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要穴!
严龙没有理会西门柔发出的那么多虚招,他左手箕张,掌心爆出紫阳九龙诀的纯阳元气,元气在掌心极速旋转,形成具有强大吸力的漩涡,只凌空一抓,远处床铺上的一张棉被便被他吸在了手中。
棉被随之被展开,带着强劲的元气,兜头就朝西门柔盖过去。
“嗤啦!”剑尖带着寒光撕裂了棉被,西门柔从飘飞的棉絮雨中穿出。
然而他的眼前已经失去了严龙的踪影!
西门柔心中大骇!
这时,杀气迸发!
在他的背后,严龙发出了令人颤栗的杀气。
西门柔只来得及回过身,严龙手中的匕首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严龙冷冷地道:“我立刻就可以杀了你,你信不信?”
西门柔没有回答,但他手中的蛇剑也不敢再动了!
严龙将匕首一收,脚步一滑,人已经退至一丈开外。
鬼眼冉天赐拍着手,哈哈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杀了三名血煞司锦衣卫的严龙。你的武功果然不错。”
“就因为我的武功不错,冉帮主便要置我于死地?!”严龙问道。
“一个笼子里不能有两头老虎,现在你无缘无故地闯进来。为了让这个监仓清静些,我只能这么做!”冉天赐说罢,他手一挥,在监仓的囚犯群中立即站出来十几个人。
这些人的样子看上去异常凶悍,而且脚步轻捷,四肢修长有力,手上都执着匕首,看上去实力应该是与方才那名疤脸汉子同一个级别的。
随着这些杀手围拢过来,冉天赐从案桌后面站起身来,他身后的巨灵拳陈峰亦开始朝严龙走过去。
陈峰的步履很稳,匹配着他强大的自信,让他看上去就象一座移动着的神像。
而冉天赐只是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身上的气势就已经象山一般朝严龙威逼过去。
血盐帮帮主冉天赐、左护法陈峰、祝融堂堂主西门柔。
这三个人再加上那十几个黑狱的亡命杀手,比几天前血煞司的围攻更要可怕上好几倍,严龙孤身一人,身陷重围,好象除了死之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面对这种境况,严龙却笑了。他忽然对着冉天赐道:“冉帮主莫非已经忘了东星帮的袁小星?”
袁小星?!袁小星是谁?
但是一听见袁小星这个名字,冉天赐立即扬起手,大喊道:“停!”
所有人都停住了向严龙进逼的身形,不解地望着冉天赐。
“冉帮主如果执意要与我一战,最高兴的就只怕是东星帮的袁小星了吧?”严龙道。
冉天赐的冷冷地看着严龙,问道:“为什么?”
“你觉得如果要将我打死的话,你这边的人会死多少个?”严龙眼睛里闪着寒光,逼视着冉天赐。
冉天赐闭上了嘴,这笔账,他现在算不出来。
刚才严龙一出手就制住了西门柔,那种简单有效但是极为可怕的手段,他之前从未见过。一旦动手,他们这方需要付出多少条人命才可以杀掉严龙,他一点底也没有。
他们血盐帮现在与东星帮势成水火,一旦自己这一方力量削弱,东星帮肯定会乘虚而入,届时他们血盐帮是否会被一举歼灭都是未知之数。
眼前的这个严龙,是这一段时间里诏狱内的“红人”,到处惹事,到处杀人。却在他们与东星帮斗得如火如荼的节骨眼上,突然驾临他们血盐帮的监仓之内,这让他不能不防!
但如果真的要动武的话,最大的得益方便是东星帮,这一点严龙说得一点都没错。
冉天赐陷入两难境地,不禁沉思起来。
“冉帮主,为了我父母的命,为了我自己的命,我一共杀了血煞司的三个人。当然,如果他们再逼我的话,我可以杀更多。”严龙冷酷地道:“无论何时何地,为了活命,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冉天赐笑了,他笑的时候,那只红白相间的左眼仿佛要流出血似的,变得通红,他问严龙道:“你的意思要我放过你吗?”
严龙一躬身,恭敬地对冉天赐道:“求冉帮主成全,让严龙有一个容身之地。”
冉天赐却森寒地笑道:“在这里没有成全两个字,无论是面子、银子还是命,都要靠自己挣回来,你当然也不例外。”
严龙抱拳道:“我明白,所以希望冉帮主可以给我指条明路,也好让我挣回自己的这条命!”
“好!”冉天赐大喝一声道。接着他的手一挥,那十几个杀手退了开去,回到一众囚犯中。
严龙暗中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一回自己算是涉险过关。
冉天赐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他问严龙:“你知道在这诏狱中,最厉害的是什么吗?”
“钱!”严龙道。
“对,就是钱!所以从今天开始,你要开始为我赚钱了,因为你刚才已经花掉我不少银子了。”冉天赐道。
“我?刚才花了你的钱?!”严龙大惑不解地问。
第15章 血盐帮郑东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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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冉天赐笃定地道:“刚才,我手下打擂的武者被你杀了三个,废掉一个。光是抬尸费,我就需要付给锦衣卫八十两白银,而他们四个缺席的擂台赛,我要另外找人顶上,那又是一笔开销。算起来,从你进仓门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浪费了我接近一百八十两白银。”
严龙道:“连监仓中死几个人,锦衣卫也要找冉帮主负责吗?”
冉天赐冷笑道:“在你眼前这个仓房里的两百多号人,无论生老病死,吃喝拉撒,全部跟我有关。只要出了事,锦衣卫就会找我要钱。”
严龙沉默,监仓中的陈规陋习,他略有耳闻,而锦衣卫视绑票、敲榨、勒索如同家常便饭一样,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猛而已。
诏狱里一向都设有用来赌搏的比武擂台,打擂的武者一般由监仓中的黑帮帮众出任,只要有钱,任何人都可以下注,甚至诏狱之外的人也可以参赌。锦衣卫根据下注的金额进行抽成,无论比赛结果如何,他们都稳赚不赔。
冉天赐所说的打擂武者,也就袭击严龙的那四个刀手,现在三死一伤,确实损失不小。
所以他对冉天赐道:“既然如此,他们打擂的缺由我来补!冉帮主在这方面的损失,由我来扛。”
“好!”冉天赐满意地道。
这时,在一旁的西门柔对冉天赐小声耳语了一番道:“郑东河怎么办?他还欠着我们一千多两银子呢!”
声音虽低,但严龙却听得很清楚,他心里想:“郑东河是谁?”
冉天赐听了西门柔的低声禀报,却高声道:“带他上来吧,还能怎么办?欠债还钱,天公地道,用不着遮遮掩掩的。”
这时,有两个囚犯将一个人拖了上来。
严龙定睛一看,却正是刚才被他打断了一只手一条腿的那个疤脸汉子。
疤脸汉子郑东河神情萎断,断了的手脚耷拉着拖在地上,他被两个囚犯扯着衣服和头发,拉到台阶之前。他的脸部因为痛苦和屈辱而扭曲变形,但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眼神里闪着倔强和勇悍的光芒。
“真够带种的!”严龙心中暗暗称赞道。
冉天赐用眼睛斜睨着郑东河道:“你上一个月就说这个月能将欠债全部还上,现在又当如何?”
郑东河虚弱地道:“冉老大,求您再宽限多一个月,我下个月必定能够还上。”
冉天赐慢条斯理地道:“一个月?!一个月你的手脚就能好?你还能再打擂台?!我看不如这样吧,你的老婆和妹妹都有人看上了……”
“不行,绝对不行。”郑东河厉声地道,他在地上艰难地用没断的那只手撑起身子,瞪大眼睛仿佛会吃人似的看着冉天赐说道:“冉老大,我们当初有约定,你借我钱,我帮你打擂台。现在借钱的期限还未到,你不能动我的家人。而且今天如果不是你叫我去杀严龙的话,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陈峰讥讽他道:“郑东河,帮主可怜你,才会收留你。你技不如人,又怪得了谁?你现在形同废人,一个月后,再还不上银子,你的老婆和妹妹就都是别人的了,到时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郑东河眼神一黯,低声道:“小的明白。”
陈峰一挥手道:“拖下去,以后就让他躺在过道上。也好给大家提个醒,血盐帮是不养废物的。”
郑东河被拖了下去。
全场寂寂,空气凝窒,连监仓外的风似乎都被冻住了,吹不进来。
严龙很清晰地看见其他囚犯眼中那种免死狐悲的神色。
冉天赐笑着对严龙道:“以后,他的床位就是你的了。只要你赢的擂台赛够多,我不仅保证你有银子可以赚,而且还能保证到了秋决的时候,你不会被砍头。”
严龙这时也不禁有些吃惊了,他道:“连斩刑也能免?”
“当然!只要你有钱,在诏狱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冉天赐笑道。
……
入夜,严龙躺在铺着干净被褥的床上,在离冉天赐隔间仅仅三十步之遥的床铺区域内休息。这里是属于血盐帮亲信力量的区域范围了,这张床原本也是郑东河的,只不过现在已经属于严龙了。
仓房外围弥漫着馊臭味、血腥味,以及其他各种异味。
到了严龙这里,臭味已经没有那么浓了。
而到了隔间那里,基本已经没有臭味了。隔间一共分为两层,外面一层是陈峰和西门柔住的,里面一层才是冉天赐。
要杀冉天赐,必须先杀陈峰和西门柔。
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不过严龙知道,冉天赐才是真正可怕的那个人。
他的武功比陈峰和西门柔加起来都要高,但却比陈峰和西门柔加起来都能忍。
严龙以一个新到囚犯的身份,在他的地盘上当着他的面杀他的人,这对于黑帮首领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但为了能在与东星帮的斗争中获利,这样的侮辱,他居然都忍下来。这种冷静才是最可怕的。
严龙与他距离最近时,不足三丈,这对于一个武者来说,不过是瞬息而至的距离,但严龙不敢贸然动手。
冉天赐已经是后天境大圆满的境界,属于江湖中的准一流高手,而严龙现在的实际实力仅仅是后天境高阶,还达不到这种层次,他与冉天赐之间的差距,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填平的。
实际上,刘侨在向严龙交待任务之时,已经将各种情况都一一挑明了。
“我们锦衣卫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予你一些适当的帮助,但我们不会直接参与到刺杀冉天赐的行动中去。这个任务几乎只能靠你自己完成。你要把他杀了,并且把血盐帮的盐路图弄到手。时间比较紧,不要超过两个月,否则你的父母是否还会被分派去杂事房,我就无法保证了。”以上是刘侨对严龙说的原话。
一个人要孤身对付一帮人,并且要杀一个武功比自己高得多的人,这种任务看上去,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但这些还不是最让严龙伤脑筋的,他最不能理解的是,刘侨为什么要让自己来杀冉天赐?
血盐帮虽然猛,但是如果锦衣卫要动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只要派出血煞司里等级稍高一些的杀手,别说除掉冉天赐搜出盐路图了,就算刨了他家的祖坟都行。
“为什么一定要大费周折,选我来当这个杀手呢?为什么?”严龙一直在思考着。
夜越来越深,天气越来越冷。户外已经滴水成冰,在死牢里亦不遑多让,严龙翻了个身,正准备修炼功法,但视线所及之处,只见在监仓外过道里火把余光的照射之下,在仓门旁边缩成一团的郑东河正在动手为自己接骨。
好奇心促使之下,严龙不由得凝神注视了起来。
只见郑东河口中咬着一块烂布,把自己的伤腿架起来,他用单手沿着断骨处缓缓地摸索了很久,瞅准一个部位,手猛地一推出去,然后再轻巧迅疾地往回拉……
在那一瞬间,郑东河全身似乎都僵住了。但严龙看得见他的手因为痛苦而剧烈地颤抖着,他的牙关紧紧地咬着破布,脸颊上的肌肉已经缩成了一团。
但是他还是很安静。
严龙忽然发觉自己有点佩服郑东河这个人了,自己帮自己接骨的事,他在前世也曾经做过,那种痛苦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
在一番细思之后,严龙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