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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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 第8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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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博义一凛,大汗淋漓,醒悟过来,颤声道:“德操所言极是,若非你提醒,我几乎成了李唐罪人。”知道武关内忧外患,就算拼命也守不了多久,既然如此,何不整顿兵马和李叔良、李德良合兵一处,共同抵抗敌手?
  武关失守原因很多,但很大的原因却在于李奉慈带兵出征,又引狼入室,李博义暗想错都在李奉慈,自己何必为他背这个黑锅?
  再说现在李奉慈已死,责任推到他身上也是无妨,主意打定,吩咐王要汉带兵抵抗唐军,自己谎称再去召集人马,趁旁人不备,已和段德操带着数千兵马从城西向峣关的方向逃去。
  李奉慈、李博义良不现,西梁军如何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纷纷叫道:“陇右王死了!西河王死了!”
  声音轰天动地,城外传到城下,城下到了城中,再过片刻,武关已到处都是双王已死的消息。
  唐军不见这两人出现,军心大乱,虽还有将领指挥,又如何抵抗住西梁的猛攻。西梁军攻势凶猛,不攻破了城头,很快又攻破了城门,大军长驱直入,唐军败散,有降有逃。李靖早已到了武关前,见大局已定,带兵入城。西梁军欢呼一片,唐军跪拜,只不杀,
  城中百姓都是关门闭户,只怕对方屠城。
  李靖下令三军不扰民,命张亮先遣探路,却独自接见了一人。那人面色红润,却是王家米店的掌柜,见李靖前来,慌忙跪倒道:“参见李将军。”
  李将军伸手扶起掌,说道:“这次破城,你们这些商人,当记头功,可……消息只怕会传到关中,那些人可有准备?”
  王掌柜道:“李将军但请放心,先生早就安排一切,王家米店虽有损失,但主要人手都已撤离,再说袁先生给我们的补偿,足够我们再起炉灶。”
  李将军点点头,“若中原都如你等般爱国,何愁大事不成?我定当将你的事迹禀告西梁王,你放心,东都绝不会亏待你等。”
  王掌柜胖脸放光,心中骄傲中又带有得意。原来在李玄霸算计河北之后,萧布衣马上和袁岚定计,已筹划反攻一事。眼下中原的商人虽是还不起眼,但地位已大幅度提升,萧布衣请袁岚借经商之名,把蚂蚁开始向关中输送,以备将来攻打关中的时候,起到奇效。攻克武关因素很多,但当初袁岚的准备内应也的确可计一大功,王掌柜虽损失了关中的生意,但以后若天下一统,王家米店的招牌那可是御赐,可谓财源滚滚。
  李靖吩咐兵士,护送王掌柜回去,这时有兵士前来禀告,“启禀李将军,郭孝恪已率骑兵三千赶到。”
  李靖欣喜道:“快请。”
  郭孝恪来见。经多年战事,那个指点江山的骁将更加沉稳,见李靖后,单膝跪倒道:“李将军,张大人令我先率骑兵三千来援,也带来了李将军所需之物。张公瑾将军的大军随后就到。才知晓李将军已攻克武关,可喜可贺,却不知道下一步的目标是哪里?”
  李靖微微一笑,“这个已无须多问,当然是峣关!我正愁攻城之器不足,你能带我所需之物赶到,攻下峣关把握当是大增!”


第五百七十八节 破城弩
  李靖、郭孝恪商议之际,李博义惶惶如丧家之犬,带着数千兵马直奔峣关而逃。好在李靖急于整顿武关,筹划运兵,再加上要输送军资,并没有像对付李奉慈一样穷追猛打。李博义一路无事,等到深夜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峣关。
  峣关位于武关之西,处于峣岭、蒉山之间,是从襄阳等地入关中的第二道门户。峣关和武关一样,亦是地势险恶,可气势恢宏,要远胜武关。峣关之前地势倒是开阔,也比武关之东宽敝了许多。
  李渊在占据关中后,又将峣关扩建,增强了城防,夯实了城墙,甚至在城门、城角容易受到攻击之处多加大石垒砌,以加固夯土城池的坚固。峣关可称得上城高墙厚,再加上有三万精兵把守,李渊对此可说是极为放心。
  李博义费劲良久的气力,这才让城兵暂时相信他是陇西王,可并不放他的大军进城,先吊下个竹篮,把李博义吊上了城头。
  李博义又惊又怒,还只能自我安慰,心道山南王、郑王毕竟还是老姜,比李奉慈要老辣。等到验明正身,城兵又见远处并无敌兵,这才开了城门,放唐军入城。李博义径直去见李叔良、李德良二人,只见到王府灯火通明,又是一怔,进了王府,李博义揉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因为李叔良下首处坐着一人,正是李奉慈!
  “奉慈,你还活着?”李博义又惊又喜道。
  李奉慈脸色古怪,“当然还活着,博义,你很希望我死吗?”
  李博义怫然不悦,“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守在城头,怎么突然不见?”
  李叔良、李德良都是脸色沉重,他们算是李博义的叔辈,是为亲生兄弟,虽和李博义都是封王,但因门第观念,李博义还是要以晚辈的礼节参见。
  李叔良沉声道:“博义,听奉慈说,因为你开城延误时机,这才让西梁军趁虚而入?”
  李博义脸色苍白。“那……那是……”
  “你只要说是不是?”
  李博义看了李奉慈一眼,舒口气道:“是。”
  李德良问道:“听奉慈说,你因为大意,让西梁军的内应烧了投石机,以至于无法抵抗对手的猛攻?”
  李博义握紧了拳头。“是!可是……”
  “好,我们知道了!”李叔良道:“你回去休息吧。”
  “可是……”李博义心中郁闷的无以伦比,还想辩解。李叔良摆摆手道:“博义,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只要提醒你记住这两点。这是教训,我们不能失败了,还不知道教训。其余的事情,不用多说了。”
  李博义无从辩解,知道李奉慈为推卸责任,竟然不顾兄弟之情,把失武关的黑锅都扣在他脑袋上,心中暗恨,忿忿而退。李奉慈等李博义不见,这才道:“多谢两位叔叔看在我面子上不责怪博义。”
  李叔良摇头道:“博义还是年轻,奉慈,这次兵败,你的过错还小些。若他和你一样,武关怎么能说破就破?”
  李奉慈连连点头,“可……对手实在很是凶悍,又十分狡猾。两位叔叔可要多加防备。”
  李叔良傲然道:“我们和你们不同,峣关也不是武关!”
  李奉慈不敢多言,也只能讪讪而退。李德良多少沉稳些,“他们的火箭带刺鼻烟雾的攻法倒是别具一格,要抓紧让军医想些对策,可别阴沟中翻船。”
  李叔良点头道:“我已让军医着手准备,城中所有的百姓在最近的日子,绝不能擅自出门,生意都要暂停!至于王家米店,怕引起百姓不安,也暂时密切监视,而不抓起来。现在奉慈的错误我们不能再犯,要全盘防备,就不信他们有三头六臂,能够再下峣关。”原来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不知道对手领军的是谁,只从李奉慈口中得知,西梁军来势汹涌,人多势众。
  李德良问,“可毕竟任由他来攻,我等总处于被动。若是出兵迎战,看看他们的虚实,不知如何?”
  李叔良半晌才道:“我们只求守住城池,扼住通往关中之路。只要西梁军过不去,已算胜利,奉慈、博义并非平庸之辈,他们不能抵挡,若依我之见,还是稳中求胜的好。”
  李德良赞同道:“大哥所言极是。”
  二人看似狂妄,毕竟还是怕重蹈覆辙,在侄子面前虽有狂态,暗地却是小心谨慎。接着又商议守城的器械,投石机、滚油、火箭、羽箭之流都要准备充足,同时又早派兵士向蓝关、西京传警,这一番准备,当算是万无一失。
  李叔良自豪道:“兄弟,我们这番准备,西梁军若来,当铩羽而归。就算西京不来援助,也最少能撑上一年。”
  李德良想了半晌,也觉得再无忧虑,连连点头。二人哈哈大笑,回去安歇,等到清晨的时候,西梁军并没有如期而来,两兄弟又觉得李奉慈多少有些言过其实。
  对于李奉慈的夸大其词,两兄弟都觉得情有可原,毕竟要想推卸责任,总要形容对手凶猛。对手要和猪一样的蠢,你若被他打败,岂不是连猪都不如?
  等到晌午时分,终于有探子禀告,西梁大军离关已不到三十里!
  唐军紧张起来,城门前虎视眈眈,城门紧闭,静候西梁军的到来。
  三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又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只听到东方马蹄声急骤,唐军均想,终于来了。
  先来的不过是数百骑兵。
  骑兵盔甲鲜明,数百人行进的时候,懒懒散散。离城门一箭之地的时候,已驻马不前,对峣关指指点点,神色多少有些傲慢。
  唐军见了,都是心中愤怒。李奉慈、李博义已形如路人,沉默无语。李叔良骂道:“西梁军太过嚣张,谁为我出兵击之?”
  山南王发话,立即有三四将上前请命,众人见对手人少,均想争功。李德良道:“大哥,只怕是疑兵之计。”
  李叔良唾了口,“偏你这么小心。”虽这般说,可终于还是没有下令开城门去攻。李叔良脾气有些暴躁,李德良却极为谨慎,可这些不过是个表面。这二人其实均是老奸巨猾之辈,李叔良装黑脸,李德良装白脸,二人一唱一和,也是统御兵将的一种法门。
  众将领见山南王都不再提出兵一事,也就没有哪个自讨没趣。
  城门前的兵将指指点点了一个时辰,见唐兵并不受激,终于退下。为首一将却是张亮,乘马回奔,盘盘绕绕的到了唐军城头见不到的山后,李靖正席地而坐,望着地上的一个城池模型,沉思不语。
  听马蹄之声,李靖抬头见到张亮,已明白一切,沉声道:“都说峣关这双李老成持重,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张亮问,“敌军并不出兵,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李靖长身而起,“出兵。”
  李靖命令一下,早就等待多时的西梁军再不犹豫,列队而行。山路虽不平整,可西梁军井然有序的前行。
  峣关的唐军只听到脚步声隆隆,紧接着就见烟尘漫起,盘旋上空,个个如临大敌。西梁军到了城前,反倒不算急切,唐将见一列列、一队队的西梁军从山脚拐出,布成方阵前行,有如长蛇蔓延在群山中,大军无穷无尽,不由都是心中忐忑。
  李奉慈讨好道:“郑王果然神机妙算,知道他们必有伏兵。”
  李德良没有丝毫自得之色,心中只想,都说西梁军南征北战,天下无敌,今日只见这等军阵气势,就知道不是虚言。只见对手行军,李德良已平添了一分担忧,皱眉道:“到底是谁领军呢?”
  众人都望李奉慈,李奉慈满面愧色,喏喏道:“不闻荆襄一带有何名将。”李德良知道他也不知,心中不悦,暗想李奉慈带万余兵马,让人打的丢盔卸甲,只余千来人回来也就算了,可连对手都不知道是哪个,可真的有些说不过去。
  西梁军离关五百步的距离已然停下,先是盾牌手上前,顶住正方,弓箭手蔓延到两翼,长枪手、刀斧手隐约可见,已布成铁桶大阵。
  李叔良道:“无论谁领军,也不过是寻常之辈。眼下他们面对的是城池,布下这种阵法,我们不出兵,他们不是徒劳无功?”
  李德良双眉紧锁,一言不发。
  旗帜飘扬,一将手持混铁枪,带着十多员偏将策马上前,身后跟着八名掌旗使。大旗红边黑底,等到了约一箭距离的时候,众人已看清上面绣着个大大的“李”字!
  李德良脸色微变道:“难道是李靖?”
  众人心惊,都问,“李靖如今不是还在和沈法兴鏖战吗?”
  李叔良城头居高临下,已看清对手的面容,重重唾道:“就是李靖,化成灰我也认识他!”
  众人心中凛然,要知道李靖虽不如萧布衣般威名赫赫,可谁都知道,萧布衣眼下的天下,有一半都是李靖为他亲手拿下。这人极为低调,可自领军以来,未逢一败。当年大隋名将韩擒虎在李靖幼时就说过,‘可与论孙、吴之术者,惟斯人矣!’韩擒虎威名赫赫,为大隋立下汗马功劳,他推崇之人,终于在今日大放异彩!
  李靖马上横枪,遥望城头道:“城头上可是叔良、德良两位仁兄?”他不以官职称呼,倒像叙旧。
  李叔良喝道:“李靖,你妄自兴兵,逆天行事,今到峣关,速速回转,或可保全性命,如若不然,只怕让祖上蒙羞。”
  李靖微微一笑,“让祖上蒙羞的不是李靖,只怕是两位仁兄。想西梁王天下一统,大势所趋,不自量力抵抗者,才是逆天行事。我和两位兄台在西京之时也算有过旧谊,是以才好言相劝,若能归顺东都,我想也能封王称公,岂不两全其美?”
  李叔良大骂道:“李靖,你小人得志,今日竟敢劝我归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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