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粱辛,他的感知在敏锐处,比着曲青石毫不逊色,但是论到探知的范围,可就远远不如了,冷笑的这伙人是在二十余里外布阵的,这么远梁辛还难以察觉。
被围住的可不光他们这一伙小而是这附近所有的修士,冷笑之人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这附近聚集了数百修士,其中也不乏玄机境的好手,众人虽然意外,但人多势众,倒也不怎么惊慌,纷纷开口叱喝,片刻后有个红老者踏出一步,振声喝道:“何方道友,还请现身说话?”
马三姑娘似乎又找到了在铜川听东篱讲课时的感觉,凑到梁辛身边:“红谷和乾山道一样,都是九九归一里的门宗,这个老头子叫离烈。是红谷执法堂的座,辈分可不低,修为么,五步大成?差不多吧。反正五步六步的。在咱们眼里也没什么区别。”
说着,马三姑娘很不屑的挥挥手,好像下一个渡劫的就轮到她了似的。
梁辛点了点头,苦笑道:“我实在忍不了了,你受累,先把脸摘下来,等过两天再戴她成不。”
肥壮的大婆娘转眼变成了剔透少女,琅琊笑嘻嘻地,又旧话重提:“你以貌取人
离烈在人群巾的身份颇高。他一出面,其他人尽数收声。
四下飘荡的冷笑声也越来越低,不多时便消失了,离烈面露不屑,正要说什么,也没想到一咋小吸气声传来,在长长吸了一口气之后,对方又继续开始冷笑。
只冷笑,不说话。
离烈皱眉,冷冰冰的喝骂:“装神弄鬼,见不得人么?”说话之间,双手翻转盘结手印,跟着一连串嘶哑难听的啼叫声响起,一头大约乌鸦大短尾大头的红色怪鸟自离烈旁边现身。
怪鸟现身后,围着离烈盘绕飞转,片刻后又是嘭的一身闷响,众人只觉得热浪扑面而来,修为浅薄的忙不迭后退两步,只见怪鸟的身上,燃起起一层赤红色的火焰。
“这种鸟儿唤作红鹘,天生带有真火之力,它们不是灵兽,但力量却着实可观”艰邪跟献宝似的小在梁辛耳边继续嘀咕:“红谷之中。饲养红鹘,这是他们的看家本事。”
离烈脸色庄重,目光中却饱猛得意,手印也不停翻转,一只又一只的红鹘凭空现身,个个身上炽焰摇摆,飞得虽然笨拙,可凑到一起围住主人打转,到也显得威风。
梁辛看得满眼羡慕,忍不住问艰娜:“这种凭空变鸟的本事好学么?”他心里想的当然是自己那群大蜥蜴,要是学会离烈这道法术。一头头从身边往外跳巨蜥,也挺有面子。
狠御摇摇头:“这唤兽奉召的本领,算是红谷的独门绝技,你要想学的话”
说着,她咬了咬嘴唇,做出一副不忍心的模样:“待会你抓了他。我帮你逼供,咱一点一点地撕他嘴,总能撕出实话!”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里,离烈一共唤出了七头红鹘,火鸟围着主人上下范围,片刻之后,又是齐齐的一声嘶鸣,所有红鹘身上的火焰霍然流转开来。不仅仅是在自己身上燃烧,而是与同伴和主人不停交换,一眼望去,一人七鹘之间,已经幻化成一座烈焰小阵,着实好看。
宋恭谨从旁边没话找话,笑道:“七只乌一个人,他这本事。倒是和梁掌柜的北斗拜紫薇有些相似。”
艰御撇嘴:“差远了,把自己变成根火把,怕夜太黑么?”
躲在暗处的冷笑声仍不停歇。根本不理会离烈唤出的法术。
火焰成链,在身上和红鹘之间不停流转,离烈却丝毫不觉疼痛难过。冷冷开口:“阁下打算要笑上一夜么?真当不说话,我便找不到你藏在哪里么?”
冷笑声断了、喘了口气,继续冷笑……
离烈现在有点后悔这么快就站出来了,场面显得挺尴尬来着。
梁辛倒是看得兴致勃勃,回过头问琅挪:“冷笑的是什么人?跟这群正道修士为难,邪道上的人物么?”
很挪耸了耸肩膀:“我怎么知道。”
这个时候,离烈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人家冷笑、换气、冷笑,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催动真元与红鹘结阵,当下深吸了一口气,低吼道:“去!”断喝下,离烈周身里火光高涨小七头红鹘振声啼叫,分七个方向疾飞而起,前去搜寻敌人。
红鹘飞得极快,转眼就不见踪迹,只有一阵阵啼叫声,从远处传来。与主人呼应”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怪叫的啼鸣突然变成了惨叫!
而那份冷笑声也终于停歇了下来,一个身形高大,但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白衣男子,溜溜达达的走进了梁辛的视线。
白衣男子长得凸腮四眼,还有一张血盆大口,本来就长得难看。可还怕自己不够吓人似的,又在脸上涂了厚厚的白垩,偏偏还有些扭捏,好像很害羞似的。随便谁看他一眼。最少能记住
第二五五章血河屠子
再祝兄弟姐妹们新年快乐,。。年咱接着牛掰灿
在场的修士,全都出身正道小其中自然知道“不老宗。之人不在少数。听白衣男子大刺刺的报出门号,光流转之下,飞剑和法宝凌空而现!
亮出法器准备迎敌的,都是些有见识的长者,跟在他们身旁的弟子一见师长耍动手,也纷纷叱喝着。或结阵或唱咒,数百修士一齐动,气势上着实惊人。
在中土的修真道上,正邪之间早就没有了说话的余地,只要一见面。就是生死仇杀。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修士悄悄取出木铃锁。邪道人物敢现身必定有所依仗,这咋。道理简单,谁都能想得明白,先不管能不能打得过。传讯出去求援总是不会错的。
红谷弟子没有飞剑或者法器,火鸟红鹘既是灵宠也是他们的法宝。离烈的鸟都死了,现在基本就是个废人,不过鸟丢了身份却还在,想退也不能退。他仍站在队,由门下弟子小心匡护着。当即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邪道?阁下就这样现身,就算有所依仗,也显得狂妄了。”
这时候梁辛回过头,问身边的曲青石:“这人修为怎么样?。
小白脸望着结界外的“大白脸”目光里多少带着些不屑:“六步初阶过了,中阶却还不到,比起跨两、大祭酒等人还差得远,不过对付这群修士倒没啥问题,何况他还有些六步初阶的帮手藏在附近,今天这群正道人物要吃大亏。”
庄不周有些纳闷,插嘴问道:“这里的都是普通修士?没有八大天门的高手么?按理说天劫那么大的事
不等他说完。曲青石就摇头道:“渡劫这种事虽然少见、轰动,可是对于修真道上的势力却没有实际的影响,毕竟,天劫之后和尚或是死了或是飞仙,不管怎样他都再不会在中土现身,大家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全不受渡劫者的影响,八大天门自重身份,没派人过来看热闹也正常得很。”
曲青石的灵识卑就扫过全场,此处修士虽多。却没有宗师境界的高手。略略寻思也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们说话的功夫,艰娜翻手又把马三姑娘的脸戴了起来,对梁辛道:“那咋。丑八怪废话忒多,待会我出去,催他说正事”你要不要一起去?。
梁辛笑着摇摇头:“没啥意思,我不去。”
娘绑也不勉强,只是粗声笑道:“要有凶险,记得出来救我”。
看着漫天法宝对准自己跃跃欲击,白衣男子露出了个啼笑皆非的表情,目光一转扫过面前众多正道修士,伸出了一根手指,有些莫名其妙的开口:“第一个!两条腿。”
离烈皱眉:“什么第一个?”
“你们之中,第一个亮出法宝的龟儿子。现在自断双腿,我就不去掀他脑盖儿”跟着白衣男子又对着离烈摇摇头:“莫担心,不是你。我说的是在我现身之后,第一个亮出法宝那人。”说完,他把手中的死鸟一抛,扔回到离烈脚下。
妖人狂妄,话网说完,正道修士中不知多少人同时大喝:“杀”。怒吼响起人人动手。催动法宝向着白衣男子狠狠砸去!
神通各异道法缤纷,一时间天空里异彩纷呈,风雷滚动。千多件法宝仿佛暴风骤雨,一股脑的砸了过去,白衣男子似乎也没想到对方说打就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吓得呆住了似的,随即只见一蓬浓稠的血雾,自他口中喷出!
双方动手,黑白无常满脸都是兴奋,可马上看到白衣男子吐血。庄不周大失所望,从结界内笑道:“来的时候派头这么大,网一动得吐血了了?”
梁辛的目力比着庄不周要强得多,早就看出了是怎么回事,摇头道:“不是重伤吐血,那些法宝根本没碰到他,吐血”是他的神通?”
果然,白衣人喷出的血雾弥漫而起,将主人重重裹护,最先攻过来的数十件法宝被血雾裹住,旋即一声声清脆的暴鸣声响起,陷在血雾中的那些飞剑、法宝,竟在弹指间的功夫里,尽数炸碎。
法宝大都与主人的元神相连,干脆就是修士的半条性命,数十件法宝被毁。正道弟忙不迭控制住自己的法宝由攻改困,围住血雾团团打转。
离烈在惊骇之余。突然想起了以前门中长辈给他们讲过的邪道神通。失声惊呼道:“含、含血喷天!你是血河屠子?”
“龟儿鸟养得不怎么样,见识到还算不错。”白衣人在血雾中。放声大笑:“我是血河屠子,可这天底下早就没了血河派,只有缠、缠”,那个只有不老仙宗!,小
白衣人被人叫破了功法来历。心情激动下差点把实话喊出来,总算反应还不错,临时改口,好在他的川西口音甚浓,结结巴巴的倒也不太引人注意。
白衣人这边口齿不清,正道修士中却再度掀起了一阵大吼,尽数摆出了拼命的架势,刚刚停缓的攻势徒然又猛烈了起来!
血河派是当初邪道中的门宗,论势力不算顶尖的,可这一门的弟子侍弄血术,性子残暴嗜血好杀,落到他们手中的人生不如死,早在千年前,他们就得了“血河屠子,的绰号。
血河门徒对这咋。绰号不但不以为耻,还沾沾自喜,干脆就自称“血河屠子。正邪之战刚才过飞帖口年,在场修十中有不少都听说过血河屠子的名亏都明白遇到血河屠子。就只剩下四个字了:
你死我活!
修士们的攻势高涨,血河屠子却大笑了起来:“瞎打瞎忙,龟儿们都忘了老子说过啥子么?第一个亮法宝的。要自断双腿,你不肯。只好抓你出来,掀你脑盖。要是挨不过疼,记得要求饶”笑声中,他突然动了起来!
他的身法在梁辛、曲青石看来自然粗糙得很,可是在普通修士眼中。却有如鬼魅,快得无可闪避更无迹可寻。围攻他的法宝,绝大多数都被他甩开,一些恰巧处于他前进线路上的飞剑,也尽数被血雾摧毁。
血河屠子由血雾护着,在无数法宝的轰击下,一头冲进了修士群中。修士们大乱。各个门宗的长辈大声吆喝。统御着门下弟子或守阵或急过…
又变成了马三姑娘的很都,趁着这个机会自结界中跑出来。此刻场中正乱成一团,修士们咋,个都在快移动,施法猛攻,谁也不曾注意场中又多出来个丑陋婆娘。
血河屠子也不理会旁人,几个起落转折之下,来到一个玄衣老者跟前,笑道:“就是你,还不跑?”
玄衣老者自知不是对手,当下也不废话。手印一盘身子徒然矮了下去。整个人向着土中迅沉降,施展的正是土行遁法,要借着土势逃跑。
血河屠哈的一笑,随随便便地一跺脚!他的脚踏在地面上,竟然出了一声金铁交击般的大响,方圆数丈之内的黑土地,立刻化作青铜之色。
不唱咒不施法,只一脚踩过,泥土化金!
玄衣老者哪料到自己的正遁着一半,泥土变成了青铜之地,遁术当即失效,老头子的身体,鼻子以下的部分都被“铜块。箍住,在地面上只露出半个脑袋,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看上去又诡异又恐怖。
周遭的法宝仍轰击不休,但无论如何努力,一时之间也无法突破血雾。血河屠子俯身伸手,向着老头子的头盖骨就抓了下去。
就在他的手指看看触及老者髻的时候。老头突然眨了眨眼睛。脑袋用力一挣,嗖得一声尽数没入“泥土。之中,整个人消失不见!
血河屠这才略带惊讶的咦了一声,笑骂:“先土掩、后金藏,龟儿的道道蛮多的”说着,伸出的手由抓改拳,又在地面上轻轻一敲。
本已化作青铜的地面,随着血河屠这轻轻一敲,徒然稀软了下去,转眼化作一滩泥沼”,鲜血泥沼。
一个个血泡子从地下咕噜咕噜地从泥沼伸出挤上、爆碎,熏人欲呕的血腥气也随之弥漫。片刻之后,一个尤其巨大的血泡拱了起来,隐约可见玄衣老者正在其中……
血河屠笑得更开心了,伸指戳破血泡。
啵”一声轻响之后,玄衣老者的长声惨呼,立刻响彻天地!
玄衣老者中了血河法术,满头满身都涂满了鲜血,身体痛苦地扭曲、翻滚着,目光里尽是哀求之色,望着血河屠子,声音颤抖且嘶哑,吃力道:“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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