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其人可以过,而且过去了,”邓普西强调说,“难以置信,是不是?”
法官沃勒被谋杀的消息象野火一样撒播开了。紧接着唐纳利和海蒂·斯达尔被杀,现在又出了法官事件,引起了一阵轰动。法官是一位重要的国家官员。邓普斯和赖斯还没有回到局里,就同记者和广播员交上了火。
“不回答问题,伙计们,现在不行。我们认为法官是被谋杀的,试验室检验完成之后马上告诉大家。我们可以相当肯定地说是同一凶手。”邓普西咬着牙挤出记者群进人楼内,电铃正响个不停。
邓普西建议玛丽和她的两位助手应付公共关系。用5分钟的时间他口授了对可能提到的问题的预定回答,然后回到办公室,锁上门,以便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格斯·贝利的小组从46人的爆炸嫌疑名单上排除了22人。这是一件使人精疲力竭的筛选工作。如果你是一位侦探,又接受了谋杀案件,这可能就成了你的生活。
目前他们还没有找出真正的嫌疑分子。但贝利毫不气馁,坚信他们会找到。在挖掘细节方面贝利有过人之处,做起来总是有条不紊,不厌其烦。他相信出色的侦探都是从自己的汗水中捞出来的。邓普西在一份档案中对他的评语是:“一个发案后埋头苦干的人,熟知如何阐释和运用自己发掘出的信息。”
贝利勤勤恳恳地工作,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过去。他是下东岸一家意大利移民8个孩子当中的一个。父亲靠一辆手推车起家,10年后开起了一间小小的杂货店。他1964年死于一次商店抢劫事件,被杀的原因只是为了保卫现金登记簿上仅有的17。20美元。父亲死后,格斯的哥哥接管了杂货店。
格斯是他们家族中唯一念完大学的人,全家人都指望他将来能够出人头地。父亲的死促使他选择了警察职业,决心成为一名超级侦探。高中时的女友玛丽娅,还有三个孩子和他一起住在费尔波特东溪地区一座小小的海滨矮层别墅中。为了能与邓普西在一起他选择了费尔波特警察局,结果他如愿以偿。
望着剩下的爆炸嫌疑名单,贝利突然产生了一个灵感:
尼科尔斯,贝克尔,狄龙,奥顿,霍伊尔,这些人都是扶轮国际的成员,这里面可能隐藏着杀人的动机,要一个一个地仔细侦察。尼科尔斯太圆滑,圆滑得过了头。他巧舌如簧,骨子里却最冷酷无情。
布里格斯和警长也都是扶轮国际的成员。布里格斯一个谜一般的人,他强壮粗暴,对女士却彬彬有礼。贝利曾听到一个谣传,说布里格斯是一个剑客,和一个年轻的女时装摄影师如何如何。真是,有这种关系也不致于闹到杀人嘛。要是那样。
一半以上的费尔波特人都得进监狱。把市区上空拉上一顶帐棚,整个城市就是一座大妓院。此外,布里格斯是警察,而且还是一个高级警官呢。
赖斯上尉按响了弗雷德·斯坦厄普家的门铃。皮可罗警官站在一边,手放在左轮手枪上。赖斯看到他已经解开了手枪套的皮扣。斯坦厄普腰间缠着一条毛巾出来开了门,满脸睡意,上下眼皮很不情愿分开的样子。
“谋杀!沃勒法官!”斯坦厄普上巴下垂,嘴合不拢。
“噢,妈的,全楼就他给小费,我喜欢这家伙。”斯坦厄普完全清醒了,他整好腰间的遮羞布,问道:“怎么死的?”
“我们来就是要问你这个,”赖斯冷冷地回答,和皮可罗一起挤进房间里来。
皮可罗迅速检查了三个房间。斯坦厄普独身居住,床铺邋里邋遢,屋内空气中弥漫着陈腐大麻的特殊气味,用了三四天的盘子堆在洗碗池中,主室内的长沙发和两只安乐椅汗渍斑斑,绒毛脱落,根本就没有窗帘,一块挡布挂得歪歪斜斜,地板正中放着一只床垫子,此外再没有什么别的家具。一堆脏衣服堆在床的一角,另一角是一只廉价的衣箱,被晒褪了色的墙纸斑斑驳驳地挂在墙上,两只鹅颈管地灯分放在床两边。
奇怪的是,卧室的窗户上连块挡布都没有,人们从窗外一眼就可以看出室内有什么可疑之处,有十多家住户可以看到斯坦厄普的卧室。皮可罗出了一个怪相。
皮可罗从卧室走出来,听见斯坦厄普正在对赖斯说: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没什么可说的。”
皮可罗把赖斯推到一边,他一声不吭地往斯坦厄普身下塞进一个直背木椅,让他重重地坐了下去。他拽过旁边的一把椅子,面对守门人以很潇洒的动作骑在椅子上。他的牛头犬样的脸离斯坦厄普只有几寸远,粗粗的食指指着守门人的喉咙。
两人无言对坐了差不多有两分钟的时间,赖斯颇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屋子里除了斯坦厄普不均匀的吸气声没有任何别的响动。守门人瞪大眼睛从他的脸上转到他的食指,接着又转回来。
赖斯屏住呼吸,生怕皮可罗用他那竹植般的手指一戳,刺透斯坦厄普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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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斯坦厄普吃不住劲了。起初,他眼神闪烁,身体发僵,可以看出内心的剧烈冲突。后来,他的目光离开了皮可罗,身体跌落在自己的椅子里,闭上了眼睛。犹豫一会儿,他终于吞吞吐吐,唠唠叨叨地说出了电视修理工的事。最后他说:“这个长毛杂种,他在里面撒尿的时候肯定做了手脚,别的时候我一分钟也没离开他。真他妈的!”
“你还能认出他吗?”赖斯问道。
“没问题,他长着浓密的黑发,下垂的黑色小胡子和一双奇特的眼睛。”
“奇的特眼睛?”
“是的。他的眼睛里有一种不平常的东西,我觉得它一下子就能把我看穿,永远也忘不了。”守门人打了一个寒颤。
“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平常呢?”
“它们是蓝灰色的,就象石头的颜色一样,”斯坦厄普从椅子里站起来,整整腰间的毛巾,“哎呀,他还给了我一个卡片。”他跳了起来,毛dJ落到地板上。
“先穿上衣服再去拿卡片,”赖斯命令他,“你得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把你说的记下来,再让画家画一张你说的那个人的素描图。这可能是我们第一次真正的突破。”
斯坦厄普的声音听不见了,赖斯拍拍皮可罗的肩膀,问他:“好事来了,娄。你干了些什么,对他施行催眠术了?”
“没有,”皮可罗笑了,“我发火了。他还以为我要吻他呢。”
汤姆·法罗很为难,费尔菲德县没有爬虫学专家,他一直问到哈特福德和纽约,没有一个人在费尔波特地区见到过响尾蛇。
“谁会疯到那步田地?”布朗克斯动物园园长满怀狐疑地反问。
法罗还与T保安公司通了长途电话,、他们正为有人能通过报警系统而大伤脑筋。他们坚信系统不可能被破坏,也不可能有人复制出钥匙来,因为钥匙上的齿孔是麦德克为这个系统特制的。
瞎吹,法罗想,我真想从他们办公室里偷出一把给这帮家伙看看。其人找到了破坏系统的方法,他很可能使用了钥匙。而尼科尔斯甚至用不着从T保安公司偷钥匙,作为海蒂的保险柜的管理人,他向她借出钥匙复制一把是很便当的。内德·尼科尔断……生长在新墨西哥,那可是个出响尾蛇的地方。
这真成了头号难题,法罗觉得额上的皱折更深了。不,不是一个难题,而是三个,三个互相联系的难题组成一个难解的饼字板。
就是爱解难题的嗜好成了法罗进入犯罪学领域的第一要案。在波士顿大学二年级,他认识到自己的足球技艺不过聊以使自己摆脱缅因州的那个家庭农场四年而已。他对农场毫无兴趣,一心想寻找更有意义的生活道路。了解到侦探就是和难题打交道,这样的生活道路就算找到了。
在大学四年级他与萨莉结了婚。她刚从凯瑟琳·吉伯斯学院毕业,在一个公司当秘书。她时常使他冷静下来,提醒他注意可能的危险,是他的好助手。现在她紧随他之后,工作得更卖力了。
他来到费尔波特也是因为邓普西的缘故。警长是一位受人尊敬的侦探高手,一位超级警察。他在侦破犯罪案件肘使用归纳演绎法的道理和能力为全国的刑事学家所称道Z法罗知道他受到这样的尊崇是当之无愧的。
邓普西对法罗在解决问题时的开放性思维和创造性方法有着深刻的印象,但有好几次邓普西暗示他没有把潜力全部发挥出来。目前,他们遇到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大难题,三天之内三个人被杀,现在到了汤姆·法罗向人们展示才能的时候了。如果他首先揭开了谜底,就会赢得自己的荣誉,前途就有了保证。他要一改自己过去的的行径,做给萨莉和邓普西看看。
法罗觉得这一系列的谋杀是凶手为掩盖杀害其中一个死者的动机而制造的假象,凶手的真正目标是死者当中的某一个的一个特定的方面。他想用一系列单独的谋杀转移人们对某一牺牲者的特殊动机的注意力,因此每个死者被杀的原因都应该细心地单独考查。
海蒂·斯达尔被卷了进去,她可能留下了几百万美元的遗产。尼科尔斯巴结海蒂好几年了,作为她的律师,他应该知道她的遗嘱的内容。遗嘱是否提到了尼科尔斯?这会不会是杀人的动机?
其人办公室中的私人电话在整整11点30分叫了起来。他先关好门,然后才拿起话筒。他曾指示秘书,不管是她还是别的人都不得接听或使用他的私人电话,他确信没有人干过这样的事。办公室的人都传说这是他的“热线”,没有人意识到这个称呼是何等的准确。只有三个人知道这个没有登记的电话号码,她们是简妮,芭芭拉和盖伊拉。
电话的另一头是盖伊拉。“宝贝儿,我回来了。好久不见了,什么时候能看到你呀,老虎?”她特别强调“老虎”两个字,好象是作为一个专门的性感的呼唤。
“嗨,亲爱的,上午忙得不可开交,今天晚些时候怎么样?”他用臂弯夹住话筒,燃着一支蒂帕里洛。
“亲爱的,什么时候都行。从哥本哈根回来的最后一段飞行很不舒服,我可以先眯几个钟头,给你留着门。离开你四天真不好过,老虎,我已经准备足接受你的特别招待。”
“真想念你呀,我的空姐儿。一腾出空来我马上过去。”他用喉音冲她吼叫一声,挂断了电话。
有好几分钟时间,其人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盖伊拉。她属于那种颇带几分甜蜜的姑娘,仍体现着亚拉巴马大学锻炼出的全美最佳啦啦队长的风采。如今时光流逝了10年,她作为一名女乘务员和美国美女的头号代表而献身于泛美航空公司。盖伊拉金发碧眼,皮肤白皙,才智过人,热情大方,友好开朗,性格活泼,身材三围是36—26—36英寸,简直无可挑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一朵烟云。
在遇到其人之前,盖伊拉疯狂地制造Xing爱,追求真正的爱情,探寻总是使她迷惑的不可捉摸的东西。如果她有了一个爱人,这个对她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的人也会非同寻常地被她弟弟所吸引,结果使盖伊拉感到不快和压抑,甚至到了非用极端手段不可的地步。
幸运的是,这些极端手段都不需要了。由于一次偶然的机会,盖伊拉遇上了其人。他想到初次相会的的情景,又大笑起来。尽管事情发生在三年前,可至今在他脑子里仍栩栩如生。
经过一整夜的飞行,盖伊拉驾驶她的大众牌汽车从肯尼迪国际机场返回她在“溪畔庄园”的乡间住所,她和另外两位姑娘同住在这所房子里。在路上她撞上了其人的车。确确实实是她撞了他,她刚刚驶下高速公路,一条骄纵的长毛犬突然从一辆停着的汽车底下冲到她的车前。她用尽全力猛打方向盘,拦腰抵在其人的新牌子美洲虎车上。正巧他刚开过大街,想到吉利餐厅喝一杯早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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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车开到路边,心里直发毛。他气冲冲地走过来,嘴里低声骂着驾车的女人。他大声叫道:“干得好啊,把狗躲过去了!”
“哎哟,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碰你的车。撞得厉害吗?”盖伊拉天真的蓝眼睛眼泪汪汪的。
其人的目光软下来,温和地笑着回答:“只撞上了左挡板,没有修不了的大毛病,车总是比狗禁撞。看看你的车吧。”
她爬出汽车的时候,其人用内行的眼光把车子粗粗检查了一遍,然后对她说:“你今天好运气,就保险杠头上有一个小坑,没有别的损坏,不碍什么事。”
盖伊拉紧张地笑笑,用十分抱歉的语气说:“太感谢你了……你可真是太好了。你要不要看看我的执照,要我填个卡片什么的?我是保了险的,这是头一回出事。”
“你的卡片已经填得很好了。可是我不想看你的执照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