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符不是云家那位和你家老祖宗炼出来的吗?怎么又和她扯上了关系?”公孙破疑惑,不会是李家人不好跟他说钱,找个外人来顶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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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也怪我话说没清楚。其实跟云家那位和老祖宗下棋的其实还有一位,解开禁制的方法,也是那位想出来的。”听李显这么一说,公孙破也想起来,当初公孙氏传询时的确也提到了那么一位……殷衣真人。
他也记住了这殷衣真人的身份:安蓝的师尊。
“那位又是谁?”公孙破假意问道。
“在说清楚他是谁之前,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是几岁结丹?”
李显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公孙破纳闷。
“七十五。”公孙破是天谷州历代家主里结丹最早的,这也是他最引以为自豪的,他也不自觉得挺直了腰板。
李显暧昧不明地笑笑,“你可知那位今年多少岁,实力又几何?我也不妨告诉你,他现在金丹七层。”
金丹七层?少说也有三、四百岁了吧?可是看李显的表情他又拿不准,他不答,只是望着李显。
“我也是见了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李显感慨,然后伸出五根手指。
“他不足这个数。”
五百?五十?!公孙破手一抖,惊得手中的茶杯差点落下来。
他又把李显的手指来回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在五十岁以前修炼到金丹七层!!
“这还不算什么,他已经领悟了境。”李显又扔下一颗重磅炸弹。
公孙破咻得一下站起来,来回多者步。他素来以沉稳著称,但这会却再也坐不住。“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叫白殷衣,是安蓝的师尊,那子敬也是他的徒弟,也是金丹期。”师尊不足五十,徒弟年纪肯定更小,可叹他七十五岁结丹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其实白殷衣也没有比子敬大多少,也就三岁而已。
公孙破走来走去,显然他需要些时间来消化这些。
李显喝茶笑而不语。他之所以会说这些是想着,反正上去之后有关白殷衣的信息他们自然会知晓,不如现在说出来卖个人情。
他算得好,却是不知即使是在炎夏,知道白殷衣的人也屈指可数。
公孙破渐渐平复好心情,他不明白李显此时说这些话究竟是何意。
“这些都还是其次,你可知他是哪个门派的弟子?离云派。”
听到“离云派”三个字,公孙破猛吸一口气,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出来。大家家族每家都只有家主才能看得秘典,那秘典里就有关于离云派的记载。
“那玉符确实他才做得出,还有三天时间,你自己考虑考虑。”
公孙破凝眉深思,以白殷衣的修为在离云派只怕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既然他们也要出去,又何妨用堆在库房里已结灰的矿石与他结一哥善缘。
他突然明白李显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多谢姐夫。”公孙破起身道谢。
“哎呀,幸好,我公孙家没人惹着这安蓝姑娘,你说这会儿,他慕容可要怎么办啊。”两只老狐狸相视大笑。
李氏知道事关重大,出了花园就立刻打道回府,一路马不停蹄,戌初终于赶回了慕容家,此时,天已黑,李氏顾不得吃口饭就让海棠支了灯往慕容扶柳的院子里赶去,可到了院子却听见守门的丫环说,慕容扶柳此刻不在院子里。
几番盘问之下,才知道她前脚刚一走,后脚西院那位就闹幺蛾子,慕容扶柳忙去安慰了,这会儿还呆在西院里。
李氏回转,刚走了没多远,一掌拍在一株百年大树上,将大树齐腰拍断。海棠吓了一大跳,她从没来没李氏这样失态过。
“小姐,你没事吧?”
“慕容扶柳,你实在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她为他东奔西走,他却与她最讨厌的人夜夜春宵。
她本来还打算让慕容琥去与安蓝说说情。
这下不用了,不用了!
她的手深深地陷入树中。
“小姐…”
这时,管家被响动引来,他看见李氏扶在树上,那树断成了两半,将下面的花坛砸了个稀烂。
“夫人…”
听到管家的声音,李氏强压住愤怒,整理好仪容,回转身来。“这树坏了,你找人把它挪走,顺便把花坛也修修。”
李氏还是那么雍容华贵,笑容也依旧那么亲切,但管家总觉得她好似哪里变了。
李氏带着海棠往西院走去,刚走到边墙角下,便听到宋氏那狐媚地笑声。她顿了顿,闭眼深呼了呼气,才又迈开了脚。
“夫、夫人。”守门的丫环见她来连忙见礼,想进去通知却被海棠拦住。
李氏一推开门,就看到宋氏坐在慕容扶柳怀里,喂他喝酒,两人花前月下,好不甜蜜。她把手按在胸口,那里已经麻木,连疼也感觉不到了。
“老爷真是好兴致。”
听到李氏的声音,慕容扶柳背脊一僵,不动声色地将宋氏推开站起来。“你回来了。”
“回来了,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老爷的雅兴?还是妹妹有福气,可怜我这个连夜奔波的,连个好觉也没有,这活儿到戌时了还没来得及扒上一口饭。”
“你这是在怨我吗?”
不知为何,听了慕容扶柳这话,李氏居然有想笑的冲动。“哟,我哪敢怨老爷您啊,我是来赔罪的。”说完李氏冲他福了福身。
“老爷交代的事,我问了。可惜我本事太浅,这事儿啊,我办不成。得靠媛妹妹和老爷你自己。”
这事怎么扯上宋氏了?慕容扶柳不解,宋氏更是不解。
李氏笑笑,“老爷想要的东西是一块玉符,我今儿去的时候也碰上公孙破了,他公孙家愿意以每块三百下品灵石的价格买一千块玉符。这么大的数目我可做不了主。那卖符的人也说,要老爷带着诚意亲自去谈。说来这人我跟老爷都还认识,她叫安蓝。”
“什么?!”
李氏不理会慕容扶柳的反应,接着说:“芷娘累了,就不打扰老爷和妹妹了,妹妹有空也到我屋里坐坐。”
李氏转身冷笑。
西院惹的祸,要东院擦屁股,没门!
真当她李芷娘好欺负。
“海棠啊,若是有什么人来请安拜访什么的,让他们都回了,就说我这两天连夜赶路,身子累坏了,见不了人。”
“是,小姐。”海棠冲西院啐了一口,接着为李氏掌灯。
“什么玉符,什么安蓝,那小贱人还有脸找上门来了,老爷一定要好好修理她为客儿报仇。”宋氏听到“安蓝”两个字就是气。
“闭嘴!”慕容扶柳的吼声吓了宋氏一大跳,记忆中他还没这么吼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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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她正想拉慕容扶柳的手撒娇,就见他沉着脸踏步走出了西院。
慕容扶柳并没有回他的住所,而是出门去了公孙府,巧得的公孙破也正好回来。
“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请进,请进。”慕容扶柳的来意公孙破心知肚明,此时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原本打算在李家再呆个一两天,但就是为了看这场戏,在给安蓝确认数目之后,立刻赶了回来。
“你这可是从天嶝城回来?”
“可不是。”公孙破请慕容扶柳坐下,又叫下人备了酒菜。“夫人已经回府了吧?”
“回了。”慕容扶柳手指划过酒杯边缘,笑容干涩。
“一晃三千五百年,终于能飞在高空,俯瞰天下。三十万灵石说来也不贵,你说是不是?”公孙破笑着与慕容扶柳碰杯。
公孙家能出去,但是慕容家却不知道能不能。
“慕容是回充州还是另选别处?我请示老祖宗,老祖宗说我公孙一脉还是回南江归根。他老人家已经上去购置田产,等玉符一交,便上去。”公孙破一边说一边观察慕容扶柳的神色,只见他将酒一仰而尽,并不说话。
“只可惜今日去没有遇到找出破解之法的殷衣真人,只有日后再去离云派拜访他。”公孙破故意说出白殷衣的来路,慕容扶柳的眼皮跳了几下,终于沉不住。
“他们是离云派的?”
“我也是今天才知晓。后来又请教了李家那位,才知道来路着实不小。这白殷衣的父亲是离云派的执剑长老,母亲是执事长老。此子,已定为下任执剑长老。”公孙破明白,李显之所以要跟他说这些,无非就是想借他的口告诉慕容扶柳,他的儿孙真有本事,什么人不惹,偏惹来头来大的,还把老子和祖宗牵扯进去。
慕容扶柳霸道无比,也最好面子,这会儿看他怎么拉得下老脸去找安蓝说。
“我想起家里还有些事,先告辞了。”公孙破亲自送慕容扶柳到门口,回来时菜已冷,又让下人换了些菜,继续吃酒。
“慕容扶柳啊,慕容扶柳,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这下我看你怎么办。”
183章 另立新主
安蓝把卖玉符的事白殷衣说,她见白殷末没有生气才欢喜地跑过去,拉着他的袖子半撒娇道:“徒儿也是想赚点零用戮,反正这些世家钱多,给谁用不是用。师尊你说是不是啊。”
“就你歪理多。”子敬嘴上这样说,手里却拿起玉符炼起来。
安蓝冲子敬吐了吐舌头,站在他旁边炼空白玉符。
白殷衣也拿起一个,不过他并没有刻阵法,而是在手里转来转去。“若是慕容家的人来了,让他们找我谈。”
“师尊想怎么样?”
白殷衣坐在那里,明明没有笑,但是不知为何却好似白胜衣附体,周身充斤着邪恶光环。
白殷衣和白胜衣是双生子,哪怕性格上南辕北辙,骨子里总有些东西是相同的。
师尊要为她出头咩。
那她就等着看好戏。
慕容府。
慕容扶柳独自在书房里坐了一晚上,他扶着椅上的龙头,将龙头擦得光亮无比。两髻的白丝又添了些,深沉的眸子黯淡了些许,天亮时他缓缓起身,去了祠堂。
慕容解听后也陷入良久的沉默。
慕容扶柳从祠堂里出来彷佛老了许多,他带上宋氏去往天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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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老爷带着西院那位去天嶝了。”海棠一直注意着的慕容扶柳的动向。
“他终于舍得他的小妾了吗?”李氏冷哼,慕容扶柳若不是做人太绝,对她好点,又怎么会这样。
只要他对她好,哪怕只是虚情假意,她也会带着慕容静儿一起去向安蓝说情,哪怕是要道歉,要赔罪,也是她去,不会伤了他的脸面,只可惜这个男人只把他的温柔给那个娇纵跋扈,成天给他惹麻烦的妾。
她摸摸翠玉戒指,那是慕容扶柳送给她的。
她将戒指退下来,一滴泪落在上面,滚烫。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心存奢望。
“老爷,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马车上宋氏惶恐不安,今天的慕容扶柳令她害怕。
“去个地方,见个人。”慕容扶柳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自从昨天李氏来过之后,慕容扶柳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她回忆当时李氏说的话,突然扭动起来。“老爷,你不会是要带我去见那个安蓝吧?难道你要我给她赔礼道歉?!不可能,绝不可能!”
慕容扶柳抓住她,一个眼神就让她无法动弹,无与伦比的恐惧席上了她的心头,她竟然从他眼中看到了杀气。
他想将她怎么样?她怕得缩在角落里抽泣。
她一路哭,哭得慕容扶柳心烦意乱。“哭,除了哭,你还会什么?闭嘴!”
宋氏一惊,停止了哭声,她把头轻轻地靠在慕容扶柳肩上,梨花带雨:“老爷……”她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慕容扶柳狠心推开。
她用尽是往日里的那些招数却讨不到他半点怜惜。
宋氏终于慌了。
到李府时,慕容扶柳把她提下了马车。
她这时头发也乱了,妆也花了,哪里还有平时娇俏的模样。
“姑丈来了,快里边请。”李显目光轻鄙地扫过精神涣散的宋氏,将他二人接进了府。
“安蓝在哪里?”此时的慕容扶柳只想着快点把事情了结,离开这里,也无心再与李显说客套话。他的态度让李显不满,不过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也不再与他计较,将两人带去了白殷衣所住的院子。
在这之前,李显已经差管家去通知安蓝。
李显带着慕容扶柳进入时,白殷衣已坐在院子里等着他们。
慕容扶柳看见院子里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那男子一身黑衣。他四周静止着,连光也没有。
他不喜不悲,不怒不嗔,只是那样坐着就给人无限压力。
不知不觉,慕容扶柳竟然滴下汗来,这种压力就是他面对慕容解时也不曾有。
白殷衣住在李府近一年,李显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也如慕容扶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