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甲兵的全军覆灭和朵思大王的暴毙,让在后面掠阵的孟获看得心底凉气直冒,一瞬间他肠子都悔青了,千不该万不该选择与刘泽为敌。全南中最精锐的藤甲兵灰飞烟灭,最残暴的朵思大王伏尸当场,孟获寒气袭上心头,朵思大王的下场想必就是他的下场。
在火枪营大获全胜的同时,赵云等人已经奉刘泽的命令迂回到了三江城的侧翼。抢渡甘南水和西城水,对三江城发起了突袭。朵思大王一死,三江城的蛮兵群龙无首,早已是乱做了一团,赵云趁势攻入了三江城,大肆掩杀起来。
祝融亮眼看形势不妙,急劝孟获道:“大王,三江城完了,我们快逃吧!”
孟获此刻却是心灰意冷,滇池失守,他几乎丧失了自己全部的兵力,三江城失陷,将他最后的希望也泯灭掉了,南中地域再广阔,却已再无他的容身之所。想到此处,孟获大吼一声,对着他身边残存不多的护卫亲兵喝道:“儿郎们,我南蛮只有战死的英雄,绝无屈膝的孬种,跟我上,和刘泽拼了!”孟获说罢,挥舞着大刀,不退反进,策马向靖军大营方向飞奔而去。
护卫蛮兵也被孟获视死如归的气概所感染,纷纷策马追随。
本来火枪营已是收兵回营,不料一支人马竟然冲杀而来,急忙举枪欲射,刘泽远远地瞧见是孟获杀了过来,便喝令火枪营不得开枪,转令陈到率兵将孟获团团围住。
孟获的人马本来就没有多少,陈到率军向前,将孟获团团围在核心,陈到举枪喝道:“孟获,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孟获双目赤红,一手挽着疆绳,一手紧握着弯刀,奋力一斩,将一名靖军的骁士砍翻于马下,他光着膀子,臂上的肌肉上下跳跃着,虽然身处重围,却也是一脸无惧,大喝道:“要我孟获投降,简直是白日作梦,今本大王纵然死在这儿,千千万万的蛮民,你们也休想杀尽!”
陈到正待上前将孟获擒下,刘泽纵马过来,示意陈到退下,呵呵一笑道:“孟大王果然是英雄盖世,豪气干云,佩服佩服。”
孟获直直打量着刘泽,沉声喝道:“你又是何人?”
刘泽淡然地道:“在下刘泽。”
孟获悚然一惊,想不到眼前的人就是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死敌刘泽,若在以前,孟获非得拼死上前,也要和刘泽拼个你死我活,但此时刘泽虽淡然而立,却是不怒而威,凛然之间有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夺人气魄,孟获的气势一瞬间便矮了几分,只是失神地喃喃道:“你就是靖王刘泽?”
刘泽道:“孟大王,在下兴兵至此,本无意冒犯大王尊颜,只是北上巴蜀,南中乃是必由之地,故而只能是出此下策向大王谋求借道。只可惜大王弗许,不得以才先礼后兵,得罪之处,还请孟大王海涵。今日在下还是一如既往,只求借道,不谋南中一草一木,如果孟大王愿意和在下交个朋友的话,就此罢了刀兵,把酒言欢如何?”
本来已经抱了必死决心的孟获一听刘泽的话便呆住了,刘泽居然要跟他讲和,这可能吗?现在的孟获已经是一无所有,连他也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资格再来和刘泽谈条件了,莫非是刘泽在戏耍他?但孟获从刘泽的眼神之中,读出来的是真诚,可放下刀剑,与杀妻杀族人的仇人把酒言欢,却是孟获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孟获倔强地摇头道:“你杀我妻,屠我族人,孟获与你不共戴天!南蛮的汉子头可断,血可流,与仇人并肩而坐,那是绝无可能的事!要么做一世的朋友,要么做一世的敌人,今日我孟获纵然死在你的刀下,也绝不可能成为你的朋友!”
刘泽呵呵一笑,看来这孟获到也是有一付铮铮傲骨,直认死理,刀架在脖子都难以让他回头。刘泽意图在中原,不可能把大把的精力放在南中这块蛮荒之地上,进攻南中不过就是为了打通前往巴蜀的道路,杀掉孟获全无意义,将来西南蛮夷未必不会出现另一个孟获,所以针对南中的方针,刘泽一贯还是以和为上。
“把人带上来。”对付倔强的孟获,刘泽还是有自己的杀手锏。
第622章北渡泸水
包围圈闪开了一条缝隙,孟获打眼一瞧,一个熟悉的红色人影映入他的眼帘,顿时这个身高过丈的蛮汉两眼泪花闪动,跳下马,扔掉了手中的弯刀,抢步上前,将他心爱的女人一把搂在了怀中,哽咽地道:“春,我以为这一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祝融春亦是泪水涟涟地道:“那日乱军之中,我已为自己必将死于战象脚下,幸得赵云将军相救,才免于一死。靖王待我甚厚,今日你我重逢,亦是靖王恩典,大王万万不可再与靖王为敌。”
孟获放开祝融春,凛然地迈步向刘泽马前,黑塔般的身躯矮了下去,他直直地跪在地上,咚咚地给刘泽磕了几个响头,高声道:“孟获愚昧蛮野之人,不识靖王大恩,屡犯尊颜,请靖王责罚,孟获愿领其罪!”
刘泽下得马来,亲手将孟获搀起,道:“孟大王既愿认我这个朋友,又何须多礼。孟大王的一应部属,我也带到了三江城,连同尊夫人,便一起交还给孟大王。朵思已亡,从今日起,孟大王便为三江之主。”
孟获又惊又喜,刘泽不但赐还了他夫人和部属,还将丰饶的三江城赐给了他,不禁是感激涕零,与祝融春、祝融亮、孟优等匍匐于地,叩谢刘泽的恩典。
“靖王天威,孟获心悦诚服,某子子孙孙必当感靖王大恩,年年来朝,岁岁进贡,永世不敢再叛!”
此时赵云已经平定了三江城,刘泽携孟获之手,一同踏入了三江城,置办牛酒,大筵了三天。孟获感激刘泽的恩德,在神灵面前起誓永不相叛。孟获归降之后。南中九山十八洞的洞主一齐皆来朝拜,各送翡翠玛瑙、奇珍异宝,以表臣服心迹。刘泽将礼物收了,好言宽慰,各授官职,署理地方。众蛮主心悦诚服,感恩戴德。
经过三日的休整,刘泽整点军队,准备北渡泸水,向川中进军。
刘泽之所以不敢在三江城多做停留,泸水以南是孟获和南中诸蛮王的领地,但越过泸水之后,就进入了刘璋的控制区域。虽然刘璋对泸水以南的地区没有控制权,但三江城这边打得一片火热。刘璋未必没有探子来刺探这边的情况,如果被刘璋知道了自己此刻已经是兵临三江城,必定会调整防御布署,自己奇袭川中的计划就流产了,所以刘泽根本就不敢有丝毫轻懈,安排完三江城的诸事之后,立刻是准备兵渡泸水。
就在刘泽整点兵马,离了三江城。准备令舟桥营架设浮桥之际,孟获策马而来。大叫道:“靖王不可!”
刘泽倍感好奇,南中事定,孟获难不成还有别的事不成?就听孟获道:“泸水瘴毒肆虐,日间阳光暴晒,江上瘴毒弥漫,此时若要渡河。必中毒而死于江中。须得等夜静水凉之际,方可无事。”
泸水便是后世的金沙江,长江的源头,在汉代,这里可是蛮荒之地。人烟稀少,烟瘴重生,正因为泸水有毒,所以才分隔出南北,泸水以北,便是益州牧刘璋的实际控制区域,泸水以南,便为孟获等西南蛮夷诸王的领地。虽然最初刘璋也是想恢复自汉武帝以来对南中的控制权,但几番派兵南渡泸水,非但没有拿下南中,反而是损兵折将,不得不退兵。后来巴蜀之地内忧外困,刘璋也再没了平南之心,双方虽然没有缔结什么和约,但却彼此心照不宣的以泸水为界,互不相侵,刘璋没有再派兵南下,西南诸蛮王也没有北渡泸水滋扰川中,双方就这样一直相安无事地和平共处了数年。
刘泽听从了孟获的建议,于子夜时分,在泸水上架设浮桥,夜渡泸水,比及天明时分,靖军的五万人马,已是悉数登上了北岸。孟获亲自送刘泽过河,依依惜别。
由于西南边境一直相安无事,刘璋对泸水沿线的防备甚是松懈,刘泽登上了泸水北岸,这里渺无人迹,别说是驻守的军队了,就连山民村夫都没有看到一人,大概是这里的环境太过险恶,实在不适合人居住和生存的缘故。
刘泽令潘凤将行军地图取来,与诸葛亮赵云陈到等人围而观之。刘泽指着地图道:“现在整个益州的军队,主要分别部署在成都、白帝、巴西和葭荫关四个点上,其中成都大约有七万左右的军队,白帝守军五万,巴西驻军两万,葭荫关驻军两万,除此之外,巴郡、广汉、健为诸郡各有三千至五千不等的守军,我军目前在泸水,距离成都七百余里,距离巴郡六百余里,在这片区域之内,川军并没有多少的防御力量,我军首要的目标就攻下距此一百多里的江阳。江阳东接巴郡,北连成都,紧扼长江和湔江水道,是益州西南之门户,江阳一失,成都的刘璋必定大为触动,定派成都和巴郡的军队两面夹攻。我军轻装而来,攻城与守城俱不是强项,唯有发挥我军野战的特长,在野战之中可以寻机歼敌。此次我军入川作战,就是要出奇不意,攻其不备,在川中之地给刘璋来一个满地开花,迫使川军调防出击,为夷陵的军队入川提供条件。诸位,我们面临的困难也是最大的,离开泸水,我军将彻底地失去后勤保障,今后只能是就食于敌,没有后勤支援,没有粮草辎重,更没有兵员补充,条件极端恶劣,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必须于三四倍的敌军周旋在巴蜀大地上。子龙、叔至,将我的命令传达到各师各旅各营,严禁各部擅自行动,一切行动必须听从指挥,有违令者,立斩!”
诸葛亮轻摇羽扇,盯着地图,若有所思。赵云和陈到则是一脸凝重,慷然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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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失守的消息传到了成都,刘璋闻讯之后,就如同一盆凉水浇头,跌坐在那儿,半晌无言。刘泽攻占了江阳,怎么可能?江阳可是西南后方,在白帝和巴西皆有重兵把守,刘泽难道能胁生双翅不成?
“启禀主公,刘泽是从交州出兵,攻占了南中之后,夜渡泸水,才打下的江阳。江阳守军不过二三百人,根本不敌刘泽的五万大军,故而失守。”前来禀报军情的是益州兵曹从事董和如实报来。
刘璋原本就是生性懦弱,刘泽突然杀了过来,对于刘璋而言,就如同睛天霹雳一般,此刻是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从事黄权道:“主公勿忧,刘泽既从南中而来,险山恶水,道路艰辛,必然是粮草无继,主公只须紧守资中、德阳两处咽喉要地,刘泽必不能进,另派遣两路大军前往江阳征讨,将其逐过长江,便可困死于蛮荒之地。”
刘璋听从了黄权的话,略感心安,立即派孟达、邓芝率兵五千去守资中,杨怀、高沛率兵五千去守德阳,此二处最为紧要,又令法正为救应使,随时策应两地。同时刘璋派族弟刘璝为主将,张任、冷苞、邓贤为副将,领兵五万自成都南下,从北路攻击江阳,同时又令李严从巴郡、巴西、白帝三地抽调两万军队,自巴郡西进,从东路围攻江阳,务必要将刘泽所部围歼在江阳。
刘璋命令一下,诸将各自领命,整点兵马,依令出征。
第623章蜀将张任
刘璝算起来是刘璋不出五服的兄弟,在刘焉主政益州的时候,刘璝就已经投奔到了这位族叔的麾下,虽然刘璝没有特别的才能,但贵在听话忠顺,倒也深得刘焉器重,在军中累任司马、帐前都尉。刘璋做州牧后,刘璝又被提升为中郎将,显然刘璋对这个本家兄弟还是颇为倚重的。此次出兵江阳,刘璋委以刘璝重任,授之以主将,统帅五万兵马,让刘璝好生得意。
刘璋虽然懦弱,但能坐到益州牧这个位子,也不全是仰仗有先见之明的老爹,懦弱的不过是其性格而不是脑子,赵韪想趁着刘焉去世刘璋暗弱的机会变一变蜀中的天,但却被刘璋四两拨千斤地干倒了,还有针对张鲁,刘璋也表示出了强势的一面。张鲁的母亲善于鬼道巫术,长得也颇有些颜色,刘焉在时时常出入刘府,与刘焉暗通款曲勾搭成奸,还生下了一个儿子,因为这一层关系,张鲁在汉中日益骄矜,而刘璋只能是忍气吞声,隐忍不发。刘璋主政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了张母和她生的那个孽种,从此和张鲁的关系交恶,益州和汉中交兵不断。
益州的政治舞台上,例来就很热闹,本土的益州系和外来的东州系明争暗斗,相互倾轧,游走在两大派系之间的刘氏父子却能够游刃有余屹立不倒,单纯地说刘璋这个人懦弱无能真的有些偏颇了。刘璋一方面调和着益州系和东州系的矛盾,一方面又培植着属于他自己的嫡系力量,刘氏宗族出身的的刘璝自然受到重用,刘璋看重的并非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忠诚,所以在这种背景下,平庸如斯的刘璝力压川中诸多名将。成为五万大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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