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公母木魃仰首张口狂啸,震得岩壁上落叶飘飘!这似乎是个信号。公母木魃一齐发动,腾空跃起,疾如飘风般朝白一梦攻出四爪!
白一梦无奈,只能再次施展天龙身法,晃闪、腾挪。
木魃攻击多次,次次落空,恼了!狂啸乱吼,四爪张开,形成一个丈余大小的威力圈朝白一梦*来。腥臭的气息差点把白一梦熏昏过去。他无处可逃,没命地往上一跃!凑巧有一根青藤垂下,白一梦象捞到了稻草,握手抓住青藤,人就吊在半空。两头木魃又窜又蹦,可惜跃不到吊人的高度,空在下面狂吼乱叫。
时间一长,白一梦又感不妙。青藤似乎吊不住如此重物,正在往下垂。再垂下一尺,就要落进木魃的利爪凶爪之中了。他四下观望,发现右壁上有一个不大的凹穴,可以存身。白一梦身子一卷,呼地飘起,一把抓住另一根垂下的青藤,一晃一摆,身形朝凹穴飞射而去。
咚地一声,双脚站着了实地。白一梦不由大笑着转身往下望去,两头木魃似乎发疯般手舞足蹈,将四壁的植被抓得藤断叶飞,可惜无奈白一梦一根毫毛。
白一梦在凹穴里喘稳了气,自然要想退路了。凹穴离石厅上方裂开之处还有五丈之高,根本跃不上去。若是回到石厅中再顺着植藤往上爬,倒十分有希望登上天光泻漏之处的。但是两头木魃不甘心地守在石厅中,四只绿眼时刻盯着凹穴。只要白一梦稍有行动,定将遭受到这对怪物的猛烈扑噬。
前路是没有了,退路呢?白一梦回身望去,凹穴不深,仅三尺长短,穴壁也长满了绿色植物,把石壁也遮得看不见了。不过,白一梦还是发现了怪事,靠穴底的藤蔓居然不晃动。
藤蔓的晃动只有—个原因,就是穴底有空气在流动。想到这里,白一梦快步来到穴底,伸手一探!空的!穴壁是空的。所谓穴底只是一道绿叶的帘,遮住了后面的世界。哦!白一梦喜呼—声,一把撩开绿蔓,大步踏入了另—个洞穴。
不大,也不小,什么都有。石床、石凳、石桌……更使白—梦惊讶的是石床上还坐着一个人。一个瘦骨棱棱、满头白发、白须的老者。正颤巍巍的站在石床上,双目微闭着,象是入睡,又象是……
“老人家!老人家!”
连呼了两声,没有回答。走近细察,分明是个活人,白须在轻微地动,胸襟衣衫也在起伏,这是呼吸的表示。可为什么连呼不应呢?是个聋子?还是个怪人?接连的奇遇使白一梦自己也弄不清了。
再喊:“老人家!老人家醒醒好吗?”
“小伙子,你为什么要破坏老夫三十年来的惯例呢?”
终于有回音了。这说话声闷得象盖了三层布发出的。
“对不起了。老人家这儿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住在这儿三十年?”
“这儿是鬼石城。”
“鬼石城究竟有多大?”
“方圆百里吧。”
“呀啊!”白一梦忍不住惊呼起来!这地下世界居然方圆有百里之大,真可谓一个城了。
古代的工匠们为此要费多少心血呀。”
“老人家,是你一个人住在此地么?”
“还有两头木魃,唉,木魃没伤害你吗?”
“没有。在下碰巧逃进了壁上的浅穴,来到老人家的居所。”
“哦,能逃脱两头百年怪物的攻击,你一定身怀绝世武功吧?你是怎么进入鬼石城的?”
白一梦不想隐瞒,从头至尾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直听得白发老叟连连点头,又连连摇头。
等白一梦说完后,白发老叟才道:“你所食的千年何首乌在鬼石城中有二支。一支你食了,已恢复了武功,若再能食到另一支,你的武功会成倍增长。鬼石城中有三件宝贝:一件就是两支成形灵活的何首乌。第二件就是一对木魃脑后有一根反骨,人若能得之,碾成粉可治百毒。第三件是藏有一柄黄帝古剑。此剑是汉之祖先黄帝所佩之剑,上有‘吞日’二字。
此剑之威力无法想像,可惜不知埋在何处。你才来鬼石城不几日,便获了一宝,可见奇缘之大了。据老夫观察你的相貌,这另一支何首乌和黄帝剑必定也是由你获得,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所以,唐淑女害你,反使你因祸得福。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呀!”
“老人家,你眼睛也没睁开,怎么能观察了在下的容貌呢?”
“看人何必睁眼,睁眼又何尝看清?”
“老人家,你话中充满玄机,可否对在下教导一二。”
“还是由你先将近来武林之状态说与老夫听听可好。”
白一梦十分恭敬地将他所知的有关神雕殿的一切,以及燕无心、燕无双兄妹和江南武林的林林总总全说了个透。直听得白须老叟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脸色晴阴几变。
老者叹道:“老夫昔日总想一死百了,岂不知女不遵父命,才演出如此悲剧。说不准老夫还得重返离开了三十年的人间,以了昔日孽债。”
白一梦奇道:“老人家,如今风风雨雨的武林血案,难道都是三十年前的故事所引起的吗?”
白须老叟点了点头,十分沉重地讲了个故事。这故事很长,足足讲了—日。白一梦终于明白了许多恩恩怨怨的变迁和根源。听了这故事,他更想立即长出翅膀,回到燕无双身边,告诉她应该做些什么,和不应该做些什么。
白须老叟仿佛已测出他的心事一般,道:“白少侠,你可以走了。这里没有别的通路,还得原路退回。好在你福缘厚泽,不会死于木魃爪下,尽可放心行去。老夫与你一别,过些时日可能会重逢。还望少侠能协助老夫平息武林纷争的闹剧。”
白一梦一躬到底,说:“多谢前辈教诲。—梦此去将竭尽全力以保武林太平。”说罢,转身离开石室,重新回到浅穴之中。
往下一看,石厅中静悄悄的,两头木魃已不知去向。他心中大喜,抓着青藤,攀跃而下,瞬间已落到石厅之中。他来到石厅上方塌裂的一角,仰首估计一下,只有八、九丈之高。凭自己的轻功是不可能上达裂口的,只能借助满壁的葛藤了。他来到靠近裂口的壁下,一伸手抓住垂壁而下的青藤,猛一抖,想试试其牢度,不想一段白色物件从茂密的绿叶之中弹振而去,流星般朝他落来。白一梦天龙爪一伸,凌空已将跌落之空抓住。一看,喜得他连连用手加额,口称:“天幸!天幸!”原来,跌落之物不是其他东西,正是另一支千年何首乌。这小东西十分通灵,知道自己难逃被人吞下的命运,所以找了处隐蔽之地,想躲过灾难。不料人算不如天算。白一梦正好要从此壁攀登,一抖青藤,居然将藏在其中的何首乌给震落了。
白一梦三不管,七七八八把何首乌塞入口中,大嚼特嚼。他两天之中连得两支千年何首乌,其福、其运简直是无法形容了。吞罢千年灵物,他当然不愿放弃这大好的机会,立即盘膝坐下,入定调息起来。
很静。又很不平静。
很静的是目前白一梦的心情,他心如平湖,功达四肢,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忘我境界,周围的一切都仿佛不复存在了。
很不平静的是一对木魃又再次出现,它们象学乖了似的,从两边甬道口探头探脑了好一阵,见白衣人坐着不动,才蹑手蹑脚地慢慢向白衣人*末。这种小心翼翼的样子十分可笑,又十分可怖。兽类有了人的心机,当然是十分恐怖的。
死亡正在降临到白一梦的头顶,他却仍然沉浸在忘我的境界之中,鼻孔中慢慢钻出了两道白烟,在面前凝成龙蛇之形。白一梦口一张,两条龙蛇烟气又被吞入腹中,周而复出,钻出吞入。龙蛇之形的白气越来越大、越浓,形象也越*真。
两对木魃也越来越迫近,仪离一丈之遥了,两只乌爪已经高高举起,准备压顶一击。它们并没有立即击下,因为它们?白一梦鼻孔中钻出钻进的白气惊住了,觉得很有趣,看得出了神。其实它们错过了大好的机会。并且,这样的机会一去不复返了。
蓦地,白一梦双掌一圈,猛地朝天一翻击出,口中长啸一声,震得石厅一片轰隆。顿时狂涛般的掌力冲天而起,碎散了石厅的天顶!碎石飞蝗般四飞,断藤落叶象几万只蝴蝶乱成一片。这混乱中,突然—道光华自石室天顶射出,一条龙形的金光滑出天顶上弓形的石纹,朝白一梦头顶砸落。警兆顿起,白一梦神目一睁,精光四射,身形已拔地而起,如狂风卷过一般。金光又敛没在他手中。落地,细看!哈哈!白一梦狂笑连声,手中一柄通体金黄的连鞘剑!鞘平滑无饰,十分朴素,但晶亮无比,一看就是纯金铸就。他慢慢抽出剑体,石厅之中顿时充满一片金霞。黄色剑体层层叠叠泛起的金光如千万面金镜在晃动、闪耀。剑柄上果然刻着二字。是篆体的:“吞日”!稍一舞动,便有十余丈金色霞芒,照射得石厅寸缕皆见。
白一梦顿时豪情勃发,在石厅之中挥剑演起昆仑绝学——天龙十八剑。
金芒四射,剑气腾飞,石厅之中不见人影,唯有一道黄金彩霞在绕室飞行。今日之白一梦不是昔日之白一梦了,连食二支千年何首乌,功力已比昔日翻了一番,手中又是上古神兵,真是如虎添翼,威不可挡。两头木魃哪里还敢轻拂虎须,早躲在一旁,缩成两团了。白一梦演到天龙十八剑最后一招“御剑木”时,又一声长啸拔起。人剑合一,似一条破空蛟龙,披着满身彩霞冲天而起。八、九丈距离对此时的白一梦尤如一条小河跨步即过。只见金芒晶锋闪过,石厅裂口处落下纷纷飘叶,这鬼石城中再也没有白一梦的身影了。
又是一个早晨,朝阳初开。远远近近数十个大小峰峦碧如新洗。松柏的黛色深浅衬托着峰峦的千姿百态。尽管是冬季,可满山阳光、满山松柏引来了百鸟齐鸣,奔溪喧闹。大自然的景象尤如一幅名家大手笔,写不尽的恢宏、壮观和豪迈。白一梦出了石厅裂口,就来到这群山之中,也不知身置何地。但有一点他是自信的,他要向南走,向南才能找到燕妹,找到心中的温暖。
此刻的他英姿勃发,豪情万丈,艺高胆大,简直有吞日之心。他朝南边眺望了一刻,见云雾之中呈现许多层层叠叠的屋宇楼阁,知道是个热闹市镇,便将吞日剑斜在背上,施开天龙身法,如一条出海蛟龙,双脚踏风般朝南飞去。
金陵。
秦淮河边的得月酒楼。
今日突然来了位玉树临风,俊美无比的年轻人,一身白衫飘飘,一柄金剑闪闪,好不俊俏,好不威风。顿时酒楼上的所有目光都朝此人投去。年轻人并不在意这些羡慕、敬仰、讨好、妒恨的目光,自顾自地要了些酒菜,拣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小饮起来。
靠西隔两张桌子,坐着一对美貌女郎。一个是浑身上下漆黑,衬着一张芙蓉脸色,越发显得黑白分明,娇妩无比。另一个是周身涂黄,一身鹅黄衣裙,流露出成熟、迷人的风韵。
这两位佳人一见登楼的年轻人,不由看直了眼睛,轻轻私语几句,双双站起来到年轻人桌面,也不问一声就一人占一边坐下了。年轻人抬头望了她们一眼,也不作声,继续他的浅饮慢品。
黑衣女子忍不住了,娇声道:“这位少侠不是金陵人吧。”
年轻人摇摇头,道:“不是。”
“是来金陵访亲寻友,还是顺路游玩呢?”
“都不是。”
“那么定是有要事来金陵罗?”
“也不是。”
黑衣女子一怔,嗔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难道是来金陵杀人放火?”
“更不是。”
还是这句。年轻人象是不会说其他话一样,只会道不是。
黄衫女子气不过了,冷笑说:“你很自以为是吧,从不将别人放在眼里。我俩好心来与你初进金陵城的人说说话,却落个不是不是又不是,难道这是你的出门之道、做人之道?”
至此,年轻人已将一壶酒喝了个干净,他站起身说:“两位姐姐,在下身有急事,来此只为饱肚而已。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听了这话,黄衫女格儿一笑,说:“这声姐姐到顶甜的。”
黑衣女问:“看你背插长剑,定是个练家子。匆匆而行,到哪里去。”
“姑苏城。”
“去姑苏城参加三清盛会?”
“什么是三清盛会?”
“你这也不知道。这几日南来北往的人纷纷赶赴姑苏,为的就是参加神雕殿在姑苏城玄妙观三清殿中召开的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