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康敏摸到自己的脸蛋,当即发疯起来。
康敏还没来得及辱骂,杏林左首忽有一个少女的声音说道:“马夫人,我心中有一个疑团,能不能请问你一句话?马前辈这封遗书,乃是用火漆密密固封,而徐长老开拆之时,漆印仍属完好。那么在徐长老开拆之前,谁也没看过信中的内文了?”
“不错。”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康敏在岳空死亡的注视下木然地应道。
阿朱进逼道:“然则那位带头大侠的书信和汪帮主的遗令,除了马前辈之外,本来谁都不知。慢藏诲盗、杀人灭口的话,便说不上。”
众人听了,均觉此言甚是有理。
康敏道:“姑娘是谁?却来干预我帮中的大事?”
阿朱道:“贵帮大事,我一个小小女子,岂敢干预?只是你们要诬陷我们公子爷,我非据理分辨不可!”
康敏又问:“姑娘的公子爷是谁?是乔峰主么!”
阿朱摇头微笑,道:“不是,我家公子爷是慕容公子!”
岳空自然知道阿朱是想帮乔峰澄清康敏的诬陷,但他更知道康敏的心思有多么歹毒。
可岳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那康敏语调一转,说道:“那位姑娘疑心得甚是,初时我也是一般的想法。但在我接到先夫噩耗之前的一日晚间,忽然有人摸到我家中偷盗。”
众丐都是一惊。当即便有人问道:“偷盗?偷去了什么?伤人没有?”
康敏道:“并没伤人,贼子用了下三滥的薰香,将我及两名婢仆薰倒了,翻箱倒箧的大搜一轮,偷去了十来两银子。次日我便接到先夫不幸遭难的噩耗,那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贼子盗银之事?幸好先地人将这封遗书藏在极隐秘之处,才没给贼子搜去毁灭!”
这几句话再也明白不过,显是指证乔峰自己或是派人往马大元家中盗书,他既去盗书,自是早知遗书中的内容,杀人灭口一节,可说是昭然若揭。至于他何以会知遗书内容,则或许是那位带头大侠、汪帮主、马副帮主无意中泄漏的,那也不是奇事。
岳空忍不住冷哼一声,终于开口道:“你是不是还找到一柄,盗贼特意遗漏下来的扇子啊!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柄扇子应该就是我大哥的吧!”
不讲理的人(2)
康敏闻言大惊,知道“扇子”一事的只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这数人中决不可能有岳空这么一号人物,可他偏偏却知道这件事情,而且似乎对整件事情都了如指掌。这让康敏不得不重新考虑,到底要不要按原先的计划行事。
思忖了半晌之后,康敏最终还是咬着银牙,从她背后的包裹中,掏出一柄折扇来!
不过在经过了岳空那一番话后,这柄折扇所带来的影响,并没有如康敏期望中的那样,反倒是让场中诸人对于岳空未卜先知的能力是大感惊讶,更有不少精明的人,已经对康敏之前那一番话产生了怀疑。
而看到康敏最终还是拿出折扇的岳空,已经是出离的愤怒了,也不说话,当即一个纵身出现在全冠清跟前,二话不说的将其一脚踢向康敏处,随即依样画葫芦的将执法长老白世镜也踢了过去。
尽管群丐对于岳空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但只要一想到岳空那鬼魅般的身法,以及之前所展露出来的惊人实力,愣是没有一个丐帮弟子敢开口呵斥他的。至于乔峰等人,他们都相信岳空此举不会是无的放矢,当下也就没有多言。
“这位大爷的确是武功高强,可你在丐帮众位兄弟面前,如此对待执法长老和全舵主,是欺我丐帮离了乔峰外就没有能人了吗!”
只见康敏脸上,丝毫没有惊慌的表情,反倒几句话之间便将岳空定为了丐帮公敌。
岳空却是懒的和她废话,没有丝毫不怜香惜玉,一个耳刮子打得康敏不敢再呼喊,直接拖了她双手,就往乔峰这边来。半边身子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擦过,衣衫破碎,隐隐还有血迹留下。可怜她哪里受过如此折磨,好哭不止,听来令人心酸。
丐帮之人见他如此心狠手辣,顿时都叫了起来道:“小子,你干什么,快放了马夫人。”
“恶贼,快放了她!”
岳空却是冷笑一声,单掌一圈一回,顿时强大的掌里咆哮而出,犹如旋风一般的刮过,所有的靠近的人都被掌风刮飞出几米开外。
“哼!我岳空就在这里,谁有本事尽管可以上来!”
最后一声低沉狂野的咆哮自喉咙间迸发而出,瞬息如利箭直刺九天,然后惊涛骇浪般扩散开来,狂野雄浑的咆哮回荡在群山峻岭之间,如惊天雷鸣,翻滚扩散,席卷整个天地,震荡着空气,震荡着树林,几十里之内清晰可闻;脚下的大地也仿佛受了惊般,微不可察的微微颤栗着;周围的树木瑟瑟剧烈抖动着,积累在上面的尘土下雨般簌簌而落。
这一声吼酷似少林的狮子吼,事实上是岳空以真言佛音的方式施展开来。顿时所有的丐帮弟子都摔到一地脸色苍白之极,岳空把康敏仍在乔锋身边道:“大哥,这个恶妇就交给你处理吧。”
乔峰对岳空的行为很是不解的道:“二弟,虽然我已经不做丐帮帮主了,但是你为何如此对待嫂嫂这等弱女子。”
不讲理的人(3)
岳空好没脾气地回道:“大哥,你还真是愚昧啊!你可知道今天的一却事情都是这个恶毒的妇人搞起的,她才是今天的一却的主谋。”
乔峰吃惊的道:“二弟,这话怎讲?”
康敏连忙叫道:“叔叔救我,别听他的胡说。”
岳空才不理所谓的证据呢,他知道以康敏的为人,任何痛苦都可以承受,但偏偏一样就不能接受。于是,冷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如果你今天不把事情说出来,我就挑断了你的手筋脚筋,割得你浑身是伤,又在你伤口中倒上密糖水,要引得蚂蚁来咬全身,让你疼痛麻痒几天几夜,受尽苦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然,你这漂亮的脸蛋我会特别照顾的。”
康敏每听一句就觉得心凉一分,她知道对方一定会说到做到,想到最就身上爬满蚂蚁的恐怖情景,不由的身体一颤,阿朱阿鼻三女也听的啊的一声,显然十分害怕,岳空回头向她们送了个温和的笑容,然后再次冷冷的看着康敏。
康敏看到岳空只是一个人就让几百丐帮子弟无人敢上前,心中发冷,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岳空这个不按牌理出理的人,而且武功如此可怕,最让自己害怕的是他对所谓的世俗教条完全不予理会,赤.裸裸地以武力为尊。
乔峰见岳空神色严肃不似玩笑,心中有些半信半疑的道:“嫂嫂,真的是你杀了马帮主吗?今天的一却都是你安排的吗?到底为什么乔某自问从来没有对嫂子有何不敬。”
康敏知道今天不能够幸免,当下目露凶光,恨恨的道:“你非问不可么?”
乔峰道:“不错,非问不可。”
康敏呸了一声,道:“我今日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你这傲慢自大、不将人家瞧在眼里的畜生!你这猪狗不如的契丹胡虏,你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天天让恶鬼折磨你。用蜜糖水泼我伤口啊,为什么又不敢了?你这狗杂种,王八蛋!”
她越骂越狠毒,显然心中积蓄了满腔怨愤,非发不可,骂到后来,尽是市井秽语,肮脏龌龊,匪夷所思。
阿朱等三女本来觉得她十分可怜有些责怪岳空对女子实在太残暴了,但是听到她的骂人如此恶毒,只觉得实在难以相信。
乔峰自幼和群丐厮混,什么粗话都听得惯了,他酒酣耳热之余,也常和大伙儿一块说粗话骂人,但见康敏一向斯文雅致,竟会骂得如此泼辣悍恶,实大出意料之外,而这许多污言秽语,居然有许多是他从来没听见过的。
他一声不响,待她骂了个痛快,只见她本来脸色惨白,经过这场兴奋的毒骂,已挣得满脸通红,眼中发出喜悦的神色。
又骂了好一阵,康敏声音才渐渐低了下来,最后说道:“乔峰你这狗贼,你害得我今日到这步田地,瞧你日后有什么下场。”
真相(1)
乔峰平心静气的道:“骂完了么?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你对我有如此多的怨恨。”
康敏恨恨的道:“哈,你说在无锡城外这才首次和我会面,就是这句话,不错,就为这句话。你这自高自大,自以为武功天下第一的傲慢家伙,直娘贼!”
她这么一连串的大骂,又是半晌不绝。
乔峰由她骂个畅快,直等她声嘶力竟,才问:“骂够了么?”
康敏恨恨的道:“我永远不会够的,你,你这眼高于顶的家伙,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
乔峰道:“不错,就算是皇帝,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从来不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我二弟的武功才可当上无敌之名。”
康敏想到岳空的可怕,打了个寒战,但是却仍然不吐不快的道:“你说今天我们第一次见面,哼,洛阳城里的百花会中,你就没见到我么?”
乔峰一怔,洛阳城开百花会,那是两x.年前的事了,他与丐帮众兄弟同去赴会,猜拳喝酒,闹了个畅快,可是说什么也记不起在会上曾见过她,便道:“那一次马大哥是去的,他可没带你来见我啊。”
康敏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群臭叫化的头儿,有什么神气了?那天百花会中,我在那黄芍药旁这么一站,会中的英雄好汉,那一个不向我瞧上一眼。倘若你当真没见到我,那也罢了,我也不怪你。你明明见到我的,可就是视而不见,眼光在我脸上扫过,居然没停留片刻,就当我跟庸脂俗粉没丝毫分别。伪君子,不要脸的无耻之徒。”
乔峰渐明端倪,道:“是了,我记起来了,那日芍药花旁,好像确有几个女子,那时我只管顾着喝酒,没功夫去瞧什么牡丹芍药、男人女人。倘若是前辈的女流英侠,我当然会上前拜见。但你是我嫂子,我没瞧见你,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失礼?你何必记这么大的恨?”
康敏恶狠狠地道:“你难道没生眼珠子么?恁他是多出名的英雄好汉,都要从头至脚向我细细打量。有些德高望重之人,就算不敢向我正视,乘旁人不觉,总还是向我偷偷的瞧上几眼。只有你,只有你,哼,百花会中一千多个男人,就只你自始至终没瞧我。你是丐帮的大头脑,天下闻名的英雄好汉。洛阳百花会中,男子汉以你居首,女子自然以我为第一。你竟不向我好好的瞧上几眼,我再自负美貌,又有什么用?那一千多人便再为我神魂颠倒,我心里又怎能舒服?”
乔峰叹了口气,说道:“我从小不喜欢跟女人在一起玩,年长之后,更没功夫去看女人了,又不是单单的不看你。就是你再美貌百倍的女子我也不会去看的。”
康敏听的心中忿怒又生,大表声道:“乔峰,你这狗贼,当年我恼你正眼也不瞧我一眼,才叫马大元来揭你的疮疤。马大元说什么也不肯,我才叫白世镜杀了马大元。你,你今日对我,仍是丝毫也不动心。”
真相(2)
乔峰回过身来,冷冷的道:“原来真的是你你谋杀亲夫,只是为了我不曾瞧你一眼。哼,撒这等弥天大谎,有谁能信?”
康敏已经豁出去了道:“我骗你作甚?我本来有什么法子?那也只有心中恨你一辈子罢了。别说丐帮那些臭叫化对你奉若天神,普天下又有谁敢得罪你?也是老天爷有眼,那一日让我在马大元的铁箱中发见了汪帮主的遗书。要偷拆这么一封书信,不损坏封皮上火漆,看了重行封好,又是什么难事?我偷看那信,得知了其中过节,你想我那时可有多开心?哈哈,那正是我出了心中这口恶气的良机,我要你身败名裂,再也逞不得英雄好汉。我便要马大元当众揭露,好叫天下好汉都知你是契丹的胡虏,要你别说做不成丐帮帮主,更在中原无法立足,连性命也是难保。”
乔峰明知她全身已不能动弹,再也无法害人,但这样一句句恶毒的言语钻进耳来,却也背上感到一阵寒意,哼了一声,说道:“马大哥不肯依你之言,你便将他杀了?”
康敏道:“是啊,他非但不听我话,反而狠狠骂了我一顿,说道从此不许我出门,我如吐露了支字,要把老娘斩成肉酱。他向来对我千依百顺,几时有过这样的疾言厉色?我向来便没将他放在心上,瞧在眼里,他这般得罪我,老娘自有苦头给他吃的。过了一个多月,白世镜来作客,那日是八月十四,他到我家来过中秋节,他瞧了我一眼,又是一眼,哼哼,这老色鬼!我糟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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