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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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 第8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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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拼命就要死,他拼命的对象,恰恰是他要依靠之人。
  刀不留情,有如匹练般斩来,张绣高叫道:“手下留情,”他手一扬,单刀向匹练迎过去,只想挡上一挡。
  刀起,刀飞。才一张嘴,人头亦跟着长刀飞起,披风刀如风如雾,看似一刀,不但斩了张绣的脑袋,甚至将他拦腰砍成两截。
  风已弱,李玄霸一刀见血,心头一沉。他拦腰那刀,本来是砍向李靖的一双手,但那双手一缩,已打出数点寒光,分袭李玄霸的头、颈、胸腹。
  李靖兵法精,枪法好,还有一双巧手。他制造的弩箭屡次救萧布衣的性命,他制造的连弩更是疆场所向披靡,弩箭经他使出,时机掌握,丝毫不逊李玄霸偷袭的那一刀。
  二人更显手段,打的让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众人见李靖扳回劣势不敢欢呼,只怕分了李靖的心。
  漫天血雨,夹着几点寒光扑来,李玄霸已难以为继。他蓦的倒退,一折,整个人平平的倒仰了下去,他虽躲开了头、颈的弩箭,却被两弩击中了胸膛。
  “啪啪”两声响,众人不等欢呼,就见弩箭如同败革,向地上落下。众人大惊,不明白为何如此犀利弩箭,却射不穿李玄霸的胸膛。
  李靖袖中出箭,双手却扣着张绣的两条还在喷血的断腿,纵身上前,以腿当锏,只比弩箭晚了一步,戳中了李玄霸的胸膛。
  被弩箭击中,李玄霸想必是有护身软甲,还是若无其事,可被这两条腿戳中,李霸却感像被千斤巨锤敲中胸口。
  闷哼一声,紧接着一口凄艳的鲜血喷出,李玄霸厉喝声中,刀光更盛,狂风再起。
  李玄霸受伤,却已逼出了身体惊天之力,为求退敌,这一刀,开山劈石,无坚不摧。
  李靖再退。他没有把握之前,不会轻易犯险。可他一退之下,终于退到自己混铁枪前。手一展,铁枪破壁而出,李靖铁枪在手,杀气大盛。
  厅堂中灯火明灭,人身上陡然有了股寒意。
  李靖浑身浴血,李玄霸亦是如此。二人一枪一刀,均是泛着魔一样的光芒。李靖一步就到了李玄霸的身旁,长枪刺出后,这才发出“嗖”的一声响。
  长枪破空,犀利如斯。
  李玄霸退,不敢挡。他手中之刀不过是凡品,知道绝对抵挡不住李靖百炼的混铁枪。他已气馁。他发现公平对决下,自己或能和李靖一较长短。但眼下天时、地利人和皆失,他必败无疑。
  长枪追刺,不离不弃,李玄霸转到了墙边。
  李靖没有使出飞枪,只因也没有必杀的把握,可见李玄霸已退到墙前,无路可退,大喝声中,枪尖光寒涨。
  李玄霸出刀。刀光凄厉,更胜从前。
  “咯”的一声响,单刀四分五裂,只余刀柄。可铁枪被刀所格,稍缓片刻,终于给了李玄霸可乘之机。他背脊一动,竟然平平上升了几尺。
  “波”的一声响,枪尖刺墙,一溜火光,可并没有刺实。毒蛇般的昂而向上刺去,这杆枪在李靖手中,实在比飞龙要飘逸,比毒蛇还灵活。
  李玄霸手一探,腕间探出钢爪般的兵刃,一扣墙壁,空中躲闪。
  长枪刺在腿侧,带出一抹鲜血。
  众人见到李靖出枪,瞋目结舌,难以想像世间还如此高手。李将军千军斩将,疆场不败,绝非无因。可李靖堂堂正气,李玄霸却带着奇诡,手腕再抓,竟然借钢爪之力从墙上爬高,转瞬已离李靖丈许开外,更近横梁。
  李玄霸半空一跃,向横梁扑去,李靖冷哼一声,手腕一震,长枪脱手而去,直奔李玄霸袭去。李玄霸在空中,铁枪来的极为刁钻,李玄霸缩腿闪腰,长枪斜穿而过,半空再次带出一抹光,击在房顶之上,“轰”的一声大响。
  房顶露出个窟窿,已见明月。李玄霸心思飞转,大喝一声,并不从窟窿中逃命,而是向旁撞去,破顶而出,身形一晃,已不见了踪影。
  长枪坠落,李靖伸手轻轻接过,望着枪尖的血迹,抚枪叹了口气,喃喃道:“好一个李玄霸,可惜……”


第五百七十六节 兵贵神速
  场面瞬息百变,众人看的惊心动魄。
  直到李靖飞枪而出,李玄霸撞破屋顶逃逸后,众人这才舒了口气,认定是李靖赢了。李靖虽然没有杀了李玄霸,但最少逐走了李玄霸,没有让他的计谋得逞。
  可李玄霸冲到房顶后,虽是不见,房上仍是“乒乒乓乓”的一阵响。
  众人不解其意,心惊胆颤,不知道李玄霸在和谁打斗。
  不过那阵响没过多久,转瞬沉寂,众人不解,但知道大局已定,郡守府中一番大战,雷世猛、董景珍负伤,但杀了张绣、宋子贤,击退李玄霸,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董景珍听到李靖说惜,讪讪上前道:“李将军,想李玄霸虽逃,毕竟诡计没有得逞,我们这一仗,已算胜了。”他到现在还不解此局,但明白李靖早到,就是等这个李玄霸,想自己被蒙在鼓中,但连个张绣都无法收拾,心中忐忑。
  李靖转过头,“董郎将,伤的可重?”
  董景珍听李靖口气中有关切之情,忙挺起胸膛,“无妨。”
  李靖叹口气道:“李玄霸狡猾多端,我虽猜的到他下手之地,却一直找不到他的人,要想杀他,只能引他出来。李唐一直没有放弃收买人心,襄阳城地处扼要,当是他们重点收买人心的地方,我怕打草惊蛇,提前回转的事情,只与窦大人和周慕儒说及。”
  众人都道:“这种人的确难寻,将军小心谨慎合该如此。”众人暗道,窦轶是义功臣,徐世绩走后,一直都是窦轶固守襄阳,周慕儒是萧布衣出生入死的兄弟,李靖信任这两人,倒也正常。
  李靖有些歉意的看着雷世猛和董景珍道:“可因此导致两位郎将受伤,并非我的本愿,你们若有不满,尽管责怪我好了。”
  董景珍慌忙单膝跪倒,雷世猛挣扎笑道:“李将军此言差矣。为求稳妥行周密之事,何怪之有?别说今日只是被打伤,就算死了也算为国尽忠,何憾之有?窦大人不趁我和那个什么宋子贤交手的时候放弩,已是救了我一命,”他倒知晓一事,那就是他拦截宋子贤时,窦轶若是放弩,机会更好。
  窦轶摇头道:“老夫见他凶神恶煞的扑来,虽有李将军妙计防护,可早就吓的软了,要非雷将军拦了下,只怕就算有弩,也要被他杀了,”
  众人都笑知道窦轶自谦之词,姜还是老的辣,窦轶方才沉静老练,绝非自称的吓软。
  李靖却知道窦轶还是时机差了分,不然怎么说也能伤了宋子贤。不过窦轶毕竟是文臣,有今日的表现,已值得称道。
  窦轶问,“李将军,那郑文秀……”
  众人都是望向李靖,静候答案,李靖道:“李玄霸不但计谋过人,而且善于乔装,他乔装之法甚为高明。从郎山时他伪成杨善会,给窦建德致命的一击可见一斑。当初郎山一战他是准备良久,当时又是混乱不堪,多方角力,眼下襄阳齐心,众人都是熟悉非常,他一不留心就会生出破绽。按我推测,他这次乔装成郑文秀,想必并没有几日,而且声音、相貌只怕被看出,所以利用张绣抓他的时候,与张绣合演一出戏,以血遮面,声音故作嘶哑,不过是掩饰真正的身份来见窦大人。”
  董景珍惭愧道:“末将无能之极,竟然察觉不出。”
  李靖摇头道:“他精心策划,每个步骤都是扰人视线,不要说你不知情,就算我也是临时警觉,再说……董郎将若不引他入府,我的计策也实施不了。”
  众人想到其中的曲折,都是暗自心惊,
  沉默间,有兵士进来道:“启禀李将军,在郑文秀的府上的花园中,挖出了郑文秀的尸体。”
  众人又是一凛,人人自危,李靖看出他们的惊怖,安慰道:“你们放心,李玄霸武功不差,但天下的人,他岂能一个个杀下去?何况,他已负伤,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只怕他很快就要离开襄阳……”
  孔邵安战兢的走过来,“难道还有比抢占襄阳更要紧的事情?”
  李靖道:“李玄霸本来一直在幕后运作,这段时间却是迫不及待的出手,当有隐情。”李靖说到这里,不再言语,众人也不好多问。再有兵士前来,身上浴血,单膝跪地道:“属下无能,没有擒住李玄霸,不过……他并没有从房顶那个缺口而出,属下们人手又是不足……”
  “此子狡猾多端,逃逸和你等无关。”李靖伸手扶起兵士,吩咐道:“严搜李玄霸的行踪,让襄阳城西南角的兵士严加防备,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去西南报信。”等兵士退下,李靖解释道:“李玄霸武功高绝,要杀他不易,我本来在郡府的出口处已设硬弩手,只防他逃逸,没想到他还是从房顶逃走。其实房顶我也布防,是为了怕他惊觉,人手不多,还有张大网,方才我一枪破了屋顶,若是顺势从那洞口出逃,此刻多半已被罩在网中。可惜此子实在心思过人,竟然从另外一端冲出,逃脱了我的陷阱,让人扼腕,根据消息,唐兵应该已近襄阳西南,蓄力冲城。”
  众人这才明白李靖方才说可惜的意思,心中真的惋惜。李靖已尽可能的为击杀李玄霸而布局,但李玄霸非同凡响,还是让他逃了去。
  窦轶道:“谅李玄霸受伤之际,孤身一人,也难有作为,眼下的当务之急却是清除襄阳外的骑兵,严密守城。”
  李靖点头道:“窦大人所言不错,不过城防我亦有安排。李玄霸计谋没有的逞,那些人不战自退,不过既然来了,总要招待一番才对。”
  “李将军难道已有对付他们之兵?”孔邵安问道。
  李靖点头道:“不错,只怕此刻已经开打了。”
  众人听李靖一番解释,对李靖是佩服至极。暗想无论多么复杂的事情到了李靖手上,也有条不紊,次序分明。众人又惊又喜,窦轶想起一事,问道:“那沈法兴那面情况又如何了?”
  李靖挥兵征讨,所向披靡,可在沈法兴面前,似乎一直停滞不前,这让众人多少有些疑惑。要知道沈法兴本算不了什么,李靖这久不下,让人倒有些奇怪。
  李靖道:“沈法兴失道寡助,不足一道,我一没有进攻他,一方面他粮草殆尽,崩溃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另外一方面,却是麻痹李玄霸和李渊,为下一步进攻蓄积力量。我在襄阳等玄霸亦是等开春季节,正好出兵。”
  众人都问,“下一步目标是哪里?”
  李靖不再隐瞒,“武关。”
  众人一惊,再次问,“何时出兵?”
  李靖淡淡道:“已经出兵,如今水军已运粮草辎重沿水路北上,此刻多半已到淅阳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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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乍寒,长夜漫漫,这一夜未过,襄阳城内,斗智斗力已近结束,不足之处就是李玄霸逃逸,可消息还没有传到襄阳城外。
  李唐之兵的如确李玄霸所言,已有数千骑兵南下到了襄阳左近。
  李玄霸再勇,没有李唐精兵配合,无论如何也是控制不住襄阳,勿论天下。
  此行带兵之人是为李建成手下三将,叫做慕容孝千、王怀文和贺拔亮。三人均是李建成手下能征善战的勇将,听从李建成的吩咐,只准备三日的口粮,轻骑而出,佯攻襄城郡,却取道南下,趁淅阳、南阳两地守军闭城备战之际,过两郡,先到了襄阳城西北角的谷城,又一天之间,继续南下到了荆山附近。
  根据命令,他们趁暮驰返,夜半时分已到了襄阳的西南角。
  如今行军,力求路;变化莫测,方向难揣,就算对手知道,也是无从防备。
  三将得令,就要在三日后,由内应接应,伺机进城,掌控襄阳。
  这命令其实有些不清不楚,三将却是严格的执行。因为太子所说,一言九鼎,入城后如何来做,三将早就商议清楚,其实只要控制住首脑人物,基本可让襄阳城处于稳定。当然只凭这三将和数千骑兵,想要长期的控制还难,但三将并不担忧。因为西河王李奉慈就在三将从荆山出发取襄阳之时,同样率骑步兵万余,已出武关南下,直扑襄阳。
  李奉慈、李博义均李唐皇室宗亲出类拔萃之人,这二人能文能武,可说是和李孝恭、李道玄、李道宗等人一时瑜亮。
  李孝恭眼盲,李道玄早死,李道宗如今和李世民在易水对抗西梁军,李唐宗室中,年轻一代杰出却少出马的只余李奉慈、李博义二人。
  倒非李渊不重视此二人,而是这二人也担任着极为重要的任务。
  关陇四塞之地,以武关和潼关与萧布衣的地盘最为接近。潼关天然关隘,重兵把守,敌人难破,可武关无论从地形或者关隘来讲,都比潼关要远逊。这里是秦岭山区极为薄弱的地域,算是入关中的侧门。当初无论是汉高祖刘邦还是南北朝的桓温,均是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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