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江湖人士,不禁开始议论纷纷,除了凌云知道此次事件的既定轨迹之外,也就只有雄霸表现气定神闲,静若深渊,因为他十分明白,在面对剑圣这样的强者时,急躁、焦虑等任何负面情绪,都绝对不允许存在。
顷刻间,天色陡然巨变,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阴霾密布,风云色变,黑沉沉的一片,就如一个行将就木的垂死之人,再难寻觅丝毫生命之光。
眼看决战的时辰已过,雄霸霍然起身,朗声说道:“各位,午时已过,剑圣未至,况且天色不佳,老夫建议将此战押后,各位请先行休息。”
事实上,决战时辰已过,作为挑战者的剑圣未至,依照江湖规矩乃是他放弃了这场决斗,雄霸不战而胜无可厚非。然而作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在人前必须要摆足姿态。不战而胜的话,不能由他来说出口。
不过雄霸不说,自然会有很多人来替他说,却见秦霜上前一步,对雄霸失礼说道:“师尊,剑圣怯于我会神威,不敢赴战,已有在场各大门派为证,无双城不战而败。所谓成王败寇,请师尊立即下令,捉拿本会叛徒断浪!”
对于秦霜的话,雄霸表示十分满意。
因为秦霜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想,却又不好宣之于口的话。
对于雄霸而言,此刻了结此役确实已经是最理想的结局!
正准备当即下令将断浪连同无双城众人一并拿下之际,一道豪光蓦然冲破云层,尽射在三分校场之上。
众人愕然间,竟发觉该临而未临的剑圣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傲然屹立场中!
凌云直接将写轮眼开至永恒层次,目光落在剑圣身上,却见来人须发皆白,脸上呈现的神采却是异常飞扬,更流溢着一股不可思议的逼人气息,让人睹之便觉莫大威压临身,不由心生寒意。
好可怕的剑圣!
“有劳各位久候,雄霸,来吧!”剑圣话语简短,惜字如金,似乎不将天下人放在眼中,对于自己迟到之事,更是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说话的同时,身上杀机与剑气亦随之爆放,足下青石顿时崩裂。
周身流溢着无边威势的剑圣徐徐移步,迈向雄霸所在的观武台,两旁飘扬的旗帜,竟也为剑圣所释出的无形气劲碎割,竟连无意中散发出来的余威都强悍若斯。而剑圣身上所散发的气息锋芒更炽,所到之处,周遭人物就像给利刃切割一般,宛如凌迟碎剐,无一幸免!
在场所有人尽都被剑圣的滔天威势震慑,震惊当场。即便是在场的两大天下强者,阁楼上默默观战的凌云,以及首当其冲的雄霸亦无例外。
“时辰已过,无双城不战亦败,在不配与会主交手!”随着一声怒喝,雄霸身后数名天下会精英已经电射而出,连同两旁的天下会人马一并蜂拥上前,刀剑齐出,群起围攻剑圣。事到如今,有了剑圣迟到的绝佳借口,本就不会在意天下会以多欺少的恶名的雄霸现在只是更无忌惮。
然而对于这些,剑圣却是视若无睹。此刻他本尊还在天下会外,只是元灵出窍出现于此,只不过,这道元灵乃是领悟了惊世骇俗灭天绝地剑廿三、且能付诸实施的无敌能者!
在绝对实力面前,他已经再懒得与人争辩,徐步前行间,对于天下会悍将凌空劈至的利刃视若无睹。
蓦地,剑圣身上透发出一股晶莹豪光,诡异莫名。而进一步的奇变随之而生,围攻之人动作全部在半空凝顿,身躯亦呈僵化,无法再做半点动作。校场所见之处,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移动分毫,甚至还包括风中之旗、杯中溢出后未及落地之水,一切都在这一刻定格,仿佛时间就此静止。
身在阁楼之上,凌云亲身体会到这招绝世剑招的可怕之处,心中不禁凛然空前。
因为此刻的他与在场所有人一样,全然无法移动哪怕一根手指。
好可怕的灭天绝地剑廿三!
凌云心中惊骇的同时,亦在第一时间对这招的威能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空间凝滞!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是凌云对这剑廿三所作出的评价。
有很多人说剑廿三的威能是时间,可以令周遭的时间为之停止,经过凌云亲身感应之下,确认非是时间流速骤停的结果。若是时间当真停顿,那么又何止是动作的停滞,连带所有人的思维都改就此停止,即便过了百年亦只如一瞬,又岂会给他思考这招剑法妙诣的余地?
不过即便不涉及时间的奥妙,单只是空间的凝滞,此刻便足以主宰在场所有人的命运,甚至给这些无法行动却可以思考的人,形成更加恐怖的心理压力。
整个三分校场,只有剑圣一个人可以行动自如,对所有人的生命予取予夺。
偏偏这场死神的召唤,被杀之人连呼叫的本能亦被剥夺!
剑圣拾级而上,充斥整个校场的死寂,正是灭天绝地剑廿三的前奏。
一路之上,宰杀所有敢于冒犯神威天下会精英的剑圣忽然凌空跃起,指掐剑诀,缓缓刺向雄霸心口,杀招降临,雄霸能做的却只有等死!
就在剑圣剑指刺入雄霸胸口的同一时间,在场所有人忽然感到身子一松,再次回复了行动的能力。凌云知道,这定是步惊云如原著一般,无意击溃了剑圣真身,将这本不应存在于人间的绝颠杀招化解于无形,亦因此救了他恨不得食肉寝皮的仇人雄霸一命。
就在所有人回复行动都能力的下一瞬间,校场上惨嚎呼天,混合着如潮汹涌的鲜血,整个三分校场,在这一刻彻底化作了阿鼻地狱!
“知道剑廿三的厉害了吧?”剑圣逼近已经恢复行动能力,但鼓尽全力,施展三分归元气三分神指仍告无效的雄霸面前,发出了他生命中最后的叹息:“但始终未能把你杀掉,我不甘心,我真的死—不—甘—心!”
带着无尽的不甘,剑圣的元灵已经化作一缕青烟,自雄霸创口处冲天而起,气势弥漫整个三分校场。随之,云层开裂,天际曙光再现,将剑廿三留下的气势余威彻底冲散殆尽。
但这惊天一剑留在所有人心中的痕迹,却注定要伴随着在场之人一生。
第二百七十三章 红发附体的剑晨
眼见一切尘埃落定,另一位直接当事人雄霸首先恢复镇定,当即下令将无双城残党尽数拿下。
凌云对场中的混战丝毫不感兴趣,他既没想过也去帮助无双城众人卖好,也对收割残血的雄霸人头兴趣缺缺,反而已经闭上双眼,尽心回忆方才剑圣那惊世骇俗的灭天绝地剑廿三。
可惜这招惊世剑招的精华乃是剑意而非招式,凌云的写轮眼纵有复制招式之奇效,却也只能徒呼奈何。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尽量留住这份记忆,并让记忆的烙印更加深邃一些,以期能对自己的剑道提升,起到些许借鉴作用。
当凌云再次睁开眼睛时,场中的大战已经落下帷幕。
断浪不亏是有数的剧情主角,凭借火麟剑之威硬生生杀出一条生路,反倒是独孤鸣和释武尊则被天下会众人团团包围,正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时刻,剑晨忽然神兵天降,手持英雄剑,让在场所有人给他,厄,是给他师父无名一个面子,放了独孤鸣和释武尊。
这一刻的剑晨,仿佛红发香克斯附体,面子那叫一个大。
当然,更主要的是雄霸身受重伤,秦霜又提了无双剑去追杀断浪,风云又都不在现场,手中无将的雄霸也只能颇为无奈给了剑晨这个面子。
一切尘埃落定,凌云返回湖心筑时却发现一楼窗户破损,幽若也不在。料到幽若应该是按照原著的轨迹,假装被误闯至此的断浪劫持,实则是送聂风的好友下山。否则以幽若现在的武功修为,即便断浪真心想要拿下她,只怕也得费上一番手脚。
横竖无事,凌云索性便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茗,慢慢品尝。
片刻之后,幽若归来,一见到凌云,大是兴奋的迎上前来,向他大肆倾吐之前送走断浪的风光伟业,更对自己的美貌智慧给予更进一步的肯定。凌云对此全然不感兴趣,应付着听她完,立即话锋一转问道:“起来,你的风神腿练得如何了?现在演练一遍我看,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被断浪擒下,终究是被他擒下,我可不想坏了声名。”
“好嘞!”幽若这两天下来练功颇为勤奋,更觉获益极大,精进亦是多多,闻言立即应了一声,当即便在凌云面前演示起来。
凌云虽与雄霸属敌对关系,但做人的诚信还是一点不缺,既然是作为交易条件指点幽若,教起来也是颇为用心的。此刻借题发挥有的放矢,自然更是打叠精神,针对幽若腿法中的破绽和不足一一进行了一番指点,正得起劲之际,却忽然生出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写轮眼开启,转头望去,却见在里许之外,通往第一楼的山道之上,几个天下会帮众正在巡山,其中为首的一个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手中拿着一个长筒望远镜,正向这边瞭望。
忽见凌云看向自己,那少年顿时生出一种一切秘密尽被窥尽的微妙感觉,当即收起望远镜,在同伴的疑问声中,一言不发的向山下走去。
转回头来,凌云看了幽若一眼,摇头叹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看来这天下会我是待不下去了。幽若姑娘,望你记得我之前所的那些,更要谨记修途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每天都要勤练不辍,如此自不难有一番成就,至少不会被某个阿猫阿狗擒下就擒下了!”
再雄霸,目送无双城的余孽被剑晨施施然地带走,心下实则郁闷至极的。本打算将帮务简单处理和交代一下,便即闭关疗伤,顺势冲击三分归元气的最后屏障。却不料才刚刚令秦霜下令追杀风云二人,立即便听到外面有人叫喊:“帮主,魏升有要事求见!”
这魏升也算是天下会的得力干将之一,自六年前新入徒众的总教头秦宁被断浪所杀之后,便继任此职,倒也一直未曾出现过什么纰漏。不过今天居然突然来求见自己,未免太没眼色,雄霸已经暗下决定,如果他所的“要事”不够要紧,他这儿教头也就做到头了。
当即对秦霜道:“霜儿,你下去吧。顺便让那魏升进来见我。”
魏升进入书房,又是让雄霸眉头一皱,因为他身边竟然还带着一个人,正是魏升的独子,魏金。两人见到雄霸,当即连忙跪地行礼,口尊帮主。
对于打扰自己闭关的人,雄霸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面沉似水的沉声问道:“你们两个来此所为何事?”
见雄霸脸色不善,魏升吓得一个机灵,连忙解释道:“日前帮主下令全帮彻查一名叫做凌云的少年踪迹,今天属下终于得到确切的消息,特来向帮主禀报。”
“哦?”对于凌云,雄霸还是比较上心的,当即随口问道:“他在哪?”
这时一旁的魏金抢着答道:“在湖心筑。”
“嘭!”一声脆响,雄霸眼前桌案登时被他一掌击得粉碎,当场四分五裂。
自己为了对付凌云,花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可是自从与聂风一战之后,这子再一次的音讯全无、下落不明,现在好容易有人找到了他的下落,却发现他居然就藏在自己的家里!不但如此,还是td在自己女儿的闺房里!
这让一向霸道无比的雄霸如何能够不怒!?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
雄霸一怒,跪在下面的魏家父子顿时惊若寒蝉,只顾一个劲地磕头,也不知自己哪里惹得帮主不高兴了。
许久之后,雄霸强压怒火,再次开口道:“好了。我且来问你们,你们又是如何得知那个凌云此际就身在湖心筑的?”
“启禀帮主。”魏升哪敢有丝毫隐瞒,连忙答道:“是儿魏金,于战后巡逻之际,用望远镜查探四方隐秘之处,无意中发现湖心筑中除了姐之外,竟还有一个少年正与她呆在一起。”
这时魏金也开口补充道:“我见那少年背上背负着一剑一卷,与凌云画像之中一般无二,这才与父亲一同前来禀明帮主,还望帮主明鉴。”
“嗯。”雄霸微微点头,跟着道:“你们汇报此事有功,现在就去第一楼等我,待我捉拿凌云之后,再行论功行赏。”
目送魏家父子二人面带喜色的离去,雄霸眼中杀机暴涨。兔崽子,竟敢用望远镜窥视湖心筑,真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得什么如意算盘吗?真真是活得腻味了!刚好天池十二煞多年没有杀人,把这对废物送给那群杀手练练手也好。
随之,雄霸再次开口,冲门外喊道:“来人,叫霜儿回来见我!”
第二百七十四章 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