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知道这大骂方剑萌的人就是方剑明自己。这样一来,方剑明倒是轻松了许
多,很快就来到白水池边。
听了鬼哭狼嚎般的叫声,方剑明眉头一皱,道:“莫名其妙,就算现在有琴
蛙,听了你们的叫声,也早被吓跑了。
边上一个大汉道:“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们的叫声很难
听?
方剑明拱手道:“哪里,哪里,在下绝无此意。琴蛙的叫声就如弹琴一般,各
位之中5雄若能弹琴的话,岂不是强于在此干叫?
听了他的话,边上十几个人都住了口,面面相觑,似乎都在找懂得弹琴之人。
忽见一人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今早来了一个中年人,背着一个琴匣,他
一定是个琴师,咱们去把他找来。
有人道:“就算要把他找来,也得知道他去了何处啊。
又有人道:“找什么找,老子先前吃晚饭的时候,看见他进了方丈室,此刻想
必也还没出来。”话刚说完,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朝方丈室涌去。方剑明和张大干
被挤在人群中,只得跟随他们前去。不多时,来到方丈室外,只见两个武僧早已手
拿长棍,站在禅房门前。两僧面色惊惧,不知他们为何突然到此。
有人道:“和尚,快叫光远出来。
也有人道:“和尚,那背琴的中年人是不是就在里面?快叫他出来。
更有人道:“与这两个秃驴罗嗦什么,咱们闯进去,把光远和那中年人都揪出
来。
吵吵闹闹之中,好几个人走上台阶,要去把两个武僧赶开,入室拿人。奇怪的
是,方丈室里毫无动静,宛如没人似的。有那见识广的,按住脚步,也不吭声了
只有部分没啥见识,只会起哄的仍在鼓噪。
眼见那几个人即将走完台阶,忽听方丈室里传出一个声音道:“站住卫”语声
不大,但自有一股威严,那几个人不由站住了。
须臾,那几人面上微微一红,均是心想你是谁啊,叫我们站住我们就站住,把
你揪出来,管你是谁,先打一顿再说。举步刚要向前,忽发出“哎呀”的叫声,从
石阶上滚了下来,像几根大萝卜似的。
众人发出惊奇的叫声,围在前面的朝前走了几步,低头一看,却见那几个人直
翻白眼,也不知道是中邪了,还是被人点中了哪处**位。张大干与方剑明目力超
群,早已看出那几个人是被细如毛发的东西打中了眼睛下的“球后**”,力道恰到
好处,迫使几人不得翻白眼来消解痛苦。只是,他们一时之间也没看出那是什么东
西,只知道是穿透窗纸射出来的。
方剑明暗道:“光远大师确实不会武功,这么说的话,打出暗器的人一定就是
那背琴的中年人,却不知他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身手。
忽听有人道:“好啊,谁躲在屋里暗箭伤人,快出来让我们见见,不然,我们
冲进去,那可就不要怪我们以多胜少了。
一听这话,立时有人附和道:“不错,快出来卫若是把老子惹火了,一把火烧
掉这普贤寺,看你还敢不敢暗箭伤人。
“阿弥陀佛。
忽听一声佛号响起,随后便见方丈室的房门打开,光远大师当先走出,合十道
:“施主休得生气,贫僧这不是出来了吗。”在他身后,果然是一个背琴中年人。
这中年人极高,虽光远大师身后,拍尸尸比光远大师高了一个脑袋,就算是
站在人群中,也比许多人高出半个头。
那几个受了教训的人爬起来,一人揉揉眼睛,开口道:“格老子,是不是你这
家伙在屋里放冷箭?
那中年人家将身一横,从光远大师身后站出,道:“是又如何?你待怎地?
听声音,正是先前喊站住之人。
那人道:“格老子,与你拼了。”冲了上去。他本以为自己一带头,与自己一
同遭到暗算的人出于与他一般的心理,势必呐喊紧随于后,那料,那几人非但没有
向前冲,反而各自退了两步。
那人发觉不妙,但如果就此退下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灵机一动,身形一
缓,在第六个石阶上刹住脚步,道:“格老子,这笔账我早晚会跟你算,暂且不与
你一般见识。”哼了几声,走下石阶,退入人群中。
中年人冷淡的看着,也不说话,光远大师见那人退回人群之后,合十道:“阿
弥陀佛,不知诸位施主来此有何见教?
场上一片鸦雀,来时的那种兴奋只因中年人懂武功而消减,谁也不敢第一个开
口。
半响过后,忽听有人冷冷一笑,道:“听说这里有个会弹琴的人,老夫特来看
看。”这人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尚在远处,话说完之后,人已经来到人群后面。众
人纷纷回头,好些人踞起脚尖,要何许人也。不知怎么的,人群忽然自动散
开,为来人让出了一条道。方剑明和张大干跟随大众,自然相退到了边上去。
来客并非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为首那位,身穿长袍,背着双手,脾脱四顾
旁若无人。在他身后,一共有九个人,白日被张大干教训过的那两人赫然在列。这
件事张大干已经告诉了方剑明,是以,两人立时猜出来的这些人均来自天鹭宫,有
可能都是“风云十三使”中人。一来人太多,二来八使和九使的注意力并没放在人
群中,因此,他们都没发现张大干,如果发现的话,只怕便会当场打起来。
从让出来的道路走进来之后,为首那人眼皮微微一抬,瞥了一眼背琴中年人
缓缓地道:“阁下看来就是那位琴师了,老夫邵东升,乃天鹭宫风云十三使第一
使。”姓邵的人并不多,叫做邵东升的更是没有听过,但一加上“天鹭宫风云十三
使第一使”的头衔,那可就了不得啦。
奈何背琴中年人听了后,别说面色,连呼吸的节奏也不曾丝毫乱一下,淡淡地
道:“你找我何事?
987 山门遇阻
第一使眉头微微一整,道:“阁下请随我等走一趟。
背琴中年人道:“去哪儿?”
第一使的眉头皱得比先前更深,道:“白水池边弹琴。
背琴中年人一声冷笑,道:“我的琴,只为知音而弹,你还不配听我的琴
音。”
第一使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忽然伸出右手两个指头,轻轻地落在太阳**上。
他看上去似乎有些神经衰弱,但转眼之间,他将手从太阳**上拿开,屈指弹了几
下。
这几下普普通通,但方剑明和张大干看得面色都不禁变了一变。他们倒不是为
这第一使的武功所惊奇,而是因为看出第一使的武功比起张大干白日所遇到的八使
和九使高出了一大截在他们原先的猜想中,这第一使的武功再高,也高不到哪里
去,谁想到竟有如此功力。
但更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那背琴中年人仿佛没有意识到这一招的厉害,只
是微微的向前走了一步,目中闪过一道古怪的光芒,顿时化解了第二厌暗中放出的
六道无形劲气。
第一使面色一变,低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背琴中年人淡淡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与你去白水池
请吧。
第一使神色一冷,看上去要发怒,可是,他最后还是忍住了,沉声道:“你刚
才听到了我的话没有?”
背琴中年人的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第一使道:“我进来后的第一句。
背琴中年人道:“听到了,那又如何?”他似乎不太爱说话,所以每次说话都
很简短。
第一使道:“你既然听到了,那也应该知道我是天鹭宫的人,得罪我天鹭宫
绝对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我只是想请你到白水池边弹一曲罢了,如果阁下连这点面
子都不给,岂不是说我天鹭宫无人?”
背琴中年人道:“你天鹭宫本来就无人!
他这话说得有些冷,但也够狂。天鹭宫倘若没有能人的话,武林之中,只怕当
真找不出什么能人来了。与第一使同来的那些人均是面露愤怒,可有第一使在的
话,他们不敢开口,只能怒视背琴中年人。
第一使听了这话以后,心中的怒火有多高涨,不难想象。奇怪的是,他居然忍
住了。他究竟在怕什么?他一个人对付不了背琴中年人的话,他还有九个帮手啊。
他的帮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难道一起上都斗不过对方?
场上沉寂了一会,才见第一使吸了一口长气,挤出一丝笑容,道:“你有种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说我天鹭宫的狂人。咱们后会有硼!”话罢,转身大步而去。与
他一起来的那九个人面上都是怔了一怔,但谁也不敢开口问为什么,乖乖的跟在第
一使后面,退出了方丈室所在的这座院落。
天鹭宫的人走后,背琴中年人看也不看台阶下的一干人,与光远大师走近方丈
室内,也不知道两人有什么好谈,半天也不出来。
这时,台阶下的人群炸开了锅,有人道:“我的娘亲呀,这算怎么一回事,我
怎么没看明白。
有人道:“这还看不明白,定是天鹭宫的人自忖斗不过人家,这才掉头而去
不然的话,岂会这般好说话?”说的时候,将声音压得很低。
也有人道:“这背琴人可要倒霉了。
“何以见得?”
“天鹭宫是好惹的吗,当今武林,敢招惹天鹭宫的,除了飞鱼帮、正天教、太
虚殿、波斯教之外,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这背琴人孤零零一个人,斗得过天鹭宫
吗?叫我说,天鹭宫的高手只要来齐了,非得找他算账不可。
忽听有人道:“未必,未必。
众人扭头看去,却是先前出主意,说找一个会弹琴之人来引出大琴蛙之人。当
然,有好几个人也认出了他是骂方剑明的那位仁兄。
“这话怎么说?”有人不解,问道。
方剑明笑道:“各位这次来峨眉山,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琴蛙啊,就算得不到,来看看热闹也行呀。
“天鹭宫来此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也是为了琴蛙,你一你的意思是一”
“相信各位都是聪明人,天鹭宫既然是为了琴蛙而来,当然不会随便与人起冲
突。这次争蛙之战,可不是天鹭宫自己的事,飞鱼帮、太虚殿、正天教、波斯教
甚至是三山五岳的隐+高手,多半相会籽来。天鹭宫若是因为这点事破坏了自己的
夺蛙大计,岂非得不偿失?须知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天鹭宫绝不会做这等傻事
的。
其实这个道理也不止他一个人明白,场上也有部分人明白,经他这么说,大家
全都明白了。
有人失望的道:“唉,本来还打算看一场好戏呢,想不到没打起来。
方剑明笑道:“你想看好戏的话,得多等一些时间,说不定明天就有好戏看
了。”说完,与张大干出了院落。他们一走,众人随后也走了。连天鹭宫都请不动
的人,他们有几个脑袋,还敢在此逗留?
方剑明与张大干晃晃悠悠的走出普贤寺后,径往峨眉派的芳向走去。这时也快
二更末梢了,可山中灯火点点,好些人打着灯笼,仍在不知疲倦的寻找那不知躲在
何处的大琴蛙。
走了一会,张大干忽然叹了一声,方剑明问道:“你老叹什么气?”
张大干道:“我叹这些人痴心妄想,就算真被他们找到大琴蛙,到头来又有几
个人能得到,最后还不是要由几大势力来争夺。
方剑明道感慨的道:“古往今来,许多人都是这样的,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
到。武林中人,没有人不梦求一朝功成名就的,我算是看透了。
张大干笑道:“少爷,你早已功成名就,所以才会这么说,那些仍在追寻的
人,又哪里懂得其中的道理。
方剑明道:“这也是,所以就算你说破喉咙,他们也不会放弃。他们即便明白
其中的道理,又有几个真的能够放开?没名没利的时候追逐名利,有了名利之后却
说为名利所累。呵呵,这是一个谁也无法解答的怪圈。
两人口中说着,距离峨眉派越来越近。眼见距离山门尚有数丈,忽见道旁跃出
两人,各自拿着明晃晃的钢刀,其中一个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方剑明和张大干一听,都是一愣。这等口气简直就是山大王的派头,难道这里
已经不是峨眉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