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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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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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七 初试牛刀(4)

瑕无奈叹气,自顾自评论道:“你别说,大个儿这人说话没个谱,手上功夫还真不错。”夏侯瑾轩模模糊糊地听见了瑕的自语,也不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只见谢沧行朝着面前的刀客凌空虚晃一掌,身子却倏地掠向右后一人,双掌并举,猛然劈下,力道有如开山裂石一般,但不待招式使老,又翻身跃至另一人身侧,左掌一撩一按,制住刺向天玄的一剑,手指着力一捏,那人登时手臂酸麻,谢沧行趁机用他的剑挡开袭来的一刀,同时以此人为支点,抬脚踹向下一人……招式步法既轻灵又稳健,动时轻而不浮,打时沉而不重,虽一时难以破阵而出,却也并未落在下风。
看到谢沧行一时之间没有落败危险,瑕放下心来,看得津津有味:“你说大个儿到底哪儿学的功夫?招式看起来平平常常,可却又有种十分不平常的感觉。”
夏侯瑾轩不答,注意的却是另一个方向,看着看着,忽然眼一亮,赞道:“谢兄之能果然深不可测!瑕姑娘你看,谢兄出招看似随心所欲,实则有意按照乾、坤、巽、坎、震、兑、离、艮的顺序。”见瑕仍是一脸茫然,补充道,“那是鬼谷子所载先秦八阵之解法……”夏侯瑾轩话至此处又戛然而止,忽如灵魂出窍一般呆愣不语。
瑕推了推他的胳膊:“喂,怎么了?”就听他突然“啊”了一声,一拍大腿:“我明白了!”
“嘘!你小点声!”瑕赶忙捂住他的嘴,狠狠瞪了一眼,那狠劲还真有几分暮菖兰的味道。
夏侯瑾轩连忙点头,她这才放下了手。只见他眼中兴奋不减,得意洋洋地低声说道:“我明白了!先秦,非也,还要比先秦更古!我怎么早没想到!”
瑕忙打断他:“停!请用人话解释一遍好吗?”
夏侯瑾轩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低声道:“万变不离其宗,此阵布局仍依五行八卦而成,只不过并非当世盛行的周易八卦……总之,个中关键便是所属方位不同,乾不在西北而在南,坤不在西南而在北,坎不在北而在西……”
长长一段话有如绕口令一般,瑕却有些不以为然:“听起来倒是有鼻子有眼,你怎么知道的?以前看过不成?”
夏侯瑾轩老实摇头:“没见过。但我曾在古籍中看到记载,上古时先天八卦方位与今人所知有所不同,我猜想这些黑衣人所用阵法,应是早于周朝的另一分支。”
瑕偏头看他,没再反驳,似是有点信了。
夏侯瑾轩再度向屋内看去,越看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理,凑近瑕问道:“不知瑕姑娘的暗器功夫如何?”
瑕连忙退开半寸、拉开二人距离,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答道:“马马虎虎。”
夏侯瑾轩毫无所觉,兀自从怀中摸出几枚碎银子递过去:“劳烦瑕姑娘出手试试我的设想如何?我若喊一,就击打那个用鞭的;若喊二,就打那个领头的。”
瑕瞪大了眼,一脸惊诧莫名,不敢置信地盯着夏侯瑾轩,半晌,低喊道:“竟然用碎银子当暗器,你也太浪费了!”随手从屋顶上捡起两块碎瓦片掂了掂,“我还是使这个吧,免得硌手。”
夏侯瑾轩一呆,登时哭笑不得,讪讪地收回银子。
瑕却浑然未觉有何奇怪,兀自道:“好,我准备好了,你下令吧。”
夏侯瑾轩看着她全神贯注地样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满以为瑕一定会质疑他的判断——毕竟这才是他所习惯的。
等了半天没有下文,瑕瞥了他一眼,不满道:“喂,你看我做什么?”
夏侯瑾轩摇头笑笑:“没什么。瑕姑娘,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夏侯瑾轩的面容忽然绽放出一种自信的光彩,而这种光彩无形中似有一股力量,让人无条件地相信他的话一定会成真。
瑕不再看他,嘟囔道:“就信你这一次。”

正文 章七 初试牛刀(5)

屋内八人犹自酣战不歇,战况已渐趋僵持,阵内之人无法破围而出,摆阵之人亦无法克敌制胜,胜败似乎端看谁先气力不支,露出破绽。
谢沧行心中不免有些打鼓,比耐力他虽然有自信强过这些刺客,但他们六人轮换攻守,张弛有度,而他与天玄却是时时绷紧了神经,一刻也不得松懈,这场比试大大的不公平,还是快些找出突破口才好。
谢沧行心中思量,手上仍是不慌不乱,只见他左掌明明被刺客架住,右掌又忽然从极吊诡的角度穿出,直拍向那人胸口。
眼见同伴危急,阵法立刻发动。那原本使轮刃的刺客首领口中呼哨声起,几条人影一晃,眼看着又要故技重施,以攻代守,迫得谢沧行自救。
正当此时,忽然啪啪两声,两片碎瓦一前一后分别擦着两名黑衣人的面门飞过,打在地上。那两人被瓦片所扰,顿了一顿,阵型一瞬间有所迟滞,但很快便恢复起来。
然而这样的提示对谢沧行来讲已经足够。他立刻给天玄使了个眼色,让他配合自己,待天玄点头应允,身法忽地加快,只见一道灰影东奔西掠,往来不绝,一双手掌似化出千万道掌影,每一道都将发未发。
然而刺客们都已知晓他的厉害,若是闪避阻挡,他这招自然是虚招;若是置之不理,每一个虚招又能瞬间变为实招,是以皆不敢怠慢。如此一来,阵型的流转就像被道道堤坝阻截的流水,不再那么运转自如。
天玄也明白过来,两人抖擞精神,一先一后,一主一辅,身法飘忽,拳掌生风,渐渐占了上风。
见自己的猜测奏了效,伏身在屋顶上的夏侯瑾轩大大地松了口气——那两片碎瓦自然是瑕在他的指示下所击出。
瑕笑吟吟地扭头看他:“大少爷还挺厉害的嘛!”
生平还是头一次有人用“厉害”二字称赞自己,夏侯瑾轩有些腼腆地笑笑:“过奖,过奖,只是平时喜欢看些杂书罢了。”笑容中不由得流露出些许少年人志得意满的意味。
瑕扑哧一声乐了,正待打趣他几句,就听下面天玄忽然对谢沧行喝道:“留下活口!”两人不再说笑,皆凝目看去。
想是那黑衣人见势不妙,便想溜之大吉,使出蜥蜴断尾之计,以一人舍身断后。
天玄被人摆了这么一道,哪肯轻易罢休?必要留一活口好问出主使者是谁。是以一掌击出,本可轻易取其性命,却故意只出四成力道。然而这四成力道也足以使人重伤倒地。未曾想那人如此顽强,强提一口气,夺门而出。谢沧行一时阻拦不及,竟真的让他逃了出去。
天玄眉头一皱,狐疑地瞟了眼谢沧行,心中思忖以此人能力,怎可能拦不住一个重伤之人?见失了线索,天玄心中不快,面上却也不便发作,拱手道:“今日多蒙壮士出手相助,贫道铭感五内。恳请壮士留下姓名,他日定当图报。”
谢沧行摆摆手:“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天玄审视着他的表情,心道世上确有不少高人隐士不愿自报家门,便也不再勉强:“既如此,望他日江湖再会。贫道挂念留在前一间屋内的弟子……”
谢沧行忙道:“自不敢耽搁道长,只是……”说着眼光迅速扫了眼屋顶。
天玄会意,抚须道:“既不愿现身,又是友非敌,便随之去吧。”
谢沧行点头,又道:“请与道长同往。”天玄道了声谢,两人一同出了屋子。
夏侯瑾轩与瑕对看一眼,不由苦笑,自己二人这点行藏,怕是早教人瞧破了,只是不说穿而已。
瑕问道:“接下来……要跟上去看看吗?”
夏侯瑾轩抚额沉吟,他不想被撞破身份,寒暄、道谢、盘问对他来讲都是麻烦,可心里又放心不下紫霞观那些弟子们,最终还是说道:“走吧,既然来了就看到底。”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瑕笑嘻嘻地回道。
天玄二人转瞬之间就已到了二进屋内,几名弟子果然或坐或卧地倒在房中。两人忙上前一一探视,见脉搏仍在、性命无忧,这才放下心。
天玄闪身掠到大弟子元清身侧,右掌抵在他的后心,一股内力缓缓输入,元清悠然转醒。
谢沧行见状,说道:“我去请人寻医。”
天玄道了声谢,又道:“可否请蜀山派凌波道长过往一观?”他犹想从用药之中探究刺客身份。
谢沧行迟疑片刻,一点头,走出了房间
正文 章七 初试牛刀(6)

元清眼见是师父,猛地坐起,惊喜唤道:“师父!”随即一阵头痛袭来,不禁**出声。
天玄原本板着脸,见状也不由软化下来,手中加力输送真气,仍是语气严肃地问道:“不是叫你们小心吗?”
元清答道:“弟子确是处处小心,一应饮食皆暗以银针试过,且确认同他们所食乃同处所出……”
“笨蛋!”天玄呵斥道,“餐具上能动的手脚多了!”随即又叹了口气,“罢了,也是为师只顾着督促你们练武,江湖经验却关注太少。”
元清低下头:“让师父担心,是弟子不对。”
天玄见他已无大碍,撤了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为师知道你还留了个心眼,不然也不会中毒比他们都浅,得以轻易醒转。”
听到师父夸赞,元清微露得色,言道:“师父,弟子见诸位师弟中招,曾假装昏迷,听到了那几人谈话……”
此时,谢沧行忽然推门而入,元清立刻止住了话头,见师父点点头说了句“无妨”,才又续道:“他们的腔调皆变成了北音。”
闻言,天玄面色一沉,冷哼一声。他本就怀疑这是北人不满他阻挠北伐才出此下策,心中本已先入为主,这下元清又再一印证,更加确信无疑,冷冷说道:“欺人太甚!”
此间情形皆落在了接踵跟来的夏侯瑾轩眼中。原本他见紫霞观众人性命无碍便打算离去,但又听到天玄师徒二人的谈话,心中一时好奇,就留了下来。听到此节,他立刻明白了天玄道长定是以为此次行刺乃江北某门派所为,心中不禁一喜一忧。喜则喜在夏侯世家已洗脱了嫌疑,忧则忧在明日大会南北之间不知又要多几许风波。
元清正要开口,谢沧行忽然上前一步,拱手道:“道长,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天玄缓和了神情,问道:“壮士但讲无妨。壮士于我有救命之恩,别说一件,便是十件百件又有何难?”
谢沧行正色道:“请道长看在在下面子上,将此事就此作罢,不要追究缘由,也勿再提及,如何?”
天玄闻言一愣,登时大感不快,沉默下来,气氛一时僵持。
夏侯瑾轩眨了眨眼,原来谢兄也误会了,这下三方印证、“正打歪着”,紫霞观的人莫不是真要把江北群豪记恨上了吧?看来自己若不站出来,这误会怕是难以解开。
思及此,夏侯瑾轩朗声道:“三位似乎有所误会。依在下所见,此事乃净天教主使。”语毕从藏身处出来,向三位一一行礼:“晚辈唐突,请二位道长、谢兄勿怪。”瑕见状,只得跟着现身、跟着行礼。
天玄自然认得出他是谁,今天被人折腾了这么一遭,虽然明白非关夏侯世家,对夏侯家仍不免心存芥蒂,不怎么真心地一拱手:“言重了,还要多谢夏侯公子及时出手点拨。”
谢沧行就热络多了:“原来是小少爷啊!我还道世上若真能有比我还见多识广的,也一定是个七老八十的白胡子老爷爷呢!”
瑕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天玄原本正抚须沉吟,闻言不由手一僵,不悦地轻咳一声,引回话题:“夏侯公子因何出此断言?”
夏侯瑾轩答道:“昨夜晚辈二人曾与那主阵之人交过手,认得出他的兵器。”
天玄一挑眉:“夏侯公子可能十足确定?”
夏侯瑾轩一怔,迟疑了一下,老实答道:“晚辈不能……但净天教想阻挠此次盟会之目的已毋庸置疑,料想他们欲以此次行动挑拨各门派之间的关系,也合情合理。”
“小少爷说的很有道理。”谢沧行附和道。
天玄一声冷笑:“今日盟会才刚刚结束,净天教又是如何得知贫道究竟站在哪一方?”
此言一出,夏侯瑾轩和谢沧行面面相觑,皆不知该如何应答。
天玄抚了抚长须:“究竟是净天教借了北方佬的名义,还是北方佬借了净天教的名义?”随即摆了摆手,“罢了,就如这位壮士所愿,不论是谁,我紫霞观皆不再追究便了。”与元清一起拱手道:“今日之事,贫道承二位援手之情。我师徒二人尚需救治中了**的弟子,请恕贫道不能招待二位了。”
知道这是送客之意,夏侯瑾轩等人连忙行礼告退
正文 章七 初试牛刀(7)

一出房门,瑕立刻朝着谢沧行叉腰诘问道:“大个儿,你不是说要去找暮姐姐吗?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谢沧行嘿嘿一笑:“我这不是……你看,如今葳香楼不开业,我也没什么事做。又听说天香阁要开火宴客,这不是就想来尝尝鲜嘛!谁知道会赶上这么一出!”还露出颇为失望的神色,“什么好货也没吃着,唉!不过,能打一架、活动活动筋骨,也没白来。”
眼瞅着对面两人有志一同地露出了鄙夷神色,谢沧行眼一瞪:“别瞧不起啊!你们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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