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把刀之杀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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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把刀之杀手系列-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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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章字数:3734 更新时间:2006…11…9 14:06:16)


      鹰对任何事物的品味都很简单,手中没有握着枪柄的时候,他实在是个很好说话的好好先生。

        这次他挑了间有个干净阳台、藏在小巷子里的租屋。

        三楼,二十五年的老房子。

        那是个应该待在冷气房里看电影的午后。鹰满身大汗,将一车的打包行李慢慢搬上楼。

        在楼下,鹰注意到有个女孩子指挥着搬家公司,将行李一件件搬到自己的对面。

        “这么巧?”鹰打量着同样刚搬家的女孩。

        女孩住在另一栋楼,与自己住的地方只隔了一条五尺小巷,同样也有个朝巷子突出的小阳台。

        鹰汗流浃背在阳台上的长形花盆整土。他爱种花,种花是他少数的兴趣之一。

        曾经有一度鹰觉得种花其实蛮无聊的,想干脆别种了,但再深思了一下,发现自己不种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打发时间,只好再接再厉。

        女孩也正好打开她的阳台窗户,穿著细肩带,同样一身是汗。

        女孩拿着杂志搧风,注意到双手都是泥土渣的鹰。

        “喂。”

        一盒矿泉水越过两个阳台共享的上空,飞到鹰的手里。

        女孩没有自我介绍,甚至连笑也很随便。是那种”你渴了吧?给你喝。”的那种笑,而不是”我看你很顺眼喔,嘻嘻~”的那种笑。

        “谢谢。”鹰点点头,没有拒绝。

        女孩转身走进屋子,忙起家具摆设。

        鹰擦擦手掌的泥屑,喝着矿泉水,忍不住好奇女孩是什么样的人。

        二十初岁,短发,细长的眼睛,不爱说话,却很敢打招呼。

        大学生?便利商店店员?租书店小姐?棒球队经理?

        “会不会也是杀手?”鹰这念头一想,旋即笑了起来。

        不会的。

        当杀手遇到杀手,只要一瞬间,彼此都能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无法解释也无法掩饰的quality。

        好奇心只要有了个开头,就再无法压抑。尤其是对年轻女孩产生好奇的时候。

        将喝到一半的矿泉水放在阳台墙上,鹰转身进屋洗手,好整以暇地架起十字瞄准镜,细腻地调整镜头的倍数与焦距。

        瞄准镜当然对着阳台对面,穿越另一个阳台。

        女孩已经将卡通图案的窗帘挂上。但只要有一条宽三公分的细缝,就足够鹰杀死一个人,何况只是无聊男子的偷窥兴趣。

        女孩的房间东西不多,冰箱,音响喇叭,单人床,看起来很舒服的枕头。

        没有制造廉价噪音的电视机,却有一个挂着白布的木架突兀地立着。

        “原来是个画家。”

        鹰注意到木架露出的凌乱色块,还有墙角堆放的颜料与画笔。

       “会不会,我居然是个变态?”鹰忍不住自嘲。

        毕竟自己已从三公分的缝里,静静地观察女孩生活了一个礼拜。

        从墙上的课表,鹰清楚知道女孩是某艺术大学美术科系的学生。

        女孩的生活很单纯,不上课时就是画画,但似乎还停留在基础的静物素描练习阶段,用最纯粹的黑与白,二元的光与影,去构画摆在小凳子上的东西。

        偶而心情好时,女孩会拿起彩笔在画布上乱抹一通,然后坐在床上颇为满意地欣赏自己狂野的抽象画,看着看着,就会莫名其妙睡着。

        女孩经常会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屋子,让素描的静物多些自然的光影,这时鹰就会走出阳台,伸伸懒腰,看看湿湿泥土里的种子,除虫浇水什么的。

        “嗨。”通常都是女孩主动打招呼。

        “嗯,嗨。”鹰总是淡淡响应。

        鹰看起来不是个多话的人,就跟电影里酷酷的杀手一样。任何尝试跟鹰攀谈的人,都会觉得自己像个笨蛋。

        事实上,鹰只是找不到话讲。他只对两件事熟悉,杀人,跟种花。

        可惜死人跟花都不会说话。

        ——

        “你是做什么的啊?”

        某天女孩在阳台刷牙,看着一大早就起来整理花圃的鹰,然后没头没脑迸出这一句。

        鹰抬起头看看女孩,心中却没有讶异。

        他原本在屋子里看小说,直到女孩起床后他才匆匆整理头发跑到阳台,瞎找一些芝麻绿豆的事做。

        为什么?鹰也不知道,大概是寂寞,杀手可悲的职业病吧。

        “种花的。”鹰。

        “种花的?”女孩刷牙,睡眼惺忪。

        “嗯。”鹰。

        “就那些?”女孩指着鹰的阳台,不信。

        “嗯。”鹰。

        “怪人。”女孩直接了当。

        “谢谢。”鹰领受了。

        “你看起来很闲哩,正好楼下的便利商店在征夜班,你要不要做?”女孩的头发蓬松。

        “不想。”鹰看着指尖上的蚂蚁。

        “不客气。”女孩含着牙刷,说话含糊。

        一只纸飞机划过阳台间湛蓝的天空。

        鹰摊开,是一张空白的履历表。

        “写好我帮你拿去,我礼拜一跟礼拜二晚上学校有课没空,你就填那个时间就可以了。”女孩的语气,一副理所当然。

        “不这么填,你应征不到那份工作吧?”鹰直接揭破。

        “答对了,店长要征全夜班,我就说你是我朋友。”女孩嘴里含着牙刷,手比了个V。

        于是鹰填了,折成纸飞机又射了回去。

        “陈可诚,好普通喔。”女孩含糊地念着。当然是鹰惯用的假名。

       鹰从没想过自己除了当杀手跟种花,还有第三项才能,例如煮茶叶蛋跟泡黑轮。

        凌晨两点,便利商店很冷清。若非早知道这点,鹰恐怕不会填下那份履历。

        鹰穿著绿色的员工制服,坐在收银台后看一本叫”蝉堡”的连载小说。

        那是本只流传在杀手里的未出版小说,每个杀手能拿到的章节进度不一,有时顺序也紊乱参差,所以鹰常常看得莫名其妙,却又像饮鴆止渴般无法放弃。

        “挪。”

        女孩拿着两盒鲜奶放在柜台,鹰起身结帐。

        “一盒给你。”

        “嗯。”

        鹰喝着鲜奶,继续坐下看小说。

        “你不爱说话。”女孩撕开牛奶盒的封口。

        “嗯。”鹰冷淡地随意应和,但其实脑中正努力找话讲。

        “所以你是个杀手。”女孩结论。

        鹰抬起头,阖上书。

        “哑巴也不说话,但哑巴不都是杀手。”鹰无法同意。

        “嗯,但一般人不会这样辩解吧?”女孩一副”呴呴,露馅了吧”的表情。

        鹰无法反驳,虽然很想再说几句话,但找不到话题继续的他只好又打开小说。

        “你可以问我叫什么名字啊,聊天其实不难。怪人。”

        女孩将鲜奶放进微波炉。

        “杨超宁。”

        鹰随意指着墙上的排班表。

        叮。

        “我在学画画,大二。”宁拿出热牛奶。

        “嗯。”

        “今天早上,我看见你种的东西发芽了。”

        “波斯菊。”

        “多久可以长好开花?”

        “看运气。”

        “开了送我一朵吧。”

        “我的花很贵,一朵要一百万,而且不吉利。”

        “难怪你不用工作。”

        “也不是这么说。”

       宁喝完了热牛奶就离开了。

        小说开始索然无味,鹰有点怅然所失。

        上次有这种感觉,是打开牛皮纸袋发现目标居然是自己欣赏的政治家时。

        鹰本打算在下个月将自己那票投给他,但最后还是将一朵黄花摆在某处天台。

        鹰从不觉得杀手的工作很高尚,所以也不须要有什么道德性的选择。

        他的板机很廉价,觉得自命清高的杀手最要不得。

        “如果有人付钱要我杀这个女的,我会不会扣下板机?”鹰开始胡思乱想。

        如果这是部电视剧,接下来的走向必然如此,而自己也必然不会开枪,于是展开一段风花雪月之杀手挽歌,无数廉价的眼泪在萤光幕前落下。

        “所以还是开枪吧。”鹰自言自语,然后笑了起来。

        他曾在报上的卡内基专栏里看过一句话:人所担心的事,有百分之九十其实都不会发生,所以别把时间花在根本不会困扰自己的虚设上。

        ——

        时针走到六点,鹰才回到租处,回到瞄准镜后。

        宁还没睡醒,所以鹰的无聊慌持续蔓延。

        鹰将竹编躺椅拎出房间摆在阳台,坐在上面看第十七遍小说。

        八点,宁醒来,睡眼惺忪走到阳台刷牙。

        “早。”宁竖起拇指。

        “嗯。”鹰也竖起拇指。

        “要不要听歌?哈啾!”宁打了个喷嚏。

        “好。”鹰点点头。

        宁走回房间,搬出两个音响喇叭在阳台。

        是首韩语的歌曲。

        “这首歌叫花。”宁漱口,说得更含糊了。

        鹰听着听着,一夜未曾阖眼的他很快就睡着了。

        一个杀手实在不该睡在阳台,如此容易被狙击的地方。

        但鹰呼呼大睡到下午。

        等到鹰睁开眼睛,对面阳台那首歌还在放。重复又重复地放。

        打了个气味不好的呵欠,鹰困顿地赖在躺椅上,头发凌乱。

        宁已经不在。

        鹰夹着拖鞋回到房间,弯腰,瞄准镜轻易穿透了被风吹拂的卡通窗帘。

        木架上,一幅新的、未完成的画。

        凌乱却俐落的炭笔痕迹,轻轻勾勒出画中人物的姿态。

        躺在阳台椅子上睡着的鹰。

      3
      ( 本章字数:2936 更新时间:2006…11…9 14:07:25)


       此后,鹰便常常躺在阳台上睡觉。

        阳光很舒服,风很舒服。重复阅读断裂跳脱的的小说章节也很舒服。

        醒来后,鹰会揉着眼睛走进屋内,到瞄准镜后察看宁最新的进度。

        从炭笔草图到色块涂抹,一天一天,鹰的轮廓、神采慢慢浮现。

        但躺椅上熟睡的鹰手中的小说,却变成了一把手枪。

        与其说宁的直觉很妙,不如说宁的偏执很天真。

        “不是吧?”鹰眯起眼睛。

        他发觉宁所画的那把手枪,跟自己惯用的手枪非常接近。

        艺术家的神秘加上女人的第六感,真是不能小觑。

        有时鹰也会在深夜的楼下便利商店里,买两盒牛奶。

        宁的那盒,他会先撕开封口,拿到微波炉温好。

        牛奶喝完,鹰便离去。

        因为他实在不善于找话题。

        某天寒流来袭的深夜,不只是店里,连街上都不见一个人。

        鹰呼着白气,将牛奶递给柜台后的宁。

        “你是不是想追我?”宁接过热热的牛奶。

        “还好。”鹰也不知道。

        “还好?”宁瞪大眼睛。模棱两可也不是这样的吧。

        “还可以。”鹰越说越奇怪了。

        “喔。”宁哼哼。

        鹰不再回话,就这么站在杂志区翻报纸,一张又一张摊开,兴致盎然读着。

        宁在柜台后看着明天要考的西洋美术史,下巴粘在桌上。

        外面的寒流让气温降到七度。

        一个小时过去。

        “南亚的大海啸已经死了十七万人了。”鹰终于开口。

        “喔。”宁无精打采。

        鹰只好继续翻着另一份报纸。

        半小时后。

        “才三天,罗伦佐儿的父母已经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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