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毒功,就算玄虚阶上品大圆满见了,也得绕道走。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反制
床榻之上,林超没有理会邪陈的嘲弄。
自顾自的抬起一双手臂,左右舒展了一下腰身。许久未动过的骨骼,伴随着他的动作响起一片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蹦豆子一样。林超看似轻松写意,但一个大活人平白被削去了身体的五分之一皮肉,这种痛苦不足对外人道哉。
林超心里疼的一阵阵冷汗直流,表面却是不懂声色。
微微颔首,目光含笑望向邪陈,看似和煦的眼神之中,又蕴含着多少冷酷:“邪公子是吧,毒邪公子,这四个字的大名林某可是如雷贯耳。”
林超脸上的笑意在邪陈眼中一寸寸放大,不知怎地,明明和善如春风般的笑容在邪陈眼里,仿佛九幽勾魂使者手中的镰刀,说不出的血腥与残忍:“邪公子,呵呵……好大的威风。看来林某今日是逃不出邪公子的掌心了。”
林超旁若无人的笑着,头颅猛然一抬,目光望向畏缩不前的邪陈:“邪公子,你不是要将我炼丹吗?怎么,怕了?”
“你胡说!”
盛名之下,被名声所累的邪公子哪肯承受如此侮辱,当下心头火气。但这位毒邪公子也并非徒有虚名,很快压制住心中火气,挪揄笑道:“小子,这么拙略的激将法,我看你还是收起来为好,免得贻笑大方,哈哈……”
被邪陈点破了心思,林超不气不恼。望向前者的目光,依旧如一眼深潭,清澈却又令人望不清底。
手段不分好坏,管用就行。
林超的激将法,无论从深度还是从其他各种角度而言都粗糙至极。但就是这样拙劣的手段,却可以挑起邪公子心中怒火。两人只是说了几句话的功法,林超已经断定眼前之人,必然是心高气傲之辈。这种眼力,可谓毒辣至极。
林超笑着扫了邪陈一眼,火上浇油的道:“既然不怕,那就请邪公子动手吧。怎么,莫非你看本公子帅气逼人,自惭形秽不敢下手了?”
“噗。”
邪陈一口老血喷出,他自己已经够无耻了,今日一见林超才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邪公子不是傻子,林超这话依旧是激将。倘若林超不说这话,他还真想一鼓作气的冲上去将这厮练就黄泉丹。而现在……
邪陈心中已经升起了一种疑虑“莫非,这人还有底牌,所以才有恃无恐?”
越是这么想,邪陈心中越是忐忑,一颗磐石打磨的武者之心,也小小的诞生了疑虑心魔。
莫要小看了这丝疑虑,心魔起,道心崩猝。
这丝心魔,如果邪陈眼睁睁看着他演化,假以时日,必然对武者追求形成桎梏。武者之心,一旦涣散,他这一辈子都将笼罩在心魔的阴影之下,所谓毒邪公子,就算是毁了。一念至此,邪陈冷汗直流。
“林超,莫要以为小爷怕了你,今日你必死。”邪陈一步上前,伸出一只手去,就要攥住林超衣领。
心魔来袭,邪陈知道,他现在正值关键时刻,任何一丁点的让步,对道心来说,都是一次摧残。打破心魔的唯一办法,就是将眼前的林超碾碎,如愿炼制黄泉丹。恶向胆边生。
邪陈突然摒弃了所有顾虑,悍然出手,着实超乎林超预料。
在他看来,邪陈纵使明白林超是故意做出陷阱陷害于他,也必然会有一丝犹豫征仲。只要抓住这一闪而过的机会,林超大可以做些文章,纵使不能完全毁了邪陈,也纵然让他深受其累。没想到,眼前这位邪公子也不是普通人,不仅很快从陷阱之中回过神来,还在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如此一来,反倒是身为猎人的林超,置于危险境地。
“这小子,虽然邪性了一点,可这份心性却丝毫不弱。要是……”
林超喃喃自语,话到末了,嘴角已经浮起一抹笑意。眼见,邪陈的一只爪子向自己衣领抓来,林超不慌不忙,嘴唇轻轻张合,一个开字抢先一步灌入邪陈双耳之内。不知为何,看到林超脸上的笑容,自诩为天才之流的邪陈,心里突然的一阵发毛,仿佛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即将降临头顶。
“妈的,小爷已经够邪门的了,这小子怎地比我还邪!”邪陈心里骂骂咧咧一句,动作不退反进。
左右两人已经确立了对立阵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只要擒拿林超,任他他罗神仙转世,也无力回天。
“笨蛋,亏你还自称什么毒邪公子,依我看改名蠢猪公子还差不多。”
林超不屑的撇了撇嘴,挪揄一笑。
“嗖。”
他身前,突然白光一闪,一道白影子抢在邪陈抓住他之前,挡在了两人的中间。
“咔嚓。”
邪陈一爪子收势不及之下,直接抓住了白骨傀儡的咽喉部位。
这一爪,傀儡没有啥事,顶天了是喉咙那里的骨头留下五条白印。反观邪陈,这个悲催的货色,一只爪子用了十成力,抓在傀儡身上,犹如飞蛾扑火,一声脆响之后,手骨齐根断裂,疼得他当场惨嚎了一声。
“啊!”
惨叫声响彻云霄,远远的传出去,整个汤城的百姓听到这歇斯底里的惨叫,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彻骨的寒颤。
抬起头,这可还是艳阳天啊!
坐在大殿之中,听候手下汇报汤城瘟疫情况的周舟,被这凄厉之极的惨叫,吓得一哆嗦:“卧槽,邪公子啊邪公子,你说人死不过头点地,你把人直接杀了连成丹药也就是了,犯得着这样折磨吗?”
周舟还在为邪陈手段之残忍,心性之冷酷感到寒意森森。
殊不知,他眼中恶魔一样的邪陈,眼下正眼泪汪汪的看着身前一尊白骨傀儡,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旁边不远的柱子上。妈的,太欺负人了。竟然随身携带一尊玄形阶修为的傀儡。这怎么打?
打个鸡、巴啊,干脆小爷当场自刎,落得干脆得了。
邪陈欲哭无泪,林超这货却是笑得灿烂,得意忘形。
其装逼阴险的笑声,比起之前的邪陈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呵呵……邪公子,好大的名头啊。”
“哎,对了。你不是要杀了我炼丹吗,怎么不杀了?来啊,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杀。”
“草,你来不来。我保证一个手指头都不带动一下的,就等着做你炼丹的原料,用你的话说,那可是我林超千百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呃……你怎么还不过来。你要再不过来,我可过去了啊。”
就这样,林超忍受着钻心剧痛从床下下来,一条腿一蹦一跳的向着邪陈蹦了过去。他挺胸抬头,每一步跳起,都仿佛送上门等着邪陈杀了自己一样。
林超没跳一步,邪陈就迸一步,一张脸比锅底灰还要黑,仿佛黑色的墨汁一样,粘在毛笔尖上,就可以写字。
他妈的,能不能不带这样装逼的。你不就是有一尊玄形阶的傀儡保护吗,牛逼个毛?
草,老子认栽了。你他妈给我等着,等着!
邪陈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一少半是被林超突然搞出来的白鬼傀儡给吓得。但是一多半,还是被这货无耻的程度给气的。
太他妈欺负人了。
谁也没有想到,一场生死之战,竟然如此戏剧化的结尾。期间,林超曾经动过杀心。眼前这个邪气凛然的少年,天赋惊人,一手毒功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这样的天才,若是为敌,林超恐怕在今后的日子里寝食难安。
但这样的杀意,只是持续了一会,便烟消云散。林超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这样难缠的对手,连我都感到胆战心惊,要是收为己用,那……”
林超开始无限YY起来,仿佛幻想到邪陈一把毒雾散出,偌大的君家在郁闷当中毁灭的场景。
“嘿嘿……”
笑声就这么突兀的响起,林超肩膀一抖一抖的。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猥琐。
“草,这小子心里打的什么注意,为毛小爷全身直冒冷汗呢?”
听到林超诡异的笑声,邪陈全身打了一个哆嗦。
突然发现,他期待中的美好生活或许从今天开始就要画上一个完美句号了。邪陈想要反抗,但脖子上面紧紧抓住自己的一只骷髅爪子,让邪陈心里的这种想法,在刚刚升起的刹那仿佛萧瑟的风一样,须臾间烟消云散。好汉不吃眼亏,等小爷成就天毒之体那一天的。
邪陈心里咬牙切齿的想到。
直到这时,林超才止住了脸上淫荡的表情,目光望向邪陈:“邪公子是吧,给你一个机会要么做我小弟,要么死?你有三秒钟时间考虑。”
林超笑嘻嘻的说完,开始读数。一,二,三!
邪陈满脸黑线,尼玛这是三秒吗,分明一秒钟不到好不好。再说,关系生命的大事,你就给我三秒钟考虑时间,你他妈怎么不去死?
邪陈心中悲愤,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有如崩溃之堤,一发而不可收拾。
林超却不理他,只是笑眯眯的道:“想好了没,时间可不多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草,你他妈什么时候让我想过啊?”
邪公子倒也无愧毒邪之名,刀架在脖子上,白眼一翻滔滔不绝的骂声,从他面具下面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真有些生死不惧的彪悍气。
可惜的是,林超大公子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傀儡!”
林超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扭过头去,连看一眼邪陈也欠奉。
“刷。”
收到命令,傀儡空洞的眼眶里面,一缕鬼火闪动一下。
手气爪落,一记掌刀如刀锋般对着邪陈肩膀毫不留情的斩落。
只听嗷呜一声惨叫,悲催的邪大公子肩膀直接被削下一大口带血的皮肉来,血肉飞,鬼哭狼嚎。
“林超,我草你祖宗,你敢如此对待本公子,你他妈给老子等……”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从邪陈嘴里发泄出来,林超突兀的冷哼一声。这一哼不要紧,邪陈目光骤然紧缩,转过头,只见木头桩子抓住自己的傀儡,眼眶里面的鬼火又是一阵摇曳。
“刺啦。”
这一次更狠,傀儡下手直接把邪陈半拉膀子削去一半,连皮带骨,疼得邪陈险些两眼一翻,直接昏厥过去。
“妈妈……我好想你。”
邪陈眼泪汪汪的看着头顶天花板,小模样,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在婆家受气的小媳妇。邪陈这次算是栽了,落到林超手里,他总算明白一个道理,什么叫做夜郎自大。想当初在西域,邪陈以毒邪公子之名闯荡江湖,哪一个英雄宵小之辈见了不是点头哈腰,客气的像是孙子一样。
谁成想,如今来到东域。
倒霉催的一头就扎进了汤城,更倒八辈子血霉的是,竟然遇见了林超这个活阎王。天啊,你杀了我吧!
邪陈抢天悲呼,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
“少跟我墨迹,要死还是要活,给老子一个痛快话,老子可没闲心跟你扯皮。”林超翻了翻白眼,直接无视了邪陈的装腔作势。
这句话,倒是一句大实话。
林超这次受伤惨重,又被邪陈这小子差点给凌迟了。如此伤势,没有个十天八个月的可是修复不过来,他又想早日见到左啸天,打探母亲的消息,时间自然紧巴巴的。还在哭天抢地的邪陈,被林超这么一骂,哭号声止,看不到他面具下不屈的表情,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双眸子,如鹰隼般死死盯住林超,眼神冰冷,仿佛要把林超千刀万剐。
邪陈豁然抬头,在面临死亡的一刹那,这位邪公子竟然笑了、起初只是低声自言自语一般的笑,笑声越来越大,变成了狂笑。
发展到了最后,邪陈轰然大笑,笑弯了腰,笑疼了肚子,笑得鼻涕眼泪都从嘴里一起飞喷出来:“哈哈……哈哈哈……”
邪陈笑得声嘶力竭,恐怖的笑声仿佛要把头顶的房盖掀飞。在某一刻他恐怖的笑声戛然而止。邪陈一步上前,无视了横在脖子前面森森鬼爪,这一步,他的咽喉深深嵌入鬼爪,皮肉翻卷,鲜血向喷泉一样涌出洒的傀儡满身都是。
傲然而立,桀骜不驯的目光带着一种决然,一种强烈的嘲讽就这么直直的落在林超身上:“我邪陈自幼无父无母,天生天养。自打出生之时,就被一位青楼女子偷偷养大。我三岁,亲眼见到一群饥渴的畜生冲进青楼,轮番凌辱我的养母,直至她在我眼前断了气。我气愤,想要冲出去杀了那帮畜生,但我养母却在临死的最后一刻,把嘴唇颤巍巍的递到我的耳边告诉我不要报仇,一辈子都不要!”
邪陈一双眼被猩红弥漫,他痛苦的抱住脑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血液顺着他的指骨滴答滴答留在地上。可想而知,三岁的邪陈当时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与折磨。林超没有打断他,过了一会,邪陈的叙述又低沉的响起。声音极其压抑,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