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没有什么考虑的余地,将功力运到极致,招招都是可怕的杀手锏,比与吴世明相斗时,更加疯狂。
他在“阴阳相印”的剑法下吃过大亏,知道这种剑法的可怕之处,当时幸好两人功力不足,才被他打退,现在两人的内力充足,剑法再也找不出半点破绽,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剑下逃生。
三人在草坪上这一大战,顿时看得人眼花缭乱。
其实,“阴阳相印”的剑法非常普通,但因为是由心灵互通的瞎子和哑巴一起使来,便成了天衣无缝的剑法。
这套剑法是二人所创,后得剑法大家指点,更加完备,两人自小相处,情投意合,彼此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言语,都可以知道对方的心意。
吴世明看了一会,为之叹服,眼角看见司马俟东张西望的,像是要逃的意思,醒悟过来,冷笑一声,朝司马俟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道:“阿弥佗佛,大成,原来你当真在这里,快把东西还给老衲!”
大成的声音响起,冷笑道:“老和尚,谁偷了你的东西?”
“好你个大成,到了现在还不承认?拿来。”
只听“轰”的一声,大成的身影被震飞,从人群头顶掠过,阴笑声中,朝山下逃去,一个高瘦的老和尚双袖一拂,东晃西晃,在人群中,就如水中游鱼一般,追了下去。
这老和尚是谁?竟能将大成吓跑。
经此一闹,人群一阵慌乱,就在这时,三方面同时有了结果。
在一动不动良久之后,刀神与司徒狂终于动了,几乎看不清两人是如何动的,一股刀气冲天而起,一股死亡的气息弥漫,场中的那块巨石真是不巧,在两股强大的真气挤压之下,轰然粉碎。
刀神的身影就在原地轻轻的动了一下,司徒狂“哇”的一声,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形急退。
刀神喝道:“司徒狂,那里走?”
吴世明一棍向司马俟打过去,司马俟情急拚命,双掌攻上,谁料吴世明突然收棍,飞起一脚,这一脚好不快捷,势必闪电,司马俟来不及防备,琵琶骨上一疼,惨叫一声,人被踢飞出去。
西门金在“阴阳相印”剑法的紧功下,渐敢不敌,以身中两剑的代价,将花自流与“冰儿”逼退。
二人知他修炼的“白骨地狱录”,能吸人的内功,所以不敢过于逼近他。
西门金中的两剑虽不是死穴,但也是大穴之一,疼痛难当,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大叫一声“司徒兄!”。
司徒狂领会,两人合在一处,双掌齐出,方圆二十掌之内狂风大起,刀神刚好追上,双掌一翻,用手代刀使出了“倾城一刀”。
“轰”的一声巨响中,掀起了大块大块的草皮,场面为之大乱。
司徒狂与西门金闷哼一声,以闪电般的速度后退,抓起滚到地上的司马俟,乘着人群的慌乱,风驰电挚般逃向西面。
两人借刀神无上的力道加快速度,华天云想出手阻拦也是不及。
刀神大吼一声,追了下去。
吴世明长啸一声,也追了下去。
花自流与“冰儿”双手一握,如比翼的大鸟般纵起,紧追不舍。
方剑明生怕他们有什么不不测,撒腿跟了上去。
场面本来够乱的了,一个追一个,更加添乱。好半天之后,场面才在华天云、百晓生、孤独九天、龙紫吟的维持下,安定下来。
第四百三十二章 因果报应
司徒狂与西门金架着司马俟如电一般在山中飞驰,身后五十丈开外,刀神紧跟,距离越拉越近。两人身受重伤,司马俟更是昏迷不醒,刀神气势正盛,不被拉近才怪。
司徒狂突然道:“西门老弟,我本来可以独自离去,但是为了你我结拜之情义,才舍命相陪,救下俟儿。我对你可算是仁至义尽了。”
西门金听出他话里有话,忙道:“司徒兄,这好说,只要你我逃过此劫,回转情人山庄,庄主所有东西,你尽可以享用。”
司徒狂冷笑道:“我才不希罕那些俗物。我知道你的密室之内,藏有大量的武学秘笈,内中有一本署名逍遥子的‘众生咒’,是不是?”
西门金一怔,道:“不错,确实有这么一本书。但这本书,不过写着些些修身养性的秘方,司徒兄要来何用?”
司徒狂道:“这你不用管,你答应送给我吗?”
西门金想了一想,道:“好,只要你帮我救出俟儿,这本书就是司徒兄的。”
“此话当真?”
“我几时欺瞒过司徒兄?”
司徒狂心中大喜,将内力全部运起,加快了步法,刀神见前方三人的速度突然加快,心中一怒,喝道:“司徒狂,你还想往那里逃?”
司徒狂回头大笑,道:“刀神,山中路多,你可要跟紧了,小心跟丢,哈哈哈……”
一阵笑声中,与西门金架着司马俟转过了一个山角,当刀神赶到的时候,却发现失去了三人的踪影。
眼前有三条路可走,心中震怒,这司徒狂当真不好对付,想了一想,选择了中间的路段。
当吴世明赶到这里时候,稍作停顿,选择了左边的路段。
花自流与“冰儿”赶到时,迟疑了一下,选择了右边的路段。
方剑明最后赶到,看着三条路,不知该朝那个方向追去,十分作难,沉思了一下,选择了右首的大路。
司徒狂与西门金走的正是右首大路,飞奔了十数里,两人感觉累了,司徒狂不敢确定是否还有人追在身后,施展龟息法,笼罩三丈之内,与西门金带着司马俟藏在了长草中。
过了一会,花自流与“冰儿”如风一般掠过,没有多做停留。
西门金见是他们,知道刀神已经追丢了,正要出去,司徒狂传音道:“慢着,再等等看!”
话声刚落,一条人影从三人头顶如电一般掠过,正是方剑明。
司徒狂见是他,心中冷笑道:“臭小子,原来你也追下来了,哼哼。”
西门金暗道:“这小子当年也不是被谁附了体,打得老夫无还手之力,还是少惹他微妙。”站起身来,道:“司徒兄,此地不易久留,我们还是远离此地,在做其他打算。”
司徒狂道:“好,他们追不着人,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搜寻。我们找个隐避的地方休息一下。”
两人架起司马俟,不走大道,专捡林深之处走,走了数里,来到了一条小溪旁,两人喝了几口水,坐在溪便歇息,借机调元。
两人的内伤虽不致命,但想要完全恢复功力,三日之内,也难以办到。
两人同时睁开双眼,司徒狂叹了一声,道:“没想到刀神的武功会如此高深,我就算戴了‘幽冥手套’也不是他的对手。”
西门金听了,暗中哼了一声,心道:“你那里知道他抢了我的‘洗髓经’,你能打赢他才怪!”
当年,他得到“洗髓经”之后,因为不是专门修炼它,只是在修炼“白骨地狱录”时,遇到瓶颈,才会去翻阅“洗髓经”,往往都能得到解答。
所以,他虽然极为珍藏,却懒得把全篇内容背下来。再说了,经书大段大段的都是天智神僧说的话,西门金好大喜狂,虽觉得他的话有理,但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
这也是他跟“洗髓经”没有缘分,虽藏着多年,也只领悟了少部分,将当作辅助之用,不一心专研,难有进展。
刀神自从得到“洗髓经”后,抛开一切,一心研究,才取得了如此的成就,可以说是他与“洗髓经”有缘,也可以说是他勤奋使然。
司徒狂见西门金不言语,看了一眼司马俟,见他兀自没醒,只道西门金在担心司马俟,才没有理会自己的话。
“西门老弟,吉人自有天象,你……”
西门金打断他的话,诚恳的道:“司徒兄,俟儿琵琶骨被踢断,武功难保。但是我知道,只要有你相助,我们救得及时,他的武功定能保住,不知司徒兄是否肯出手相救?”
司徒狂作难了,他又不是喜欢帮助别人的人,似这种运功救人,一弄不好,自己也要受到波及,但他心中惦记着“众生咒”的好处,终于在贪心之下,答应了西门金。
“俟儿算是我的徒儿,他出了这等事,我怎么可能不救他?但你我要保存内功应付意外。以一株香为限,救的了他是万幸,救不了他,你我都要收手。不然被刀神追来,大家都要玩完。”
西门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道:“依司徒兄便是。”
两人找了块空地,盘膝坐在司马俟前后,西门金坐在前,司徒狂坐在后,两人伸出双掌,掌心紧贴着司马俟身上大穴,朝他体内灌输真气。
按理来说,人的琵琶骨断了,武功就等于废了,但这只是针对一般的人,对武功高深的人来说,只要救得及时,也能保住武功。
这两人虽然受了伤,但内功是何等深厚,不一会,两人的头顶生起一股白气,将三人笼罩。
……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就要到了一株香时间,司马俟苍白的脸上露出红晕,轻轻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见西门金坐在身前,刚要说话,却被以眼色阻止。
司马俟呆了一呆,便知两人正在为他运功疗伤,又惊又喜。他的武功是可以保住的。
就在这时,西门金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向他挤眉弄眼,做着怪异的神色,司马俟不明白,正要相问,西门金脸上大惊。
司徒狂看不见两人的表情,只道司马俟醒来后,不专心,喝道:“俟儿,不要乱想。在过片刻,你一身武功就能保住了。”
司马俟听是听到了司徒狂的话,但却因为明白了西门金的意思而大骇。
西门金竟想在这个时候,要司马俟帮他吸司徒狂的内力。西门金选择这种时候动手,不仅心狠,而且歹毒。
眼看两人即将收功,司徒狂心中一阵狂喜,兀不知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
他还天真的想着,只要救下司马俟,回到情人山庄,拿到那本“众生咒”。找个地方,嘿嘿……
心中正在得意的时候,突然发觉不妙,内力有倒吸之状,脸色大变,惊呼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两人没有反应,猛然明白过来,惊怒、恐惧、愤恨……
“你……原来是你们在搞鬼,西门老儿,你……你好卑鄙无耻!”
西门金阴沉沉的笑道:“司徒狂,你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谁叫你这么贪心。你放心,等你登西方极乐世界后,我看在咱们一场交情的份上,会为你风光大葬的。”
司徒狂拼命的想收回内力,骂道:“西门金,天下最卑鄙,最无耻的人莫过于你,枉我当你是兄弟,帮你救人,你竟为了一本秘笈就想致我于死地,你不得好死!”
西门金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有关“众生咒”的事,喝道:“住口!死到临头还要乱嚼舌根。”
司徒狂怒极反笑,道:“不就是一本‘众生咒”吗,你拿着也没用,不如送给老子,没想到你……”
西门金打断他的话,道:“俟儿,这老儿要反抗,我们联合起来,将他的内力吸过来。”
司徒狂大惊,道:“俟儿,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师父,你竟想暗害我?你忘了我刚才正在救你?”
司马俟犹豫了一下,一狠心,想道:“你是我师父不错,但西门金是我的外太公,与我关系比你更亲。你救我,我感激,但是,只好对你不起了。”
心中打定注意,联合西门金,倒吸司徒狂的内力。
司徒狂发现内力已经开始在减弱,惊骇无比,任他如何拼命,内力被吸之势,难以挽回。
他心中悔恨不已,想道自己纵横江湖百年,最后竟是这样死法,大叫道:“报应啊!”早知如此,不如死在刀神之手,远胜这种死法。
说完之后,一心求死,别无他求。
随着时间的流逝,司徒狂的气势越来越弱。盏茶过后,面皮开始松弛,脸上浮现深深的皱纹,头发也根根脱落,眼中的愤怒之色也不再有,剩下的只是空洞,无尽的空洞。
或许在这空洞之后,还有无边的悔恨与震怒。
司徒狂人虽坏,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如麻,但这种死法,未免太不值了,太不光彩了。
西门金通过司马俟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吸收司徒狂的内力,直到把司徒狂最后一丝内力吸完,才收回放在司马俟胸前的一双手,头顶白气逐渐转浓,到了最后,竟变成了灰色,人离地一尺,飘在空中。
司马俟行功周天后,跃身站起,琵琶骨上的伤势奇迹般的好转,武功算是保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司徒狂,见对方死状可怜,轻叹一声,道:“师父,你杀人如麻,落得这种下场,也算你罪有应得。”
走到溪边,俯下身去,喝了几口溪水,从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不禁呆住了。
往昔的风采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