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途中,贾诩倒是冷不丁地问了句:“主公,咱们的契约已是作废,只是那每年一百两的黄金……”
刘泽笑了,这贾诩倒是真实称,换做别的士人还真不好意思开口,不过想想人家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吃饭,谈钱虽然俗了点,但和这样直截了当的人打交道,刘泽喜欢。
他当下故作沉吟道:“文和,你知道咱们现在是事业初创阶段,资金会略微紧张一些——”
见贾诩面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又接着道:“这样吧,就按太守的俸禄给付薪俸,文和你意下如何?”
太守的俸禄是每年二千石,折算成钱的话是三十多万钱,倒不说这三四百两黄金如何了不得,而是刘泽一下子给了他二千石的待遇,足见刘泽对自己有多看重,要知道他当初举孝廉为郎官时俸禄才不过二三百石,贾诩忙道:“这——太多了——”
刘泽微笑道:“以文和之才,拿三公万石的薪俸也不为过,现在创业之际,我也只能略为小气一点了,将来霸业有成之际,一定给文和补上。”
贾诩真得心服,自己的主公如此豪爽大气,看来自己这条路可没选错,乃道:“谢主公,如此诩愧受了。”
刘泽心情大好,看日头转西,道:“走吧,他们该等急了。”
过了街亭,便进入了一马平川的三秦之地,为了避免当朝权贵尤其是张让左丰这些阉党对这批汗血宝马的垂涎,刘泽只选比较偏僻的小路,而且是晓行夜宿,至于小路上多剪径的强盗,刘泽直接无视。绕过长安,穿过潼关,在风陵渡渡过黄河,折向北行,直奔曲阳凤凰谷。
去洛阳?刘泽想也没想过,一到洛阳,这批汗血宝马绝对要引起九级地震般轰动,不光是巧取豪夺惯了的十常侍,就连贪婪的汉灵帝恐怕也想染指分一杯羹,这帮权贵此时的刘泽可是惹不起的。惹不起咱躲得起的,刘泽选择将汗血马安置在世外之地凤凰谷。
一路平安,很快地便来到了凤凰谷,潘凤武安国率军归队,刘泽将贾诩引见给管亥等人。贾诩看到凤凰谷兵强马壮,各类工坊井然有序,先前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潘武骑兵不过是凤凰谷大队人马的一小部分而已,看来刘泽已经为争霸天下开始了准备,对刘泽的认识自然又上了一个台阶。
管亥向刘泽详细地汇报了凤凰谷内队伍的训练及生产诸事。虽然潘凤武安国带一部分离开凤凰谷,但刘泽所制定的训练大纲极为详尽,管亥按部就班地执行就可以了,经过一年的训练,明显地感觉到了各支队伍实力的提升。
但刘泽还是看出留在谷内的部队和自己带走的那三百人的差距,经过一年的战斗洗礼,剩余的二百多人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团队协作都有了质的提高,尤其是领队的潘凤和武安国迅速成长,隐然已跨入了武将行列。从这一点上,刘泽也看出训练和实战有多大的差距,如何提算整支队伍的实战能力,又成为摆着刘泽面前的首要解决问题。
各工坊的生产井井有条,铁匠铺已在大规模地打造兵器和铠甲,只是质量还未能超越京城和各大州城铁匠铺的水平,一则凤凰谷没有一流的匠师,二则各地铁匠铺也都大规模地应用了煤石做燃料,技术差距和凤凰谷并不远。
对于这一点,刘泽没说什么,他明白,要想打造更好的武器铠甲,就得炼钢,尤其是需要锻造出锰钢钨钢一类的合金钢,炼钢就需要比煤炭热量更大的焦炭,还需要锰钨稀土等原料,以现在的条件几乎难以实现。
但刘泽还是有了些计较,虽然现在炼不出好钢,但原料总得先备下吧,就算将来能割据一方,有能力建高炉大炼钢铁,但那时天下大乱,群雄割据,到别人的地盘上找矿恐怕难度更大。看来刘泽得利用这两年时间将那些稀有的金属和矿藏搞到手。
被安排在后山种田养殖的那些人员去年底收获颇丰,除了自足以外,还能供应给训练营,尤其是冬季农闲时扩了牛羊猪鸡的养殖量,现在整个凤凰谷除了粮食以外肉蛋禽奶等副食供应已实现自足,不再需要外购,这一点让刘泽欣慰不已。
第六十七章曲阳县令
刘泽最关心的还是马钧的情况,有了大量空余时间,马钧搞发明创作的天赋更加突显出来,拓荒营的粮食丰产与他发明了一种翻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凤凰谷虽有几条水量不小的河流,但全在谷底,仅凭人力很难将这些水运到上面的梯田来,马钧发明了一种翻车,利用人脚踩巨大的转轮,转轮转动,转轮四周绑着无数的竹筒,将水汲到高处便可以轻松地灌溉农田。
马钧现在就能发明出后代才有的翻车,让刘泽欣喜不已,看来对马钧还得多开小灶,将现代的机械、物理知识传授给他,天知道马钧还会造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来。
至于这些汗血马的安置管亥有些为难,这一年来苏双张世平又送来了不少的好马,马厩里已是马满为患,凤凰谷四周都是悬崖峭壁,适合放牧的草场没有多少,再增加一千匹汗血马,放牧的压力太大了。
刘泽寻思,看来得尽快找一个合适的地点才行。他查看地图,根据将来刘备的发展方向,首先是在青州平原国,而后是在徐州,看来新选的地点距离这两个地方都不能太远了。
刘泽最看好的地方是泰山,那里山势险峻,地域宽广,藏兵十万都不是问题,官府很难控制此地。但想想将来泰山黄巾是何等的猖厥,刘泽只能是舍弃了,毕竟自己辛辛苦苦攒点家业不容易,便宜了这些黄巾逆党可冤枉死了。
刘泽在地图上寻觅半天,忽然看到了芒砀山的字样,心中一动,汉高祖刘邦在芒砀山斩白蛇起义而有天下,这芒砀山正是汉室发源祥之地。
芒砀山处于豫兖青徐四州交界之处,地势险恶,方圆百里,历史上张飞也曾在徐州战败后逃到此处占山为王,可见芒砀山并没有官府的力量介入,看来选此地落脚再合适不过了。如果条件适当的话,刘泽甚至准备将凤凰山的势力全部迁到芒砀山,毕竟冀州两年后将成为黄巾军的主战场,凤凰谷虽然地处偏僻,能不能幸免于战火可真是不得而知。
这时,管亥进来禀报,说曲阳县的成县令送来请柬。刘泽很纳闷,这曲阳县令与自己并无什么交情,除了逢年过节按例派人送给礼物孝敬之外,别无他事,就是刘泽本人也只在凤凰谷开山之时见过一面外再没见过。他能有什么事?
刘泽心里暗自嘀咕,再问管亥,管亥也道不知,只说县署派人来送了份请柬就走了,别的也没提什么。
刘泽想与其猜谜,不如到县署看看,刘泽看了看请柬,时间是在明日上午卯时,当下安顿了下,在第二日清晨,只带着贾诩和四个护卫前往县衙。
凤凰谷和曲阳县城相隔几十里,刘泽等没骑汗血马,只骑了四匹普通的乌桓马,刘泽出行再一次选择低调。卯时不到,他们已赶到了县衙门口。
刚到门口,刘泽便感到这里气氛很不寻常,县署门口聚集了很多的人,全是些管事家丁装扮,旁边停放的不是轿子就是马车,各自在低声谈论着。
刘泽下得马来,一位师爷装扮的人赶了过来揖了一礼,道:“是刘公子吧?”
刘泽点点头,那师爷道:“成县令请刘公子在大堂稍候,请!”刘泽同贾诩一起入内,将四名护卫及马匹留在了外面。
进得大堂,却见大堂之上早已有不少人在等候,皆身着锦衣华服,一看便是本县的乡绅豪族,师爷少不得一一介绍:
“这是城东的张员外……这是城南的李公子……这是城北王乡绅……”至于刘泽的身份,师爷只是介绍到福源庄的刘公子而已。
刘泽很纳闷,成县令召集这么多的乡绅豪族干什么?
那些乡绅们之间颇为熟悉,今日成县令请的人之中居然有个陌生面孔,也没听说曲阳有什么福源庄的商号,但既然是成县令的客人,总得给些面子,也就一一揖礼,算是相识了。
这时,成县令匆匆赶了过来,众人都起身拱手施礼,成县令摆摆手让大家坐下,自己则在主坐落坐,说是坐,也就是几案边的一条席子。城北的王乡绅曾在洛阳当过官,众人之中也以他的地位最高,是以坐了客座的首席,城东张员外坐了次席,刘泽则坐在最后。
成县令也顾不得寒暄客套,直接便道:“诸位乡绅,本县邀各位前来,有一要事相商。几日前,张国相的公子遭到卧虎山强盗绑票,张相震怒,着令本县揖拿强人,解救张公子。”
“可是本国张纯张国相的公子?”王乡绅小心翼翼地问道。
成县令点点头道:“正是。”
“卧虎山并非在曲阳境内,而是在相邻的常山国真定县境,张国相为何不着落当地官府揖凶?何况张国相手下兵强马壮,缘何要成县令出兵?”这次提出疑问的是张员外。
成县令苦笑道:“卧虎山虽在常山真定境内,但此次他们出手绑票张公子,却在本县曲阳境内,是以张国相急召本县前去卢奴,商议解救之法。因为此伙强人已威胁张国相,十日之内若送不上五十万两黄金或者胆敢派出中山国一兵一卒的话,立马撕票。张国相投鼠忌器,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成县令没说,但众人从他铁青的脸上完全可以看出,张纯可没少斥责他,毕竟是在曲阳出的事,身为曲阳县令没有维护好县境内的治安,出了如此大的事,不拿他是问找谁呀?恐怕张纯还得威胁他,不救出张公子,成县令的位子恐怕是坐到头了。这也是成县令急召本县乡绅的缘故,成县令手下只有一班衙役捕快和几百个守城兵卒,吓唬一下平常老百姓还可以,那卧虎山可是有着好几千强盗,常山国国相曾几次派兵征剿都被强盗打得落花流水,要带这几个衙役捕快兵丁过去估计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于是成县令请本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大堂,共商大计。本来他没有想到刘泽,还是师爷给提点了一下,想到刘泽汉室宗亲而且是九江太守卢植的弟子的份上,便将他列入了邀请名单。
听完成县令之言,底下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卧虎山的强人真是牛呀,连张国相的公子也敢动。”
“可不咋地,现在的世道盗贼多如牛毛,连朝庭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卧虎山的那帮强人可是不好对付,贼众数千,倚山而守,常山国征剿多次,皆是无功而返。”
“就是,凭咱们这些人的力量,那里配和这伙强盗动手,还没到山脚下,恐怕就给人家杀光了。”
“五十万两!那伙强盗也真能狮子大开口,谁有这么多钱呀!”
“……”
成县令听了这些人的议论,脸上更是青一片白一片,乃道:“王老,不知您有何高见?”
王乡绅做过高官,虽告老还乡,成县令也是不敢怠慢。王乡绅方才半眯了眼,没有言语,见成县问他,干咳两声,这才道:“成县令,并非我等不尽心,此事力所难及,几千人的强盗官兵都无法剿灭,我等手下无兵无卒,如何能武力解救?何况那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若强行出兵,只怕对张公子不利,所以依老朽之见,武力解救需要慎重。”
成县令也自知武力不可取,道:“唯今之计,也只有付赎金救回张公子了。”他边说边将目光投向了张员外,张员外可是曲阳城里的第一富户。
张员外一看成县令在瞧他,不由地神色一慌,忙道:“赎金可是要五十万两呐,曲阳乃穷鄙小县,人稀地贫,在下虽担曲阳首富之名,但手头现钱也没几个,就算能拿出个几万钱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不光在下,其他富户也恐怕多是此窘境吧?”张员外果然奸诈,一听要他出钱,立马哭穷起来,并趁势煽动众人,那些人多是一毛不拨的铁公鸡,见张员外哭穷,他们便更大肆哭起穷来,穷得他们只怕连裤衩也没得穿了。
成县令脸愈发阴沉了,救不回张公子,自己的县令位子就得给人挪窝了,他在寻思要不要给这些乡绅富户点颜色瞧瞧。
这时,堂下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众人视之,正是刘泽,大惑不解。
刘泽朗声道:“区区几个毛贼,又岂在话下,成县令放心,张公子的事就交给在下了。”
成县令大喜,疾走至刘泽面前,道:“刘公子真有如此把握?”
刘泽微微一笑道:“在下行商天下,没有几个铁杆的护卫那是寸步难行,解救刘公子易如反掌。”
“不知刘公子有多少护卫?”成县令一听喜出望外。
“有几百人吧。”刘泽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势力,
成县令疑惑地道:“几百人——卧虎山那可是有好几千人呐——”
刘泽笑道:“在下的这几百护卫皆是武艺高强,以一挡十,区区几个山贼,乌合之众,我观之不过是些土鸡瓦狗罢了,何足挂齿。”
成县令大喜,道:“刘公子真神人也,若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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