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娘亲,你的眼睛可有生涩”,小烟听了也忍不住流下热泪,叶孔目想到自己的老母亲,也不禁流下英雄泪,武松微微的点头,对李逵十分赞许,倒是张玉兰和盈月并无任何的动静。
李逵在老太君的左眼上轻轻舔了一下,问道:“娘亲,可有舒适一点?”
“好多了,乖孩儿!”老太君双眼流出了晶莹的泪珠。
李逵说道:“娘亲,你不要哭,待会眼睛就能好了,你该高兴。”,李逵在老太君右眼上舔了一下,老太君更加是忍不住了,眼泪像断线珍珠一般。
“咦?”小烟一阵惊呼,大伙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大家有没有看到老太君的眼泪。”
大伙更加是不明所以,大伙又不是瞎的,自然能看到老太君的眼泪,潘金莲经常伺候老太君,经过小烟提醒,立刻醒悟,“不错,老太君以往流的眼泪都是浑浊的,今天却是晶莹通透,跟寻常人无异!”
只见老太君双手抖颤,抚摸着李逵的脸颊,“铁牛,原来你已经张大许多,额头上又添了新疤痕,你还骗娘亲说全身上下完好无缺!”
“娘,你看到铁牛了!”
大伙看到这情景,又惊又喜,想不到张玉兰的方法如此神效。
小烟最是精灵,她站在李逵身后,扬起三个手指头,“老太君,你看这里有多少个手指?”
“你就是小烟,小烟长得真是俊美,这套鹅黄色衣裙十分合身,唐牛有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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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开眼认人
大伙听了,知道老太君果然是恢复了光明。
小烟仍旧是不放心,一步一步的后退,不断的变换手指的数目,老太君都一一能够说清楚。
“小烟,你都快要走出天井了,不要说老太君年纪大,便是我这种中年纪的人也看不清啊,你不要再胡闹!”
武松看着小烟已经走出两丈远,确信老太君是已经复明,也担心她刚复明用眼过度不好,立刻笑骂着小烟。
“武松,你就是武松,过来给老身看清楚!”
老太君抖颤着声音道,武松立刻过去,双膝跪下,磕头道:“武松给老太君磕头了。”
“好,好,好!”老太君扶起武松,仔细的端详着,“嗯,老身曾听别人说,武松长得像云端的瑞狮,又像地上的貔貅,此刻看来,器宇轩昂,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特别是一双眼睛,射着寒星,真个神威凛凛,跟金莲十分般配。。。。”
老太君说着,抬起头,要寻找潘金莲,小烟十分顽皮,立刻一手拉着叶夫人,一手拉着潘金莲,小嘴努着张玉兰和盈月。
“老太君,你说自己用手便可以摸出人的外貌,你倒是看看,这里四人,皆有绝世容颜,她们各是谁人。”
大伙不禁莞尔,反正老太君已经复明,是大喜事,跟她开个玩笑也无伤大雅,便任由小烟胡闹。
老太君点头道:“叶孔目便不用猜测了,这里除了武松,铁牛,剩下的男子汉便是叶孔目,不过便是多二三十人,老身也是能认出来,叶孔目一脸正气,大有包龙图风范。”
老太君本来就十分懂得世故,要说些好听的话语,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何况此刻正是高兴的时候,叶孔目立刻给老太君磕头,老太君知道他为人极为孝顺,也不推迟,任由他磕完三个头,才扶起来。
她的眼光从四名女子脸上掠过,四人不约而同,心中皆是惴惴然,这四人容貌都不差,对自己容貌都十分自负,都担心老太君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小烟已经给老太君认出来了,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她立刻加大了难度,“老太君,认出来不算,你还要说出理由,是怎么认出来的,大伙都不准出声,让老太君都评价完了,再来开盅!”
“嘿!开盅?你当她们四个是四颗骰子么?可骰宝赌大小也只是三个骰子,不能四颗。”
大伙听了不禁莞尔,李逵真是好赌,什么时候都能牵扯到赌之上。
“那有何难呢,老身一早便辨认出四位姑娘各是谁人了。”老太君十分的自信。
“这位穿了浅红衣服的便是盈月姑娘!”
盈月立刻作福道:“老太君万福,要辨认盈月不难,盈月只是个小丫头,无论衣着打扮都不能与三位小姐相比,盈月也不参与了,早点投案自首。”
她说的话十分有道理,这四人当中,只有她一人是作丫环打扮的,就算没看到过她,也能说出来,这个还真不算本事。
可叶夫人,潘金莲,张玉兰,就难了,本来张玉兰的衣着按理是最光鲜的,可是她来到叶家,是借用了叶夫人的衣服,潘金莲的身上穿的是武松替她买的城中最好绸缎,而叶夫人的衣物也是出自同一家绸缎庄,三人的容貌各有千秋,还真是难以辨认,大伙都想考一下老太君的眼力。
老太君向着叶夫人点头微笑,“这些天在叶家多有打扰,承蒙叶夫人悉心照料,老身感激不尽。”
叶夫人听了,正要给老太君行礼,可是方才小烟说了,没有全部人都猜出来之前,是不要承认的,只好脸上不动声色。
小烟立刻道:“老太君,请说出理由。”
“嗯!”微微一愕,稍作沉吟,其实她看法很简单,一眼过去,其余的两名女子皆是眉锁腰直、颈细背挺,显是守身如玉的处女,方才张玉兰说了,自己是云英未嫁,潘金莲跟武松未成圆房她也是知道的,眼前只有叶夫人一看就知道已经是妇人了,可是这不能说出口啊,所以有想个好的说辞。(古人真是厉害,要判断一名女子是否处女不需要像现代人一样,到医院检查,只要看眉头还有腰肩就可以了,这里可以参照《天龙》四十章却试问,几时把痴心,可以知道,金老爷子真是厉害)
“这不难,只要从叶孔目处便知。”众人立刻把眼光转向叶孔目,叶孔目自己却是一脸茫然,老太君继续道:“叶孔目对其余姑娘都是目不斜视吗,只有对叶夫人不时含情脉脉,老身是过来人,一看这端倪便知道。”
“奴家拜见老太君!”
既然老太君说到这个份上,叶夫人不能不承认了,可心中甜得如同喝下几斤蜜糖,立刻对着老太君作福。
武松哈哈大笑,小烟却是一步抢前,高举双手,“都头,你不能看着夫人,不然这游戏便不好玩了!”
“好,好,好,不看便不看!”武松果然是转过身来。
“老太君,那你继续猜吧,若然能猜中,无论你想吃什么菜,小烟都做给你吃!”
“嗯,只要是小烟做的,老身都喜欢!”
她这话没有一点作假,但凡人吃菜,总有喜欢和不喜欢的,可是她今天是高兴掩盖一切,便是给黄连她吃,她也是觉得鲜甜的。
老太君微微一笑道:“这位素白衣裙的便是玉兰,藕色衣裙的便是金莲。”
大伙乐了,老太君这回是猜错了,小烟立刻道:“老太君,请说出原因。”
“大伙都说玉兰气质非凡,神情常平淡如水,眼前的两位姑娘神色都一般,确实难以猜测,不过老身心想,但凡生性淡然的人,都爱素色,便猜想素色衣裙的是玉兰。”
大伙听了,都觉得有道理,便是猜错了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此刻潘金莲也是不动声色。
“可这也不是老身判断的最大原因。”大伙都静静的听着老太君说,心里都想,便是她说错了,大伙嘲笑一番,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反倒添了喜庆。
只听得老太君说道:“方才老身说判断叶夫人的时候,是因为叶孔目看叶夫人的眼神充满情意,此刻武松是转过了身,自然看不到,可便在他转过身时候,老身留意到一位姑娘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情意,便猜想这人是金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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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错把玉兰作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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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大伙的心态都是一般,是老太君故意说错,反过来戏弄大伙了。
小烟立刻道:“老太君,你猜错了,那小烟便不能做你爱吃的菜了,嗯,让小烟想想,你最不爱吃什么菜,便做什么好了。”
大伙听了,心中都称赞小烟聪明,这一招激将法估计有奇效,果然老太君哈哈一笑,“小烟,你不必出言相激。。。。”
潘金莲方才听老太君的言语,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在跟张玉兰见面前,但凡有认识她的,都是赞誉有加,今日第一次见面,自己更加是自愧不如,若然她对武松真有情意,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刻听了小烟跟老太君的言语,一颗悬着的心才安定起来,不住的安慰自己:“张姑娘又怎么会喜欢二郎呢?二郎不是说过,这张姑娘对他甚是不满,看来是老太君故意在戏弄我了。”
“老身是不会猜错的!”老太君继续道,大伙都准备听她说出真实的言论,“论品性,论才貌,金莲跟玉兰都不相上下,能比较的只有对武松的情意,还有对我这老家伙的亲近,并非说玉兰对我这老家伙不好,可毕竟才第一次见面,总是不能跟金莲相比。。。。”
大伙听得心领神会,知道老太君是能辨认出谁是潘金莲,谁是张玉兰,方才不过时玩笑罢了,潘金莲跟她日夜相处,特别是李逵被抓去牢城营安平寨之后,这种亲密的感觉是无人能够代替的。
“方才除了金莲对武松满含情意的眼神外,还有她给老身那无微不至的感觉,老身也是能够辨认出来。。。。”
潘金莲心中羞涩,“为了公平,我特意装出一副淡然的神情,一直控制自己不要看二郎,想不到还是忍不住看到了,给老太君捕抓到了,老太君真是厉害,眼睛不方便的时候,耳朵和手十分灵活,此刻眼睛一回复,立刻便金睛火眼,看来我是逃不过了,还是上去给她请安吧。”。。
潘金莲向前踏了一步,却听得老太君说道:“所以,藕绿色衣裙的便是金莲无疑,方才她站立的位置恰好是老身伸手可及的位置,金莲是习惯了对老身照顾,所以不会离开老身手能及到的地方。。。。”
众人听了都是一愕,潘金莲那伸出的一步十分尴尬,不知道该收回来,还是伸出去,小烟忍不住说道:“好啦,好啦,老太君,是小烟不对,不应该戏弄你,你也不要再戏弄我们了,你明明就认出了夫人,偏偏故意说错,以前我家老太太常说,性格会返老还童,想不到你也是那般的调皮!”
小烟立刻扶着潘金莲的手臂,扶着她上前一步,“老太君,大伙都给你骗了,你赢了,想吃什么就告诉小烟吧!”
其实大伙都能判断出老太君的神情动态,她是确信张玉兰便是潘金莲,小烟这一下是要让潘金莲没有那么的难堪。
“夫人,你真是心好,看到老太君复明了,竟然高兴得不能说话,还不敢进给老太君请安,她老人家最是疼你了!”
小烟轻轻在潘金莲身上推了一下,潘金莲的心还沉浸在老太君那句话里面。
“方才老身说判断叶夫人的时候,是因为叶孔目看叶夫人的眼神充满情意,此刻武松是转过了身,自然看不到,可便在他转过身时候,老身留意到一位姑娘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情意,便猜想这人是金莲了!”
这话一直在她心中萦绕,“难道张小姐竟然对二郎有了情意,这也难怪,二郎这等人才,哎,我一个丫环出身怎可跟千金小姐相比,不要说二郎,便是老太君,第一次跟她碰面,便觉得她比我好了。。。。”
“夫人。。。。”
小烟再次在潘金莲身上推了一下,这次的力度加大了,“哦?”,潘金莲慌神的看着小烟,小烟立刻低声道:“夫人,给老太君请安。”
潘金莲轻轻的“哦”了一声,老太君已经知道那是潘金莲了,潘金莲的声音日夜陪伴着她哪里有分布清的,这一下真是尴尬到了极点。
饶她是懂得世故的老人,也是呆了一阵,才笑道:“金莲,快过来给老身好好看清楚,方才老身给你开个玩笑。。。。”
“娘亲,你真是厉害,铁牛还以为你竟然分辨不出嫂子了,原来是开玩笑,哈哈哈,你把铁牛骗了!”
李逵大声的说着,在场的人都跟着赔笑,可那笑声都十分牵强尴尬。
“老太君,小女子玉兰给你请安了!”
张玉兰给老太君作福,潘金莲也跟着作福道:“老太君,奴家给你作福了。”,可她的声音十分低沉,潘金莲只觉得自己脸上麻麻的,在张玉兰身旁,不知为何,总是觉得自惭形秽,十分的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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