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中南海,日本驻华公使伊集院彦吉在王宠惠的陪同下终于见到了中国外交部的实际掌权者陈秀才陈庭恩。
陈秀才权力甚至比现在的临时大总统还要大,因为他不仅是民族进步党的五大常委之一,而且是现在中国的实权人物张山长的代言人。
伊集院彦吉还是用他一贯威胁的口吻,咆哮道:“我现在严重警告你们,中国军队向日租界的军事进攻,大日本人帝国将视作向我国宣战。”
陈秀才用不可置否的语气道:“公使先生,如果你来这里只是来威胁和警告我的话,那么现在你可以回去了,你的威胁我们已经收到,我国政府会做出回应的!”
伊集院彦吉窒了一下,他没有料到陈秀才会软硬不吃,缓了一下又说道:“我要求你们立刻停止对日租界的军事行动,否则…”
陈秀才脸色一沉,“否则怎么样?”
伊集院彦吉站起来,用拳头锤着桌子呯呯响,“否则我们会撤消在中国的一切投资,包括陇海铁路的建设…”
陈秀才打断了伊集院彦吉的话,“我们从来都没奢望你们能够把陇海铁路建成,我现在就正式通知你,从今天起陇海铁路由我们自己建造,跟你们的合约全部作废!”
这意味着日本人以前的大量投资打了水漂。
“你!…”伊集院彦吉被气得说不出话。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进来,在陈秀才耳根轻轻说了几句,接着走开了。
陈秀才讥笑道:“公使先生,天津的事你不用操心了,因为刚刚得到消息,我国军队已经全歼了在天津的日本‘中国驻屯军’。”
伊集院彦吉重重地坐回座位上,接着又忽地站起来,拍着桌子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向大日本帝国宣战!”
陈秀才用嘲笑的口吻道:“那又如何,我现在还正式地通知你,从今天起,日本在中国的所有资产包括矿山、银行、铁路等等全部没收,租界收回,在中国的日本人全部关押…”
伊集院彦吉如同泄气一样的皮球一样坐回座位上,“你认为凭你们现在的实力可以战胜大日本帝国吗?”
“大日本帝国?我呸!”这次轮到陈秀才嚣张起来,他双手撑在台边支起身体向前倾,鄙视地望着伊集院彦吉,“屁股大一点的岛国也敢在我面前称大,我呸!”
伊集院彦吉被矂得满脸通红,觉得无脸见人一样,站起来转身拂袖而去。
王宠惠一直在看着陈秀才在跟伊集院彦吉交锋,他有一点羡慕陈秀才的勇气,如果一个中国的外交家能够说出像陈秀才那样豪气的话,那他就死也眠目了。
陈秀才几乎看出了王宠惠忧虑,连忙安慰道:“亮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不必要太过忧虑,日本人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我国虽然刚刚稳定,但是打败日本还是绰绰有余的!”
王宠惠道:“可是,毕竟国家刚刚形式上统一,很多地方还没有稳定下来,再过几年的话,是不是更加稳妥吗?”
陈秀才苦笑道:“亮畴,你以为单单只有你明白呀,日本人不会看着我们过好日子的,就算我们不打它,它也要打我,这次事件全部都是日本人人挑起的!”
“可是,我们听说,是国防军挑起的事端呀?”
陈秀才摇摇头,“如果亮畴兄这样认为的话,我就对亮畴兄失望了,要知道天津是我车的领土,东海是我国海域,如果亮畴兄也认为是国防军挑衅了日本人的话,对不起,我对你很失望!”
陈秀才站起身来,提起他的青色长衫的后摆使劲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会客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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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大炮军阀第148章争权夺利
伊集院彦吉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回座位上,“你认为凭贵国现在的实力可以战胜大日本帝国吗?中日战争的胜负关键在海上,别以为你们击沉了大日本帝国的两艘战舰就可以目空一切,到最后,日本海军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这结果没有意外。”
“那又如何?”陈秀才仍旧是那种口吻,好像战争的胜负根本不关他的事一样。
伊集院彦吉怒了,“届时大日本帝国海军就可以炮击你们的沿海城市,让你们沿海城市变成一片废墟!”
陈秀才这次被彻底激怒了,他忽地站起,在伊集院彦吉面前的桌面上擂了一拳,然后咬牙切齿道:“你敢炸我一座城市,我就炸你十座,你杀我一民,我就杀你十民,就算我们现在做不到,但并不代表以后做不到,我们把这一条写入我们的宪法,让子孙后代永远记住这个使命!”
伊集院彦吉暗暗吸了一口冷气,这个人做得真绝,如果这样的话,中日两国只会不死不休,最终只能有一个国家存在。
但是在气势上伊集院彦吉不能够输,他同样用力敲着桌子,大声嘶叫:“大日本帝国会让你们后悔的!”
“大日本帝国?我呸!呸!呸!呸!”陈秀才对着伊集院彦吉一连呸了几下。
伊集院彦吉被喷得满脸口水,这老鬼子用手抹了一下脸,一看手上已是湿透了。
陈秀才双手撑在台边支起身体向前倾,鄙视地望着伊集院彦吉,“屁股大一点的岛国也敢在我面前称大,我呸!”
伊集院彦吉被矂得满脸通红,觉得无脸见人一样,站起来转身拂袖而去。
王宠惠一直在看着陈秀才在跟伊集院彦吉交锋,他有一点羡慕陈秀才的勇气,如果一个中国的外交家能够说出像陈秀才那样豪气的话,那他就死也眠目了。
陈秀才几乎看出了王宠惠忧虑,连忙安慰道:“亮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这个高个子就叫做张山长,他会搞定一切的,你不必要太过忧虑,日本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我国虽然还不是很强大,但是对付小小日本还是绰绰有余的。”
王宠惠道:“可是,毕竟国家刚刚完成形式上统一,很多地方还没有稳定下来,再过几年的话,那不是更加稳妥吗?”
陈秀才苦笑道:“亮畴,你以为单单只有你明白呀,这道理谁不明白呀,可问题是日本人不会看着我们过好日子,就算我们不打它,它也要打我们,而这次事件全部都是日本人挑起的!”
“可是,我们听说,是国防军挑起的事端呀?”
陈秀才怒喝道:“如果亮畴兄也这样认为的话,就大错特错了,要知道天津是我们中国的领土,东海是中国海域,如果亮畴兄也认为国防军在我们国土上挑衅了日本人、得罪了日本人的话,对不起,我对你很失望!”
作为一个中国人,不去责怪日本人对中国的侵略,反而埋怨自己人得罪了侵略者,这是什么逻辑?
陈秀才站起身来,提起他的青色长衫的后摆使劲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会议室。
王宠惠看着陈秀才急匆匆的背景,呆坐在座位上有几分钟,接着才慢慢地站直身来。
王宠惠走出外交部的大门,门口的警卫向他行礼,他也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他是外交部长,除了没有实权之外,他享受到了应该有的尊重。
他虽然像往常一样畅通无阻,但是他仍然敏感地发觉今天的警卫多了很多。
王宠惠没有私人汽车,而他不愿意享受公车的待遇,他像平常一样,走出中南海之后,就沿着街道一直走回家去。
一辆小轿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从车上探出一个人头来,向王宠惠打着招呼道:“亮畴,上来吧,我载你一程。”
王宠惠停下脚步,透过眼镜的薄薄镜片往外仔细一看,却知道叫他上车的人叫做陈英士,和黄兴一起被称作临时大总统的左右股肱之臣。
陈英士作为上海青帮的大佬之一,很有几个钱,开豪车住洋楼好美食,这一次他开的车是山东重工新出产的一款豪华轿车。
王宠惠的住处是前清一个贝勒的府邸,离他上班的中南海外交部并不远,走几步路就到,根本没有必要坐车。
陈英士走下车来,挽着王宠惠的手臂,“亮畴兄,小弟刚好路过,你就让小弟尽一下心,顺便载你一程,反正是顺路,一个人是开两个人也是开。”
王宠惠被陈英士拉上了车,和陈英士坐在后座,陈英士跟司机吩咐了一声,小轿车就向着前面开走了。
陈英士跟王宠惠寒喧了几句,就试着问道:“亮畴,我听说日本国公使跟那个陈彦初见过面了,他们谈得如何?”
王宠惠暗道,果然是专程来套消息的。
陈英士又叹道:“亮畴,请恕我心急,现今中日两国一触即发,如此大事,稍微有点爱国心的人都会关注,何况我等,可惜我等空负一颗爱国之心,却报国无门!”
王宠惠虽然不大喜欢这个陈英士,这人太过阴险,但是他的一句话却引起了王宠惠的共鸣。
王宠惠道:“中日之间这一战是无可逸免的了,刚才伊集院彦吉和陈彦初两人互相拍着桌子,就差点打起来了。”
陈英士眼中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一闪而过,但是他很快用脸上丰富的表情掩盖住了,陈英士愤然说道:“他陈彦初只是一介秀才,懂得什么国家大事,现在我国实力远远比不上日本,如何能战,中日开战则让列强有借口干涉中国,届时恐怕会引致辛丑年的祸事,令国民再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亮畴兄,你为什么不劝告一下陈彦初呢?”
王宠惠只是摇头苦笑不说话。
轿车很快来到王宠惠家,王宠惠下了车,目送陈英士远去,心里觉得有一点不对劲,但是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陈英士驾着车,左弯右拐之后,来到一座院子前停下,上来了两个戴着黑色礼帽的人,然后又开走了。
陈英士向其中一个人问道:“怎么样,志清,日本人怎么说?”
被叹作志清的人托了托的压得低低的帽沿,露出一张年轻方正的脸,“日本人答应给我们五百条枪,五万颗子弹,十万日元经费。”
陈英士向车外呸了一声,道:“这么一点东西,日本人也太过小气了,别急,拖他两天,他自然主动给我们加码,我刚刚听到消息,日本人跟张山长谈崩了,中日必定会爆发战争,只要战争一起,我们的机会就到了!”
那个叫做志清的神秘人又问道:“大总统会同意我们这么做吗?”
陈英士压低声音得意地笑道:“到时米已成炊,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你以为他喜欢做这个傀儡大总统呀。”
那个叫做志清的神秘人指着旁边的另外一个人道:“这是我的好友王竹卿,以前是光复会的会员,枪法精湛,百发百中,且可飞檐走壁。”
陈英士大喜,“好,真是太好了,有志清和王义士相助,大事可成。”接着陈英士又许下许多的荣华富贵给两人。
王宠惠回到家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平时跟陈英士没有两句话说,陈英士今天的表现让他觉得有一些异常,在吃过晚饭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出了家门,叫了一辆黄包车,叫车夫拉自己到总统府里去。
快到总统府的时候,王宠惠叫车夫停下,自己走路走了过去。
大总统府也是一座前清王爷的府第,由于王宠惠经常在大总统府里面走动,警卫都认识他,向他敬礼之后就让他进了去,王宠惠看了看各处,警卫还是像往常一样,并不像中南海那边加强了许多。
王宠惠熟悉里面的道路,于是径自去找大总统,却看到黄兴从里面走出来,见到王宠惠,却一改平时的大喉咙,小声地道:“亮畴来了?”
王宠惠拱拱手,问道:“克强,大总统如何了?”
黄兴回道:“好多了,我刚刚跟大总统见过面,亮畴有事?”
王宠惠点点头说道:“是的,今天日本公使跟陈彦初在外交部吵了起来,差点就掀了桌子,我想跟大总统说一下。”
黄兴却拉过王宠惠,再次压低声音说道:“大总统刚刚吃了药,需要休息,你等一下再去见他不迟,亮畴!我们去那边说一会儿话如何?”
王宠惠点头,接着跟着黄兴后面,两人穿堂过廊,不一会儿来到花园的一个僻静之处。
黄兴左右看了一下没人之后,就向王宠惠问道:“党内很多同志意图发动第二次革命,以推翻张山长和他的民族进步党的独裁统治,不知道亮畴意下如何,是否同意发动二次革命?”
王宠惠听了却不一点也不吃惊,这种思想在国大党内很早就有人鼓吹了,只不过这种思想一直接控制在一些低层党员这间,国大党高层并没有参与,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中日一开战,连黄兴也牵扯上了。
王宠惠沉默了一下,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答黄兴,最后只得苦笑道:“发动二次革命,推翻民族进步党的独裁统治,然后轮到国大党来独裁统治这个国家?”
黄兴气愤道:“当然不会,我们国大党怎么会是独裁的政党呢?”
王宠惠不想跟他理论,在他看来,一党独大,不独裁也变成了独裁,这跟政党本身无关。
国大党内的那些鼠目寸光之辈以为中日开战是他们争权夺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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