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刀!”
“呼”的一声,鲁达的戒刀已经砍到。
武松本来想说一句“我手中并无兵刃”,可转念一想,如此说来岂不让他小窥了,我赤手空拳可毙猛虎,若然讨兵刃倒是会让他说一句“浪得虚名”。
他脚步灵敏,有名堂,唤作“玉环步”,当下稍稍一让,便躲过鲁达势大力宏的一刀,左手一扬,卖个破绽,引得鲁达进招,双腿连环踢出,要将他手中的戒刀踢走。
“好!”
鲁达称赞一声,右手一张一挺,戒刀出手,左手一抄接住,右手擒拿,便要抓武松的脚。
武松岂能容易给抓到,却也不收脚,向前一伸,脚尖直戳鲁达的胸口,鲁达左手将刀一横,便劈他的腿,武松脚上一沉,迅速压地,顺势一个扫堂腿。
“哈哈,直娘贼!真有你的!”
鲁达的刀本来砍向武松的腿,武松的腿下压,反倒变成砍向自己的右臂,他武松高强,出刀的时候留了三分余劲,把戒刀一翻,变成刀身打在手臂上,虽然是有点痛,可也不碍事,他左脚上迎,跟武松对了一脚,武松感到脚上一痛,立刻回缩。
鲁达戒刀砍武松变成了刀身打自己手臂,武松随机应变,反败为胜,可脚压地后的一扫,因没有储劲,力道不大,给鲁达一踢,算是输了一招,鲁达也算是败中求胜,这一来一回,可以算是两人不败不胜。
武松心思细密,看到此处是小姐闺房外的小花园,多花草,打斗也是不方便,而且鲁达手中有戒刀,二人武功相若,自己还是到开阔的场地,找一把兵器再斗。
他趁着鲁达得意之际,身体一跃,便往打麦场跑去。
“小贼!哪里逃!”
鲁达在后面紧紧追着,武松跑得十余步,迎面撞来一汉子,只见他身上穿得喜庆,头上还带了一朵大红花,那人便是贼头了。
他听得小姐房间有异响,正急忙前往,却看到两条汉子从房间冲出来,不禁心中大怒,看到武松欺近身前,也不说话,一拳就打过来。
武松不知道这人是谁,看他见了自己就打,也不遑多想,顺势一手抓着他的拳头,一手抓着他的腰带,将之高高举起,转身往鲁达身上砸去。
鲁达正追得起劲,眼前一花,一团黑影飞到,他用刀背一敲,正好打中贼头的脑袋,他“哼”的一声,便晕了过去,可鲁达力大,余势将他送进旁边的一个荷花池里面。
鲁达心中一怔:“这是何人?怎地会有一个人飞过来,莫要害了好人!”
武松看到鲁达微微一愕,机不可失,随手在一棵树上折下一条碗口粗的树枝,迎面打向鲁达,鲁达笑道:“这也算兵器么?”
挥刀一看,便要将树枝砍断,岂知道那树枝的顶端有许多旁支,也带了树叶,他的一刀是将树枝砍去一截,可也给旁支和树叶弄得眼睛都睁不开,身上多了几条血痕。
武松是棍棒的大行家,树枝便是齐眉棍,他趁着鲁达忙乱,顺势将半截树枝往他手上一压,正中手腕,那里是关节位,鲁达不好使劲,手上一松,给武松的树枝一挑,戒刀脱手,直飞天上,咄,插入了树顶。
他大吼一声,抡起拳头便打来,两人你来我往,便到了打麦场,场上的刘太公,管家,庄客,小喽啰,都看到两条汉子从小姐的房间跑出来,只是一人一下,便将贼头打入荷花池,生死未卜。
刘太公十分惊讶,问道:“那使树枝的好汉是谁?”
管家连忙道:“他是阳谷县都头,来投宿的,说懂得法术,可以替小姐送走贼人,就不知道为何会有一个肥大的汉子。”
“嘿,他们可真是一路的。”刘太公摇头道:“那肥大汉子,自称是小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说自己懂得劝人退婚之术,现在却是两人打将起来了!”
小喽啰看到贼头掉进荷花池,不知生死,都慌了,不知道该走还是去救贼头,一时都呆住了。
打麦场内,场地宽广了,武松便挥洒自如,一条树枝挥舞得如同金蛇乱舞,指东打西,忽实忽虚,十分洒脱,反倒是鲁达凭借一双肉拳无法欺近武松三尺,身上被打了十余下,气得“哇哇”直叫。
“贼娘贼,你用兵器胜我,算什么好汉?”
武松不禁莞尔:“提辖,方才你何尝不是用戒刀对我空拳?”
鲁达一听,为之语塞,他倒不是要占便宜,而是打得正酣,没有顾及,现在一想,还真是那样。
“哇!”
他一声大叫,跳出圈外,噔噔噔,直接走向一座凉亭,那凉亭是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上加了顶盖构成,倒是十分雅致。
武松收了树枝,要看他如何打算,只见鲁达走到凉亭内,身体下蹲,左手抱着树干,右手反抱,一声怒吼,整棵树给他硬生生的拔起,轰隆,凉亭随之坍塌。
吓得刘家庄的人心惊胆颤,刘太公慌忙叫道:“两位好汉停手,都是来替老汉擒拿那贼人的!”,一种小喽啰听了,脚上发软,都跪了下去。
贼头被凉水浸身,顿时醒来,看到武松跟鲁达打得灿烂,又看到鲁达神威,早吓破了胆,突然听得刘太公的言语,立刻缩进水里,摘了几块荷叶,遮了脸面,慢慢爬入花丛,如同虫子般慢慢爬出庄园。
看到自己的白马,立刻跳了上去,拼命抽打,可白马竟然纹丝不动,他心中暗叫:“天亡我也!”,回头一看,原来自己慌得忘记解开马缰绳了,立刻拔出匕首,一刀将绳子割断,在马屁股上插上一刀,白马受痛狂奔。
武松正惊叹鲁达神威,鲁达只顾着拔树,哪能听到刘太公的言语,他高举树干,在地上敲了几下,把上面的顶盖敲下,一声不啃,“呼”的一声,便扫向武松。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必结拜
武松施展“玉环步”,轻松躲过攻击。
轰隆!
一棵小树给打中,拦腰折断,鲁达连攻几下,都给武松躲开了,倒是折断了好几棵小树。
房间里面的杨舒和苏全听到巨响,挑了贺礼,都跑了出来,看到一个半果上身的肥大汉子正抱着一棵大树作武器,跟武松在打斗,武松手里只有一根树枝,甚是吃亏。
“两位老爷,他们都是自己人,误会了,请去劝阻!”
管家看到杨舒和苏全,连忙过来搭话,苏全吐吐舌头道:“我两个可没这本领,你们庄客甚多,派十个抱着武都头,派十个抱着那肥大汉子,便可!”
管家听了,觉得在理,立刻点了二十名有气力的庄客,十名庄客,从身后上去,三人拦腰抱着鲁达,鲁达感到身上一紧,立刻扔下大树,双臂展开,原地转了一圈,那三人紧紧抱着他,身体被转得飞起,如同腾云驾雾,待惊觉时,已然身在树顶。
余下七人,没命的逃了,鲁达捧着肚子,哈哈大笑,那边厢,武松看到十人走近,正打得起劲,也不管是什么人,三拳两脚,便全部料理了。
他看得地上的大树,立刻弯腰抱起,鲁达见状,也立刻抱着另一头,两人一用力,咔擦,大树从中间断裂,两人均是将半截大树扔了,赤手空拳便打起来。
这样一来,更加的精彩,鲁达的拳法高举高打,如同罗汉降世,武松的拳头快速灵敏仿佛混世魔王。
场下的人,大多懂得武术,看得如痴如狂,庄客忘记了喝彩,小喽啰忘记了逃逸。
杨舒低声对苏全道:“苏大哥,看样子都头跟那肥汉子是对手,估计打到天亮,也是难以分高下,你计谋多,想想怎么帮都头胜了那厮!”
“呵呵,兄弟的手段不过是下迷药,撒石灰,要是如此,定然给都头怪责。”苏全眼睛一轮,笑道:“倒是杨兄弟你懂得引蛇出洞,这里多草木,肥汉子晦气,踩中蛰伏的毒蛇,也是寻常之事。”
“哈哈,果然妙计!”杨舒立即向着场中弹去引蛇的药粉,他出手极快,趁了夜色,武松和鲁达打得难分难解,哪里有留意他的小把戏。
“可惜,可惜!”
鲁达一边打,一边叹气,他跟人比武或打架,都是三两拳便了事,今日对付武松,用了戒刀,用了大树,用了拳脚,也是打个平手,不禁有了惺惺相识的感觉,可想到武松在阳谷县跟一群泼赖厮混,又无名火起。
武松心中叹道:“鲁智深在好汉排名高我一位,为步军头领首位,实在是由于他年纪比我大,又是我拜把兄长而已,论武功,我不输他!”
突然眼前银光一闪,他喊道:“提辖小心!”,伸手一抄便抓住一条跃起的银蛇,鲁达不明所以,一拳打在武松肩膀上,立刻收了七分力,饶是如此,武松也倒退三步,喝一声彩:“好重的拳头!”
鲁达手中一扬,也是抓起一条昂着首的毒蛇,用力一扯,将毒蛇扯成两段,扔在地上,武松也是将银蛇一扔,撞到石头上,摔得稀烂,他转头瞪了杨舒一眼,杨舒吓得不敢声张。
“方才这一下仗义出手,你不是泼赖!”鲁达摇摇头道:“敢问好汉姓名!”
“清河县人武松!”
“你就是剿灭豹头山盗贼的武松?”
“正是!”
“你站好!”鲁达向武松示意,突然跪下就拜,武松立刻相扶,谁知鲁达喊一声:“若是好汉小窥鲁达,便不受跪拜!”
武松觉得十分好笑,只得任由他拜了四拜,鲁达站起来道:“你打虎,不能称英雄,充其量是好汉,老虎吃你,你杀他,并非出于侠义,你攻打豹头山,救下受害女子,又赠金送上生路,方显侠义心肠,洒家误会你了!这四拜一为道歉,二为那受害的女子!”
武松听他说得光明正大,十分高兴,便道:“兄长在阳谷县看到我跟一群泼赖在一起,实是误会。。。。。。”
“哎,你不必说了!”鲁达一摆手:“你有侠义心,便不是坏人,方才不是已经给你磕头道歉了吗?哈哈!”
武松大有肝胆相照的感觉,高兴得紧握他的双手,豪情道:“兄长,你我何不结为异性兄弟!”
“不必!”鲁达还是摆手,武松十分尴尬,也不明所以,《水浒》自己明明跟他是结拜兄弟的,怎么不同了,不过想到小萌的话,尽信书不如无书,也就坦然了,不过心中未免有点不悦。
鲁达昂然道:“你我不打不相识,洒家对你是神交已久,早把你当成了比亲兄弟还亲的人,你我均是洒脱的人,何必拜那皇天后土呢,难道他日兄弟有难,洒家不会以性命相报么!”
武松听了,十分合自己的脾胃,所谓结拜,不过还是形式而已,若是真心,又何须拘泥呢!
他十分高兴,感到喉咙干涸,马上说道:“兄弟,不如去喝他一百碗烈酒!”
“兄弟,何不去喝他鸟的十坛美酒!”鲁达的话跟武松的话几乎同时说出来。
“哈哈哈哈!”两人互相握着手,仰天大笑。
“不要给山贼跑了!”
那十几名小喽啰看到武松跟鲁达停手,方如梦初醒,立刻逃逸,管家眼厉,大声何止。
“站住!”
武松和鲁达同时喊道,如同在打麦场中响了两记闷雷,吓得十几名小喽啰脚上发软,拜倒在地上,齐声喊道:“好汉饶命!”
管家十分精明,立刻吩咐庄客将小喽啰绑起来,关到后院,刘太公慌忙上来行礼,问道:“不知这位好汉高姓大名?”
“清河县人,武松!”
“莫不是打虎武松?”
“正是小人!”武松这句话倒是没了往常的响亮,刚才鲁达的话说得十分好,老虎要吃自己,自己为保命而杀它,算不得侠义行为,解救了阳谷县猎户,也是无心插柳。
“请二位好汉进来喝酒!”刘太公连忙吩咐在大厅摆上酒席。
鲁达奇道:“兄弟,你是如何知晓我的名字?”
武松稍稍一愕,总不能说在《水浒》看过吧,便胡乱说道:“兄长来阳谷县送公文,我看到你雄伟,心中欢喜,便问知县相公你的名讳,固且知道。”
“那为何叫我鲁智深?”
“方言,兄弟家乡把提辖二字发音为智深!”武松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到,面对如此豪迈的鲁达,要撒个慌,也是极是为难的事情。
“原是如此,不过此名字十分好听!哈哈哈哈!”鲁达大喜。
刘太公突然跪下,哭道:“请二位好汉救救老朽全庄上下一百余口的性命!”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及时雨”是浪得虚名
武松和鲁达连忙扶起刘太公,问道:“太公,如何说来?”
“两位好汉,今日二位神勇,不需动刀枪便将贼头吓跑,可二位皆是过路的神将,我们确实扎根的土地,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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