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就过去了。裴元绍吓得魂飞魄散,一缩头,那戟枝将他的发倌劈开,裴元绍面如土色,披头散发地逃回本阵。这也就是管亥听了刘泽的话手下留情了,要不然这一戟就能将裴绍的脑袋拍个稀巴烂。
周仓大怒,拍马绰刀直劈管亥,管亥用戟架住,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周仓臂力不俗,管亥更是力大惊人,两个力量性的武将对决,绝没有什么花哨招式,一来一往,皆是刚猛路数。
管亥越战越勇,周仓暗暗心惊,虚晃一刀,退出战圈,喝道:“风紧,扯呼!”拨马回撤,卧虎山的众山贼顿时乱做一团,没命地向山寨逃去。管亥在后面一阵掩杀,山贼更是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周仓逃回山寨,紧闭寨门,凭险据守。
刘泽见天色已晚,乃鸣金收兵。次日清晨,亲率大军攻打卧虎山。
周仓回山之后好生郁闷,本来各地的绿林好汉都是各守其地,互不攻伐的,这几乎成了绿林中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各山各寨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但这个凤凰山来的刘泽却破坏了这个规矩,大举进袭卧虎山,而且战力之强远超周仓的预料。昨日一战,本想倚仗人多势众给刘泽来个下马威,不料却是一败涂地,还白白折损了少弟兄。
这时裴元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大当家的不好了,凤凰山的强人开始攻山了。”
周仓反倒冷静下来了,道:“慌什么慌,以咱卧虎山的防御,就是来上一万官兵也不见得能破了,更别说他们区区千把人了。他们要敢攻山的话,那是自找死路!走,看看去。”
今日刘泽舍长枪兵和刀盾兵不用,毕竟山寨定然备有大量滚木擂石之类,若要强攻定然会损兵折将。他命弓箭兵接近寨墙射程之内,全力漫射,寨墙上但凡有人露头马上就被乱箭穿身。
周仓大怒,命山寨中的弓箭兵予以还击,但山寨中只有少量的木制弓箭,如何能与刘泽的铁胎弓一较射程,反击的箭矢还没有接近目标就飘然落地了。周仓只得令手下全部龟缩在栅栏后面,等凤凰山的人接近寨门再厮杀。
但刘泽不给他短兵相接的机会,看到卧虎山的寨墙和寨门大多是木制的,便下令将箭矢用布条缠裹起来,满浸桐油,制成了大量的火箭,点燃后射向寨门寨墙。
周仓现在是苦不堪言,一面组织灭火,一面还得小心提防冷箭,打了两三个时辰,完全是被动挨打,自己这边至少躺下好几百人了,而对方居然没有一人伤亡,和官兵打了无数次仗的周仓这回是真懵了。看着被烈火吞噬掉的寨门,周仓急调山上几乎所有的弟兄过来守门,在他看来,只要能守住寨门,刘泽就无计可施了。
就在前山寨门处的战斗激烈的进行时,潘凤率领两百勇士已攀上了卧虎山的后崖。后崖虽然是笔直陡峭的,但它对于这些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天之队队员而言,几乎算不上什么困难。几个攀岩能力强的队员徒手便攀上了这十几丈高的断崖,随后几条绳索垂了下来,潘凤一声令下,所有的队员敏捷如豹,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所有的人都攀上了山顶。至于山顶上本来还有几个不多的小喽罗,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锋利的匕首已切断了他们的喉管,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了。
潘凤打量着地形,卧虎山面积不小,前山后山竟有十里之遥,他立即兵分两路,命张龙率一小队搜寻张公子的下落,自己率大队向前山突进,准备里应外合,拿下前山的寨门。
周仓接到禀报时潘凤已率队接近了前山,向山贼的后方阵地发起了猛攻。
“什么?敌人从虎尾崖上攻过来了?靠!见鬼了!他们是怎么爬上来的?”周仓爆着粗口,气急败坏地问道。
禀报的小喽罗也是一脸惊魂,道:“属下也搞不清楚,但这些人太厉害了,一路攻过来,杀了我们几百个弟兄了。”
“他们有多少人?”
“大概有二百多人。”
周仓回身对裴元绍道:“元绍,你带五百个弟兄过去,把他们给灭了!”
“大当家的,那批敌人已攻过来了,他们的身手太厉害了,我们的兄弟十个也挡不了一个,他们手中还有一种玄黑的弩,射出的弩箭劲道极强,许多兄弟还不及近身,就被弩箭射穿了。”裴元绍心有余悸地道。
此时,熊熊大火之中的寨门终于轰然倒塌了,山下传来了冲杀的呐喊声,显然凤凰山的人马已全面攻了上来。而山寨之内的那二百奇兵造成的混乱更象是滚雪球一样,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无数的喽罗兵被黑色的弩箭洞穿后发出凄惨的叫声,更多的喽罗则象是没头的苍蝇四处乱跑,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第七十章惊见子龙
周仓双目皆赤,想上去和潘凤拼个你死我活,但他被裴元绍死死拉住,裴元绍道:“大当家,不可冲动,卧虎山是保不住了,咱们还是先从秘道走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周仓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创立的基业毁于一旦,虽是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带着几十个亲信从秘道中逃走了。
管亥已率上攻上了寨墙,挥动双戟砍翻了还在企图顽抗的两个喽罗,大喝道:“降者免死!”
山寨内的喽罗本来就是些乌合之众,大寨主二寨主都跑路了,剩下的那有抵抗的心思,一听投降可以免死,顿时呼拉拉跪倒了一大片,战斗很快地就结束了。
管亥兴冲冲地向刚刚上来的刘泽道:“主公,我就喊了那么一嗓子全都投降了,这卧虎山真是稀松得很。”
刘泽并不关心收降了多少人,他道:“周仓和裴元绍抓到了没有?”
管亥摇摇头,道:“属下也是刚刚冲上来,还没发现这两人。”
“赶紧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不能让这两人跑了!”
管亥见刘泽口气坚决,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刻带人在山寨内搜寻周仓和裴元绍的下落。
潘凤过来禀报:“主公,找到张公子了,只是……”
刘泽一怔道:“死了吗?”
“死了倒没有,只是那公子脾气也太狂躁了,咱们好心好意救了他,非但没有半点感激之意,反而对弟兄们又打又骂,属下一怒之下将他绑了。”
刘泽笑道:“那位公子爷把你们当成他爹手下的兵了,正耍公子爷的脾气呢,甭理他,找辆车把他送到成县令那儿就算交差了。”
潘凤有些疑惑地道:“那张公子可是要咱们立马把他送到中山去,先送到曲阳是不是舍近求远了?”
“远近无所谓,关健是这是给成县令的人情,何况我也没心思去搭理那位国相大人。多派几个人去,千万不要有什么差池。”
道:“诺!”潘凤领命下去了,既然刘泽十分重视,潘凤也不敢假他人之手,亲自带一队人护送张公子到曲阳去了。
管亥寻遍了山寨也没有发现周仓和裴元绍的踪影,叫过几个俘虏来一问才知道周仓和裴元绍从秘道逃走了,赶忙禀报了刘泽。刘泽什么也顾不上,大叫道:“追!”跳了照夜玉狮子,直冲下山去。管亥也搞不清状况,立即集合起骑兵,随刘泽冲下山去。
刚到山脚下,刘泽迎面碰到了押运粮草前来的关羽,关羽已得知了攻下山寨的好消息,笑呵呵地道:“恭喜大哥马到功成,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卧虎山。”
刘泽顾不上多说什么,拉上关羽便走,关羽十分纳闷,惊问何故,刘泽道:“卧虎山的那两个贼首跑了,赶快去追。”
关羽更纳闷了,道:“大哥此行的目的就是拿下卧虎山,解救张公子,不就是那两个贼首跑了吗,难不成大哥怕他们以后报复,要将他们斩尽杀绝?”
刘泽一听,知道关羽误会了,乃道:“非也,我看这两个人也是绿林好汉,有心将他们收到帐下,毕竟将来争雄天下没人才可不行。”
一出山口,便有刘泽先前在山外四布的游骑上前禀报,方才从山上冲过来几十骑人马,他们无法拦阻,那些人已向东南方逃走了。刘泽看了看身后,管亥还没带人赶上来,身边只有关羽和几个随从护卫,顾不得等待,快马加鞭地向东南方追去。临行前他倒是吩咐押粮的军官见到管亥让他回卧虎山,毕竟卧虎山也得要有人主持大局。
周仓这一生也没打过这样的窝囊仗,几千人马被人家一千多灭了个干干净净,盘距多年的卧虎山也丢了,也幸亏自己多年前开挖了一条秘道,才算是得以侥幸地逃了一命。
离开卧虎山也有几十里了,相信凤凰山的追兵也追不到这里来了,紧绷的神经略略地放松了一些,这才发现激战了一天,此刻是又困又乏。但他们逃出来的时候光顾逃命了,那里谁还想到要带些干粮啥的。不过,这可难不倒周仓,没吃的,笑话,咱不是强盗吗,抢不就得了。
正巧,前面有个小山村,周仓手下的一帮饿鬼立即扑了上去,一脚踹开一户山民的房子,吓得那户人家几口人面色煞白,抖若筛糠,所幸这些强盗只是抢劫食物,并没有伤他们性命的意思。这山村里的人多以打猎为生,粮食虽然没有,但野鸡野猪等猎物倒是不少。那几个喽罗抢到东西出门向周仓汇报。
还没等他们开口,只听得一声断喝:“那里来的山贼,敢在赵家村撒野,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宅!”
周仓视之,身后出现一青年,猎户装扮一身粗布衣服,手中持一杆铁枪,骑着一匹瘦弱的马,看起来身形削瘦,但却是精神抖擞,严声厉喝。周仓大怒,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的一寨之主,虽然是被凤凰山杀得灰头土脸,但也轮不着山野村夫来教训,回声对裴元绍道:“元绍,做了他!”
裴元绍立马挺枪向那个青年猎户冲了过去,口中大叫道:“找死!”
平端了钢枪,借助着马匹的冲力,直刺那青年猎户的胸口。那青年猎户冷冷一瞥,举枪相迎,轻灵地将裴元绍的枪挑飞,然后铁枪疾如闪电,裴元绍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铁枪已经洞穿了他的咽喉,裴元绍瞪大了死鱼般地眼睛,就连临死前的那声凄厉惨叫,都没有机会叫出来了,死尸栽倒在了马下。
周仓气得抓狂,裴元绍可是跟了他好多年的兄弟,经历过我数次的生死战,就连今日凤凰山大兵压境也未曾有失,可就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山村被一个不知名的小猎户给秒杀了,气得他七窍生烟,五内欲焚,大喝道:“老二!众弟兄给我剁了他!给二当家的报仇!”
那几十个喽罗一齐涌上,将青年猎户围在中间,乱刃齐下,直取他的性命。
那青年猎户全无惧意,眼中皆是轻蔑之色,一把铁枪,在手中舞的如旋风一般,那几十个喽罗别说狙杀他了,就连他的身边都无法接近,一柱香的功夫,又有十几个喽罗挂了。
气得周仓双目皆赤,正欲挥刀上前厮杀,忽地西北方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周仓一瞧,暗叫不好,原来是刘泽和关羽等人追了过来,他也顾不上招呼手下的喽罗们了,拨马便逃。
关羽一见周仓要跑,大喝一声:“贼寇休走!”
纵马便追。关书胯下的座骑可是一匹上等的大宛汗血良驹,四蹄奔腾,如离弦之箭,转瞬就追到了周仓的身后。周仓亡魂大冒,慌乱之中,便是回身一刀,但他这一刀,却伤不得关羽分毫。
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如天际间划过的一道流光,直奔周仓的头顶而去。周仓眼前一黑,从马上掉了下来,心想我命休矣。
从马上跌到地上,摔得自然是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但周仓伸手摸摸脖子,脑袋居然还安安稳稳地呆在那儿,敢情关羽这一刀,只砍中了他的头冠。
关羽坐在马背上,用青龙偃月刀的刀尖指着周仓,喝道:“周仓,可愿降否?”
周仓抬头一看,马上的那位爷仪表堂堂,威风凛凛,就如同一位战神矗立于此,他惊为天人,诚惶诚恐地倒头便拜:“周仓愿追随将军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关羽大喜,道:“好,起来吧。”
那边刘泽看到一群喽罗在围攻一个青年猎户,他一挥手,跟随的几名护卫挥着马刀便冲了上去。这几名护卫可是凤凰谷的精英之士,三下五除二便将围在那青年猎户身边的几十名喽罗解决了大半,剩下的全部放下兵器投降了。
刘泽扫了一眼裴元绍,此刻后者直挺挺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眼珠子突出眶外,喉头处一个窟窿在汩汩地流着血。哎,可惜了,裴元绍或许连三流武将也算不上,但好歹也是挂了名的历史武将,蚂蚁腿它也是肉啊,收服不了多多少少也是个损失,看来他终就是个横死的命。
此时刘泽更感兴趣的是眼前的这个青年猎户,能一枪秒杀裴元绍,在一大群亡命山贼的围攻下从容不迫,怎么也不会是一个泛泛之辈吧,说不定也是一个三国中成名的武将。
刘泽下得马来,走到那青年猎户的面前,拱手道:“这位壮士真是好身手,却不知如何称呼?”
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