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舟也笑道,“是啊,这事情我也是做梦都没想过的。”
如此四人一路有谈有笑,旅程不长,也不寂寞,一转眼便到了天子脚下。
飞机安全着陆,待到停稳,旅客纷纷起身准备下机。四人也站起,要从过道出去,这时林放舟在唐风战耳边轻轻问道,“风战,问你个问题。”
“嗯?”
“江乔不是被淘汰了吗?”原来这一路上,林放舟心里对此一直有所困惑,暗中也注意了江乔很久,见他一直没跟谁说过话,似乎挺是孤独。
听到林放舟的疑问,唐风战脸上扬起一种诡异的笑容,他答道,“江乔是被淘汰了没错,这次跟团一起来北京主要的目的是想看比赛,毕竟还有来年嘛,积累多点经验总是好的。咦?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会被淘汰可是拜你所赐啊。”
林放舟立即笑道,“不提这个,不提这个。”
北京的冬天果真寒冷,让林放舟这些南方人感觉实在难以消受,一下飞机便躲进了酒店里烘暖气。还好的是,网上订的衣服早早地就到了酒店,火大联盟的那帮人都跑到胡此的房间里来,找他们自己订的衣服。因为以一个人名义买可以享受到更多的折扣,所以火大众人的衣服便都用胡此的帐号来买,这果然是优惠了许多,却麻烦了胡此,因为他不仅要接收这些衣物,还要负责分发它们,而这也就算了,分到最后竟然还有一件无主之物。
“这个盒子是谁定的啊?”胡此举起手中的盒子,向来拿衣服的人问道。然而,众人看了一眼那盒子,都没有作声,于是胡此再对了对地址和账单,“地址没错,可是账单上没有啊。”
这时有人提议道,“既然地址没错,那就拆开来看看喽。”
胡此一听,感觉也是,便拆开来看。盒子里面是一顶帽子,而且还是一顶看起来很环保的帽子,里面还有一张纸条,胡此拿起来一念,便知道了这帽子主人,“林放舟先生收。”胡此念完后不禁大笑,“这谁他妈送的帽子啊?送也就送吧,还送一顶绿色的?太搞笑了。放舟呢?”
有人应道,“他好像拿完衣服回房间去了。”
“赶紧把他叫回来。”
说句话的功夫,林放舟便被叫回了胡此的房间,他一进门感觉氛围不对,便问,“怎么了?”
“放舟,你是不是漏了什么?”
“没有啊,我拿得很齐全啊。”
“你有没有拿漏这顶帽子啊?”说着,胡此从背后将帽子拿出来。
林放舟一看,不假思索道,“这不是我的帽子,我没有订帽子。”
“这就是你的帽子,这就是你的绿——帽——子。”胡此玩笑地说道,说着,他出其不意地将那帽子扣到了林放舟的头上,众人一见,都哈哈大笑起来。
林放舟听懂了胡此这话里的言外之意。胡此自然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他并不知道林放舟的现实是怎样的。这顶别有用意的帽子一与现实相联系,立刻便触动了林放舟的一要心弦,再加上胡此那戏谑的语气,犹如将他已经愈合的伤口又挖了出来,而众人这一干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各拿了把盐往上面撒,那痛楚和尴尬一时难以言表,他的脸色立时变得难看无比。恶作剧最大的乐趣就在于看到受害者悲剧的模样。虽然林放舟已经极力克制这种不良情绪,但他脸上窘迫还是显露无遗,看上去极富喜感,众人见后,笑得更欢了。但林放舟明白这时,他不能发作,发作便是承认了,他应该笑,将这恶作剧进行到底,但是他实在笑不出来,不仅笑不出来,此时他的心里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饶是在一旁看着的萧萌看到了林放舟的困顿,上前摘下他头顶的帽子,戴到自己头上,然后问众人道,“我戴这帽子好看吗?”
闫三思立马应道,“好看,很好看。”
“嗯,我也觉得,放舟,不如你就把这顶帽子送给我吧。”萧萌两手抱住头顶的帽子,将帽檐压到耳边,那可爱的模样给人感觉好像她真的很喜欢这帽子,好像这就是一顶属于她的帽子。
面对萧萌的出手相助,林放舟立马挤出笑容来,顺水推舟地道,“既然你喜欢,那它就是你的了。”
“真的?”萧萌兴奋地叫道,“太好了,盟主你真好。”
听到这话,林放舟脸上也有了笑容,不过他是笑了,有人却是想哭。
如此这顶绿帽引发的风波算是在大家的心里被萧萌一笑带过了,但当事人可不这样想,他心里有种隐隐的担忧,一种出不说的担心。此时的他无论走到哪里,看到任何人在对话时,总感觉他们的话题正是自己,总感觉他们正在谈论那顶莫名其妙的绿帽子,然后他们会笑,会哈哈大笑,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嘲笑他,挖苦他,让他如坐针毡,忐忑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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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日出东方
更新时间2011…10…29 10:53:19 字数:3007
才来北京一天的林放舟就犯上了水土不服的毛病,当晚吃饭的时候,众人正吃得兴高采烈,他突然地就跑去了洗手间,回来后说是吐了。当时大家没太在意,后来才发现情况不对,因为第二天大家起来时,却发现林放舟两眼血红,大概是一晚上没睡,接着他便是发烧,发高烧,第三天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这让大家不禁感到惊讶,虽说同行的人中也有不少都有点不太适应,却也不见像他这么严重的。
去了医院,医生检查后,只道是水土不服,又受了些风寒,便给他打了点滴,当天早上烧就退了,但整个人的状态却是糟糕到了极点。这眼见中国区的比赛就要开始了,有的选手才到北京的第一天就开始组织训练,而以林放舟现在的状态,怕就连最基础的训练都进行不了。
作为此行来北京的人中惟一的女生,加之没有赛事缠身,萧萌成了去医院照顾林放舟的不二人选,对此萧萌倒是很乐意接受。萧萌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地,但照顾起人来倒也无微不至。
“放舟啊,你的适应力实在太差了,还记得两年多前,你才去海南几天就大病了一场,现在来北京又这样。”萧萌给林放舟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说道。听萧萌这话,林放舟没作答应,因为她不知,林放舟之所以会病倒并不是因为体质的问题,个中原因还是得从那顶不知何来的绿帽子说起。
那天出了这个帽子风波后,林放舟的心便像是悬了起来,开始疑心所有可能关于他的言论,即是犯了疑心病症。
身藏秘密的人最怕什么?当然是那个他最不愿意被别人知道的秘密突然地被人大白于天下,然后别人就有了嘲笑和讥讽他的资格,他会成为八卦之人的笑柄,会成为无聊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总而言之,他会变成一个大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因此林放舟开始担心他的秘密泄漏了。他想,也许他的秘密早已曝光了,所有人都已知道了他所谓的秘密,只是没有人告诉过他。他心里紧张,却不知应与何人说,因为他知道不能说,这是在犯不打自招的傻。但他又怕,以致那天连饭都吃不下,勉强吃下去的后来全吐了出来,当晚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宿不能入睡,加上旅途的劳顿和难以适应的寒冷温度,怎能不病倒?
单寂灵和张山英来看望过林放舟后,不禁担心起来。出了病房,张山英问闫三思道,“三思,放舟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这样子怎么比赛啊?”
“我觉得他不像是病的,倒像是有什么心事。”单寂灵若有所思地道。
“心病?”
“心病。”单寂灵点头道。
又是一天清早,天未亮,闫三思一人便来了林放舟病房,此时萧萌还没过来,林放舟还没醒。闫三思还没来到林放舟床边,林放舟便翻了个身,睁着两眼看着他。
“醒了?”
林放舟坐起来,“你这么早?”
“能起床吗?陪我出去一趟。”
林放舟拿双手揉压了一下双眼,强打精神地舒展了一下筋骨,掀开床被道,“走。”
林放舟没问闫三思这是想去哪,但他知道,闫三思一定带他去一个现在他应该去的地方,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后来林放舟才知道,原来一清早的闫三思来叫他,是想他陪自己一起来看天安门前的升旗。
当他们来到天安门广场时,广场上已经稀稀疏疏地有了不少人,此时时间虽然已经不早了,但因为是冬天,太阳起来得晚,所以国旗还没长上去。日出前的天空总是很灰暗的,他们呼出的空气凝成了沉重的雾气,感觉气氛很压抑,林放舟觉得头晕恶心,脚下酥软。但他咬着牙,将闫三思推来到正对升旗台的位置。完成这些后,他蹲在地上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但这冰冷的空气却让他的肺感觉很不舒服,甚至有些刺痛,因此他只是吸了几口。
“感觉如何?”闫三思看上来很是期待的样子,“兴奋吗?”
林放舟站了起来,笑道,“兴奋,当然兴奋。”
不多时,东方的天空露出一丝明亮意境,突然天安门那边传着一声响亮的口号声,虽然隔得远,但林放舟却依然能听得清晰,那是“正步走!”。紧接着,便是“轰——轰——轰”的脚步声,像是铁蹄踏地,锵铿地震碎了广场上的层层雾气,原来是仪仗队踏着正步,慷慨地向升旗台走去。待国旗就位,全场肃静,这时国歌响起,旗手迎风将国旗抛出,“敬礼!”闫三思应声将手举上眉,向国旗行了标准的举手礼。至于林放舟,则挺直了腰杆,注视着国旗徐徐上升。面对此时此景,林放舟的心里生出某种难言的豪情,眼前好似走过炮火硝烟,刻在脑里的那段历史幻化作为影像浮在眼前,一如亲身经历。当国旗触顶,国歌也跟着嘎然而止,仪仗队做好后续工作,然后整齐地撤回。
此时闫三思才将他的手缓缓放下,此时他的眼角竟已噙着泪花,“你知道吗?这是我离开部队之后,第一次看升旗,一下子像回到了过去一样。”
林放舟按了按闫三思的肩膀,“它一定让你想起了很多往事吧。”
“嗯,我想起了我的队长,想起他教训我来着。”闫三思自嘲般地笑了笑,“那天,我喝得酩酊大醉,他一怒之下,把我拉到操场,对着国旗,拿拳头做了足足三百个俯卧撑。他说,我对不起国旗,我对不起国家。”
“你为什么要喝酒呢?”林放舟不解地问。
面对此问,闫三思沉默一阵,才道,“因为我老婆跟人跑了。”
“什么?”林放舟不由得震惊。
“不能说她是耐不住寂寞,也许她只的是找到了她真正爱的人,但是当时我真的很气愤,我反驳队长说,不是我对不起国家,是国家对不起我。结果他二话不说,上来把我打了个半死,然后他才对我说,‘连死都是你的义务,何况是个女人?’”说到此处,闫三思的语气变得格外沉郁,“他这句话提醒了我,对我来说什么更重要,所以我选择了放手,然后她嫁她的人,我当我的兵,我没有对不起谁,也没有谁对不起我。”
听到这些,林放舟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又应该问些什么。
闫三思抬头看着林放舟,接着说,“成大事的人要知道两件事,目标和眼下,现在我们的目标就在眼前,”此时他扭头看向天安门,接着道,“那我问你,你知道眼下什么最重要吗?”
林放舟思忖一阵,点头道,“我知道。”
“如果你知道,那你也应该知道你应该做什么,如果你不能做到,那只能说明你不知道。”
林放舟的心顿时一颤,他低头看着闫三思,突然感觉自己已被眼前这人看了个通透,自己的无能和胆怯在这人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不将它们收拾起,林放舟感觉自己甚至没有资格在这里与他对话。他抬头看了看在风中飘扬的旗帜,这时阳光越过天安门上的琉璃瓦,撒落在广场上,空气顿时被温暖了,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然后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呵呵……要说谢的人是我。”
闫三思此话不禁让林放舟感觉诧异,“此话何解?”
“蒙生有幸,能在君脚下,看红旗升起,日出东方。”
“你要去医院了吗?”
萧萌才一出门,便看着杨学专堵在她的门口,像守财奴似的看着她,“是啊,你干嘛?不训练吗?”
“你就不觉得和放舟走得太近了吗?”
“你吃醋了?”萧萌好笑地问道。
“我……我吃什么醋啊?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嘛。”杨学专红着脸反驳道,“别忘了,我是你男朋友,你好歹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你一大清早跑过来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