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吃惊的看着他,不只是她,所有的人都吃惊的看着他,王语嫣连忙道:“好,我答应你!”
王夫人却是大怒,正要喝止,却被岳空点了哑穴。
岳空对向王语嫣三人道:“你们先去码头碰面。”
三人看了他一眼,然后走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岳空嘴巴对着王夫人耳边道:“夫人,再见了。此次多有得罪,还请夫人见谅!”
阿碧等人刚跑到码头,忽听身后一阵风起,回头一看,只见岳空几个起落,便到身前。
王语嫣不禁问道:“我娘她?”
岳空坏坏的一笑道:“放心,令堂没有受任何的伤害。”
阿碧怕两人说起来难免会一言不合,插口道:“王姑娘,我们快上船吧。”
王语嫣心系慕容复,也不再多犹豫,与三人一起上了小船。
阿朱提议道:“天这么晚了,不如先到我的听香水榭小住一晚,明天再动身去找公子爷吧。”
四人点头同意。
四人上了朱碧二女划来的小船,扳浆向湖中划去。阿朱、阿碧、岳空三人一齐扳浆,直到再也望不见曼陀山庄花树的丝毫影子,四人这才放心。
划了半天,眼见天色向晚,湖上烟雾渐浓,阿朱道:“姑娘,这儿离婢子的下处较近,今晚委出你暂住一宵,再商量怎生去寻公子,好不好?”
王语嫣道:“嗯,就是这样。”
听香水榭(1)
她离曼陀山庄越远,越是沉默。龙见湖上清风拂动的衫子,黄昏时分,微有寒意,心头忽然感到一阵凄凉之意,初出来时的欢乐心情渐渐淡了,又划良久,望出来各人的眼鼻都已朦朦胧胧,只见东首天边有灯火闪烁。
阿碧指着远方一处灯火说道:“那边有灯火处就是阿朱姊姊的听香水榭。”
小船向着灯火直划突然间眼前一亮,一颗大流星从天边划过,拖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王语嫣低声说了句,岳空却没听得清楚。黑暗之中,只听她幽幽叹了口气。阿碧柔声道:“姑娘放心,公子这一生逢凶化吉,从来没遇到过什么危难。”
王语嫣叹息道:“少林寺享名数百年,毕竟非同小可。但愿寺中高僧明白道理,肯听表哥分说,我就只怕…就只怕表哥脾气大,跟少林寺的和尚们言语冲突起来,唉…”
划了良久,只见东边灯火闪烁。
阿碧道:“那边灯火处,便是阿朱姐姐的听香水榭。”
小船渐渐划得近了,阿朱突然道:“阿碧,你睢,样子有些不对。”
阿碧道:“嗯,怎么点了这么多灯。”
小船再向前了里许,阿朱道:“不好,家里来了敌人。”
王语嫣吃了一惊,道:“什么?来了敌人?你怎知的?”
阿朱道:“这般酒气熏天的,定是恶客乱搅出来的。”
阿碧道:“阿朱姐姐,这可怎么办?咱们避开,还是上去动手?”
说着几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悠然靠在船尾、闭目修炼的岳空,王语嫣对岳空的武功已很是佩服,只要有他在,应该无事,再不济大家也可全身而退。只是那岳空看来性情有些难以捉摸,又不是太熟,不好开口相求。
岳空见众人看着自己,道:“我们便过去看看。”
众人见岳空这么说,便将小船划向岸边。靠了岸,众人由阿朱领着,向水榭正厅走去。
四人见岳空这么说,便将小船划向岸边。
靠了岸,阿朱的鼻子却特别灵敏,说道:“糟啦,糟啦!他们打翻了我的茉莉花露、玫瑰花露,啊哟不好,我的寒梅花露也给他们糟蹋了!”
说到后来,几乎要哭出声来。
岳空大是奇怪,问道:“你眼睛这么好,瞧见了么?”
阿朱哽咽道:“不是的。我闻得到。我花体了很多心思,才浸成了这些花露,这些恶客定是当酒来喝了!”
岳空怜惜的道:“放心,我呆会儿定要他们吃了什么都吐出来,还给你。”
阿朱听的一笑道:“脏死了,他们吃的东西谁要他们吐出来,那不是他们的口水吗?咯咯”
岳空微微一笑道:“那也好办,本来我想要他们赔钱的,但是现在想来还是让他们做几天的奴隶给你重新做好。”
阿朱见他武功如此屠雄,只怕公子也不及他,对自己却如此温和,心中大生好感觉轻声道:“多谢公子!”
阿碧走上前低声道:“公子,你的伤没有问题吗?”
听香水榭(2)
岳空却是笑道:“放心吧,你给的灵药相当有效果,大大的缓解了我的伤势,这些二三流的人物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吹口气就能把他们料理掉。”
众人由阿朱领着,向水榭正厅走去。
阿朱挑开窗户纸,向里看去。只见东首十几个大汉正在放杯畅饮,桌上杯盘狼藉。再往西首一看,但见二十余人身穿白袍,面如白蜡,便如僵尸一般。阿朱看得不禁“啊”了一声。
“谁!”
屋内齐声喝道:“砰砰”两声,数人震破长窗跃出,厅中紧跟着涌出十几个人来,将五人团团圈住。
众人嚷道:“是奸细!是奸细!”
拥着五人进了厅内。
厅中一个魁梧老者喝道:“哪里来的奸细?鬼鬼祟祟,想做什么歹事?”
说着拿刀指着五人。
阿朱笑道:“我是这里主人,你竟然问我是哪里来的,岂不好笑?你们倒是哪里来的?跑到我这里捣乱?”
没等对方回答,王语嫣道:“云州秦家寨,五虎断门刀。可惜已失传五招。”
那老者不过用长刀一指,竟就被王语嫣看出武功家数。
那老者闻言大惊:“你…你怎么知道?”
王语嫣却不回答,向另一边看去,对阿朱道:“那是雷公轰,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奇诡难测。青城司马家。”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心中暗道:“姑苏慕容氏于武学一道渊博无比,果真名不虚传。”
王语嫣道:“嗯,你这是‘雷公轰’,阁下想必长于轻功和暗器了。书上说‘雷公轰’是四川青城山青城派的独门兵刃,‘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奇诡难测。阁下多半是复姓司马?”
那汉子一直脸色阴沉,听了她这几句话,不禁耸然动容,和他身旁三名副手面面相觑,隔了半响才道:“姑苏慕容氏于武学一道渊博无比,果真名不虚传。在下司马林。请问姑娘,是否‘青’字真有九打,‘城’字真有十八破?”
王语嫣道:“你这句话问得甚好。我以为‘青’字称作十打较妥,铁菩提和铁莲子外形虽似,用法大大不同,可不能混为一谈。至于‘城’字的十八破,那‘破甲’、‘破盾’、破牌’三种招数无甚特异之处,似乎故意拿来凑成十八之灵敏,其实可以取消或者合并,称为十五破或十六破,反而更为精要。”
司马林只听得目瞪口呆,他的武功‘青’字只学会了七打,铁莲子和铁菩提的分别,全然不知;至于破甲、破盾、破牌三种功夫,原是他毕生最得意的武学,向来是青城派的镇山绝技,不料这少女却说尽可取消。他先是一惊,随即大为恼怒,心道:“我的武功、姓名,慕容家自然早就知道了,他们想折辱于我,便编了这样一套鬼话出来,命一个少女来大言炎炎。”
当下也不发作,只道:“多谢姑娘指教,令我茅塞顿开。”
微一沉吟间,向他左首的副手道:“诸师弟,你不妨向这位姑娘领教领教。”
听香水榭(3)
那副手诸保昆是个满脸麻皮的丑陋汉子,似比司马林还大了几岁,一身白袍之外,头上更用白布包缠,宛似满身丧服,于朦胧烛光之下更显得阴气森森。他站起身来,双手在衣袖中一拱,取出的也是一把短锥,一柄小锤,和司马林一模一样的一套“雷公轰”,说道:“请姑娘指点。”
旁观众人均想:‘你的兵刃和那司马林全无分别,这位姑娘既识得司马林的,难道就不识得你的?”
王语嫣也道:“阁下既使这‘雷公轰’,自然也是青城一派了。”
司马林道:“我这诸师弟是带艺从师。本来是哪一门哪一派,却要考较考较姑娘的慧眼。”
心想:“诸师弟原来的功夫门派,连我也不大了然,你要是猜得出,那可奇了,”
王语嫣心想:“这倒确是个难题。”
她尚未开言,那边秦家寨的姚伯当抢着说道:“司马掌门,你要人家姑娘识出你师弟的本来面目,那有什么意思?这岂不是没趣之极么?”
司马林愕然道:“什么没趣之极?”
姚伯当笑道:“令师弟现下满脸密圈,雕琢得十分精细。他的本来面目嘛,自然就没这么考究了。”
东首众大汉尽皆轰声大笑。诸保昆生平最恨人嘲笑他的麻脸,听得姚伯当这般公然讥嘲,如何忍耐得住?也不理姚伯当是北方大豪、一寨之主,左手钢锥尖对准了他胸膛,右手小锤在锥尾一出,嗤的一声急响,破空声有如尖啸,一枚暗器向姚伯当胸口疾射过去。
秦家寨和青城派一进听香水榭,暗中便较上了劲,双方互不为礼,你眼睛一瞪,我鼻孔一哼,倘若王语嫣等不来,一场架多半已经打上了。姚伯当出口伤人,原是意在挑衅,但万万想不到对方说干就干,这暗器竟来得如此迅捷,危急中不及拔刀挡格,左手抢过身边桌上的烛台,看准了暗器一击。当的一声响,暗器向上射去,拍的一下,射入梁中,原来是根三寸长的钢针。钢针虽短,力道却十分强劲,姚伯当左手虎口一麻,烛台掉在地下,呛啷啷的直响。
秦家寨群盗纷纷拔刀,大声叫嚷:“暗器伤人么?”
“算是哪一门子的英雄好汉?不要脸,□□雄!”
一个大胖子更满口污言秽语,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青城派众人却始终阴阳怪气的默不作声,对秦家寨群盗的叫骂宛似不闻不见。
姚伯当适才忙乱中去抢烛台,仓卒之际,原是没有拿稳,但以数十年的功力修为,竟给小小一枚钢针打落了手中物事,以武林中的规矩而论,已是输了一招,心想:“对方的武功颇有点邪门,听那小姑娘说,青城派有什么青字九打,似乎都是暗青子的功夫,要是不小心在意,怕要吃亏。”
当下挥手止住属下群盗叫闹,笑道:“诸兄弟这一招功夫俊得很,可也阴毒得很哪!那叫什么名堂?”
还施水阁(1)
诸保昆嘿嘿冷笑,并不答话。秦家寨的大胖子道:“多半叫作‘不要脸皮,暗箭伤人!’”
另一个中年人笑道:“人家本来是不要脸皮了嘛。这一招的名称很好,名副其实,有学问,有学问!”
言语之中,又是取笑对方的麻脸。
王语嫣摇了摇头,柔声道:“姚寨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怎么?”
姚伯当脸色疑惑,但戒备之色越发浓厚。
王语嫣回道:“任谁都难保有病痛伤残,小时候不小心摔一跤,说不定便跌跛了腿,跟人交手,说不定便丢了一手一目。武林中的朋友们身上有什么拐伤,那是平常之极的事,是不是?”
姚伯当只得点了点头。
王语嫣又道:“这位诸爷幼时患了恶疾,身上有些疤痕,那有什么可笑?男子汉大丈夫,第一论人品心肠,第二论才干事业,第三论武功。脸蛋儿俊不俊,有什么相干?”
姚伯当不由得哑口无言,哈哈一笑,说道:“小姑娘的言语倒也有些道理。这么说来,是老夫取笑诸兄弟的不是了。”
王语嫣然一笑,道:“老爷子坦然自认其过,足见光明磊落。”
转脸向诸保昆摇了摇头,道:“不行的,那没有用。”
说这句话时,脸上神情又温柔,又同情,便似是一个做姊姊的,看到小兄弟忙得满头大汗要做一件力所不胜的事,因此出言规劝一般,语调也甚是亲切。
诸保昆听她说武林中人身上有何损伤乃是家常便饭,又说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品格功业为先,心中甚是舒畅,他一生始终为一张麻脸而郁郁不乐,从来没听人开解得如此诚恳,如此有理,待听她最后的话便问道:“姑娘说什么?难道其中有什么不托?”
诸保昆心想:“她说我这‘天王补心针’不行么?没有用么?她不知我这锥□□有一十二枚钢针。倘若不停手的击锤连发,早就要了这老家伙的性命。只是在司马林之前,却不能泄漏了机关。”
只听得王语嫣道:“你这‘天王补心针’果然是一门极霸道的暗器……”
诸保昆身子一震,“哦”一声。司马林和另外两个青城派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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