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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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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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赋对马和谭余而言,不过是个添头,略显自己与众不同而已。本以为萧布衣这个土包子还能有什么文采,说不定会吟出老马拉犁牛耕田。一年一年又一年的诗句来,到时候他们把小楼的风雨一奉上,那还不博得个满堂彩,这个假公子女扮男装,虽然是个雏儿,看起来也娇滴滴的水嫩,到时候羡慕二人的文采,再来点酒意,灌醉一场,一夜欢娱,大家快活快活岂不风流?没有想到萧布衣只是一望,他们就知道自己再吟诗只是献丑,只能闷声不语。
  “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顶楼上。举头红日白云低,四海五湖皆一望。”假公子眼放异彩,看来被萧布衣雷的不轻。摇头晃脑道:“这前两句也就罢了,可是以平淡浅显开头,后面奇峰突转,非胸襟开阔,奇思巧构之人难以做出如此诗句。红日白云,四海五湖,皆在一望,妙哉,妙哉。两位仁兄,这位兄台吟诗一首,这玉已经出来了,就等着你们的砖呢。”
  她把抛砖引玉反过来一说,马侗和谭余恨不得有个地缝可钻。
  丫环一旁心想,我倒觉得有些一般,和打油卖菜的人做的仿佛,什么红日白云,白云是有了,可红日明明是金晃晃的日头呀,还有白云低,白云不是高高在上吗?可是怕假公子打,只好做着闷葫芦。
  没有想到闷葫芦也做不成,假公子又是一巴掌打到:“怎么的,你觉得不精彩吗?”
  “精彩,高作。”丫环装作书童,连连点头:“意境全出,意境全出呀,还不知道这位公子高姓大名?”她后一句却是替小姐问的。
  “我本布衣,大家萍水相聚,转瞬散开,这名字,不说也罢。”萧布衣不想多事,只怕后世唐伯虎会指着他脊梁骨跳脚的骂,把假公子方才应付马侗和谭余地话借用一下。
  假公子突然一拍桌子,“你说什么布衣?”
  萧布衣吓了一跳,不解道:“怎么了?”
  “我现在最恨布衣两字。”假公子玉脸有了怒容。
  马侗和谭余一喜,都是点头,“布衣毕竟是布衣,怎么能和我们文人相比!”
  “你们文人算个屁。”假公子一句话让二人郁闷半晌,假公子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丫环却是捅了下,压低了声音:“公子,这个布衣非那个布衣,你莫名其妙的发火,恐怕人家不喜欢的。”
  她的声音虽低,萧布衣却是听的清清楚楚,不知道这个布衣那个布衣什么意思。
  假公子转嗔为喜,也是低声道:“不错,这个布衣可比那个萧布衣强上太多。”
  假公子不等问话,萧布衣已经问道:“还不敢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方才马侗谭余询问假公子名姓,撞了个钉子,别人都以为假公子开的钉子铺,没有想到他只是犹豫下就说道:“不才袁熙。”
  萧布衣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不由的摸摸怀中的庚帖,这人说的萧布衣难道是自己?袁岚的女儿叫做袁巧兮,是否就是这个袁熙的亲人,抑或就是袁巧兮她自己?此人年纪不大,不过及,说是个萝莉好像又大了点,若非袁巧兮,自己和她素不相识,她怎么好像要咬自己的样子?
  “袁熙,袁熙,好名字。”马侗一旁摇头晃脑,顾左右言其他。没有想到袁熙没有忘记了方才说的:“两位兄台,我还在等你们的砖呢。”
  马和谭余灰溜溜地互望一眼,都是说:“不才不敢献丑。”
  袁熙得意地侗笑笑,嘴角露出浅浅的酒窝,盈盈笑容就算是男装,都让人觉得明丽不俗,马和谭余见了心痒难耐,却不知如何才能得到此姝的欢心。
  萧布衣一个脑袋有两个大的时候,袁熙已经问道:“虽说萍水相逢。可也有千里有缘一说,不敢请教兄台大名?”
  她说是不敢,一双大眼睛却是盯着萧布衣不放,萧布衣咳嗽声道:“在下贝培。”
  “贝培?”袁熙喃喃念了两遍,牢记在心,“贝兄好名字。”
  萧布衣把贝培的名字拿过来借用下,略微心安。只怕说出萧布衣后,此姝拳头刀子抡过来,正想说什么山高水清,后会无期的话来,楼外突然马声长嘶,哗然一片。
  众人都扯个脖子向外去看,马侗和痰盂借着吵杂撤到另外一桌,羞的无地自容,见到众人被热闹吸引,没有注意他们二人,略微心安。
  袁熙凭栏一望,突然握紧了拳头,怒不可遏。楼上众人也是唏嘘一片,只看到远远处,宽广的街道上几匹马儿横冲直撞,数个摊位已被撞的七零八散,哭叫耳。
  一个老者腿脚不算利索,被马儿踩了一脚,倒在地上捧着腿在叫,也不知道断了没有。几个孩童被吓的哇哇大哭,凄惨无比,远远地传来‘噗通,噗通’的声响,沿街的摊位不少掉到了渠中。一个老太伸手去抓自己的篮子,一不留神,跟着篮子掉了下去。
  一时间远处慌乱一片,大呼小叫的呼喝救人,马上的几个人却是哈哈大笑,不可一世。
  萧布衣心中愤怒,离的太远赶救不及,目光从楼上众人扫了过去,见到袁熙握紧了拳头,看起来想要冲下去,却被那个丫环死死的拉住。隔座的几个书生都是摇头不已,居然又返回到桌位上,一个书生突然拍案而起,怒声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这些人真的无法无天了吗?”
  书生白面,年纪不小,身骨单薄,方才众骚客起哄之际,也就两人沉默不语,他就是一个。只是他虽默然不语,脸上虽有不以为然的表情,可还是任由众人胡闹,这刻众人安静下来,他却义愤填膺地站起,举步向楼下走去。
  一人死死的拉住那个书生,摇头道:“邵安兄,少安毋躁。”
  拉住白面书生那人正是脸皮黝黑那人,邵安兄面色微愠,不悦道:“世南兄,你身为朝廷命官,见到这种场面居然也是无动于衷?你不阻拦我不怪你,可你阻挡我可曾心中有愧?”
  世南兄有些尴尬,讪讪地放下手来,旁桌一人叹息道:“邵安兄,你多半有所不知,这捣乱的人我们惹不得。”
  “为什么惹不得?古书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邵安兄脸色凝重,“任凭哪个,这样欺压百姓就是不对。”
  众人面面相觑,旁桌那人摇头道:“邵安兄初到东都,很多事情并不明白,闹事之人有一个是当朝柱国李大人之子,你说世南兄一个小小的秘书郎,能做些什么?”
  世南兄脸色更红,似有羞臊,却只是沉默。邵安兄本来怒不可遏,听到柱国李大人几个字的时候,愣了下:“就是有先皇御赐免死铁卷的李柱国?”
  旁桌那人苦笑:“不是那个李柱国,还有哪个?”
  萧布衣远远听了,不明所以,这人说话不称姓名,含含糊糊的好不痛快。可是这个李柱国想必权势极大,不然什么秘书郎世南兄和这个义气书生也不会骇然变色。
  远远见到那面已经接近尾声,一个少女拿个竹竿,扑出来想要痛打马上那人,没有想到那人习练些武功,只是伸手抓住,连人带竿的都被他抓住,大笑声中扬长而去,其余几个好似下人,也是呼啸跟过去。只剩下百姓哭天喊地,众人都是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
  萧布衣心中痛恨,却也知道这是东都,要是管这种事情,那他很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只恨旁桌那人不说清楚,不然自己倒可看看是否想个法子。
  旁桌的邵安兄脸色本白,听到李柱国三个字的时候,脸色更白,颓然坐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再不说话。马侗和谭余已经端起酒杯笑道:“我们文弱书生,哪里管得了很多,来来来,喝酒,喝酒。”
  众人都是唏嘘点头,见到那面热闹已散,都是转过身来。
  萧布衣感觉到假公子望着自己,扭过头去,只是端酒喝了一杯,刚要拱手,袁熙重重地一拍桌子骂道:“都是些无胆鼠辈。”
  马回头笑道:“不才的确胆小,不过也没有见到袁兄仗义出手。”
  袁熙闹个大红脸,却不能说自己是女人,只是闷声喝酒,不时地看萧布衣一眼。
  萧布衣被她看的发毛,感觉怀中的庚帖好像定时炸弹一般,只怕这个袁熙就是那个袁巧兮,那自己可有些吃不消,才要起身告辞,发现远方又来了几匹马儿,到了散乱的摊子前已经停下。
  那几人翻身下马,却是开始号召百姓救人。
  一些百姓自顾不暇,落水的老太也没有人理会。这会儿被几人号召,这才忙碌起来,散到一旁的小船竹筏也向这面靠拢,只是等到老太被捞上来的时候,早就挺挺的没有了声息。
  萧布衣还是喝酒,只是心中怒火熊熊。下马的几人轻声安抚,一人从怀中拿出几吊钱来递给被马儿踩到腿的老者,老者看起来腿倒没有大碍,急急的起身跪地感谢。旁桌的文人一个叹息道:“柴公子大仁大义,只是可惜晚来了。”
  “我看也是沽名钓誉之人。”袁熙低低地说了一句。旁桌或者没有听清,或者是不屑和她一般见识,马侗却是摇头晃脑道:“柴公子先祖曾是北周骠骑大将军,先父鹿郡公,柴公子出身将门,若是方才来到,遇到这等不平之事,多半早就和那子理论。”
  众人都是点头称是,惋惜一片。
  马又道:“柴公子宅心仁厚,你看他出手就是几吊钱,这些人虽有损失,也大可弥补,如此看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萧布衣心中暗骂这个马让人作呕。谭余却是连连点头,“那也得碰到柴公子这样的人才好,不然可真是得不偿失。”
  众文人都笑,只有那邵安兄怒哼一声,一拍桌子,扬长而去。世南兄抱拳向众人道歉道:“世南先走一步。”
  众人见到邵安兄走了都是没有大动作,世南兄一起身,却都是还礼。等到世南兄追邵安兄离去,马侗又道:“秘书郎丝毫没有架子,倒是我等幸事。只是碰到这种事情,不要说是秘书郎,我想就算柴公子都是无能为力。”
  文人们又是点头叹息,只说莫谈国事,莫谈国事。众人喝了一会酒,也就散了,袁熙远远望见柴绍走开,又是轻‘呸’了一口:“什么锄强扶弱的柴公子,我看也是沽名钓誉之辈。”
  萧布衣见到袁熙这等愤世嫉俗,搞不懂她的心思,不过对于袁熙最后一句话倒是心有戚戚。他和那些文人不同,见到柴公子是从李柱国儿子离去的方向赶过来,如果说不遇上,实在不太可能。既然如此,那人掳走了一个女人,柴公子没有道理碰不到,如果有耽搁,他又怎能适时出现?
  这些分析看起来复杂,说穿了只有一种可能,柴公子几人或许只是等到李柱国儿等走后才出面,避免和李柱国起了冲突,用心不言而喻。布衣也是苦笑,柴公子这样做法,已经算是经验老道,即可以拉拢人心,又不和李柱国起了冲突,至于牺牲的那个女人,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见到酒楼已经静了下来,萧布衣向袁熙问道:“兄台,还不知道这柴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个李柱国呢,又是朝中的哪个大员?”
  袁熙看白痴一样地看待萧布衣,“这你都不知道,难道你才到东都?”
  萧布衣点头道:“的确如此,兄台方才不是说也才到东都?”
  袁熙不满众书生,对萧布衣看起来很感兴趣,看了眼身边的丫环,吩咐道:“去,再要点小菜和酒来。”
  “公子,你不能喝酒。”丫环怯怯道。
  “讨打,你是公子还我是公子?”袁熙又挥起了巴掌。
  萧布衣想问问她是否认识那个兽医薛寅佳,不然怎么动作如此的神似。丫环却是不迭的跑走,有些委屈。袁熙压低了声音道:“贝兄,实不相瞒,刚才去要酒菜的是我的内人。”
  萧布衣喝了口酒差点喷到洛水去,咳嗽不止,半晌才停住:“袁兄说什么?”
  袁熙脸上呈现出得意之色:“原来贝兄没有看出来,她其实是个女人,士族千金,看重了不才的文采和学识,这才和我私奔到了东都。”
  萧布衣已经不敢喝酒,只怕不醉死也会呛死,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兄台好福气。”
  袁熙摇头叹息道:“什么好福气,我现在苦不堪言。我本是一个穷困书生,家贫如洗,和她私奔到了东都,盘缠已经用的差不多。只希望年后开考,能得到个功名。这才能够回转家乡,不然的话,多半只能埋骨外乡了。”
  萧布衣看着他绣着金边的衣服,华丽非常,手上偌大的一个碧玉戒指,光泽可人,喃喃道:“兄台真的很穷,真的很穷……”
  袁熙不知道自己错漏百出,还要说什么,萧布衣只怕她向自己借钱。岔开了话题:“兄台好像认得那个柴公子和李柱国?”
  袁熙点头:“当然,柴公子叫做柴绍,的确是出身将门,都说他力大无穷,而且武功卓绝。以前是元德太子的千牛备身……”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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