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冷笑道:“好了,李沧行,不用跟我再说这些谎言了,以前也许我还会有三分信你,可你明明就背叛了沐兰湘,跟屈彩凤好上了,这会儿再说你有多深情,多专一,不觉得是个笑话吗?”
李沧行的剑眉一扬:“如果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知道了太祖锦囊里的内容,不足以帮我夺取天下,那彩凤对我早没了利用价值,我又何苦继续维护她呢?”
楚天舒微微一愣,转而冷笑道:“也许是你假戏真作,已经迷上了屈彩凤,又或者是你看中了她手下的巫山派,这些绿林草莽向来是历朝历代反叛的核心力量,可比你黑龙会的那些人好使唤。老夫现在没兴趣跟你瞎扯,你就直接说,愿意不愿意跟我合作好了。”
李沧行微微一笑:“要是合作的话,又是怎么个合作法?”
楚天舒的眼中冷芒一闪:“很简单,你装作败在老夫的手下,然后你就可以放弃对屈彩凤的保护了,老夫可以名正言顺地拿下屈彩凤,你也知道,这次天台山大会,是老夫挑头召集的,可是半路却杀出了个徐林宗,处处抢我的风头,意在夺取老夫的灭魔盟主之位,现在你我一对一决斗,只有你输在我手上,才不至于让姓徐的得了便宜。”
李沧行哈哈一笑:“怎么,楚帮主没有把握胜过我吗?”
楚天舒的那张死人皮似的老脸上,居然也微微一红,沉声道:“李沧行,休要占这种口舌便宜,老夫知道你的本事,但老夫神功已成,也不至于怕了你,你已经连战三场,又被林瑶仙打伤,你真的有把握,能胜得过老夫吗?就算胜过了老夫,接下来要连续面对智嗔和徐林宗,你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李沧行点了点头:“也许吧,但你要我就这么放弃彩凤,对我来说实在不容易,再怎么说,我跟她也有夫妻之实,你要我作为男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那我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见人?”
楚天舒哈哈一笑:“人嘛,有时候为了得到一些东西,总要失去一些的,你不是心心念念尽是沐兰湘吗,我帮你解决了屈彩凤这个鸡肋,不是更有助于你跟沐兰湘在一起吗?皇帝已经下了死命令,非得屈彩凤不可,你若是硬要维护她,只有死路一条,区别只是死在我手里,还是死在徐林宗或者是智嗔的手上。”
李沧行咬了咬牙:“如果我要跟你合作,是不会因为这个原因的,我感兴趣的是,你的那个朋友是谁,能有这样的本事,有罗什秘籍这种高深武功,而且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只靠练功运气,恐怕也不可能再造丹田,恢复人根吧。他到底用了什么妖法邪术,才有如此功效?”
楚天舒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难言的恐惧之色,一闪而没,他咬了咬牙:“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又不可能练这罗什秘籍的!”
李沧行摇了摇头:“我得知道你这朋友的能力,才会决定要不要跟他合作,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想得的是天下,他得有这个夺取天下的能力,我才会考虑牺牲掉屈彩凤吧。”
楚天舒沉声道:“他绝对有这个能力,我亲眼见识过,才会跟他做朋友,甚至为了他不惜背叛皇帝。你不用怀疑。”
李沧行的眼中寒光闪闪,上前一步,直盯着楚天舒,沉声道:“他既然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还要跟我合作?我又能带给他什么?!”
第1177章 自宫?被自宫!
楚天舒哈哈一笑,僵尸般的脸上,干枯的脸皮似是要裂开一般,露出了一口森森白牙:“李沧行,你不是一直在追查那个宗主吗?我实话告诉你,我的新朋友,就是那个宗主,他追求的不是人间的权力,而是修仙问道,长生不老,明白了吗?”
李沧行冷笑道:“果然是宗主。我就知道是他。你跟宗主认识多久了,做了多少年的朋友了?”
楚天舒的嘴角勾了勾:“我也不瞒你,在落月峡之前,宗主就找过我几次,他说他可以帮我重振华山,甚至成为各大门派之首,就连那天蚕剑法,无快不破,无坚不摧,但需要自宫以练气的秘密,也是他告诉我的,我相信展慕白能练成此武功,也是宗主出现,告诉了他这个秘密。”
李沧行眉头一皱:“难道这个秘密,没有在秘籍上写出吗?”
楚天舒冷冷地说道:“要是写在秘籍里,那早就有无数人练成这门剑法了,哪会一百多年以来一直默默无闻,甚至别人以为这是本假剑谱呢?展家有祖训,需要永远地供奉当年的先祖展霸图穿过的道袍,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欲练神功,引刀自宫的关键口诀,却是在这道袍内部,只有烧掉这道袍,才会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贴在几根乌金片上为人所见。试问把这心法,剑术和秘诀分开来存放,又会有几个人能想到呢?”
李沧行叹了口气:“居然有如此的机心和布置,可是展家的先辈,为什么要给后人打这哑谜呢?而且那个展霸图既然是自宫了,又哪来的后代?”
楚天舒神色平静,淡然道:“展霸图靠了天蚕剑法打遍天下,然后才娶妻生子,这显然是对外装装样子,他的子嗣,应该是领养的,为了不至于让展家后代为了练此剑法而断子绝孙,所以他一直没有把天蚕剑法的秘密告之后人,哪怕是他的亲儿子。可是他又不忍让此绝世武功就此失传,所以就把这练功的秘诀,藏在了他的道袍里,希望有一天会有有缘人,将之发现。”
李沧行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就从来没有展家的人,或者是仇家去翻这道袍吗?既然是祖传的东西,就有可能有功法秘密啊。”
楚天舒微微一笑:“那八个字可不是写成了什么小纸条藏在道袍里,而是如普通针线一样,绣在了道袍的内部,只有烧掉道袍的时候,普通针线会遇火而燃,而这乌金天蚕丝却可防火,最后在灰烬之中,就是这八个字,哪怕再厉害的贼人,再不肖的子孙,也不可能想到把这道袍给彻底烧掉吧。最多也就是拆拆补补,看看里面有没有夹层和字条罢了。”
李沧行叹了口气:“这等机心,实在是厉害,也难怪展霸图当年可以独步天下,但是我看这天蚕剑法,快则快矣,要说天下第一快剑,没有问题,可要说天下第一剑法,怕也未必吧,至少彩凤练成了天狼刀法后,以她的功力,打只有天蚕剑法的你,也是稳居上风的。”
楚天舒笑着摇了摇头:“那是因为天蚕剑法练到一定程度之后,会有瓶颈,始终无法突破,自从自宫之后,哪怕武功稀松平常如展慕白,也能一下子因为功力运行的原因,而变成顶尖高手,但自那之后,想要再进一步,却是难上加难,因为天蚕剑法的运气方式独特,几乎无法驱动任何各门各派的剑法和武功,所以想要把别的武功给融合进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能与一门极正极阳的内力相合,不然永远也无法突破。”
李沧行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所以宗主不仅告诉了你这个练剑的秘密,还给你留了一个后续的念想,可以让你继续提高功力?”
楚天舒的脸上闪过一丝可怕的表情:“哼,我又何尝不知道他是在利用我?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武功高绝的剑客,连精通华山剑法,紫霞神功已修练到第八层,自问江湖上罕有敌手的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在留下了天蚕剑法之后,却说那是白送给我的,让我好自为之,然后就离开了。”
李沧行笑道:“身为武林人士,看到如此厉害的剑法,又怎么可能不动心呢?即使明知是邪门外道的剑法,也会忍不住去看,楚天舒,你能忍住这么久,也不容易啊。”
楚天舒咬了咬牙,恨声道:“是的,自从知道了这个练剑的法门后,这个巨大的诱惑就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但是我一直非常疼爱我的妻子,我的女儿,华山派也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要自宫练剑,以成霸主,似乎又没这必要,所以我就一直犹豫,纠结到了落月峡之战,我的家人尽数在那战中战死,而我,也因为落崖的时候伤到了下体,与其这样身带残疾地过下半辈子,不如练成剑法,以求报仇的机会了。”
李沧行皱了皱眉头:“可是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摔落悬崖的人,多半是粉身碎骨,再不济也往往是断手断脚,哪有直接摔断命根的事情?”
楚天舒的眼中冷芒一闪:“当时我直接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下身血肉模糊,手臂,腿脚和其他地方虽然也有伤痛,但不致命,也没有折断,一开始我以为是老天爷对我的青睐,后来我左想右想,才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正如你所说,怎么可能偏偏摔坏了人根呢?这一定是宗主的毒手,趁我昏迷,直接毁我人根,逼我练那天蚕剑法!”
李沧行点了点头:“也只有这一种情况了,所以后来你练成天蚕剑法,进入大内,成为东厂首领,应该都是这个宗主的安排,你既然知道了仇人是谁,为何不去报复?”
楚天舒的眼中光芒炯炯,状如厉鬼:“宗主的可怕,超过了你的想象,我天蚕剑法练成之后,他也曾出现与我比武,当时我的天蚕剑法已经大成,但在他面前,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他的速度比我还快,我连三百招都撑不下来,所以报仇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奢望罢了。”
第1178章 楚天舒的新提议
李沧行冷笑道:“所以你就屈服于宗主,明知他是你的大仇人,还是要当他的走狗?楚天舒,我实在不想提你以前的名字,那个华山掌门,那个不管如何都要坚守正道,坚守原则的侠义之士,已经在掉崖的那一刻,就死了。”
楚天舒的那张干枯的脸上,居然因为愤怒而涨得满脸通红,他挥舞着手臂,厉声吼道:“李沧行,你根本没有经历过我的苦难,不要在这里说这种风凉话,所谓坚守侠义之道,不过是耍耍嘴皮子罢了,我岳党坚守了一生的侠义之道,又换来了什么?换来的就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吗?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之前的五十多年,是我白活了,只有力量,绝对的力量,才能让我复仇,才能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情。”
李沧行能感觉到楚天舒因为愤怒而吼出的声音,化为空气的波动,一阵阵地喷向自己的身体,虽然他知道这里被厚达三丈的土层盖住,外面的人不可能听到,但他仍然叹了口气:“楚天舒,你真的得到了绝对的力量,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事到如今,你的大仇报了没有?你只是在不择手段地为仇人当武器,去伤害别人罢了,冷天雄你杀不了,宗主你也不敢反抗,成天只会逮着明知是被人利用的屈彩凤报仇,这就是大丈夫所为吗?”
楚天舒情绪随着刚才的那一阵发泄,稍稍地缓和了一些,他勾了勾嘴角,冷笑道:“凡事都要先易后难,魔教势力庞大,冷天雄也是武功盖世,我一个人很难对付,即使是建立了洞庭帮,合各派之力,也只是维持个均势,略占上风罢了,可是巫山派的实力,却要弱上了许多,我洞庭帮起家之初,既需要立足之地,又要打几个漂亮仗,以振奋士气,除了屈彩凤,还有更好的目标吗?”
李沧行叹了口气:“按理说是不错,可是后来屈彩凤也已经迷途知返,你为何还是要痛下杀手?若说要付出代价,你在当年总舵之战中,已经杀了巫山派几万人,屈彩凤几乎是只身逃脱,按江湖的规矩,你也算是报了仇了,我后面又对你几番示好,你为何还是追着她不放?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宗主的?”
楚天舒微微一笑:“你又猜对了,这是宗主的意思,包括这回把屈彩凤身负太祖锦囊,而严世藩也加入太宗锦囊的争夺之事,告诉皇上的,也是宗主,若非如此,我也不想为了个屈彩凤,与你为敌呢。”
李沧行的钢牙紧咬,怒目圆睁,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捏成了一对拳头,恨声道:“果然是宗主,我究竟与他什么仇,什么怨,他要这样对我赶尽杀绝?”
楚天舒冷笑道:“我的皇子殿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李沧行,我看你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李沧行叹了口气:“也是,宗主害死我师父,又造成我这么多年的悲剧,一旦我得知真相,是一定会向他寻仇的,与其等我以后找他,不如他先下手为强,主动除掉我,这样一了百了。只是我更奇怪的一点,以前的我,功力不足,又没的势力,他那时想杀我很容易,甚至在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可以让你杀了我,为何他没有下手呢?”
楚天舒哈哈一笑:“因为宗主要对付,要控制的人太多了,要牵制的盟友也太多了,就像黑袍,杨慎,严世藩这些人,名为是他的盟友,但随时都可以背叛他,这让他不能掉以轻心,伏魔盟各派,他虽然想办法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