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旗杆之上,迎风飘扬,与此同时,吊桥的吊索被林瑶仙一剑砍断,这面重达千斤的木质大吊桥,重重地落下,带起一阵烟尘。
城下的天狼军们响起一阵欢呼之声,城头的战斗已经结束,一千多名明军被当场斩杀,而三四百人则失去了斗志,跪倒在地,把手中的火绳枪和刀剑高高举起,以示降伏。
一阵香风飘过,林瑶仙飞到了天狼的身边,美丽的大眼睛里,半是崇拜,半是关切:“天狼,你,你没有受伤吧。”
天狼摇了摇头,眼中冷芒一闪:“无妨,这点火枪,还不至于能伤了我,瑶仙,你为什么不听我话,要冒险上城?”
林瑶仙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嗫嚅着说道:“我,我一时放心不下你,所以,所以……”
天狼面无表情地跳下了城垛,说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这是在战场,我说的话就是军令,瑶仙,希望你能记住这点。”
林瑶仙叹了口气,正色行了个军礼:“属下知错。”
天狼转头对着钱广来说道:“胖子,这些俘虏你知道该怎么处置的。”
钱广来叹了口气:“天狼,他们已经投降了,还要再杀吗?”
天狼的眼中红光一闪:“投降?打不过就投降,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吗,拿枪射我的就是他们,若不是我神功盖世,早给他们打死了,这些人都不杀,以后抵抗的人只会更多!”他的眼中杀机一现,突然身形一动,飞到两个降兵的面前,双手疾出,两只狼爪一下子插进了这二人的脑袋里,这两人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断了气。
天狼这残忍可怕的杀人之法,让所有人都惊在原地,只见他的手臂一用力,“啪”“啪”两声,这两个脑袋,就如同两个西瓜一样,给生生拧下,而这两个脑袋在天狼的手上一撞,一阵头骨碎裂的声音响起,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脑花子溅得天狼满身都是,而那又咸又腥的味道,顿时在方圆十步以内到处都是。
天狼残杀二人之后,脚也不停,鸳鸯腿连环踢出,又是十余人凌空飞起,惨叫着飞出城外,落到地上摔死,可是其他的降卒却早已经吓破了胆,即使给天狼这样杀到眼前,也无一人敢反抗,甚至敢站起来。
天狼一回头,对着身后的钱广来厉声道:“看到没有,杀到敌人连反抗都不敢,只能这样等死,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还等什么?!”
钱广来一咬牙,胖大的身体飞了出去,金算盘一挥,就把一个离他最近的降兵打得脑浆迸裂。
其他的天狼教弟子们也都刀劈剑刺,惨叫声连连,血流成河,只消不到半刻的功夫,城上的三四百名降兵,就被斩杀一空,除了呆若木鸡的谭纶,再无一个明军的活人。
天狼缓缓地走到谭纶的身边,手指连点,解开了他的穴道,谭纶马上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在发着抖,指着天狼,厉声骂产延:“天狼,你这魔鬼,你不是人!”
天狼冷冷地回道:“我这只不过是跟你主子学的,他的手段,比我酷烈十倍不止,杀几个降兵你就受不了,你信不信你再叫一句,我就下令屠城?!”
谭纶吓得收住了嘴,他这回相信了,现在眼前的天狼,绝不是自己印象里的李沧行,屠城这种事情,他真做得出来。
谭纶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天狼,你,你想要做什么?你现在已经破了杭州城,请你不要,不要伤害城中百姓。”
天狼冷冷地说道:“这座城池敢抵抗我的大军,我早就传谕过天下,有敢与我对抗者,见村屠村,遇城屠城,所过之处,鸡犬不留,谭纶,你觉得我是跟你开玩笑吗?”
谭纶的脸上汗水直淌:“我,我不知道这道命令,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对抗你的,我,我只是尽一个官员的本份。”
天狼摆了摆手:“好了,谭大人,现在城池已破,我留了你一命,可不是因为我们是旧识,你今天开枪打我,我杀你十次都可以,但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可以救这一城的人。三天之内,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这杭州城里,给我凑足三百万两白银,只要少一两,三天之后,我就下令屠城!”
谭纶的声音都在发抖:“三百万两?这,这怎么可能,府库中才十万两不到,我怎么可能三天就去搜刮二百九十万两?”
天狼转过了身,冷冷地说道:“我知道杭州富商们都很有钱,国库没钱,全进了这些蛀虫的腰包里,你是刑讯逼供,还是晓以利害,都随便你,我只要钱,交够了钱,你还是这杭州府的知府,而那些富人的利益,我也会保护,孰清孰重,自己选吧!”
也不管谭纶的回答,天狼径直跳下了城头,对着迎上来的吴惟忠说道:“传令,全军城外扎营,准备迎击陆炳的军队,下一个目标,南京城!”
第1477章 半壁江山
京师,紫禁城,武英殿。
这个不大的宫殿,在嘉靖皇帝时期,很少启用,更多的时候,披着嘉靖皇帝这层外衣的蛊真人,这会儿穿着一身龙袍,坐在龙椅之上,微微地闭着双眼,听着殿下陆炳的汇报,脸上喜怒不形于色。
陆炳灰头土脸地跪在地上,身子在微微地发着抖,站在两侧的只有少数阁臣和重臣,而徐林宗也罕见地穿了一身道袍,站在须发雪白的徐阶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殿里很安静,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会听得清清楚楚,人人都脸色惨白,因为前线的形势,比他们所有人的想象还要严重得多,严重到陆炳这个锦衣卫总指挥,都只能只身逃回来报信求救了。
可是嘉靖皇帝倒是神色安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蓝光一闪,刺得刚刚抬起头的陆炳,又把头低了下去,他的声音很平静,却透出一股子杀气:“反贼攻下南京城,这个消息确认了没有?”
徐阶身后的一位黑髯及腹,丰神俊朗的官员站了出来,正是时任兵部尚书的张居正,他的神色严肃,说道:“虽然正式的塘报还没有来,但是根据我们兵部的飞鹰传书,消息已经可以确认,叛军已经在一天前攻克了南京城,现在整个南方,几乎都落到了叛军的手中。”
吏部尚书高拱叹了口气:“这叛军的进展怎么可能如此地迅速,这才一个月出头,他们就连克台州,宁波,杭州,今天又攻下了南京城,虽然说戚家军以前算是大明的精锐,但也不至于这样所向无敌吧。张大人,你这个兵部尚书,当得可太不称职了吧。”
张居正叹了口气:“叛军的战法极为凶残,攻打宁波港的时候,他们把在台州屠杀的我军数万将士的首级,全部堆在城外,形成了三个小山一样的京观,恐吓宁波的守军投降,而且,而且他还买通了西班牙的红毛夷人,在宁波港外的几十艘巨舰开炮轰港,水陆夹击,如此一来,逼得宁波港的守军不战而降。”
陆炳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当时臣正率了从杭州来援的三万大军到达宁波港外,亲眼目睹了那三个可怕的人头山,那种心理上的刺激,让臣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而那天狼在攻下宁波港后,就与西班牙人做了交易,购买了一万杆火枪,一百门大炮,第二天就靠着这些洋枪洋炮,向我军攻击。我军的装备不佳,兵又是新征的卫所兵,久不习战,在敌军的攻击下,溃不成军。”
嘉靖冷冷地说道:“可是你再一次地从战场上逃掉了,陆总指挥,你的功夫可真是不错啊。”
陆炳的脸微微一红,叹了口气:“臣当时想着要早点回南京继续调兵再战,杭州已不可守,所以臣直接就到了南京,可没有想到,不到三天,天狼军就追到了这里。”
徐阶花白的胡子动了动,即使沉稳平静如他这个帝国首辅,也不免动容:“陆总指挥,你是说天狼军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攻下杭州,兵临南京城下?”
陆炳摇了摇头:“不,臣奔回南京城也用了七天,他们是第十天来的。”
徐阶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不可能,难道他们打下杭州城都没有用时间吗?就算他们有火炮,但杭州城有七万卫所兵,就算七万头猪,也不可能让他们十天就破了城吧。”
张居正叹了口气:“徐阁老,您说的七万卫所兵,只是纸面的数字,实际上大明各地的卫所,早已经缺员严重,尤其是江南一隅,多年不习兵事,卫所兵大量逃亡,账册上的七万精兵,只怕有没有七千都要打个问号,学生这些天来督办粮草军械,发放军饱和,这些事情看起来,触目惊心啊,学生以为,在一线奋战的陆总指挥,感触会更深。”
陆炳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说道:“听说那天狼攻打杭州城,根本就没有强攻,他把军队排开,摆好阵势,然后一个人走到城门正面,坐在吊桥前二百多步的地方,一个人喝走酒来。”
高拱失声道:“什么,二百多步?这个距离,不是火枪能打到了吗?他一个人敢这样来,不要命了吗?”
嘉靖皇帝的眼中光芒阴晴不定,冷冷地说道:“火枪的射程大约是三百步,但这天狼有邪功护体,加上甲胄,在二百多步的距离上,伤不了他。”
其他的几个文臣并不知道江湖中人的各种护体真气,更不知道天狼已经刀枪不如,连天雷都劈不死的体质。他们面面相觑,却只听到陆炳说道:“皇上圣明,正是如此,那天狼听说直接脱了甲胄,赤身坐于城下,自饮自酌,城头的火枪兵轮流击发,把他的酒碗都打碎了,他却是在枪林弹雨中跟没事人一样。”
“正当城头众将士以为此人有妖法之时,他却突然一跃而走,直接飞上了杭州城的城墙,手杀三百多官兵,一个人斩断吊桥,放叛军入城,所以杭州城不到一个时辰,就这样沦陷了,知府谭纶,总兵柳元景以下一千多人皆战死,其他官兵投降。”
嘉靖皇帝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大殿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之中,久久,嘉靖皇帝才冷冷地说道:“那攻打南京城,他又是用了什么手法?”
陆炳咬了咬牙,说道:“打南京的时候,他的手段更加凶残,由于进军速度太快,他没有带那些大炮,直接领兵三万就扑了过来,沿途上焚村毁镇,胁迫和驱赶几万民众为先导,然后给这些人穿上军装,在夜晚靠近城墙,装作攻城。”
“我军黑夜之中不辩真假,放枪射箭,还以为大量杀伤了敌军,可是天狼却让精兵悄悄地从秦淮河道潜攻水西门,由于我军兵力不足,又猝不及防,给其一举攻下,然后天狼亲自带着那些江湖匪类入城到处放火,制造混乱,我军根本无法组织有效抵抗,所以臣无奈,只能连夜突围,施轻攻回京城报信。”
第1478章 威逼利诱
嘉靖皇帝的嘴角勾了勾,沉声道:“各位爱卿,现在你们就是国家的栋梁,反贼猖狂,你们有什么办法能退敌呢?”
徐阶的嘴角抽了抽,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嘉靖皇帝看到他的样子,冷笑一声:“徐阁老,你们是不是也在想着,这天狼也是大明宗室,是不是换个皇帝,你们也一样可以官居一品,继续当你们的大臣呢?”
徐阶一听,脸色大变,连忙一撩朝服,跪了下来,后面的高拱,张居正,赵贞吉等大臣也都纷纷下跪,一边磕着头,一边说道:“臣不敢,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万万不敢有如此念头。”
嘉靖皇帝冷冷地说道:“好了,不用这样,你们这些人的心思,朕都很清楚,不过朕也明白地告诉你们,别以为天狼来坐了这个位置,你们还能跟现在一样,位极人臣,呼风唤雨。”
嘉靖皇帝的目光看向了陆炳,说道:“陆总指挥,你把这回天狼在江南各地做的事情,都说给徐阁老,高尚书,张尚书他们听听。”
陆炳点了点头,站起身,看着几位大臣,说道:“天狼这回起兵,为了增加自己军队的数量,一路之上,不停地攻击那些与他做对,不肯主动投降的官宦人家,不少士绅,因为不肯附逆,就被他纵兵掳掠,非但如此,他还把这些士绅们的田契房契,全部付诸一炬!”
此言一出,几个大臣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对于他们这些自诩清流的官员来说,家中的田产房契,那才是最重要的资产,光是徐阶一人,就在松江华亭一带有良田数千顷,几乎买下了半个松江府,而且由于大明祖制,他的这些田产都不用交税,可以说,这些永久的免税土地,才是大明官僚士大夫们最不能割舍,放弃的东西。
可是现在,天狼却是一把火把这些房契给烧掉了,这就意味着这些田地重新成为了无主之地,那些以前给一直欺压的佃户,流民可就真正地翻身做了主人,所谓君王与士大夫共天下,却并非与草民共天下,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阶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