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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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 第8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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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的一声惊天响,有如晴空霹雳,雨夜炸雷,尘土高扬,城墙震颤,等到烟尘散尽后,城墙已千疮百孔,城门却已被轰的四分五裂。
  西梁军一见,高举长枪,直刺半高,喝道:“胜!”
  唐军人在城头,觉得脚下晃晃悠悠,脸色苍白。韦义节最先反应过来,大叫道:“护卫城门。”城门一破,有如军士带着头盔,穿着铠甲,肚皮上却光溜溜的再无遮掩,城门一破,榆次城已有了漏洞。
  “投石机!投石机!”韦义节吩咐城兵竭力补上城门,甚至堵死城门,同时又要投石机还击。投石机马上就到,“呼呼”声响劈头盖脸的向城中砸去,原来西梁军的投石机早动一步。
  西梁军弩车才过,投石机已随后推上,绕到弩车两侧,石头早就准备充足,数十斤的石头飞上城头,毁灭性的杀伤骇人听闻。城头大乱之际破城弩第二轮铁矢已准备稳妥,掌旗使一声号令,所有的弩箭齐齐的奔城门上方打去。
  那里是城墙最薄弱之处,那里也是最容易被轰塌的所在。
  萧布衣照搬李靖当初的策略,已决意轰塌城墙,再做进攻。
  弩箭一过,城门上的夯土碎石,雨一般的落。投石机毫不犹豫的发动第二轮进攻,纷纷的砸到了城垛之上。
  韦义节对这种攻城方式前所未见,终于体会到峣关守将的绝望心境。他的投石车虽能还击,可距离比起对手,总是稍差几分。城中的投石机投的最远的距离,离西梁军的投石机还有数十步之遥,李靖不但改良了弩车,还改良了投石车。
  在这种时候,距离无疑是最要命的因素,唐军眼睁睁的看着对手一分分的摧毁城墙,无能为力,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投石车、弩车轮番进攻,不停敲打着颤抖的城墙。弩车负责将城墙打出缝隙,投石车却负责将有了缝隙的城墙彻底摧毁。
  每一轮石头、每一轮弩箭,都带着惊天骇地的力量,激出西梁军的无上热情。
  西梁军眼见如此波澜壮阔的景象,齐声呐喊助威,仿佛那呐喊也有了力量,又一轮大石掷出去的时候,城门楼终于抗不住狂轰,轰然倒塌。
  投石机不停,又是几轮大石砸了过去,这一次砸的却是城门两侧孤单单的城墙。城门破裂,上方城垛坍塌,城墙不再是浑然一体,更易坍塌,几轮大石倾斜而下,又是轰然一声响,城门处已裂开个极大的缺口。
  唐兵站立不稳,纷纷落下,惨叫连连,这时还有大石落下,躲避不及的兵士瞬间被拍成肉酱,惨不忍睹。
  烟尘弥漫下,萧布衣见时机已到,长枪一挥,军阵中鼓声大作,西梁军终于正式冲锋。云梯径直搭在护城河上,众人踩着云梯冲到对岸,径直向城门缺口处攻去。
  唐军被轰的头昏脑胀,可见对手冲来,还是咬牙迎上。这一轮狂轰过后,城内城外已是同等的地利,可西梁军人多善战,个个奋勇当先,肉搏战中,咬紧牙关,几乎是一寸寸向城内攻去。
  萧布衣远远的望着城门前惨烈的厮杀,知道大局已定,只是入城早晚的问题。
  榆次城墙被毁,已出了极大的缺口,显然不再适宜守卫入驻,萧布衣并不在意这点,他醉翁之意,绝不在榆次,这里是毁否灭,无关大局。
  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当年出塞时那才修了几年的长城。千古悠悠,城修城毁,反反复复,所有的一切,千年后早就化作一捧黄土,或许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不知自己为何做此感慨,萧布衣目光远望,已过了黄蛇岭,投向山岭那面的太原。
  他知道眼下不过是些开胃小菜,得手均在意料之。真正的鏖战,一在太原,一在河东!
  河东是李唐重兵囤积之地,想要攻打,绝非易事。定河东,取关中就是水到渠成之事。太原的困难不在城高墙厚,而在突厥骑兵。根据他的消息,如今的突厥骑兵,已在定襄聚集十数万之众。
  那对西梁军是个极大的威胁。
  萧布衣不惧,可他真的不想在和李唐对决之前,在突厥兵的身上耗费兵力。
  但这一切,已由不得他选择。
  不战即降,奉表称臣,他所不愿。可不屈膝突厥,就要和他们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场,打的突厥人知道,中原之士,不可轻辱。如今他和尉迟恭商议已定,策略已明,佯攻太原,正抗突厥!
  遽然间西梁军又是一声喊。萧布衣转头望去,只见到西梁兵士已潮水般灌入了城门之内,唐军终于抵抗不住,呈崩溃之势。
  榆次已破,大战……不过刚刚开始!


第五百八十三节 要战就战
  寿阳失守,榆次失守。
  西梁军出井陉关后,势如破竹,算上榆次后,已连下太原郡七县,太原东侧之地,已尽数落在萧布衣的手上。
  铁骑铮铮,踏破七县四山,踏的山西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山西烽烟群起,干戈寥落。
  李仲文、宇文歆得知这个消息后,心急如焚。
  他们知道西梁军犀利非常,可没想到他们下城竟然和下面一样的麻利。石艾、寿阳也就算了,毕竟那并非战略重点。守住太原,就是守住了根本之地,不可能面面俱到,有选择的放弃一些地域,战略性的坚守某些地方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但榆次竟然一天被破,这让李仲文等人难以置信。
  萧布衣兵锋所至,竟然无人能挡。
  榆次是太原东部的屏障,李渊任命韦义节镇守,统领精兵近万,守城准备充足。李仲文只觉得,榆次无论如何,坚持个月余都是不成问题,只要榆次守住,太原城就高枕无忧,突厥兵很快南下,到时候萧布衣决计不能讨好。
  可突厥兵未到,萧布衣已到。
  萧布衣已亮刺。萧布衣动用了破城弩。萧布衣不是攻克榆次,而是将榆次城硬生生的毁去。投石机、破城弩轮番轰打,毁了榆次城墙后,西梁军倚仗人多,将唐军击溃。倚仗人多,攻破了对手的防御。
  唐军将领韦义节、杨毛进战死,榆次近万唐军,逃生的不到千人。
  破榆次,过黄蛇岭就是太原。得榆次被破,李仲文等人早就全民皆兵,严阵以待。
  李仲文和右卫军宇文歆连夜研究商议抵御对手的策略。李仲文本是太常卿,因为河东之战有功,被加封为太谷公。宇文歆虽遭李元吉诬告,但李渊毕竟还识大体,知道要守江山,还要靠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是以当初失太原后,并没责怪宇文歆,后来更加封他为银青光大夫,器重有加,二人得李渊信任,知恩图报,决心死战守城。
  “太谷公,太原城不缺兵士,精兵有五万之多,加上杂七杂八的游勇,招募的百姓,凑十万人数不是问题。听闻西梁军不过十万之数,太原城用十万人来守,占据地势,粮草足够数年之用,正规抵抗不成问题。”宇文歆分析大局道。
  “萧布衣攻城总是不出常规手段。”李仲文忧心忡忡道:“太原东七县,榆次兵力充足,被他用破城弩毁去城墙,然后一鼓攻克,想想都让人发愁。”
  宇文歆道:“太原和榆次不同。太原分为内外两城,他的破城弩或许可以毁去外城,但是要攻到内城前,绝非如此容易。”
  李仲文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和西梁军准备在内城外打巷道战?若倚仗地势的确可以将弩车拒在远处。”
  宇文歆点头道:“我们的确要有这种准备。榆次被克,最大的问题在于见对手气势凶猛,城兵不足,关城不出,让对手掐住了死穴。”
  李仲文想到了什么,“我们当不能重蹈覆辙,既然兵力有余,不如派两队兵马在龙山、蒙山之间下寨。敌人若攻城,我可从两侧骚扰其腹背,若是不攻,我等亦是坚守不出?”龙山位于太原西南,蒙山位于太原西北,两山一城好是个三角形。榆次失陷,太原去了屏蔽,李仲文只能分营抵抗萧布衣。
  宇文歆道:“这的确是招妙棋。如此这般,我们才不会像榆次那样,被人打的无法还手,若能伺机破坏西梁军的弩车,投石车,守城把握更大。”
  李仲文苦笑道:“对于分兵一事,其实我也颇为犹豫,不知道结果如何。西梁军已破榆次,驻兵黄蛇岭,遥望太原,想必连破数县,也要休整几日,才能全力进攻太原。弩车、投石机都是他们的攻城利器,如何会不派精兵把守?不过依我来看,他不见得会毁去太原城。”
  宇文歆道:“太谷公为何这般来想?”
  “萧布衣若下太原,就和圣上般,倚仗太原为跳板进攻河东、渡河击关中,既然如此,他总要留下这块根基之地。”
  宇文歆摇头道:“我倒不是如此看法。萧布衣这人诡计多端,他志在关中,既然如此,当不择手段,他只求破城,打通往河东之路,效仿当年圣上取关中之法。毁去太原对他而言,并非不能。”
  李仲文仰天长叹道:“若他真存此念,只怕生灵涂炭。”
  宇文歆却是眼前一亮,低声道:“太谷公,若萧布衣真要毁城,我倒有一计。”
  李仲文忙问,“不知宇文将军有妙策?”
  宇文歆道:“以前历山飞急攻太原,萧布衣曾解过太原之围……声望在太原很隆。”
  李仲文皱眉道:“我的确也忧心这点。当年萧布衣千里传讯,力战突厥,解雁门之围,之后又大破历山飞,威震山西,边陲的百姓对他大有好感,若百姓听他传言,倒戈起事,我们不能不防。”
  宇文歆道:“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萧布衣这些年都在江南东都征战,山西百姓多归心圣上,百姓无知,喜信谣言,我们其实可散布谣言,说西梁军兵发太原,残忍暴戾,所到之处,屠戮无数,寸草不生。”
  李仲文道:“这个嘛,倒也可行。”
  宇文歆见李仲文同,压低了声音道:“其实这招在圣上当年起事时也曾用过,只是用来激起百姓对勾结突厥之人的怨恨。”
  “噤声。”李仲文已听出什么,忙四下望去,左右无人,这才舒口气,“宇文将军,种事情,可乱说不得。”
  宇文歆摇摇头,“其实这种事情,大伙都心知肚明。”
  “不必多说。”李仲文坚决道。
  宇文歆叹口气,“那好,我只想,只要我们宣扬萧布衣的残暴,百姓不知实情,自然会和我们齐心协力。萧布衣只要一毁外城,百姓为保家园,当协助我们和西梁军奋勇作战,到时候就算我们不敌萧布衣,也能给他以重创。若是突厥兵到,定能将他们打回到河北,说不定能将他们全歼在山西。不知道太谷公意下如何?”
  李仲文犹豫良久,“此计可行,只是这突厥兵,到底什么时候会到呢?”
  宇文歆叹道:“突厥兵造成的危害,不会比西梁军要少。”
  李仲文知道宇文歆的意思,当初击败刘武周时突厥兵其实并没有出太多的气力,他们只是在马邑、雁门一带烧杀掳掠,就让刘武周部人心惶惶。毕竟跟随刘武周起事之人,家大多在那里,老家遭殃如何不心急如焚?宋金刚柏壁大败,刘武周其实还有些实力,但弃太原北逃,就是因为已腹背受敌无心作战。
  李仲文自那以后接管了太原。突厥兵在那一战后,却自以为功高,结果在边陲没有抢够,又来太原掠夺。想唐军的皇帝都对突厥奉表称臣,那些突厥人又如何会把李仲文放在眼中?结果就是突厥兵大掠月余,奸杀掳掠无所不为,百姓受苦难以尽数,李仲文完全不能节制。那段日子可说是李仲文领军以来最为灰暗的日子,宇文歆旧事重提,李仲文心中矛盾,他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不能击败萧布衣,所以期盼突厥兵来,赶快击败西梁军,还山西安宁。可又知道,突厥兵来了,只怕变本加厉,更是让军民难受。
  正犹豫间,有兵士急匆匆赶来道:“太谷公,突厥使者骨础禄来了。”
  李仲文喜忧参半喜的是,骨础禄是颉利手下的红人,如今已荣升为俟斤。当年他曾经和颉利一起到西京耀武扬威,几乎骑在李渊的头上,他既然来了,那说明颉利多半就要出兵了。忧虑的是,骨础禄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想要摆平此人,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起身正冠相迎,宇歆有些皱眉,却只能跟从。
  太原城中,以二人的官爵最大,若是不迎,只怕这个骨础禄扭身就会离开。
  骨础禄进的时候,身边跟着几个突厥将领,眼睛好像长在了头顶,径直道:“李仲文,太原城,并没有我想像的烽火四起呀。可听你们传信的口气,总觉得一个人就算火烧了屁股,也不过如此,你旁边那人脸被驴踢了吗,怎么那种颜色?”
  身边几个突厥将领都是笑,满是轻蔑。这是一种骨子里面的优势,最少多年以来,除了启民当权那短暂的十数年外,突厥兵从来都是视中原为宝库,任取任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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