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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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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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四十三 骑虎难下(3)

虽然凌波已经很小心不惹人注意,但暮菖兰仍是不可能察觉不到她的离开。偌大的空间忽然只剩下两个人,让他们都有了一瞬间的局促感。
暮菖兰不自在地撇开头,抱起双臂,一语不发。
谢沧行心中一涩,或许暮菖兰自己都没有发觉,这是一种自我防卫的姿势,然而每当她摆出这样的姿态,往往是想要保护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只好武装起来不要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也许是生长环境的原因,她一直都是一个戒心很重的人,所有的心事,都会藏在冷嘲热讽的讥诮表面之下。所以,谢沧行总是忍不住插科打诨耍无赖地破坏这一层外壳——他虽然不拘小节,但其实也没那么没脸没皮。
终于,在他的长期努力之下,已经很少看到暮菖兰摆出这样的姿态了。
可这下倒好,一夜之间又回到起点。
谢沧行一边叹气,一边却不由自主地开起了玩笑:“掌柜的,想不到你这么把我的事,当你的事呀!”
看着他又恢复嬉皮笑脸的表情,再加上语气里暧昧的暗示,暮菖兰反射性地举起了拳头,中气十足地吼道:“谁把你当回事了!”可那拳头刚刚举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谢沧行搔搔头,果然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揭过去的,想了想,突然上前一步,一只宽厚的大手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发顶,轻轻往自己身前一带,青湛湛地胡茬恰好蹭在暮菖兰光洁的额头上,痒痒的。
对于他这天外飞来一笔,暮菖兰又愣了,她的身材在女子当中本已算高挑,可仍是架不住谢沧行的高大魁梧,那种如山如岳一般坚实的存在感,让她恍然之间有了一种泊岸孤舟的安心感,竟然也忘了推开,只呆呆地仰首看他。
一双退却了锐利的清亮眼眸不期然地撞入谢沧行的眼底,鼻翼绕着一股女子特有的香气,让他有了一瞬的失神,于是也就没有注意到不远不近的地方似乎传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又很快地被什么人给掩住。
就在谢沧行彻底丢了魂儿之前,险险想起了自己想说什么,咧出一个大大地笑容:“你看,你比我矮这么多。”
远处立刻响起了什么敲击窗棱的声音。
暮菖兰又是一愣,这家伙的思维到底是以什么规则运行的?就在她抬起脚准备狠狠踹下去的时候,谢沧行又开口了:“我不是告诉你很多次了,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他的语气不自知地放柔,“我比你高,有什么事自然是我来顶着。”
暮菖兰眨了眨眼睛,眼中渐渐地有了雾气,抬到一半的腿也没浪费,仍是踹了出去,只是力道已经不自觉地小了许多,哼了一声:“傻大个一个,比你矮的人多了去了!你顶的过来?”
谢沧行一边配合地弯下身揉着腿喊疼,一边忍不住地笑得谄媚:“嘿嘿,这个,若是路见不平,也可以拔刀相助嘛!”
暮菖兰怔了怔,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罢了罢了,这家伙的性子也改不了了,嘴角不由得也带上了笑,一指戳向他脑门:“现在好了,你和我一样高了。”
这话一出,谢沧行也愣了,半晌才猛然回过味来——言下之意就是,有事我们一起顶着。
于是,惯常装傻的谢沧行头一次露出的发自内心的、傻傻的笑。
那边厢,瑕早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评论,表情几度变幻,最后低低吐出一句话:“这样也行啊……”
夏侯瑾轩嗤嗤地笑着,他们真的不是故意要来偷窥的。起先只是同谢沧行一样担心凌波与暮菖兰的安危,才双双等在大厅,左等右等却只见着凌波一人回来,神色十分怪异不说,一问起来还言辞闪烁,这才忍不住好奇跑出来观望观望。
他偷偷觑着院外那一对奇特却又似乎很和谐的、不知道该不该算情侣的一对,心中不由想到,这便是这段压抑日子里,最令人欣慰的事了吧?
注:好啦,于是本文的最后一对CP也圆满了,不知道各位看官能接受否?不得不说,沧兰是我认为最难塑造的一对CP,无他,因为木有原著支持啊!五前对他们太狠了,一切都在刚刚萌芽的状态下被掐得连复燃的火花都不给留,连暧昧都没暧昧到位,他们两个如果在一起了会怎样相处,完全没有任何参照啊有木有!谁来告诉我谢叔对待感情会是怎样一种处理模式?兰姐会傲娇到何种程度、又会主动到何种程度?
于是每次写他们我都抓狂,写了删删了写,最终往往砍到只剩一两句,就是因为实在没有把握不走形。今天这一节写了三天,几次都想着要不就让他俩一直暧昧着别捅破这层窗户纸算了,但又觉得对不起自己说过的HE的承诺……其实到现在也还是拿不出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版本,反倒是有点自暴自弃,想着就算继续揣摩下去八成也还是揣摩不出所以然,干脆就这样算了吧。如果不符合各位的想象,我只能表示很抱歉,请当作我木有写这一章吧~
正文 章四十三 骑虎难下(4)

被这插曲吸引,一时倒没人去注意凌波了。她犹豫片刻,到妹妹的房间报了个平安,又悄悄离开了客栈,直奔关押龙溟的地牢而去。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走这一趟。
此时已入了夜,街巷里空无一人。弯弯的月牙挂在檐角,微弱的月光洒在一座白墙黑瓦的四合院里。朱漆大门两侧挂着一对红灯笼,朦朦胧胧的光照得台阶前的石狮子都显得昏昏欲睡一般。
从外表上看,同一般大户人家的宅子没有什么两样。
凌波拾阶而上,轻轻敲了三下大门,顿了顿,又重重地敲了两下,门里传来慵懒的回应:“这么晚了,谁呀?”
凌波正待回话,里面又传出另一个声音:“咦?是凌波道长。不用问了,开门吧。”话音甫落,大门已经开启了一条缝隙。
凌波的脸色红了一红,看来她来的太多,守门人几乎个个都认得她,连切口都不需要问了。
幸好夜色深沉,也不用掩饰一脸尴尬。她迅速闪身进门,朝众人拱了拱手,径直朝院内走去。
一进门便是一道花开富贵的浮雕影壁,绕过这影壁,就能见着这四合院的不同寻常。院子不算太大,不时有黑衣劲装的护卫来来去去,光秃秃的地面没有花木盆栽,只在院子中央种了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杨树,枝繁叶茂,树影幢幢。
凌波不由得驻足抬首,看着随风摇摆的枝叶。四方的院子,中央的大树,听说这在风水上叫做“困龙局”。据说,这样的地方关着的人,便是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
这真的有效吗?不论这传闻是真是假,这院子一直被用来关押钦命要犯——多半都是不欲人知的。如今官府跑的不见人影,自然也顾不上这所牢狱。
凌波叹了口气,朝正房走去。
院内的护卫见状吃了一惊,因为她从来都会停在树下,不会往前一步。
可没给他足够的时间消化,凌波已经走到面前,朝他微微一笑:“劳烦这位少侠。”
昏暗的灯光打在凌波姣好的侧脸上,勾勒出秀挺的鼻,明亮的眼,和浅淡的笑。那守卫愣了一愣,迟疑道:“这个……这么晚了,道长这是……”
凌波收了笑,眉头轻轻地蹙着:“盟主可曾说过不许夜间探视?”
“这个……”守卫支支吾吾地,搜肠刮肚地想了想沈天放的交代,好像确实没有这一条禁忌——就算有,想起来的几率也有限,不知道为什么,凌波这样的表情,无端地令人感到不知所措。
凌波拱了拱手,又道:“劳烦少侠。”
那守卫不由自主地让开了路。凌波朝他颔首致谢,径直向屋内走去。
守卫愣了一愣,突然唤住她:“道长且慢!点一盏灯笼再……”
凌波恰恰回头,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她一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素衣,但却有着一种飘然出尘的姿态,那笑容、那眉眼都太浅淡,仿佛是淡墨勾勒的美人图,下一刻便烟消云散。
那守卫呆呆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地道入口,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心说都是这大晚上的太邪性。
进入地道,四周骤然暗了下来,只剩下凌波自己的脚步声。这段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的阶梯,没有人说得清凌波走过时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
当踏下最后一级台阶,眼前再度亮起来,四周燃着明晃晃的火把,两名守卫早已听见动静,恭恭敬敬地站在她面前。
凌波依旧是那副云淡天高的姿态,对他们说道:“我有话想单独同他说,请二位行个方便。”
那两名守卫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诧异和迟疑,但最终没有拒绝,两人各掏出一把钥匙,一起插入锁孔,打开了一扇厚重的铁门。
铁门的内侧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凌波拾起一支火把,弯腰走入了牢房
正文 章四十三 骑虎难下(5)

于是她终于再度见到了他。
牢房并不大,中间一道铁栏杆隔开,四壁都是坚硬的青石砖。
龙溟坐卧在栏杆的另一侧,闭着眼睛假寐,手脚都戴着精铁铸就的镣铐,哪怕折剑山庄最引以为傲的紫荧剑也不能损其分毫,而钥匙则分别保管在沈天放和夏帮主的手中。
可尽管如此,他却仍是一派闲适的姿态,一手安放在屈起的一膝上,眉目安详。
凌波静静地注视着他,一语不发,一时之间只有火焰哔哔剥剥地轻微作响。
铁门打开时那沉重的响声早就让一贯浅眠的龙溟清醒了过来,他不动声色地听着来人的脚步声,借以揣摩对方的心境,好决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应对。
于是他听见了她的足音,轻浅却坚实,仿佛带着某种决心。
龙溟睁开眼睛,好容易才适应了火把微弱的光线,却仍是看不清跳跃的火光中忽明忽暗的面容。“你终究还是来看我了。”他笑了笑,说道。
凌波的语气很是平淡,没头没尾地说道:“我今日与一个人交了手。他虽然作寻常打扮,但发上有辫发痕迹。”辫发乃是草原部族的习俗,她顿了顿,端详着龙溟的神色,见他只是饶有兴致地听着,便续道,“他的功夫与你有三分肖似,想来应是不相上下,左顎右下有一道寸许长的旧疤……”
龙溟忽然一哂,上下打量着凌波,神色之中有一丝倨傲:“道长此言差矣,此人的功夫比起我来定是差得多了。”
那目光就像在说,否则就凭你,根本无法全身而退。面对他的挑衅,凌波仍是淡如远山云水般地看着他:“你放心,他无碍。”
龙溟神色之间微微一震,又很快掩饰过去。不错,他方才一问的确是在试探。以术里的身手和狠辣,怎会让凌波毫发无伤地回来?说明她定有强援,那么值得担忧的就是术里的安危了。如果是旁的人,他自然可以毫不关心,但术里毕竟是不同的。
他自认为藏的很好,没想到却被凌波一眼看穿,难道自己真的太小看她了吗?
龙溟不由得凝神打量那张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面容,发现头一次竟是完全看不清她了,索性收了一切伪装,冷冷问道:“道长不必拐弯抹角,有何来意便请说吧。”
凌波静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他是为你而来。”
“哦?”龙溟启唇轻笑,“那道长可得把我藏好了。”眼神寒冷如冰,语气却带着一丝轻佻的暧昧,糅合成一种奇特的魅惑。
明知他是故意让自己难堪,凌波仍是不由自主地撇开了头:“你……你便不能好好听我把话说完么?”
龙溟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好,你说。”
凌波续道:“我知道他们已然探知此处。”她叹了口气,“你已经有了脱身之策,对不对?”
龙溟挑眉,不置可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被人发现了端倪,他却丝毫不受影响,仿佛在闲聊着什么于己无关的话题,“道长可有何对策?”
凌波朱唇轻启:“请你放弃。”
龙溟一怔,不由得笑出声来:“为何?为了你吗?”他幽深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凌波,似真似假地说道:“若是一个月前,或许我会。”
凌波攥着火把的手指白了一白,半晌静默,又是平淡无波的声音:“我既然有所察觉,便不会让你轻易逃脱。此处十分隐秘,都能让你们找到,世上还有什么地方更加稳妥?若沈盟主知道关不住你……”
“会干脆杀了我?”龙溟接口道,“让我猜猜,夏侯少主同父王的交涉,不太顺利吧?”
凌波没有说话,算作默认。
“你不希望他们杀我?”龙溟轻轻地动了动,带起铁链发出了一阵摩擦声,“为什么?”

正文 章四十三 骑虎难下(6)

尽管脑海里一径有个声音说,这个答案根本不重要,这个问题也不过只是为了试探,可龙溟还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仿佛在用全身每一分神经去迎接她的回答。
凌波垂下眼睫,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暗影,声音依然是淡淡的:“我总要还你救命之恩。”
龙溟轻笑一声,赶走心中那一丝无足轻重的失望,转开视线不再看她。从看到凌波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已经做出了抉择,选好了立场,也选好了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自己。那么,这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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