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啦,快进来。”走进院子,安蓝发现不管是墙上还是地上都刻着镇魔咒。她和白殷衣对望一眼,进了屋。
刚进屋便闻到了一股难忍的雾味,墙角竟然生了黑霉,甚至还有小虫子在上面爬着。安蓝皱了皱眉神色凝重。
“村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多久了?”
“五天前村里的灵谷突然开始枯萎,死了不少虫子。起初也没有太在意,以为是灵谷害了病。可是接下来,山上突然爬下来许多毒虫,晚上有许多邪物在村子里飘来荡去。”
“我带着我那侄儿和王灵处理过几次,可是虫子非但没有减少还越来越多,这村子的阴邪之气也越来越重,我们三人尽力施为也只保持住今天这个样子。村子沾了邪,外面自然也就没有人来。”五颉老人苦笑,事实上这些天陆续有人离开,人一走,阳气减少,阴气更重了。
“有人盯上这里了。”白殷衣的声音沉得吓人。
“会不会是……”安蓝大约知道是谁了。
白殷衣点点头,他们想到了同一个人。难怪观云帆暗示他们回五里村,说不定早就算到了这一卦,好在还没有恶化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否则她就要后悔死。
“村长放心,不管是谁敢在村子里做乱,我都一定会让他好看!”
“村子里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聚集在这里的阴邪之气。因为这些阴邪之气才会导致灵木枯萎,毒物围村。村长用镇魔咒镇住阴气,虽然能拖住!时,并非长久之计。”白殷衣走到院中展开望气之法,五里村黑气冲天,至少有数名邪魔盘踞在此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邪物最怕火,特别是纯阳之火。说到纯阳之火,天地间再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它。”白殷衣指着头顶那一轮金灿灿的太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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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阳丙火阵乃是吸收丙火驱邪除魔的阵法,现在日上三竿正是布阵的好时机。”丙火乃太阳之火也。
白殷衣布阵之前写了一个药方给安蓝:“将药方中的药磨成粉,兑酒洒在屋子里可以去霉防毒虫。”
白殷衣药方里的药都是安蓝有的,她迅速回混元天府里抓药。
得知安蓝回来了村民们都从屋子里出来了,他们的印堂都泛着黑气,小孩和妇女尤为明显。白殷衣叫了王灵与魏无涯协同他布阵,安蓝则召集了村里的妇女们和她一起磨药。
等人都到了坝里,这才发现少了不少人,安蓝不怪那些走掉的人,只是不能同舟共济,要想再回来就难了。
很快,药磨好了,但是村子里并没有那么多酒,安蓝骑着夜神去庆江城买酒,整整买了五十大缸,差点将戾江城的酒全部买完。等她回来时,村子响起了刺耳的尖叫。
村子里燃起了熊熊大火,这火烧的不是树木也不是房屋,而是笼罩在上空的黑气。
黑气疯狂地扭动着,四处逃散却被丙火抓住吞噬,火中一张张狰狞的面孔,那尖啸就是从它们口中发出。
村子里弥漫着焦臭的味道,大火整整烧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渐渐小了起来。
安蓝将药粉倒入酒入,大家将兑好药粉的酒倒入木桶中,除了自家屋子里以外,整个村子全都洒了一遍。闻着酒味,毒虫纷纷后退,只是在山上躁动不已却不敢进村。
全村人舒了一口气。
“不要大意,这才刚刚开始。”白殷衣的话让那些颗刚放下去的心,瞬间又提了上来。
太阳下山,那些溃散的阴邪之气重新又聚集起来,像一条大蛇张开大嘴咬下来。耀阳丙火阵只能吸收阳光转化,并不能保存,所以太阳一落下,耀阳丙火阵很自然地失去了效用。
五里村被层层乌云笼罩着,闪电从黑云之中降下,咆哮着发泄着它们的愤怒,阴风呼呼地吹着,摩擦着树木发出很奇怪的响声。
山上的虫子窸窸窣窣,上空回荡着奇怪的笑声。
“呵呵……哈哈……”让人浑身起鸡皮疫瘩。
“怎么会这样?”嫣儿卷缩着身子,本以为白天已经将阴邪之气烧得差不多了,没想到反而更###气不断地侵袭着众人的身体,他们只能抱着身子###。
白殷衣一脸从容,他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局面,等到阴气正盛的时候,原本耀阳丙火阵再次开启,不仅如此,天空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禁制将这些阴邪之气全部罩住,令它们无处可逃。
白殷衣在和安蓝双修之后,安蓝悟得一丝境,而他身上则是拥有了白雾冰焰。
白雾冰焰虽然不如丙火,但却也专克阴邪,用白雾冰焰启动耀阳丙火阵效果也差不了多少。
又是新一轮的焚烧,黑邪之气躲无可躲,逃无可逃,凄烈的声音如同梦魇般在整个村子的上空回荡。
那声音整整叫了一个晚上,小孩子用被子蒙住头根本就不敢听。
清晨,终有一丝阳光从云缝里透了出来,露珠从草尖上滑落,终于因这丝阳光,五里村的早晨恢复了些许色彩,正如暴风雨过后的初晴。
村民们抑郁的心情也明朗起来,展开了眉,眼中也有了神采,整个人轻松无比,好像除去了身上无比沉重的盔甲。
一天一夜的大火,终于将盘踞在五里村上空的阴邪之气烧了个七七八八。
“多亏你们回来了,不舞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村长一天之间又苍老了几分,但精神却已经恢复了不少。
村子里几个孩童身子骨比较弱,病倒了,安蓝忙着用白雾冰焰将他们体内的阴气清理出来,不过因为阴气已经侵入经脉,需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阿肥在外面玩儿了一整晚终于回了院子。
“你似乎不止只抓了蛇。”安蓝见它的肚子又鼓了一圈。
“嘿,被你瞧出来了。”阿肥只有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才会开口说话,有外人的时候它最多就是瞪瞪死鸟眼,撅撅屁股。
“在外面看到几只大虫也顺便一起宰了。不过这些大虫奇怪得紧,不但一身邪气,宰了之后,里面居然还有东西,我可没吃,带回来了。
阿肥一张嘴,从她嘴里吐出一个珠子,那珠子里竟然封印着一个邪灵。
安蓝拿起珠子瞧了瞧,心里翻起滔天巨浪。
妖兽身体里怎么会有邪魔?难道邪神子他们给妖兽吃了神速丹?!
安蓝眯了眯眼,觉得有一张名为“阴谋”的网正在慢慢地铺开。
“这次你做得很好!”阿肥难得受到安蓝的表扬,尽管表情还是那么不屑,但是心中却极为雀跃,瞧瞧那摇摆得厉害的屁股就知道。
“小红姐姐,麻烦你去大荒走一趟,将这颗珠子交给妖族。”春八和邪神子既然想嫁祸给妖兽们,那么她就将这东西给妖族,挑起它们与邪派之间的仇恨。
邪神子有心算计,只怕到最后是得不偿失。
安蓝一直很好奇邪神子的动机,他在内海地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染指炎夏呢?难道他不知道在炎夏,邪派一直属于弱势群体,想要发展何其艰难,这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五里村抗邪取得了初步胜利,但正如白殷衣说得那样,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昨天只是下了一计猛药先治了标,今天开始才慢慢望闻切问寻根就里。
病根在哪里,不消说自然是邪魔。邪神子和春八他们现在动不了,不过那些个来犯的邪魔却可以除掉。
白殷衣展开望气之法,昨天一烧,那些魔神学乖了将身上的邪气收敛起来,察觉不到它们的气息所在。
虽然看不到却有一样东西可以找到它们!
有一样东西可以找到魔神,这玩意儿叫食秽虫。
食秽虫是一种非常非常小的虫子,只有五分之一个指甲盖那么大,很黑而且长得十分丑陋,若是有很多虫子聚集在一起,绝对会让人头皮发麻。虫如其名,食秽虫非常喜欢呆在阴气与邪气重的地方,它们对气息感应非常明锐,一旦察觉到阴邪之气就拼了命地往里钻。
这附近还有比邪魔呆的地方邪气更重的吗?
很显然,没有!
上次去青蛮山脉时白殷衣顺手抓了两只,没想到这会儿到排上了用场。白殷衣将一丝神识附在一只食秽虫中,然后将它放了出来。
一落地,食秽虫立刻往地下钻了去。
“找到了吗?”安蓝眼见着虫子钻进了地里,有一丝不放心地问。
白殷衣笑着看了她:“夫君我出马,自然是马到功成。”
抬头轻睨了他一眼,“一点都不害臊。”
“过度谦虚就是虚伪,我一直都活得很真实。”安蓝的嘴巴也算利害了吧,至少很多人说过她牙尖嘴利,可是一旦真的斗起嘴来,她完全不是白殷衣的对手。
所以她总是在最适当的时候停住,以免被不喜说话的师尊大人伤到自尊。其实自打娶了安蓝之后,白殷衣的话已比当初多了许多,大约也是怕他的小娘子闷坏了。
不过,对象也仅仅限于安蓝,不是他的娘子,体会不到这位真人酷酷的外表之下那颗且骚且荡漾的心。
244章 炼妖
###最后到达的地方在五里村地下三百丈的地方,###了八只魔神。八只魔神的中央还摆放着一只血樱玄棺。那只食秽虫绕过魔神最后附在了血樱玄棺上。
这说明什么,说明血樱玄棺的邪气最重,也间接说明,那口棺材里的家伙实力最强。
白殷衣皱了皱眉,看来事情有些棘手。八只魔神他还可以对付,但是加上那血樱玄棺里的东西,恐怕就难了。
“听说阴尸宗有一只实力堪比元婴期的玄尸。”
安蓝点头:“是有,我之间去阴尸宗参加年祭的时候有听那里的弟子提过。不过……大胆,你怎么突然问起它来了?难道…”安蓝睁大眼睛着食秽虫钻下去的地方。
“希望不是。”
“我本来想今天就收拾了那几个魔神的,不过看来此事急不得,需要好好谋划谋划。”
安蓝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她把白殷衣拉到屋里贼贼地问:“大胆,你觉得那东西比犼如何?”
“自然不如。”白殷衣知道她想讲什么,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就你鬼主意多。”
安蓝也不谦虚咧开嘴,嘿嘿地笑了两声,适时地送上一句恭维:“那是夫君教得好。”
说完两人就进入混元天府,安蓝指着诛邪剑上的那两个字问:“殷衣,那两个是什么字?”
“诛邪。”安蓝一开口,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很是认真的配合着。
“你确定那是‘诛邪’而不是诛狗诛猫?”明明是在睁眼说瞎话,可安蓝硬是说得像是真的似的。
“你为何要这样问?”
只听安蓝低叹了一声:“为何这邪就在咱们眼皮底下,并不见得人家去诛呢?说什么神兵,我看也不过尔尔。”两人一唱一和,为得就是要让诛邪除掉下面的魔神和血樱玄棺里的不知名物体。
“你们的激将手法太过拙劣,吾不出手,自然会有人出手。”这么说有人会为他们除去下去的东西。
“是谁?”
“此乃天机。”少拿天机糊弄人,她安蓝又不是被糊弄大的。
“什么时候?”
“不在今晚就在明晚。”飘摇的虚影一幅神棍的模样,看着就让人不快。
“若是过了明晚还没有人来呢?”安蓝拿住了话柄,不让它有反水的机会。
剑上的虚影看了她一眼,“吾自会去除。”
很好,等的就是这句话,“那我可等着哦。”
安蓝很好奇诛邪口中的“天机”到底是什么人,所以晚上并没有睡去,而是在自个儿房里,扒在窗台上偷偷地朝外张望,既兴奋又紧张,很像在檐下偷看人家大姑娘洗澡的猥琐小子。
她没睡白殷衣也会不爬到床上去,不过师尊到底是师尊,修为涵养不是小安子能比得了的,靠着床坐着闭目养神。
子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精光闪过之后,勾起了嘴角。
子时是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候,也是阴物最强大的时候,那人选择子时来就说明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过不会儿,前方飘来了歌声,没有歌词只有曲调像是随意哼着,安蓝眼前一阵迷蒙,眼皮一搭,头一落差点磕到窗上,还是白殷衣眼疾手快将她的头托住,才避免跟窗户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好利害的安魂音。”安蓝心神修为比一般人高了许多,可是饶是这样还是被这一曲看似无意中哼出来的歌弄得差点睡着。
也正因如此,安蓝对来人更感兴趣了,一双眼瞪得大大了,守住心神看着窗外。
过不会儿,只见一个白影飘了过来,她的双脚隐藏在长裙当中,看起来就好像没有脚一样。她的头低着,长发披下来正好挡住了脸部,好像在游魂一样在五里村里游荡着。
安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来抓鬼的却偏偏弄得跟鬼一个模样,这人有点意思。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