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瓦- 第410部分

不过刘泽还是有些隐隐担心。那就是直到现在驻守葭萌关的费观态度暧昧，没说肯归降，也没有明确地拒绝，他的态度一直是模棱两可，如果自己大军紧逼过去。会不会让费观产生恐惧，从而向张鲁倒戈，这一点刘泽不敢确定。

法正给刘泽出主意道：“费观的弟弟费祎目前正在成都游学，方过志学之年，刘璋用为敦义郎，主公也给予留任，如今主公何不遣其前往葭萌关，劝说费观来降。”

刘泽点头称善，于是升费祎为益州治中从事，先于大军出发，去往葭萌关劝说费观。

费祎领命，离了成都，便奔葭萌关而去。

其时费观在葭萌关进退维谷，张卫的军队强攻不止，而靖军的十万大军又从后方逼了过来，腹背受敌，形势极其地险恶。费观不知如何是好，投降张鲁吧，他又心有不甘，投降刘泽吧，刘璋现在生死未明，费观是举棋不定左右为难。

谋士周群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葭萌关危如累卵，费将军不早下决心的话，恐怕有性命之忧。”

费观也深知形势险恶，再不下决断的话葭萌关恐怕是片瓦无存，不过他依然无法咬牙去做决定。“刘益州生死未卜，假如他真的被刘泽所害而我又投降刘泽的话，将来九泉之下，我又有何面目去见刘益州。”

周群道：“一国难容二主，消息尽传刘益州已为刘泽所害，未必是假，费将军若志在为刘益州报仇，又何不曲意投靠张鲁，有汉中做靠山，也好与刘泽周旋。”

费观点头称是，这么长时间刘璋那边也没有传来消息，多半刘璋已不在人世了，刘泽如此狠辣，断不能投降于他，如今也只有依靠张鲁的力量方能与刘泽抗衡了。于是费观写了一封书信，准备交给周群，让他出关去会见张卫，商谈献关之事。

信还没有递到周群的手中，便有军士来报，费祎在关外求见。费观大喜，便将手头的事放在一边，亲自出城将费祎迎入，兄弟相见，欢喜不甚。

进入关府，落座之后费祎开口便直接问道：“如今葭萌关事急矣，不知兄长有何计较？”

费观道：“蜀中人尽传言刘益州已为刘泽所害，为兄正思欲为刘益州报仇，决定与张鲁携手，自葭萌关起兵，反攻成都。”

费祎大笑道：“兄长这是从何处听来的谣言，说刘季玉已经被害了？”

费观道：“蜀中人尽相传，难道有假？”

费祎道：“真乃大谬也，刘季玉此在安然无恙，已佩了振威将军的印绶，携全家良贱在重兵的护送之下，已赴武昌住歇。何况靖王乃是仁德君主，宽弘大度，刘季玉既降，安肯害其性命。如今靖王兵雄势大，益州尚不能敌，区区汉中弹丸之地，如何能与靖王抗衡，旦夕即亡。兄长误听谣言，真要是献关而降张鲁，可就是酿下大错了。”

费观疑惑道：“二弟从何处来？此消息可确切否？”

费祎微微一笑道：“小弟现为益州治中从事，就在成都靖王麾下为官，消息若非千真万确，如何敢告之兄长？”

费观叹道：“若非二弟前来，为兄恐悔之晚矣。”于是将写给张卫的书信撕个粉碎，与费祎一同出城，迎候靖王大驾。

刘泽在费祎出发之后，便也随同大军赶赴葭萌关，还没到葭萌关，就传来了费祎劝降成功的好消息，刘泽立刻点兵进入葭萌关。

费观费祎率葭萌关的一应部众上前拜见刘泽，刘泽好言抚慰一番，加封费观为汉中太守。费观不知刘泽的用意如何，这汉中分明还在张鲁的手中，让他出任汉中太守，岂不是开了一张大大的空头支票。

刘泽呵呵一笑道：“不出一月，某定可保费太守走马上任。”

费观现在才知道刘泽早已有了吞并汉中之意，而且刘泽如此自信满满，看得出他所言一月之内拿下汉中绝非虚言，费观不禁骇然，如果费祎来迟一步他已投降张鲁的话，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禀报靖王，张鲁遣张卫杨昂率兵五万，连日强攻葭萌关，卑职兵微将少，难以抵敌，还请靖王派兵增援。”费观应对张鲁的进攻已是精疲力竭，如今刘泽率大军前来，他没有不求助的道理。

刘泽微微一笑，这个就算费观不提，自己也不可能坐视张鲁兴兵犯境而不理会。“放心吧，我早有破敌之策。”

第650章进军汉中

都言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葭萌关就紧守在汉中入川的咽喉要道上，不拿下葭萌关，汉中的军队就是一人一骑都过不得蜀道，所以张卫在葭萌关的北面攻的甚急，却不知葭萌关里已经悄然地发生了变化。

由于葭萌关前的道路狭隘难行，张卫的五万大军根本就无法施展开来，张卫采用了小股部队轮番攻击的方式，对葭萌关发起一轮又一轮的进攻，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进攻势头，妄图用人海战术拖垮守城的川军。在攻坚战中，一般攻城的一方付出的代价要比守城的一方大，伤亡比一般在一比二甚至是一比三，但张卫不在乎，汉中军占据着压倒性的兵力优势，就算是拼消耗他也不惧。

这已经是汉中军连续的第五天攻城了，张卫明显地感觉到了守军的疲态，就连射出的箭矢都比平时低了三四成的数量，张卫不禁兴奋不已，看来费观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他决定今天对葭萌关实施总攻击，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拿下葭萌关。

张卫亲临第一线指挥，刚刚率兵杀到葭萌关下，他就隐然地感觉到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就在他还在愣神的光景，葭萌关的城门突然支呀呀地打了开，一彪人马呼啸而出，迎着汉中军就杀了过来。张卫不禁吃了一惊，自从他率兵攻到葭萌关以来，川军都如同是缩头乌龟一般，任凭汉中军如此骂阵，死活就是不出战，汉中军接连着强攻了多日，眼看葭萌关就已经是守不住了，偏生守军却弃关而出，大悖兵家之常理。张卫不禁疑惑不已。

汉中军原本就做着攻城的打算，根本就没有想到守城的川军会出城作战，所以汉中军没有排出野战的阵型来，大部分的士兵还抬着云梯推着冲车，而守军则是蓄势待发，方一出城就对汉中军展开了猛烈地攻击。汉中军被守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纷纷溃败下来。

张卫在后面被溃败下来的军队一冲，战型更乱，张卫大怒，亲手挥剑斩了两名逃兵，喝令汉中军重新组织阵型准备反击。

副将杨任道：“张将军，情况有些不妙，这些似乎不象是费观的军队，川军绝无如此强悍的战力，莫不是刘泽的靖军已经杀来了？”

张卫心中一寒。虽然从葭萌关里杀出的这一支军队没有打旌旗也不好分辨，但其强悍的作战能力的确和他们交手已久的川军大不相同，一次冲锋，就把汉中的的前锋战线给冲了个七零八乱，难道刘泽的军队真的已经赶到了葭萌关？

这可是张卫最担心的结果，他之所以不恤兵力强攻葭萌关，就是害怕靖军向葭萌关的增援，原本葭萌关就易守难攻。费观要是得到了刘泽的支持，张卫再想攻克葭萌关。就变得遥不可及了。

张卫倒是没有猜错，领军出战，正是第八军团的都督老将黄忠。葭萌关前道路狭隘，黄忠特意地调派了一批精兵悍卒，一开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汉中军发起了攻击，一举就击垮了汉中军的前部。

黄忠一马当先。挥舞着大刀，接连地砍倒了多名汉中兵士，远远地就瞧见了在帅旗之下的张卫，一催胯下的汗血宝马，四蹄如腾云驾雾一般。在汉中军阵内如劈波斩浪，直向着张卫就杀了过来。

张卫心胆俱寒，也无心再恋战了，拨马就往回走，黄忠哪里容他逃走，汗血马四蹄如飞，只消片刻的光景就已追到了张卫的身后，手起刀落，将张卫砍翻在马下。

汉中军登时大乱，纷纷溃败，杨昂杨任禁止不住，他们也料定难以抵敌，无胆再战，率着残兵败旅向北退却。黄忠魏延率部大肆掩杀，汉中军大败。

刚退兵十里，左右小路上严颜和张任分别引军杀至，严颜阵斩杨昂，张任枪挑杨任，汉中五万大军，在靖军的前后夹击之下，全军覆灭，葭萌关之围，靖军很是轻松地就解决掉了。

刘泽尔后挥师北进，向着汉中进军而来。本来刘泽拿下益州之后，就准备进攻汉中了，汉中一则是益州的屏障，二来进军中原的踏板，刘泽对其是志在必得。

惨败的消息传到了南郑，张鲁是又惊又痛，弟弟张卫所率的五万大军可是将近占了汉中军队的半数，一下子说没就没了，这种打击对于张鲁而言无疑是最沉重的，如今靖军挟胜来攻汉中，张鲁六神无主，急召众僚属商议对策。

大将杨柏慷然地道：“刘泽从葭萌关北进，必走阳平关，末将愿率一军把守阳平关，管教刘泽不得踏入汉中半步。”

张鲁大喜，拨给杨柏两万人马，让他去镇守阳平关。杨柏抵达阳平关后，立刻是凭险拒守，以阻靖军。

靖军的前部先锋徐荣延奉命向北开进，一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直抵阳平关下，徐荣见阳平关有重兵驻守且关隘险峻，便不敢强攻阳平关，令人火速报于刘泽。

进入益州之后，原属第四军团的第七步兵师和第六军团的第十七步师已归建原军团，陈到也从益州调回合肥去了，当初从南中向益州进军的特混军团已经解散，各部队都回归原有建制。刘泽此次进攻汉中，共调集了第一、第八、第九三个军团的全部兵力，合计十五万大军。徐荣率先锋部队抵达阳平关下之时，刘泽的大军也已经是行进在了通往汉中的道路上，距离阳平关也只有百十来里的路程了。

法正对刘泽道：“阳平关北依秦蛉，南连巴山，易守而难攻，自古就有蜀之咽喉，汉中门户之称，前人常叹‘汉中最险无如阳平’，此前刘璋与张鲁交兵，数度兵犯阳平而被阻，不得寸进。主公只要拿下阳平关，汉中平原便尽在眼底，唾手可得。”

刘泽呵呵一笑道：“孝直可有良策？”

法正道：“阳平关虽险，却也并非固若金汤，臣当年从汉中入蜀，走的便是阳平关一道，据臣所知，关南有一山，名曰鸡公山，因雄似公鸡而得名，鸡公山仅依关城，虽然面临关城这一面为数十丈高的悬崖，但其东南方向还是可以攀爬的，主公只要秘遣一军在夜间偷袭鸡公山，便可抢占制高点。”

刘泽问道：“那当年为何川军攻阳平关时没有采用此策？”

法正道：“由于从山顶到关城的距离较远，虽然尚在弓箭的射程之内，但强弩之末对城中造不成多大的伤害。但主公却可以采用火器攻击，只要阳平关陷入一片火海，我军再从正面强攻，焉有不破的道理。”

刘泽呵呵一笑道：“孝直可以看到火器的妙用，眼光可真是毒。”

法正追随刘泽转战川中，几次见识过火器的威力，尤其是靖军炮轰白帝城的情形，法正是历历在目，虽然蜀道艰辛，不可能把青铜火炮运到阳平关来，但靖军还是拥有着大量的轻型火器，这些武器拿来进攻阳平关，也是绰绰有余了，只要能占领鸡公山，居高临下，阳平关也就只有挨打的份了，火器的威力之处不光在于它可以有效地杀伤一定半径之内的目标，同时它还可以制造大火，阳平关内亦有不少的木制建筑，一旦造成大火，阳平关再坚固也无济于事。

第651章火烧阳平

杨柏还是挺敬业的，天刚蒙蒙亮，他就已经起来巡视城防了，看到不远处靖军扎下的营寨，杨柏暗暗冷笑，这些靖军已经是早三天就抵达了阳平关下，却迟迟没有发起进攻，看来他们也是畏惧阳平关的险要。

这些家伙倒还是挺识时务！杨柏有些得意，阳平关的险峻还真不是盖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算靖军有十万雄兵，又能奈之我何？

“启禀扬将军，昨夜敌兵偷袭了鸡公山，已经抢占了山顶。”有巡兵向杨柏急急地禀报，神色慌张。

杨柏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鸡公山上只驻扎着一队率五十名汉中兵，杨柏原先派出这一队人马驻扎在鸡公山上，也只是起瞭望作用，如果靖军真的有心要去偷袭鸡公山的话，这五十人队肯定挡不住。鸡公山山势虽险，但却在阳平关以南，靖军就算是拿下鸡公山，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鸡公山与阳平关之间是一道断崖，又隔了一箭之地，想要从那儿攻到阳平关，完全不靠谱，所以杨柏丝毫无备，瞪了那兵士一眼，道：“慌什么慌，不就是丢了鸡公山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的话音还没落，就见鸡公山方向忽地飞过一件黑乎乎的东西，从杨柏的头顶上飞了过去，还就在杨柏一愣神的工夫，那东西在四五丈外突然爆炸了，轰隆一声，血肉横飞，杨柏纵然站得较远，也被那爆炸的冲击波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血溅了他一脸。杨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骇然地道：“这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