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看碧环满眼惊恐,王天逸吃了一惊。
“有一件事,你要马上飞马通报武当派!”碧环急急的说道。
王天逸瞬时就感觉自己心跳地快了,他没有问什么事,而是握住碧环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慢慢的说道:“你还记得吗?你说过,你嫁给我之后,就再也不管江湖的事情了,只关心我一个人?记得吗?”
“这是关系小姐和武当的事情呀!”碧环她突然抱住了王天逸啜泣起来:“现在我除了你,谁也不敢相信了。”
王天逸闭上了眼睛,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此刻,碧环看不见他流泪。
一炷香功夫后,王天逸站在了秦明月的面前。
除了金陶等自己的同袍,王天逸的真正的夜莺身份在建康只有秦明月和慕容成知道,这也是为了方便王天逸完成自己的使命,所以当王天逸求见秦明月的时候,正睡午觉的秦明月鞋子都来不及穿,小跳着窜到了前厅,之所以小跳,是因为昆仑还没有钱到把小路都铺上大理石,路上全是小石子。
看着秦明月,王天逸眼珠子左右摆了摆,马上秦明月就喝退了所有手下和奴仆,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了。
“碧环知道了。马上软禁她和章夫人以及一切可能知情人。”王天逸连客套话都没说,事情太紧急了。
“妈的!一定是章高蝉这个混账告诉高柳若了!”秦明月气得光着脚板就狠踹地板。
“二爷,告辞。”王天逸微微行礼,扭头就走。
“慢,碧环你来哄着,不能出事。婚礼必须要举行!”秦明月指着王天逸的手指有力得如同一把铜戟!
“是!”王天逸点头听令。
卷九烈火大江第六节绝望大江
夜幕降临,行人惊恐的背贴墙壁,闪让着三匹疯了一样们在建康城里的小巷里狂野的怒奔,如同一支三角形的箭头,猛冲猛冲再猛冲!
锦袍队府第里灿烂的礼花现在还在空中不停闪耀,但这光却只能投到他们的后背,在小巷崎岖不平的砖地上拉下稍瞬即逝的阴影。
这三人正是锦袍队头目王天逸和他的两个手下:陶大伟、金相士,骑在马上飞奔的他把一切都抛在了身后:曾经的长乐同事、视自己为马首的手下、乃至自己的中毒的娇妻和父母。
他此刻的使命只是一个:去死!
找到霍无痕,并彻底让他从这世上消失。
握住了剑柄,但背后那一道又一道射来的礼炮眩光,每一次却让他心中悸动,手里的剑柄放佛有了生命,成了一条大鱼,随着闪亮的光柱一鼓一鼓的,居然怎么也握不紧了。
“我心乱了……”王天逸心里在轻轻说,但对应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死握剑柄:“我一定要握紧剑!”
翠袖府第离锦袍队不是太远,但王天逸却觉的如同狂奔了半世时光才赶到了这里。
翻身下马,王天逸几乎是从马鞍上直接滚到地下的,一个滚顺势就拔出长剑,急冲大门,嘴里却大喊:“少帮主在哪?有危险了!”
出来迎接的是翠袖的管家,他和王天逸熟得很,因为这大半年,每次霍无痕过来都有王天逸的跟随保护,显然他也知道了某些不妙的消息,看见王天逸几个人提着兵器冲来,也不吃惊,他本来就已经很慌了。
“哎呀,您也来啦啊,少帮主和我家小姐已经走了!刚走一会!”管家擦着汗说。又怯怯的问道:“是不是昆仑闹事了?”
“去哪里了?回家了?”王天逸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几乎把身材矮胖的他提了起来。
“好像是码头……”
“哪个码头!???”王天逸两眼都喷火了。
原来刚才突然有人来求见了翠袖小姐,然后翠袖和少帮主一行就慌慌张张的去了盛老所在的长乐帮码头,那是离这里最近的一个码头。
从翠袖府第刚出来,王天逸就勒住了马头。看了一眼那诺大地大门,指着金猴子叫道:“马上去找你的联络人,另外让他们派强兵去码头!见到即杀!另外让昆仑血洗这里!说不定霍无痕还在这里。”
“属下马上去,他们想必就在来这里的路上。”金猴子一边说一边给自己脸上蒙上了黑巾,但又不放心的问道:“就您和老陶二人去盛老的码头?”
“刺杀虽大。但两人足矣!而且他们去盛老那里是飞蛾投火!”王天逸冷哼一声,打马朝盛老所在地码头飞马疾驰而去。
战战兢兢的管家手下的高手都被带走了。他目视着天空中灿烂的烟花。却心不在焉的考虑是不是违反慕容秋水地命令,马上先走。
想了良久,站在前院良久的他叹了口气,转身往正厅走去。
就在这时,大门洞开。慕容成地亲信范金星领着一群高手冲了进来,和刚才地王天逸那伙人一模一样,一样的兵器在手。一样的气势汹汹。
“范爷您可来了啊!小姐和长乐帮少帮主突然去……”看到自己门派的人来了,管家终于松了口气,慌不迭的迎了上去。
范金星眼里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抬手就是一刀正劈在了他脸门正中。
“全杀光!找霍无痕!”高高矗立在管家尸体旁边,范金星提着滴血地刀冷冷的站在大院正中,高声吼着,身后的白衣战士潮水般地杀了进去。
此刻霍无痕已经到了码头,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差点摔倒在地上,因为他全身都还在发抖。
刚才不久,正要出席手下嗅花虎王天逸婚礼的他,突然接到翠袖派人来请,说是得了急病。
在那瞬间,霍无痕犹豫了下。
王天逸是他很喜欢的一个手下,因为他是手下办事高手中最爱艺术的,是爱艺术的朋友中最会办事的,嗅花虎的这个绰号还是他第一个叫出来的,看到了舞刀弄枪的粗人中出了一个爱种花赏画的异数,他是多么的高兴啊。
甚至于为了这次婚礼给王天逸长面子,他破天荒的叫人准备了婚礼上说话的稿子,准备好好祝福一下这个手下。
但红颜知己突生重病。
一个婚礼,一个染疾。
婚礼可以办无数次,但万一病重就只有一次机会了。
但这个理由,只是霍无痕后来在翠袖那里的路上想出来的。
最重要的理由却是:手下有无数个,但红颜知己却有一个。
霍无痕马上就下令调转马车车头,前往翠袖府第。这样一来,本来早去婚礼等候的燕小乙和俞世北不得已赶紧告辞离开,去保护少帮主,毕竟翠袖再知己再红颜,那也是敌方阵营的,霍无痕只要去她那里,警戒级别必然高的惊人,这是规矩。
尽管俞世北有点不高兴,燕小乙还想找王天逸解释下,没找到人只好不辞而别,但因为这个规矩,他们必须立刻前往少帮主处。
规矩不在乎你喜欢不喜欢,它只有一个属性:不能破。
没想到一众人到了翠袖那里,哪有病人,只有一个面色惊恐万分的美女。
“无痕,昆仑和慕容成已经联手,马上就要攻击长乐帮了!”翠袖急得腔调都变了。
霍无痕没了主张,但燕小乙却是核心,他马上问了翠袖详情,确认了消息来自于慕容秋水处,绝对正确后,他沉吟片刻,立刻拉着霍无痕就要回府第据守。
“秋水公子让你们马上逃离建康,回扬州吧!”翠袖叫道。
考虑到公子不是帮派的战将,燕小乙和俞世北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朝着码头驶去。
当然带上了翠袖。因为霍无痕担心她的安危,而燕小乙等手下却抱着带个人质的心理。马上同意了。
但路上的一支暗箭让车队的速度骤然加快。
慕容成监视翠袖府第的一个小队和尾随霍无痕的昆仑高手,同时发现了霍无痕方向有问题。
但不走运地是,
和秦明月两家的人数都不多,而且准备也不足。
慕容成的那个小队本就是执行监视的。不是用来作战的,他们根本想不到一条大鱼出现在了本不该出现地地方,而秦明月负责跟踪的手下则是从去婚礼的路上莫名其妙跟着拐弯的车队到达这个地方的。
但在这种大战地开始关头,慕容成和昆仑属下都明白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人人都被灌输了巨大的压力。手里也握有对霍无痕这样地“大鱼”发动奇袭地“从权”命令。
就这样,不知是慕容成还是昆仑哪波人没沉住气。射出了第一支暗箭。一下就干掉了第一辆车的车夫。
霍无痕车队登时大乱。
三波人杀成一团。
虽然两拨人一起发难,但人数都不多,并不能吃掉霍无痕的护卫部队,甚至可能被反吃掉,但一来这是在敌人地盘上。二来身为建康强帮,却被别人伏击,怎能不叫长乐帮高手们心惊胆战?
谁能伏击?
谁敢伏击?
正所谓没有金刚钻不敢拣瓷器活。任你武功通天,但横行惯了被人突然暴起一拳,谁不害怕?
燕小乙一伙哪敢恋战,俞世北冲到车架前,一脚把车夫踢了下去,自己全力控着马车驶出战团,直奔码头。
此刻他们才对翠袖的那番情报深信不疑。这下更不能回府第了,少帮主是帮派重宝,不是用来厮杀的。
等到得码头之时,十二个保镖才剩下五六人跟着杀了出来。
脚下地地面软得好像棉花一样,站在车厢前,霍无痕自己发抖,却转身伸手,温柔的把翠袖从车厢里接了出来,嘴里还强笑着说:“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正在这时,长乐四老之一的盛若海在一群手下地前呼后拥中迎了过来,一见面就大叫:“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兄弟身上有血?”
“盛老!”燕小乙一个箭步冲到盛若海面前,急急说道:“我们遇到伏击,慕容成和昆仑联手要干掉我们长乐帮!”
盛若海立刻大惊失色。
不是为这个消息震惊,而是为这个消息这么快走漏而震惊。
但看到了霍无痕旁边的翠袖,他立刻什么都明白了:慕容秋水插手行动了!
想到这一层,盛若海眸子缩小了,仔细打量了人数较少多人带伤的霍无痕一众人,心中却有了计量,他突然哈哈仰天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慕容成?昆仑?联手?对付我们?异想天开啊!哈哈。”盛老笑得捂住了肚子,胡子都一翘一翘的。
“盛老,情况紧急啊!据说对方准备很久,这次毫无征兆的突然发动,定是有备而来!我要先带公子离开建康。”情况紧急,多迟滞一刻都可能丢命,燕小乙哪有心思和他说笑话。
盛若海收住了笑,拍着燕小乙的肩膀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被宠坏了。不就是几个刺客吗?你以为江湖就是怡红院啊,天天让你风光?是长乐帮就没人敢动咱们了吗?江湖上悍不畏死的凶徒到处都是。我看可能是淮北盐帮的报复,哪里能扯到什么慕容成昆仑联手啊?要知道慕容正准备和武当开战呢!昆仑就是武当的狗,哪有帮对手的狗?你听说书听多了吧。我劝你们先回家,洗洗睡了。”
在车上,燕小乙他们已经听翠袖详述了情报,除了一身冷汗外,哪里还敢回自己的府第,只能对盛若海解释了一遍又一遍。
盛若海猛然一巴掌把燕小乙抽了个踉跄,指着翠袖大骂道:“你们这群小混混,不能好好辅佐我的侄儿,却他娘的由着他受慕容秋水养的这个小狐狸精魅惑!现在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她是你娘还是你爹?你他*的是干什么吃的?跑到我这里胡闹?王八蛋!”
被这巴掌抽的晕头转向,捂着脸跪在地上,霍无痕赶紧冲到了前面,扶起了燕小乙,对着盛若海说道:“盛叔。小乙向来忠心耿……”
“闭嘴!你不好好管理帮中事务,却天天和这个小狐狸精纠缠在一起!你爹怎么教你的!”盛若海声色俱厉,他和霍长风兄弟论交,向来脾气暴躁,他骂霍无痕。霍无痕只有老实地听着,连回嘴的勇气都没有。
盛若海一通大骂,把少帮主一伙人骂的人人低头不语,他却没有想平时那样“乘胜追击”骂起来没完没了,而是也住口了。只是盯着霍无痕低下的发髻发呆。
他心里也犹豫了。
本来这次他故意找个借口抵达建康,目的却是作为易月一方地“监察史”来监视查看慕容成和昆仑的“锤击”情况。要是有个漏网的小瘪三跑到他这里来。肯定一刀咔嚓了,但事前却想不到少帮主这条一定要在建康宰了的大鱼跑到自己这里来。
杀还是不杀?
要是杀,万一传了出去,易月卖地求敌的罪名就坐定了,要知道长乐帮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