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可是走不快的。”
毛海峰笑着对吴平说道:“这点我早有打算,回去的时候不走来时路,从仙游那里入广东省,然后到吴老弟的地盘潮汕一带,从那里下海。”
林源三郎一直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一拱手:“首领深谋远虑,三郎佩服,这就按您说的办,运回银子后马上带人助战。”
毛海峰点了点头:“速去速回。”
林源三郎带着几百个手下开始收拾起地上的银子,重新装箱,而毛海峰则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都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了吧,在南少林,那里有更多的银子和金子,只要跟我打过去,包管弟兄们十年不愁吃喝。”
所有的倭寇都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这些本就是倭寇中的悍匪,是跟随了毛海峰多年的老贼部下,战力远比一般的海贼强悍,吴平手下的三千多人也是魔教广东分舵的精英,也正是有了这样的资本,毛海峰才胆敢在这里伏击南少林的僧兵,现在虽然计划出了岔子,但在这真金白银的刺激下,这些悍匪个个两眼放光,不用指挥,就自动排成了一个个几十人小队的行军作战队列,在毛海峰和各个头目的带领下,冲着天狼撤退的方向追了过去。
二十多里的官道,都是平坦的康庄大道,两边也没有像一线谷那样险恶的地形,毛海峰骑着一匹马混在人群之中,还派了四十多个骑马倭寇作探子在前探路,天狼等人始终就在前方一两里的地方,抬着箱子也跑不太快,倭寇们撒丫子狂追,眼看距离越来越近,追到南少林的界碑处时,冲在步行倭寇前面的毛海峰,也能看到前面玩命狂奔的天狼了。
毛海峰一挥手,所有的手下都加快了速度,前面骑兵的那些探子都背着铁炮,一边骑一边向着天狼的后队在开枪,枪子“扑扑”地直飞,划过空气,打在离最后的几个汉子身后不到二十步的地方。
天狼远远地吼道:“后面三箱不要了,快跑,进了少林再说!”
最后的十几个抬箱子的汉子看起来功力是稍差的,跟前面的人落下了百余步的距离,早已经跑得浑身汗湿,听到这话后如逢大赦,扔下手中的箱子,拼命地向前奔去,几个起落,就追上了前面的队伍。
毛海峰策马前进,奔到了最前面那几个大铁箱子处,金刚杵一挥,一口箱子的铁锁被砸开,同样是满满一箱的银子,他哈哈一笑:“看到没有,前面还有更多的银子,桂小五郎,带一百个人把银子运回兴化府,其他人继续跟我追啊!”
一个骑马的头目拨转马头,点了一百多个倭寇搬起箱子,其他跑了二十几里路的倭寇们这会儿个个精神大振,脚下的频率也加快了许多,很快,倭军就追到了南少林的山脚之下,只见千余名灰衣僧人已经在这里列下了棍阵,严阵以待。
李沧行奔到了智嗔的面前,二人会心地一笑,李沧行扭头看着在远处开始集合队伍,列成阵势的毛海峰和他手下的六千多倭寇,笑道:“我已经收到了戚将军的飞鸽传书,他的部队已经秘密抵达了兴化府东边,现在正在绕过兴化府城,向这里靠拢,只要我们在此拖住倭寇两个时辰,就可以里应外合,一举消灭他们了。”
智嗔的浓眉微微一皱:“我们在这里的人都超过倭寇了,正面就能把他们击垮,为何还要等戚将军的部队呢?”
李沧行微微一笑:“因为倭寇还有两三万人在后面,只是打垮了毛海峰还不行,这些人还会到处乱跑,而且兴化府被他们掳来的百姓也会给劫为人质,只有让他们人在这里聚齐了,我们和戚将军前后夹击,最大程度地杀伤这些倭寇,最后追歼扫荡起残敌,也更轻松,抓几千人总比抓几万人要容易吧。”
一边的见痴大师刚刚安排了李沧行的手下们走上山道,这会儿也转了过来,说道:“李将军,那些兴化府的百姓们怎么办?”
李沧行的眼中寒芒一闪:“楚前辈和凤舞已经过去了,我想,他们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一旦倭寇大队人马离开,他们就会动手的。”
智嗔惊奇地眨了眨眼睛:“凤舞姑娘不是一个人过去的吗,我没有看到她带人手啊。”
李沧行微微一笑:“半个月前,我和她就把不少手下以伙计,乞丐的形式给安插在兴化府城了,现在都装着俘虏呢,只要大队倭寇一走,留守的人就会动手,到时候,兴化城就可不攻而回。”
见痴大师叹道:“李将军真是神机妙算,颇有古代名将的风范,老衲佩服之至。”
李沧行笑着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棍僧们说道:“大家听令,结成棍阵,退向山顶,不要和倭寇缠斗,缓步倒退回来,阵形不要乱!”
兴化府城里,原知府衙门和附近的街道上,已经成了一个临时的收容站,三千多名男女老少,被几百名凶神恶煞的倭寇看守着,而在知府衙门的大院里,几百名被解除了武装的明军兵士,被绳索十几人一堆地捆在一起,挤成一堆,瑟瑟地发着抖,而穿着红色官袍的兴化知府刘德,已经被摘掉了乌纱帽,捆得跟个棕子一样,瘫在了府衙的大堂前,面如死灰。
堂上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个倭寇,三十八九,面相凶残,脑门剃得发青,一条冲天马尾向后扎着,更显出他的凶悍,他一边玩弄着手上的兴化知府大印,一边笑道:“刘知府,看来你的这个知府当得还挺滋润的啊,这官库里的银子也就三千多两,你家里倒是现银都有两千多,还有三千两的银票,乖乖,你比整个兴化府都要有钱啊。”
站在两侧的二十多名倭寇一阵哄笑,而那刘德更是无地自容,恨恨地说道:“你们,你们这些天杀的倭寇,朝廷,朝廷的天兵马上就到,你们现在若是识相,就放了我,赶快散去,不然,不然朝廷大兵一到,管教你们片甲不还。”
那名堂上的倭首名叫林源四郎,正是林源三郎的弟弟,比起其兄,沉稳不及,但更为剽悍凶残,在倭寇中也是出了名的悍勇,这回他是第一个攻进城中的,所以也有资格带着自己的亲兵,在这里看守俘虏。
一听到刘德这话,林源四郎眼中凶光一现:“妈啦个巴子,都成了俘虏了,还他娘的嘴硬,你当你还是作威作福的知府老爷?我呸,现在老子要你的命,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两样。反正你已经没啥用了,老子干脆现在就挖出你的心,就着酒生吃了,老子还没吃过知府老爷的心肝呢,也不知道和别人的有啥不同?!”
刘德吓得尿都快要流出来了,眼看着林源四郎眼冒凶光,面带狞笑,抽出了腰间的肋差,一步步地接近了自己,他一边拼命地向后面拱着,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你可不能杀我,我,我是朝廷的五品知府,就是,就是你们的头子毛海峰,也会,也会要我这个人质和朝廷谈判的。”
第761章 扮猪吃老虎
林源四郎恶狠狠地呸了一声:“谈判谈判,谈个鸟判,上次咱们就是信了你们这些狗官的屁话,老船主和徐首领上岸后就给害了,兄弟们一直颠沛流离到现在,你知道这几年咱们过得是什么苦逼日子吗?以前咱们在海上乘风破浪,想做啥就做啥,那是何等的舒坦,都是招这个鸟安,谈这个破判,你这一说正好提醒了老子,先把你这狗官宰了,省得以后再惹麻烦。哈哈,当年杀那个什么指挥夏正的时候,老子生吃了他的心肝,真好吃啊。他也是个五品指挥,只是五品知府的心肝,老子还没吃过呢,不知道味道如何!”
刘德给吓得直接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林源四郎对着身边的手下们喝道:“把这厮绑到柱子上,烧一盆热水,给他灌下去,心肝热的好吃,冷了就不好下酒了,吃了这厮的心后,咱们只怕还要连夜强行军,路上就没机会了。”
几个倭寇暴诺一声,开始把刘德抬起准备绑上柱子,地上的那些俘虏们全都吓得不敢抬头,刘德平素里作威作福,对手下动辄打骂,这时候也没有人敢冒死出来帮他求情,就连刘德的那些妻妾也都蜷缩成一团,只顾着抹眼泪,却不敢吱一声。
就在此时,一声低沉的声音从衙门外响起:“四郎,你又在做什么?”
林源四郎这时候正在解开刘源的衣襟,听到这声音后,回头一看,只见林源三郎沉着脸,正从外面大步走来,他笑道:“三哥,你来得正好,咱们宰了这个狗官,挖出他的心肝下酒吃!”
林源三郎看了一眼被死猪一样绑在核子上的刘源,一股屎尿的味道从他的裤档里传出,他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别在这个怂货上浪费时间,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林源四郎哈哈一笑:“还有什么事啊,兴化城已经攻破,城中到处搜刮加起来也就两万多两银子,全在这里了,而全城没跑掉的男女老少也全在这里,对了,首领那里打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打完了?那咱们就快点回去吧。”
林源三郎摇了摇头:“情况有变化,狗日的少林秃驴没有上当,不过那个天狼倒是押解着几百万两银子路过一线谷。”
林源四郎睁大了眼睛:“什么?天狼!几百万两银子?!哈哈哈,这可是条比少林贼秃更大的鱼啊,怎么样,弄死他没有?老子要生吃了他的肝!”
林源三郎叹了口气:“骨头这个笨蛋,伤风感冒一咳嗽坏了事,天狼那家伙精明似鬼,一看不对劲就扔下几个箱子逃了,首领已经带着人追向了南少林,让我带着银子先回来,顺便带上弟兄们全都去南少林帮忙。”
林源四郎狠狠地一拳打在右手的掌心:“真他娘的,这么好的机会都让天狼逃了。现在怎么办?”
林源三郎眼中寒芒一闪:“不是说了么,南少林的贼秃早有防范,没有中计下山,这回他们在开什么鸟武林大会,武林人士加起来有好几千,首领现在只有六千多人,怕攻不上去,只是先带人去围着,你这里留五百人看守俘虏就行,其他人我全带去助战。这是首领的令箭。”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支毛海峰的令箭,递给了林源四郎。
林源四郎点了点头,接过令箭看了一眼,回头走到堂上把大案上放着的一把令旗拿下,递给了林源三郎,说道:“三哥,这是首领留下的令旗,靠这个可以调动兵马,城中我留了五千人,还有两万兄弟在城西扎营,你拿了令旗后可以把他们全部带走,把城的四门紧闭,我这里只留五百人看守此处好了。”
林源三郎接过令旗,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刘德,说道:“这个刘德毕竟是知府,也是兴化府的高级官员,毛首领没说要杀他,我看你还是最好不要自行其事,若是毛首领攻山不顺,回来拿你出气,可就不太好了。”
林源四郎恨恨地说道:“留这狗官做啥鸟用啊,难不成还想招安?”
林源三郎摇了摇头:“少说两句吧,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关键时候,可能还得靠着这些人保命,这狗官留着也是个讨价还价的本钱,没准还要靠了他逃命呢?”
林源四郎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三哥,你没在说笑吧,咱们这回大获全胜,连府城都打下来了,以前老船主最厉害的时候也不过打破几个县城,可从来没攻克过这种州府啊,怎么会输?”
林源三郎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本来在一线谷伏击的计划很完美,可是就是莫名其妙的失败了,还有……”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低了下来,“那个上次来过岛上的楚天舒这回也跟着我们一起回来,这人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一线谷,我总有些放心不过,这回我不会把他留在城中,而要带他回去找首领,你在这里一切小心,不要乱杀人,四门都要派人留守,五百人不够的话,我再留五百。”
林源四郎点了点头:“听你这样一说,倒是要留条后路,也罢,一千人应该足够守城了,你记得劝首领,不要太恋战,攻不下来就赶快撤,赶在官军合围前回船上,迟了就怕会出事。”
林源三郎拍了拍林源四郎的肩膀:“那这里就全交给你了。”他转头带着手下匆匆而去,而那三箱白花花的银子,却被抬到了堂上,明晃晃的银子光芒让堂上的倭兵和堂下的俘虏们全都睁大了眼睛,就连那个昏死过去的刘德也醒了过来,盯着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林源四郎抬起手来,对着刘德的脸上就是一耳光,打得他右脸高高肿起:“妈的,一看到银子就不装死了,你这个狗贪官。”他转身对着几个手下说道,“把箱子全盖起来,用布包好,再找几把铁锁锁上,这是首领抢回来的,他分之前,谁也不许动。”
几个倭兵恋恋不舍地盖上了箱子,远处的号角声和锣鼓声不断,还有凄厉的哨子声,林源四郎知道,那是三哥在城内外四处调兵,他也出门而去,在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