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在此时挽弓……不过;要是邪术要是持续几个时辰呢?邪元浩荡;横扫天地;弯弓一箭杀死了侵入身体的妖元;可侵袭未止;还会有新的邪元不断杀进来。
那几个时辰里只有抱住神弓不撒手;一遇侵袭就引弓;才有望撑过去;弓不能离手;由此;一把弓救不下几个人。
一旦夺舍完成;神弓也就没了用处;傀儡只听贾添之命;当然不能指望贾添去命令傀儡舞弄慈悲弓。
倒是青木神将这个小小的破绽;能在邪术发动完毕、妖元夺舍之后再加以利用;虽然谈不上扭转大局;但至少能救回些同伴……
在安排三宗合一之前;贾添早都窥探过三宗的魁首、并改容易貌;对三宗高手一一出手试探。
长春天是以‘感受木叶生息’的名义;要门下弟子修炼天梯的;这在木行道中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而大红轿子中的木举人;自从修行以来就从未在修真道上露过面;是长春天最核心的机密。是以贾添也没发现什么;否则以他的手段;岂容木举人活下来。
但贾添毕竟是渡劫、破道的绝顶人物;眼力自有独到之处;他试探不出长春天究竟哪里不对劲;但却能察觉到此人的确对自己有威胁。
贾添自然不会和一个对自己可能有威胁的人合作;不过他也没立刻杀掉长春天。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贾添那份‘财迷’的性子;在三宗合一之前;长春天若死;门下的势力也会立刻被正道剿灭;贾添实在舍不得那千多个厉害修士。
在他的算计里;长春天是要死在中秋之会上的……
事情大概弄明白了;梁辛望向长春天;后者明白他的意思;不等他开口就应道:“放心;我这就开始准备;帮我们的人炼化天梯。也不一定都得是木行出身;只要修为到了四步都能炼化;不过修成的神将战力逊se些。”
到现在神将的战力已经不重要了;甚至可以说;它们越弱、越容易杀就越好;神将真正的用处不是能打;而是保住日馋弟子们的一份元神。
梁辛追问:“时间呢?”
长春天盘算了片刻;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最快也要一年的功夫;前提是西蛮的儿郎伤愈;而且我还要向曲二爷求几样珍贵的草木;加以炼化后辅助弟子们;才能达到这个速度。”
一年的时间着实不算短暂;但是比着梁辛的预想已经要好得多了。
梁辛点了点头;对长春天诚恳道:“前辈辛苦了。”后者闻言一笑;并没多说什么。
琼环是大砍大杀的性子;才懒得去理会这些小破绽、小手段;等大伙都说完之后;才撇嘴道:“算计这么多;不嫌脑筋疼么;催着天嬉笑赶快布阵;挖出鬼道士的记忆;直接毁掉独木井才是正经大事。”
梁辛笑着点头:“这是自然;不过多准备些补救手段;总不会错的。”
独木井是贾添的根本所在;不用想也知道;那里的守卫何其严密;就算大家真的找到了它;能不能攻下来也是未知之数……
事情越来越多;先前定下的诸多琐事还没落实;现在又多出了一桩‘炼化天梯’;大家商量过正经事后;谁都没心思再去说笑闲聊;就此散开各自忙碌去了。
跨两兄妹性子莽撞;心机一般;但胜在修为高、对修真道法的了解也足够渊博;虽然不足以独自主事;但却能给老蝙蝠、曲青石等人做个好帮手。
至此;离人谷中的‘日馋’高手人人有事可做;就只剩下了两个大闲人:柳老大、梁老三。
梁辛不肯‘坐以待毙’;离人谷里的事情他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就喊着大哥一起;先返回西蛮;看天嬉笑的阵法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再去苦乃山探望师父、老娘;顺便打探下天门的动静;最后他还想着去一趟北荒草原。
去找北荒巫;一共有四件事。
一是了解下拓穆的状况;看他何时能够恢复记忆;此外梁辛还有个念头;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帮那个倔强老头也炼化出一道身外身。三百年前;拓穆为了帮梁一二才陷身天地岁;三百年后;他从一椭手下救了梁辛的性命;还把玲珑辗转送给了青墨。这不是报恩不报恩的问题;而是梁辛力所能及;真想帮他做些什么。
第二件事是询问大司巫;能不能多制出几把慈悲弓来。
另外青墨留下的眉骨珠子;现在又重新串成了一串;戴在了小吊的手上……
眉骨珠子是北荒巫的宝贝;青墨擅自做主;把自己那串耗用干净;就已经没法子和大司巫交代了;也实在不能指望她再帮着大伙弄一些过来;但以后无论是炼化身外身;还是修炼身法和星阵;甚至躲避劫难;都需要下到小眼中去。梁辛这一趟过去;倒没打算再讨要珠子;而是想请巫士出手帮忙;炼化些其他的丧家法器;不需要威力如何;只要能把人带入小眼就足够了。
最后一件事;梁辛要说服大司巫;他想让北荒巫这一族;尽数修炼天梯林。这不是坏事;不过北荒巫性子古怪;甭管是好意还是歹心;在他们眼里统统都是驴肝肺。
曲青石琢磨了下;又从须弥樟中取出了几样草木花枝;递到了梁辛手中:“大司巫和咱们没太多交情;不过;不管是青墨丫头;还是眉心骨珠;咱们都从人家那里得了好处;你这趟过去;想要办的事不管能不能办成;都把这几样东西给人家留下。”
梁辛根本不知道;青莲小岛虽然遍地仙草;可曲青石递给他的这几样;都是其中的翘楚奇葩;论‘珍贵’或许比不得玲珑玉匣;可论‘珍稀’却毫不逊se。
嘱托之后;曲青石忽然笑了起来;伸手一拍梁辛的肩膀:“这才入世几年啊?所过之处;不是惹下了一伙子仇家;就是欠了一屁股的人情;多走走脑子;该还回去的情分;要随时记得。”
梁辛也笑了;对他有恩、有好处之人;他从不敢忘记;但也从没刻意去想过怎么去还这些人情债。不过他们有难时;自己会全力以赴罢了。
柳亦了解自家老三的性子;更明白他的心思;笑着问他:“那你是盼着他们有难;能让你一显身手还上恩情;还是盼着他们平平安安;一辈子也用不到你呢?人来人往;也不全是你自己想当然的;时刻惦记着些;没坏处的。”
老蝙蝠在听说梁辛要去北荒之后;低头琢磨了片刻;此时唤过柳亦;吩咐道:“正好;借着此行;你去向老鬼提亲!”
柳亦吓了一跳:“这大忙忙的时候;正经事都忙不过来……”
话说着半截;老蝙蝠便摇头骂道:“你有个狗屁正经事;提亲、结婚、洞房花烛;就是件天大的正经事!”
柳亦干巴巴地笑了;这才明白;在师父眼中;自己的三件天大事;原来是提亲结婚和洞房。
说完;老蝙蝠从怀中摸索了片刻;把何山冲的邪术功法递到了柳亦手中:“把身外身的功法也给他带过去吧;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鬼;估摸着也会盼望能有个正经身子。还有那个黑胖子;现在变成了呆和尚;这门邪术的确好使;用得上。”
柳亦点头应命;接过心法小心收好。
临行前;梁辛又想起了一件大事;忙不迭跑到老蝙蝠跟前;没头没脑地问了句:“老爹;我能学飞了不?”
“能;但奎木狼毕竟不是你的本源;修炼起来多少有些麻烦;想要修行蛊力中的御风法门;总要有个两三年的功夫吧。”老蝙蝠挺开心:“不过;我的四成修为摆在你体内;你快点跳;比着飞也毫不逊se!”
老蝙蝠的鼓励对梁辛触动不大;兄弟俩和一众同伴打过招呼;就此上路。柳亦的蛊力精纯;早就会飞了;拉着梁辛向西而去;这一路都平安顺利;不久之后到了西蛮腹地。
此处由血河屠子主事;一切都被他安排得妥妥当当;虽然是‘逃难’回来;且又三宗混杂;但营地中一派平安景象;诸事井然有序;丝毫不乱……现在也没啥可乱的;十个妖人中倒有九个半在入定疗伤;哪还有精力闹事。
血河屠子本来也伤得不轻;但他肩负重任;不仅不敢去疗伤;还拖着重伤之躯布置警戒阵法、监视护山大篆;诸多琐事忙活个不停;拖到现在;脸上的白垩涂得再怎么厚重;都掩不住皮肤下的惨绿了。
梁辛心里感动;可笨嘴拙舌地也说不出什么;心里打定主意;赶回要请二哥第一个给屠子疗伤。
西蛮腹地安宁的很;邪道弟子都在修养;唯独梁辛要找的人却不在此地。
天嬉笑的确来过;可耽搁了一阵之后;他和弦子一起离开西蛮;去了牢山。
(未完待续)
第三一七章外地蚂蚁豆子惹的祸
不久前天嬉笑来到西蛮,找弦子一起商量对付鬼道士。
弦子被囚白头山时,和六个丑娃娃达成交易,着实花费了一番心血,将那里的‘牢狱’法阵修改成向齐青夺力的阵法。后来六个丑娃娃夺力齐青功败垂成,是因为齐青的鬼魄中,有贾添亲手加持的厉害禁制,而弦子的设计本身没有任何问题。
事情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天嬉笑和弦子都不敢怠慢,又把当初弦子的那番设计仔细核查了一番,最终才确认下来。
再说不老宗的那三处牢狱,在法术道理上完全一致。只是老不死为了养成山天娃娃自毁噬嗑山;曲青石独挡五道三俗,激战中毁了白头山。三处牢狱两处被毁,只剩下牢山。
牢山也出过事,神仙相老虎和用掩曾经在此处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天嬉笑和弦子这才联袂赶了过去,检查阵法是否还能用。
如果牢山里的不老宗阵法还完整的话,那两个丑娃娃只需要‘照方抓药’,将其修改一番就能夺下鬼道士的修为和一部分记忆了,比着从头再去设计、整列新阵要省时省力得多。
梁辛兄弟听血河屠子说过原委,也不再多做停留,找了个丑娃娃带路,又向着牢山赶去。
梁辛身上的事情不少,不过细数起来,哪一件都比不上对付鬼道士重要,何况此行又不算绕路。大洪座下九州三十一府,其中偏靠西南边陲的,是天下闻名的富庶之州:蜀。
牢山就坐落于蜀地之内,算起来距离西蛮倒不算太远。
差不多黄昏时分,他们就进入了牢山界内,在随行的丑娃娃指点下,他们先来到法阵总坛的坐落之处,却不见天嬉笑和弦子的踪迹,梁辛略感心慌,又命丑娃娃带路,急急忙忙找到了‘牢狱’的所在:诟龟呼天。
诟龟呼天这处地势果然名副其实,一片扁平的山崖斜插于地面,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只正跃起身形,对天嘶吼的凶龟,再稍加端详,龟子的足、甚至背壳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辨!
而天嬉笑和弦子两个丑娃娃,正并肩蹲在‘诟龟’崖下,眉头微皱、眼睛死死盯住地面,仿佛在数蚂蚁。
很快天嬉笑就现有人靠近,一把将伤势未愈的弦子拉到自己身后,同时翻手亮出了从小眼内重新炼化的法宝,不过随即现来的自家人,神情也就放松了下来,对着梁辛招了招,笑道:“来得正好,正要找人帮忙来着!”
梁辛等人跃到了崖下,也不用多客气什么,径自问道:“怎了?”
天嬉笑并未急着解释什么,而是伸手向地面一指。
梁辛循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地面上分布着几个香头大的小孔,小孔周围还堆积着小小的一撮粘土,仿佛缩小了千万倍的火山口……分明就是几个蚁穴的出口。出口附近,还有不少蚂蚁在忙忙碌碌、跑来跑去。
柳亦略显纳闷,笑呵呵地问道:“刚才你俩蹲这,还真是在数蚂蚁?”
天嬉笑点了点头,他也在笑,但目光却认真的很:“蚂蚁没问题,不过长在这里,就不对劲了。”
弦子言简意赅,从旁边解释了几句,‘荒时暴月’也好,‘诟龟呼天’也罢,都是中土上第一等的阴地凶穴,打从这份地势成形之日起,滋生的就只有蛇蝎和毒草,绝不会有普通的动物、植物。
可现在的‘诟龟呼天’中,毒虫毒草消失不见,光秃秃的倍显凄凉,却多出了几处蚁穴,这便说明,这一处地势的阴重戾气,被泄去了。
不老宗的牢狱与阵法相辅相连,现在牢狱的势子变了,阵法也就不能再用了。
诟龟呼天的戾气不再,多半是因为周遭的山水态势生了改变,由此,两个丑娃娃在梁辛到来之前,就已经仔细过这附近的山貌地势,按照他们两个的心思,本来是想找出环境改变的原因,再试试看能不能加以复原,毕竟大家都是宗师修为,普通的土石搬移不在话下。
可一番检查之后,两个丑娃娃就现,这附近的山水形态,比着原来没有丝毫的变化。
柳亦听得直皱眉:“这周围的地势都没有任何变化,唯独诟龟呼天好端端的被泄了戾气?总得有个原因吧?”
弦子笑呵呵的,回答:“所以我和天嬉笑又转回头,开始研究蚂蚁。”
柳亦追问:“有新现么?”
“有!”弦子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它们都不是本地蚂蚁。”
柳亦被弦子的答案震住了,彻底不知道该说点啥了,梁辛也有点傻眼。倒是帮他们指路而随性的那个丑娃娃,闻言之后若有所悟:“师兄的意思,这些蚂蚁是从其他地方挖过来的?”
这个丑娃娃俯下身,捻起一只蚂蚁在手中端详,片刻之后恍然笑道:“是‘降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