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春偷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泠汗,暗叫了一声侥幸,可没等她站起来,另一头发狂的大象已经是呼啸而至,毫不留情地抬起堪比大柱的象腿,朝着祝融春的脑袋就跺了下来。祝融春躲闪不及,两眼一闭,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就在此时,斜刺里冲出一匹雪白的战马,如疾风一般,马上一员白袍银甲的大将大喝一声,手中银枪如白虹贯日,一枪便扎中了大象的脚掌心。那战象负痛,一声嘶鸣,心有不甘地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那只受伤的脚掌上。这可是相当恐怖的重量,那条银枪在重压之下,也呈现出弯曲的状态,白袍将满脸涨得通红,暴喝一声,气贯双臂,生生地那头大象掀翻在地。
大象轰然倒地,激起尘烟无数。
祝融春看得是目瞪口呆,一枪掀翻大象,这的需要多大的天生神力啊,再看那白袍将,丰神如玉,俊采飘逸,帅得是无以回复。一瞬间,祝融春似乎忘了身在何处,忘了自己的使命,她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从地上爬了起来,向那白袍将投去感激的一瞥,朱唇轻启,正想出言相谢。
白袍将却是一脸冷若冰霜,沉声吩咐手下:“来人,给我绑起来!”
第618章兵抵三江
大象战队很快地就全军覆灭了,刘泽立即下令诸军立刻出击,向滇池城下的孟获军队发动全面攻击。靖军气势如虹,如潮水般地向前冲去。
孟获的蛮兵在发狂的大象冲击下,已经是伤亡累累七零八落,原本就没有什么纪律性的蛮兵此刻更是乱成了一锅粥,想要阻挡队形森严气势如虹的靖军,完全是痴人说梦。孟获已心知今日兵败如山倒,再想挽回败势试比登天。于是孟获不敢恋战,收拢败兵向滇池城退去。
但走到滇池城下的时候,孟获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原本应该大敞的城门此刻却是紧闭的严丝合缝。今日出战,孟获特别地留董荼那和阿会喃来守城,前两日孟获一气之下分别赏了二人一百军棍,此时二人背上有伤,不便出战,故而留二人来守城。此是城门紧闭,孟获不禁是暗叫不好。
果然,当孟获遣人上去叫门的时候,城门没开,到是董荼那和阿会喃出现了城楼之上,喝道:“孟获,你抗拒天命自寻死活,我二人已是归降了靖王,这滇池城,你就别想再进来了!”
孟获狂怒,喝骂道:“好你两个叛贼,本王平日待你们不薄,今日却如此大逆不道,背叛本王!本王誓必擒之,将你二人千刀万剐!”
董荼那沉声道:“稍不如意,就棍棒加身,跟着你我们的脑袋随时就别在裤腰带上,这也算是不薄?孟获,我劝你一句,识时务的话就赶紧投降,否则性命难保!”
孟获怒不可遏,下令蛮兵攻城。董荼那哈哈大笑,吩咐手下蛮兵开弓放箭,城上箭如雨下,孟获就连墙根也把挨不上。
而后面靖军的攻势甚急,蛮兵抵挡不住,纷纷溃败。孟优眼看形势不妙。倘若再在滇池城下盘桓,只怕汉军叛军前后夹击,想走也走不成了。他急劝孟获:“大王,此地不可久留,先突出重围再说。”
孟获盛怒之下,倒也没有昏了头,滇池城城垣坚固,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攻下来的可能,汉军步步紧逼。形势已是迫在眉捷,孟获虽然心有不甘,但此时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与孟优和妻弟带来洞主祝融亮拼力死战,向西北方向突围而去。
身后的追兵已不见了踪影,厮杀声呐喊声也渐行渐远,孟获看看身边廖廖无几的护卫,心中一片凄惶。长长地叹了一声道:“当初悔不听二弟之言,方有今日之败。如今滇池城没了,人马也所剩无已,我们将何去何从?”
孟优也是黯然神伤,当初他就力劝孟获不要和刘泽硬拼,可孟获就是不听,如此一败涂地。就算再想和刘泽讲和,恐怕谈判的资格也没了,唯今之计,也只有寻一个栖身安身之地才行。
祝融亮道:“此去西北八百里,有一要险要之地。泸水、甘南水、西城水环绕其间,名曰三江城。城主名叫朵思大王,深通法术,可以驱虎吞狼,手下三万蛮兵,神勇无敌,更兼有藤甲神兵,刀枪不入。大王如得朵思大王相助,何愁汉兵不破?”
孟获道:“这朵思大王的名头,我也曾听闻过,只是未曾有交情,贸然前去,未必他肯接受。”南中地区,蛮族林立,大大小小的部族数不胜数,不过这些部族之间大多没有什么来往,往往为了争夺地盘和资源的控制权而大打出手,搞得水火不容,相互吞并的事时有发生。孟获就是西南蛮夷昆明族部落的一支,趁着汉朝政权对西南蛮夷影响力渐式衰微之际,孟获倚仗武力,吞并了周围的不少部落,占据了益州郡郡治滇池,坐地而称王,成为西南蛮夷之中首屈一指的蛮王。不过孟获作为新晋蛮王,与老牌的蛮王相比,在底蕴上还是欠缺的很多,兴旺时众部落如群星拱月,败落之时却是墙倒众人推,董荼那和阿会喃敢于落井下石,就很说明孟获的根基尚浅。
祝融亮道:“我父亲生前与朵思大王相交甚厚,此番我们前去,只要提我父亲的名字,朵思大王必定以礼相待。”祝融姐弟的父亲带来大王在西南蛮夷之中实力虽然不是最强横的,但人缘却是最好的,最善于和周边的各路大王洞主搞好关系,这不看到孟获这只绩优股,立刻就下手了,把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了孟获。只可惜带来大王几个月前刚刚病死了,孟获又少了一份助力。
提到带来大王,孟获自然就想到了生死未卜的祝融春,方才一片混乱,孟获拼死才杀出重围,祝融春深陷象阵之中,想来也是凶多吉少了。孟获想想昨夜的似水柔情,现在却是人鬼殊途,纵然是孟获这样的铮铮铁汉,也不禁是潸然泪下。
孟优劝慰道:“大王不必悲伤,待到了三江城搬得救兵,再为夫人报仇不迟。”
孟获攥紧了拳头,目视着滇池城方向,双目似乎可以喷出火来。“刘泽,我孟获誓与你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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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池城下的战斗呈现一边倒的形势,蛮兵的单兵作战力虽然不错,但在腹背受敌孟获已率先逃亡的情况下,再悍勇的蛮兵也无力支撑靖军一波强似一波的攻击波,除了个别顽抗到底的死硬分子之外,大多数的蛮兵还是丢掉了兵器,举手投降了,尽管他们听不懂汉兵要他们缴械投降的喊话。
刘泽率兵直抵滇池城下,董荼那和阿会喃立即是弃城而降,打开城门,出城投降。当初许多人都不理解为何要轻易地放掉生擒到的董荼那和阿会喃,方才几日光景,刘泽的这一举动就得到了回报,所有的人都不禁对刘泽大为钦佩,直叹刘泽手段高深,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拿下了滇池城。
只是这一战被孟获逃掉了,多多少少有些让人感到遗憾,不过擒住了祝融春,倒也算是小有收获。刘泽下令斥侯兵打探孟获的下落,毕竟孟获是这片土地的王者,不解决孟获,南中地区就谈不上平定。
滇池城原本就是汉人的城池,刘泽进入滇池城后,恢复了城中的旧制,将益州郡改名为昆明郡,任命了昆明郡的新任太守,重组了昆明郡的官署。至于董荼那和阿会喃,他们原本就是昆明郡周边蛮族的洞主,刘泽加封了他们的官爵,任令他们回原处部落栖身,并郑重地承诺,只要他们永不相叛,就可以世袭罔替,世镇南中了。
董荼那和阿会喃叩首谢恩,引领旧部,回归本部的山洞去了。
斥侯兵在土人的帮助下,终于探明了孟获已经逃往了三江城。而刘泽此次欲兵渡泸水,攻打巴蜀,三江城便是必经之地。于是刘泽在滇池城稍做停留,立即是挥军北上,直指三江城。
从滇池城望西北而行,山险岭恶,道路崎岖,烟瘴大起,毒蛇出没,靖军虽然清瘴丹药,但面对如此恶瘴疫毒,仍旧不敢掉以轻心,故而行军极为缓慢。刘泽仍以陈到为前部,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为后续的大部队开辟道路。
如此行了十余日,忽然地势豁然开阔,从山顶之上望去,三条大河蜿蜒曲折,在崇山峻岭之中冲积出一大片的平原所在,就在三江的交汇之处,一座城池巍然而立。陈到唤过土人向导,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这就是三江城!
第619章藤甲奇兵
陈到顿感一身的轻松,在丛林之中摸爬滚打了半个多月,今天总算是苦尽甘来。
“儿郎们!三江城就在眼前,一鼓作气地攻进去,今夜便到三江城喝庆功酒!”陈到高声喝道。
靖军将士一阵欢呼雀跃,这半个月的行军,简直就是炼狱般的行程,如今胜利在望,如何不喜?迈着轻快的步伐,靖军向着三江城快速地挺进而去。
三江城三面临水,只有正南面有一条旱路直通城中,陈到引军从旱路而行,直指三江城。还未攻到三江城下,就见前面一彪甲士拦住去路。这些甲士好生怪异,无论是汉兵蛮兵,皆是身着或布衣或皮铠或铁甲,而这些甲士,全身无一布帛之料,穿戴的都是用藤条编织而成的甲衣,除了眼睛嘴巴之外,全身都覆盖在了这种藤甲之内,手中执着钢刀利刃,怎么看怎么的滑稽无比。
第一排的士兵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这些蛮子也太搞笑了,纵然穿不起布帛,扯几块兽皮也可以遮遮羞吧,居然把藤条穿在身上,真是笑死了!哈哈哈……”
“你们看,这些蛮兵象不象装在笼子里的人?真是一郡没有见过世面的土鳖,以为拿几根藤条就能挡得住刀箭,真是好笑,哈哈哈……”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穿着藤条的蛮人,真的好奇葩!”
“……”
陈到不禁是大皱眉头,虽然他也认为这群身穿藤甲的蛮兵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但手下的士兵太过轻松了,似乎把逛集市的情绪带到了战场上,这种情绪显然是要不得的,你可以在战略上蔑视对手。但在战术上,你必须要重视对手,那怕这个对手极其地微不足道。陈到喝令前面几排的军士保持肃静,严禁暄哗,专心迎敌。
前排的士兵受到训斥,自然没人再敢发出来声来。但看到那些穿藤甲的蛮兵的滑稽模样,好多的士兵还是咬破了嘴唇。轻松的情绪在靖军队伍之中传递,这似乎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较量,三江城居然只派出了这些蛮兵来迎战,莫非三江城再无战力可言了。
陈到也很放松,一路行在险山恶水之间,陈到的确很疲惫,遭遇到这么搞笑的一个对手,连陈到都觉得可以轻松一下了。看到藤甲蛮兵叽哩咕噜地喊叫着冲了上来。陈到命令弓箭立即放箭,陈到觉得连长枪兵和刀盾兵都不用出,这场战斗可以结束了。
靖军的弓箭兵立即站到了最前排,援弓引箭,一排排的箭矢齐刷刷地向藤甲蛮兵射去。但让包括陈到在内的靖军士兵大跌眼镜的事随后就发生了:那些羽箭虽然准确无误的命中了藤甲兵,但所有的箭矢一撞到藤甲,全部叮叮当当地坠落在了地上,没有任何一个藤甲兵受伤。他们的攻势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靖军的弓箭似乎更刺激了他们。哇哇乱叫着扑了上来。
陈到大惑不解,似有不信之色,自己抽出弓来,搭上一支羽箭,拉弓如满月,箭如流星。向冲着最前面的一名敌酋射去。陈到的膂力也不低,他所使用的是比靖军标配的两石长弓又硬一点的三石弓,这一箭满弓射出,劲道十足,陈到自信都可以射穿两层连环铠。
可诡异的事情再度发生。那名敌酋闪都没闪,任由陈到的箭射中他的前胸,但羽箭没有如陈到所想的透胸而过,而是叮当坠地,敌酋胸前的藤甲,似乎连个印迹都没有留下。
陈到不禁是倒吸一口气凉气,方才还在讪笑藤甲蛮兵的士卒现在都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但他们眼中都充满了怀疑和诧异,天呐,这也太匪意所思了,这藤甲也太奇怪了,比铁铠还坚固无比。
一箭之地的距离,未等靖军将士想明白为何弓箭射不穿藤甲的时候,藤甲兵已然冲到了近前。陈到当机立断,命令弓箭立即后撤,长枪兵全数顶上,他就不信这个邪,就算弓箭射不穿,那比弓箭力道强上十倍的长矛应该能配得上用场了吧。
“不动如山!杀!”长枪兵矛尖向外,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枪林,阵列齐整,气势沛然。与靖军严整的阵式相比,这些藤甲兵可就散乱的多,根本就没有排出阵型,呼拉拉散兵游勇地就冲了上来,与靖军的长枪阵撞在一起,一场混战厮杀已是不可避免地展开了。
让靖军无比的气馁的是,无论矛尖再怎么锐利,无论长枪兵使出多大的力气,矛尖就是无法刺透藤甲。而藤甲兵手中的钢刀却是犀利无比,一刀刀斩来,靖军士兵无可抵挡,一时间伤亡无数。
陈到参加过多少的次战斗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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