服务员一个木牌子,服务员将三人领一个隐秘的包间。
尚未进门,三人的脚步声已经传了进去,岑牧隐约感觉到房间内有一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云戚看了看岑牧,推开了门。
门内是一个发须花白的老者,黝黑的脸上布满刀刻一般的皱纹,由于长期面对火炉,皮肤被烤成蜡黄色,发黄发干,又是一个献身于技艺的男人,看到他这副面容,岑牧基本消除了心中的疑虑,他不会是一个奸诈之徒。
云梦泽第一眼看到云戚,怔了怔,两人就这么相互凝视。
静默良久,一个笑容绽放,一个热泪盈眶。
“师兄。”
“师弟。”
喊着,两人紧紧拥抱到一起。
云梦泽狠狠捶了云戚几拳,说道:“走了这么久,怎么现在才回来?!”
云戚笑道:“怎么样?你老弟的身体还结实吧!”
云梦泽诧异道:“这不科学啊!你个家伙外逃这么久,怎么养得比我还好!”
说着,他看了岑牧和小芥子一眼,略感诧异,并没有多问,只是说道:“来,大家都进来吧!云家这些年事多,早忘了当年的事情,再说,现在云家势弱,想干点啥都不行咯!”
三人进门。
云戚将小芥子推到身前,尚未说话,云梦泽脸上闪过一丝激动的神情,想来他猜到了什么。
云戚笑道:“果然是师兄,一点就透,你猜中了,这就是我姐夫云澈的骨肉,云赏雪。”
小芥子略带羞涩,摘掉了面纱,顷刻间,连灯光都失去了颜色,娇靥晶莹如玉,一双眼眸流盼妩媚,女孩的稚气愈发少见,少女的明媚清纯愈发动人。
岑牧见状若有所思,一个叫赏雪,一个叫浅雪,都是不错的人儿。
那一刻,云梦泽正激动想站起来,结果当他看到小芥子的脸蛋,顿时,呆住了。
愣了半天,直把小芥子看得垂下头,红了脸。
云梦泽这才回过神来,他收回视线,感叹道:“真像啊!既像五少爷,又像少爷夫人,带着仙气,真不愧是少爷的骨肉!”
云戚受到岑牧的一个暗示后,开始做话题导向,他说道:“师兄,听说云家最近形势不妙啊!”
提到这个,云梦泽忍不住来气了,冷笑道:“那可不!云乾就是个败家子!什么都不懂!在位期间,又是削减带徒经费,又是和几位耿直的锻造师起矛盾,生生把梁大师给逼得封锤不做,提前退休,他在位的几年,老家主挣的行业局面和家业被他败得差不多了!”
“那他女儿不是上位了吗?听说还不错?”
云梦泽摇摇头,说道:“云浅雪确实有些手段,但是我和他爹已势成水火,没得救了,我发过誓,只要她们一系掌管云家,我就不会动锤子,我宁可不做!”
云戚笑道:“原来是这样,就在昨天,浅雪侄女还对外宣称,师兄你痴迷于锻造之道,追求突破瓶颈,而对外封锤,原来只不过是个托辞。”
“那是!这云家本应该属于五少爷的,云乾就是一个窃贼,凭什么让我替他卖命!”说着,他看了看小芥子,说道:“如果小姐回归云家,我愿意为小姐摇旗呐喊,相信云氏锻造行有一半带徒的老师傅会跟我一起,我有信心!”
岑牧插言道:“这还是有点操之过急,云老的做法太暴力,太简单了!我们得先弄明白云家目前的困境在哪里,而不是先追究云家的归属权的问题。”
云梦泽微微颔首,问云戚:“这位是?”
云戚笑道:“他是我老板,叫岑牧,你叫他小牧就好了,他很年轻,是个妖才,我都听他调遣。
我们这次来,就是想着手处理云家的事情,不光是要助小芥子回归云家,重掌云家,还要让云家重回巅峰!”
“好!”云梦泽被一说,顿时,豪气风云,他转头问道:“不知道小牧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岑牧沉吟道:“目前猜测云家的最终对手是圣教,圣教惦记云家的生意已经十多年了,这些年发生的一些事情,圣教有很大的嫌疑。
比如说:云澈夫妇的罹难、云乾的上位、武氏雄兵的崛起,处处透着阴谋的味道,所以,如果我们不解决根本性的问题,而贸然让小芥子回归云家,是很危险,很不明智的事情!”
云梦泽脸色变得非常凝重,他叹道:“我也曾猜想过背后的原因,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
“我们必须从长计议,目前第一个目标是解决卢克城圣教的问题,再来考虑如何入主云家。”
云梦泽点头道:“好!我就盼着这个,如果有需要,你们尽可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小姐!”
第0046章主教的晚餐上
第二天,主教大人的邀请函送到岑牧手里,就在今晚,据说是一对一的私人晚宴。
这个老头颇为有趣,他一定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而岑牧对他亦有所求,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岑牧决定按时赴宴。
晚餐设在教堂区的一座玫瑰花园内,傍晚时分,马库斯将岑牧送到地点后,顺手关上院门,挂上“闲人免扰”的牌子。
岑牧不知道特瑞莎到底和伦道夫说了些什么,以至于这位卢克城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在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时,就表示对自己产生浓厚的兴趣。
于是,岑牧开始试探主教伦道夫对自己的态度。
其实,在云家他就做了这个尝试,对付城主势力,岑牧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马库斯替他摆平麻烦,则能证明自己在伦道夫心里的价值;而如果马库斯不出面,那么岑牧不介意把亲手把城主府的势力全部摆平,捅出更大的篓子,再看看伦道夫作何反应,大不了逃出卢克城,留下一个烂摊子,反正对他没有任何损失,并且,以后和卢克城作战的概率非常大。
结果让人岑牧很惊讶,马库斯不光出手了,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鲜明地表达了主教大人的立场,甚至有坊间传言,岑牧是不是从圣殿下来的高层教职人员。
稍微天黑,玫瑰园的路灯全部亮了,柔和的白色灯光打在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丛上,十分美丽。
岑牧信步穿过漫野的玫瑰园,没多久,透过微弱的光线,看见园区中央有一处小亭,一个老者正端坐在小亭内的桌前,正朝岑牧招手,岑牧走上前去。
伦道夫不过分热忱,对他随意招招手,说道:“坐。”
岑牧也不客气,坐下来,说道:“昨天多谢主教大人帮忙,这待遇真让我感到受宠若惊啊!”
“举手之劳,说起来,我应该感到惭愧,城主府对外代表的是教会,它竟然能干出这类仗势欺人、干扰民生的事情来,让教会蒙羞,这种事竟发生在我的教区内,也是我的失职。”
看他一脸凛然正气,岑牧一时难以分辨他的真实想法,这个老者浑身上下充满圣光的气息,善良正直,和蔼可亲,确实给他一种非常正面的印象,这和岑牧心中圣教的印象相悖,所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圣教的人良莠不齐,坏人不少,也确实有些好人;另一种是这位主教大人已经修炼到更高的层次,能够完美无瑕地掩饰自己的所有阴暗面。
岑牧赞道:“主教大人忧国忧民,在圣教体系内,倒是少见的异类。”
伦道夫抚髯大笑道:“早听说岑先生谈吐犀利,针砭时弊,毫不忌言,现在总算是有所体会了,在大教堂区,敢说这种话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岑牧笑了笑,道:“我也早听说主教大人宽宏大量,总不会和我一个粗人一般计较,再说,圣教现在的对手可不少。”
伦道夫深深看他一眼,诧异道:“我现在真好奇特瑞莎跟你说了些什么?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倒没事,要换做在圣域,你的麻烦就大了!”
“我晓得!”岑牧笑了笑说道:“我倒是好奇特瑞莎到底跟主教大人说了些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
很快,仆人端上一盘盘菜肴,是西餐,但是菜样很多,每人一份,几乎摆满了这个长长的桌子。
“来,先吃点东西。”
伦道夫熟练地切下盘中的肉排,偶尔喝一小口红酒,看起来等岑牧的这段时间,他饿坏了,尽管如此,他依然保持优雅的姿态,快,并有条不紊,扎眼的功夫,一小盘莫名兽肉被吃得干干净净。
吃的同时,他也在观察岑牧,看人有很多方法,共进晚餐只是一种手段,一顿饭吃下来,伦道夫基本上可以推测出岑牧的来历和层次,也许不一定准确,但也能提供一些有用的讯息。
比如说,从岑牧进餐的姿势可以看出来,他训练有素,他的优雅并不逊色于自己,而这样的训练在荒野是绝对没有条件支持的,至少可以排除他来自荒野的可能性。
伦道夫放下手中的刀叉,用毛巾拭拭嘴角,说道:“特瑞莎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不光如此,她还根据自己的感官和经验,对于你的来历做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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