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索扎克并没有这三五分钟的时间,他,失算了。
一记角度刁钻的斜劈,金色的弯刀刀尖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斩向肺炎那没有任何保护的脖子,却被他轻轻一抬盾牌挡掉了,可是这一挡却远远没有那么轻松,当一段黑色的光圈从盾牌上散发出来时,索扎克惊讶的发现,他的弯刀不见了,同时,一声刺耳的锐响已经在耳边轰鸣。
一件武器,却在空中留下九条破空的痕迹,这丝毫都不奇怪,因为,这件诡异的武器原本就有九条利刃。如果,此刻索扎克依然弯刀在手的话,也许,凭借他曾经表现出的刀法,可能会成功化解这一次攻击,然而,直到他下意识的把手臂扬起到那个高度的时候,这位叱咤风云的大统领,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上,是空的。
好一次漂亮的夺命攻杀,九尾猫上的倒勾扯走了大统领脖子上的大片皮肉。连带着也把气管、喉管之类脖子上的气管破坏了个干净,暗红色的血液喷满了索扎克那张麻木了一半的脸上,就如同他每一次微笑的时候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尖叫声。
“呼,这家伙好麻烦,玩了这么久的游戏,可算遇上个能打的家伙。”晨曦谈着气捡回了自己的斧子,这一次,他的圣怒状态虽然成功发动,却几乎完全没派上用场,因为人家统领大人几乎光是凭着刀法就使得他扔掉了家伙,不得不拿起小匕首改行当游击队的他,根本就没有发动狂怒斩的机会,瞥了一眼大门,颇有些心中不甘,“那么接下来怎么办?打开门,把卫兵杀光如何?”
“好主意,如果你老人家想要一对三十的话,我举双手赞成。”三十个路斯坎长矛兵,而且是统领身边的精英卫队,咱家便木有那么大的肚子,说吃下便吃下,万一打到一半人家再有援兵到来,那就不是消化不良的问题,八成会死得很难看。
白了晨曦一眼,从随身次元袋里把那块在银月城定做的钢块扔出来。虽然上面施加了缩小术,可是这个大家伙依然有着百多斤的分量,咱家可是摆弄不动它,让悟道搭了把手才能立起来,插进门口的小坑,还原,这个成吨重的钢锭就横在了石室的门口,嗯嗯,现在,咱家便要看看,如果没有法师帮忙,光凭几个长矛兵,倒是有多大的本事能够破门而入。
“快一点,把房间里所有有字的东西都给我找出来,我估计,这扇钢板也就是能够挡住他们半个小时,要是半小时之内咱们不能离开,那咱们便成了挂炉里的鸭子,只能等着上桌了。”随意浏览着这间屋子,咱家好歹送了口气,至少表面看来,写了字的文件并不多,都散落在一张写字台上面,这可实在是个好消息,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很快便能够达成此次任务的目标了,然而……
“账单,账单,全都是该死的账单,连每天每个士兵喝多少酒他都要算计,可见这个什么统领一辈子都成不了大事!”事实上,写了字的文件比我们想象的还少,然而,那些被分门别类整理得很好的文件,却全都是一些细小而杂乱的账目,其中甚至包括一天内被奴隶们用坏几把铲子之类的小事,同时,很多关键账目上还有涂改痕迹,很明显,这位看起来颇具威严的大统领阁下,正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制作假账……
嗯,话说,一个政府公职人员贪污的证据,此刻已经被我们拿在了手里,似乎是个很大的把柄,问题是,那个可以拿来要挟的家伙就躺在旁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而我们想要的,关于遗迹发掘的纪录,乃至那些正在进行翻译的,最为关键的古代文献,却连张纸的毛边都木的见。
乱七八糟的账目看得我们发狂,可是再三确认,依然只能是当作普通的账目。而索扎克阁下在自家的地盘上,我也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用密码进行纪录——就算他想,光这么几张纸的账目,貌似也写不下多少内容。而门外,叮叮咣咣的发掘声正吵得人心烦,不用问都知道,我们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在我和猫太、ao来回看那几张纸的文件,试图进行破译的时候,剩下的人正在物资里面翻箱倒柜的到处寻找其他线索。虽然,这间房间的机关之多,我早就有过体会,可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还是小看了这位统领大人的bt程度……
踢一下桌子脚,一张椅子上会弹出锁人的铁环;挪动一下半满的茶杯,天花板上会掉下一张渔网;用力敲一下写字台的一角,地面上会被撒上一层铁蒺藜,甚至,当把一只笔筒放倒以后,门外立刻传来的咚的一声巨响,中间还夹杂着几声惨叫,也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
机关很多,但是没有一个对我们来说有意义。肺炎叹气,走到大统领的尸体旁:“总不会,那些文件全放在他身上吧?那可是不少的东西说。另外,小密呀,你好像一点都木有去考虑,就算找到了东西,我们要怎么离开……”
话还没有说完,索扎克脸上的伤疤忽然裂开,从中飞出一条黑色的影子,正打在肺炎的手腕上。
第九卷 第七章 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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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有那么严重?”肺炎的脸色很好看,就如同一条顶花带刺嫩得可以挤出水来的鲜黄瓜,看着手腕上留下的一个黑色骷髅徽记一个劲儿的发傻。
“安啦,安啦,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钙质流失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没有一两个星期是到不了软骨病程度的,顶多打架的时候注意一点就是了。”作为诊断者的ao很不负责任的甩着手,一副全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地上大统领的尸体已经形貌大变,脸上那条刀疤忽然裂开,翻出了里面暗红色的血管和肌肉组织,若隐若现的骨头上面,用很细的刻痕勾勒出一个魔法的图文。正是从这个地方,一条隐藏着的诅咒爆发出来,让肺炎栽了个大跟头。
这个诅咒的布置方式当真诡异,竟然直接雕刻在了活人的颧骨上面,在他死后,当魔法符文感应到第一个接近他的活人时,上面的诅咒就会被激活,并好像寄生虫一样落户在那个倒霉的家伙身上。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这位索扎克统领大人实在是个狠人,对自己狠,对敌人也够狠,就算是死了,也要带上几个垫背的。
诅咒的内容很麻烦:它会导致生物体内的钙质逐渐流失,从而引发腰腿疼痛、四肢酸软,骨质疏松,甚至最终变成彻底的软骨病症状。更麻烦的是,这种诅咒似乎属于永久性的,好像寄生虫一样的存在,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消失。于是,不但普通的神术治疗没有任何效果。复原术也顶多可以使骨骼恢复以前的状态,却无法挽回症状的再一次爆发。
问题很严重,ao已经尝试着进行移除诅咒,但是看起来一点效果都没有。虽然说现在还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人留下的这个诅咒,可有一点能够肯定,那个家伙的实力,至少是在死灵术方面的实力,比我们要高上不少。而更糟糕的消息则是,索扎克大统领的身上,也同样找不到任何我们所想要的,关于上古遗迹的线索。
该找的东西找不到,而门外叮叮咣咣的动静又开始变得越来越大,对此,即便是一向傲视群雄的夕美姐姐也开始有点紧张起来,毕竟,房间里面的空间实在有限,很是不适合她老人家大展身手:“小密啊,资料以后也可以找,我觉得,现在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该如何逃命了呀?现在,外面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说!”
“话说,逃命和资料,貌似现在,这两个东西一点都木有冲突了呀。”叹气,摇头,晃着手指说到,“记得吗?铁人大叔曾经说,索扎克经常会在这底下过夜,可要是过夜的话,你们不觉得这房间里面少什么东西吗?”
一个人要休息,他需要什么?一个房间、一张床,还有一床被褥。虽然,有的时候凑合一下,打地铺也可以,但是对一个身居高位的人来讲,那无论如何不是一种常态。可是,这间屋子里面,桌椅板凳一概齐全,偏偏就是没有一张床。
“小密呀,你觉得这里有密室?”塔塔皱着眉头,眼睛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上徘徊着,“可是,我差不多已经连角落里的蜘蛛网都翻过来了,屋子里的机关倒是不少,可哪一样似乎也不像是和一间密室有关。”
“不,这里应该是有一间密室。”ao也拍着巴掌说道,“不但有密室,而且还会有一条通往外界的秘密通道。这样才最符合这个家伙的性格。连咱们都知道狡兔三窟,这个海盗出身的家伙要是不知道给自己留后路,绝对活不到今天。”
一般来说,一个成功的贼头,天生会有两大特点:第一,极度自私。对他们这些家伙来说,就连自己的老子娘都可能出卖自己,因为,他们自己也是同样类型的人。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信任,或者说,他们最终信任的就只有自己。第二,未料胜,先料败。破釜沉舟的做法可以成功一两次,但是不可能永远成功,除非你是泰摩拉姐姐的私生子。不能在事先考虑好怎么才能全身而退,胡乱玩命的话,早晚把自己的命真的玩掉。
索扎克是海盗出身,有些习惯是很难改变的。换了别的地方,也许他会因为安逸的日子过太久而丧失警觉,可路斯坎的大统领可不是什么安乐椅,这把椅子下面,至少摆着几十捆柴火,随时准备拿上面的人做烧烤,别的不说,光看他在锁舌上面装铃铛的手段,就知道他的日子过得有多小心,这样的人,要是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除非他活腻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你怎么肯定那条通道一定在这个房间里?”塔塔皱眉,问得有一些强词夺理,因为,她实在是对自己的专业水平非常有自信说。
“肯定在这里,不然他没必要把这间房子搞得好象地道战一样!”虽然扔了一圈侦测密门却没有任何收获,咱家依然能够这么肯定,我几乎猜都不用猜,刚刚推翻笔筒的时候外面那声响,一定是门口掉下了闸门之类的东西。凭借那扇闸门,索扎克可以把追兵全都堵在门外,之后依仗机关把闯进来的对手消灭干净,从容的躲进密道,这根本不需要什么复杂推理,任何思维正常的人,都会作此选择。
推理是完美的,却架不住一无所获的结局。咱家头疼的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甚至连天花板的每一块方砖都敲了过来。叹气:“一定有。一定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找一找,找找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呃,师傅,真要说不对劲儿的话,那就是这里了。”悟道忽然想到什么,拍了拍脑袋,拿手指指着写字台边上的墙根某处,那里,有一小块不怎么明显的水渍。
一般来说,地下的环境会反潮,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可是当房间的其他地方都一片干爽的时候,偏偏只有那么一处地方出现水渍,那就未必有那么正常了。顺着那一小片水渍往上看,那里,正挂着一只温度计……
第九卷 第八章 在温度计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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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计看起来和外面卖的货色没什么两样,里面银色的一条小蚯蚓爬来爬去,随便摆弄两下,不敢太用力,从感觉上来说,这个东西和它的同类一样,也是相当的脆弱。耸肩,到此为止,虽然未必会害怕,但真是把里面的水银搞出来,弄个汞中毒啥的,也未必好玩。
如果说这支温度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它的下方,多了一个半圆形的金属盘子,有点像是烟灰缸,却不知是何用处。
盘子里面有水,用法术试探了一下,就是普普通通的清水,不过,有点凉。以至于金属盘的下面,结了薄薄的一层露水。用手指顺着墙壁一路往下摸,一直到墙根底下,都是湿的,很显然,这些露水,就是造成下面水渍的元凶。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东西?这个盘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还有,盘子里的水到底是干什么的?努力的运转着大脑,似乎世界各国的生活习惯中,都找不到和这相似的联系,扭头看别人,大家的表情和我差不多。
“盘子里的,应该是冰水吧?”幻觉很不敢肯定的这么说。一手点着盘子,另一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冰桶。“如果只是普通的水,盘子下面不会结出那么多的露珠,而且,水渍的地方,周围的地板都有一点退色了,应该,这种现象不是头一次出现。”
“可为什么要往那个盘子里放冰块?理由呢?”说起来,那个盘子,从高度看,如果喝酒的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那么用来随手搁置酒杯倒也合适,但有什么理由,让他把应该放在杯子里的冰块往那盘子上扔?在这么个地方摆上一支温度计,又是什么意思?
隐隐约约的,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