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长不下两层楼房一样的俄里斯,那巨大之如牛犊一样的狼首注视着面前的顾白,幽绿色瞳孔当中的审视目光变的有些玩味了起来,就好像是在看到一个有趣的玩物一样。
闻言,顾白的心中猛地一突……
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妙。
但在他的面前。巨大狼首之上,幽冷的瞳孔注视着他,突然露出了一个冷笑。
冰冷而残忍的笑……
“你似乎是因为想救一个人类幼崽才到这个城镇当中来的吧?”
……
瞳孔微微收缩。
全身上下原本都处于半放松状态当中的肌肉,骤然紧绷。
顾白的身体,此刻就像是一台已经完成好了一切准备工作的杀戮机器一样,只要来自大脑的一个命令,它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向面前的对手挥出致命一击。
但是……
这台几乎完美的杀戮机器,却迟迟没有等到来自大脑的攻击信号。
“你想做什么?”
顾白强行压抑自己心头的怒焰。开口说道。
顾白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如果是正面对抗,虽然胜率不大。但顾白还自信也有机会,可是,偏偏他有一个极为致命而脆弱的弱点……
那就是那个藏有昏迷当中少女的简陋棚屋。
他没法将其彻底掩藏起来,他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让面前的狼人不要太过注意,那间他始终小心翼翼的保护不被破坏的小小棚屋。
之所以他的体力流逝的如此之快。也未尝没有因此事而耗费了精力的原因。
“做什么?”
面前的狼人注视着他,突然无声地咧嘴笑了起来。
狼的笑,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而狼人的笑,同样诡异而狰狞。
“我听那些瓦加人说。你对那个人类幼崽很是在乎,可没想到,你居然会变化这么大,仅仅是听到了一个名字,就变得如此紧张。”
说着,他的视线转而看向了身旁不远处,那栋始终屹立不倒的简陋棚屋,喃喃自语道。
“一个原本应该如同狼一样毫无弱点的强者……”
然而,就趁着他扭头之际,顾白突然动了。
从紧绷的脚趾,到弯曲的大腿,再到腰身……
骤然发力!
兔起鹫落间,整个人如同紧绷的弹簧骤然松开了一样,猛然突向了那栋简陋的棚屋。
快。
除了快,没有任何一个字能够形容顾白的举动。
就好像是闪电一般,根本没有给予任何人反应的机会,顾白便已经瞬间跃过狼人的身旁。
而此时,俄里斯甚至都仿佛还不曾反应过来一样,还在继续念着。
“身体之下……”
但此刻顾白的耳边却早已什么也听不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只有那间看似简陋的棚屋。
他知道,在那里,正有一个他必须去救的人。
伸出手,仿佛即将触摸到了一样……
但就在此时,狼人悠悠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却裹着一个软弱之如羔羊一样的灵魂……”
随即,在顾白的视线旁,陡然出现了一只仿佛遮天蔽日一般的巨爪,将那阳光、将那那栋简陋的棚屋……将他视线当中的一切都给遮挡住。
伴随着那带着迅猛风雷之势的巨爪一起出现的,是狼人那幽绿色的冰冷瞳孔,以及那仿佛深入灵魂一般的低喃。
“何其可笑……”
巨爪应声落下。
……
“嘭!”
根本毫无反应的时机,顾白的身体随即如同流星一样,被那巨爪直接击飞了出去。
“砰砰砰……”
在噼里啪啦的翻滚撞击声响当中,也不知撞毁了多少东西,激起了多少的尘土,声响才渐渐消失。
看着数十米外的废墟,甚至都没有选择去看一眼。
因为狼人知道,那个瓦加人就算此刻不死,也不过是个残废了。
他注视着那片废墟,淡淡道。
“强者,本应该是竭尽可能的将自己的弱点全部抹除,而你却在令自己的弱点增加,被所谓的仁慈和怜悯所束缚,让自己的心灵不断变得软弱,甚至失去了对于危险的判断力……”
“顾白……这个名字,我已经可以忘记了。”
甚至都没有再选择看上一眼,狼人转身便选择了离去。
他没有选择再去杀掉顾白,因为,杀掉一个已经彻底毫无反抗余地的人,根本谈不上洗刷耻辱。
但就在他即将转身的那一刻……
“那可不一定啊……”
在他的身后,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
转身看去。
在他身后,费力的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块,依然浑身是血的顾白摇摇欲坠着,却不可思议般的从废墟当中站了起来。
明明身上几乎浑身伤口,到处都在流血,他的身上却始终散发出一种昂扬的斗志。
“呼……”
没有去管自己身上的不断传来阵阵剧痛的伤口,还有明显已经多处骨折,连站起来都堪称奇迹的身体。
视线早已因为额头处的伤口流淌的鲜血,而被遮掩的一片血红。
目之所及,视线当中的一切都被血色所掩盖。
顾白抬起头,在一片血红色的视线当中,他注视着自己面前的狼人,突然一笑。
笑的很是轻松,很平静。(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七章 大限
“数学当中有这么一个定律,认为没有一种数学模型可以解释的通一切,这叫不完备理论。”
看着面前的狼人,顾白突然开始说起了一些看似不相关的东西起来。
他的额头上、耳角旁,还有眉心等等部位,到处都有或擦伤、或正在流血的伤口,看起来分外狰狞。
但他的眼神当中,却是平静一片。
“而数学是基于逻辑而产生的,既然数学无法做到完美,那么也就意味着,人类的种种思想又怎么可能完美呢?所以啊,从很早以前起我就知道,世界上并无绝对之真理,一切都可能正确,一切也都可能错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只凭着本心去做事呢?”
他喃喃着,仿佛是在对着狼人说话,也仿佛是对着自己说话。
“强大?弱小?善良?邪恶?统统毫无意义,都不过是一些根本无法自圆其说的理论而已,与其如此,倒不如遵循自己心底当中最根源的想法。”
话说到一半时,他先是笑了一声,然后看着面前的狼人,平静道。
“我现在啊,只想救那个小女孩,所以,世间的一切都先给我让路吧。”
而在他面前,狼人听着那些它有些听不太懂的话,只是嗤之以鼻道。
“不知所云。”
而这个回应,似乎丝毫没有给面前的顾白以任何打击,他只是混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然后注视着面前的狼人说道。
“听不懂吗?那我就说点你听得懂的吧……”
然后,他原本平静的脸上,表情开始变得冰冷了起来,瞳孔当中开始充斥着妖异的猩红色。
他轻声说着。
“我啊……可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压着打啊……”
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与疯狂。
“甚至都没有什么还手的机会,简直就是只能四处逃窜……前所未有……前所未有……”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猛然睁开。
只见他瞳孔当中的妖异猩红开始变得鲜红欲滴。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
突然,他对着面前的狼人咆哮道。
“所以。老子这次还非要弄死你不可了!!!”
……
在种种古今怪谈当中,都有着一些关于生命在生死危机关头,爆发出极限潜力的事迹,诸如用妻子在悬崖边只用嘴叼住了自己丈夫三天、老妇不可思议般的举起了数吨的汽车等等。
顾白就曾经对此很感兴趣,很简单的道理,如果还可以爆发出潜力,就说明生命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才对。
然而……
在利用自己研究所当中的器材进行了研究之后,他却失望了。
诚然。在漫长的生命进化史当中,生命总会有着大量的潜能没有被挖掘,比如明明只要人类的锁骨结构从一字型改变成类似猩猩一样的v字形结构,就能增加自身几乎一倍以上的上肢力量的巨大改变,但旧人类的身体构造就是没有进行这样的蜕变。
而即使人体本身,也有着诸如肾上腺素这类平时极少分泌,可一旦大量分泌,就可以让人短时间内忘记痛感、从而变相释放出人体平时所不会轻易释放出的强大力量的生理激素,但却就是没有成为寻常的激素分泌。
可以说,人体当中确实蕴涵着极为强大的力量。但这种力量,却并没有被释放出来。
但是,世界永远不会做无用功。这样的身体构造,也自然有着它自身的原因在里面。
v字行锁骨结构固然是极为简单有效的力量支架结构,但是,其也造成了上肢的不够灵敏性,严重的阻碍了以智慧与灵巧为根本的人类生存能力。
肾上激素可以让人忘记疼痛感,从而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但其代价却是即使力量已经超越了肌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肌肉纤维开始大规模撕裂,人类也会浑然不觉……
得到一物。亦将失去一物。
虽然可以靠此获得力量,其代价却是要付出可能死亡的威胁。
即使是新人类的基因调剂工程也是如此。
纵然在新人类基因工程计划开始的年代。人类已然可以通过修改基因,让调剂人类获得飞行的能力。以及类似电鳗一样操纵电流的力量。甚至于是完全可以加入比变色龙还要杰出的肤色伪装能力等等。
可以说,只要需要,新人类完全可以成为旧人类梦寐以求的超能力者。
但是,当初的那些人类却没有这么做。
他们没有添加那么多看似花里古哨的新奇能力,而是赋予了新人类,基于旧人类之上的优化。
聪明而美丽,具有强大的力量和长远的寿命,冷静、坚定,富有超强的执行力和机敏的应变能力。
虽然有着种种优点,却没有说那一方面过于强大,而是均衡的融合在了一起。
强,永远都是针对于弱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正如锋利的针尖,也必然是因为其细长的针身而得以彰显。
而新人类却更应该说是像一个圆,虽然优秀,却也没有说哪一点过于突出,而是……
完美。
正是这种完美,让由新人类构建的联邦即使遭遇了无数的危机,却也始终安稳如初。
同样的道理,虽然还有种种潜力可以挖掘,但是一旦将那些潜力固化为常态,就会不再变得完美,而是会因为掌握了本不应该掌握的力量,而走向自毁的道路。
所以,当时的顾白虽然心知潜力的强大,却也没有再过多的在这个领域当中研究,因为,那是一条通往死亡的道路。
不过,即使如此,顾白还是研究出了一个看似无用的成果……
“以非常规手段激发人体潜在力量。”
这种成果,按照顾白的估计,即使是一只瘦不拉几的普通猴子,都能够在因为种种或心理暗示、或生理刺激的引导之下,在极度的亢奋情绪当中,把一只嗷嗷直叫的公猩猩摁在地上胖揍一通,打的对方抱头鼠窜。
不过代价就是……
活不过十分钟。
这种方式,在旧时代的幻想题材文学当中,或许有着种种极为贴切的名字。
“天魔解体”、“基因锁”、“爆种”……
但顾白更愿意叫它自己取的一个名字。
大限……
大限将至。
……
“哈……哈……”
在狼人的注视之下,原本看似身体都已经快要摇摇欲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倒地不起的顾白,此刻却稳稳的站在地面之上,脸色潮红的如同瘾君子一样,不断发出了浓浓的喘息声。
他注视着俄里斯的猩红瞳孔当中,妖异之色越发浓郁起来。
在俄里斯的感觉当中,面前的这个家伙身上,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几乎接近病态的疯狂,就好像是不过刹那之间,便整个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狰狞、狂乱。
就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个披着人皮,正意图择人而噬的疯狂野兽一样。
甚至于,这种感觉让俄里斯想起了一些与人类形象截然不同的东西,那些以洪荒巨兽形态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古老者。
一样的疯狂。
如果说之前的顾白是让俄里斯感到了麻烦的话,那么,此刻的顾白甚至都让他有了一些危险的感觉。
“这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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