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斧相交,震得鲍忠双手发麻,拿捏不住,开山斧直飞出去。
一个武将,在战场上丢掉了武器,那他的性命也就难保了。鲍忠只是“啊”的大叫了半声,方天画戟的戟头已划过了他的脖子,顿时鲍忠的人头便滚落在地,脖颈处血涌如喷泉。战马依然惯性地载着那具无头尸体狂奔而过。
鲍信见弟弟身亡,大恸,挥动令旗,鲍家军一拥而上,争欲给鲍忠报仇。
吕布高擎方天画戟,戟头上的鲜血还在往下滴落,吕布阴冷的面容下挂着一个残酷的微笑,左手一挥,狼骑便隆隆而动,迎着鲍家军冲了过去。
狼骑真正可怕的威力第一次在战场上显现,三千狼骑就如同是三千座可以移动的保垒,呼啸着向鲍家军碾压过去。鲍信上万的人马,在并州狼骑的面前,就如同蚂蚁一般渺小。长达两丈三尺的刺枪尖锐而犀利,籍着马匹的冲势,似有万钧之力,第一排的步卒被刺穿了,但狼骑进攻的步伐没有丝毫受到遏制,第二排、第三排的步卒紧跟着被刺穿,每一根的刺枪上面,都挂满着鲍家军步卒的尸体。
“弓箭兵!弓箭兵!射击!”鲍信大声地喝叫着。
鲍家军的阵线几乎在一瞬间就已被狼骑给撕裂了,虽然鲍信指挥弓箭兵进行反击,但零星的箭矢根本就无法对狼骑造成有效的伤害,狼骑兵的盾牌和身上的重铠防御了绝大多数的羽箭。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一旦步兵的防线被撕开,以骑兵可怕的速度,那绝对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吕布的狼骑排出了近百丈宽的阵型,笔直地向前快速地移动着,碾压着挡着它面前的一切。
鲍家军的前队被狼骑所吞噬掉之后,其余的士兵心胆俱寒,完全丧失了前进的勇气,转身而逃。但战场之上,想逃跑往往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且不论人两条腿跑得再快跑得过战马吗,单单在乱军之中,人多拥挤,相互践踏,没死在敌军的手中,倒被自己的乱军踩死了。
单单就是一次冲锋,吕布的狼骑就将鲍信的上万步兵打得一败涂地,再追击下去,鲍信几乎就要全军覆灭了。
第244章双骑对决
八路诸侯中,离鲍信最近的便是上党太守张杨部和山阳太守袁遗部。袁遗一看鲍信的军队已然溃败,非但没有上前救援,反而下令他的军队向后撤退,生怕被殃及。
在各路诸侯之中,张杨和鲍信关系处得不错,张杨这个人为人实诚,在这个紧要关头上,急令他手下的军队全线出击,救援鲍信。张杨是上党太守,与原先任刺史主薄的吕布同在并州刺史丁原帐下为官,彼此之间也极为熟络。但后来吕布反水,杀了丁原投靠了董卓,才和张杨这些并州系的官员划清了界限。此番讨董,张杨也是挂起了为丁原复仇的旗号。
久在并州为官,张杨远比其他人了解狼骑的威力,在野战之中,步兵想要战胜狼骑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唯一有效的办法便是利用长枪结阵,来阻挡狼骑凶猛的冲击,或许还可以勉强抵挡。所以,张杨在第一时间将所有的长枪兵调到了前排的位置上,构筑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枪林,从狼骑的右翼压了过来。
吕布也注意到了张杨军队的动向,喝令狼骑停止了对鲍信残部的追击,转过头来,准备和张杨的部队进行决战。
长枪结阵,是正常情况下步兵对战骑兵的唯一选择,不过吕布却是嗤之以鼻。自从吕布杀掉丁原执掌狼骑以来,对狼骑进行了很大调整。有董卓拨给的大量军费做保障,狼骑兵的铠甲已全部更换成更为结实厚重的连环锁子甲。而狼骑兵最重要的进攻武器长枪也更换为更长更锋利的的刺枪,加长的枪柄整整比原先提高了五尺,更为结实牢固,使得狼骑兵在突破步兵长枪结阵的能力上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董贼逆天行事,欺君灭国,奉先兄缘何助纣为虐?如今关东讨贼联军至此,董贼灭亡之日不远,奉先兄何不早弃暗投明?”张杨远远地瞧见吕布,高声喊道。
吕布视之,领兵之人是熟人张杨。乃遥遥地喝道:“稚叔。念在你我曾为袍泽的份上,吕某今日且放你一马,你若再前进一步,休怪某不念故旧之情!”
“杨既为汉臣。必于董贼势不两立。倒是奉先兄认贼做父执迷不悟。将来恐怕悔之晚矣!”张杨的长枪阵没有停顿的迹象,依然向前一步步地逼进。
吕布的眼中划过一抹戾色,冷沉地下达了狼骑攻击的命令。
急骤的马蹄踏起了阵阵的尘烟。狼骑似如奔雷般地向张杨的长枪阵发动攻击,狼骑的速成极快,只在几息之间便冲到了长枪阵前。狼骑所使用的刺枪要比张杨部队的长枪长上一截,不要小看这多出来的一截,使得狼骑刺到第一排的长枪兵时,长枪兵的长枪却刺不到狼骑。借助于马匹的冲力,刺枪变得更加威力无穷,狼骑兵轻而易举地便刺穿了长枪兵不太厚实的皮甲,在惯性的作用下,刺枪穿透了长枪兵的身体,依然没有停止下来,第二排、第三排的士兵如同被穿糖葫芦一样,成串地挂在刺枪上。
张杨苦心经营的长枪方阵也几乎在一瞬间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在狼骑凶猛的进攻面前,再强的步兵防御也形同虚设。长枪方阵的崩溃使得后面的轻装步兵失去了屏障,在可怕的狼骑面前,成了待宰的羔羊。
部将杨丑急急地道:“大事不好,主公快快撤退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张杨瞪了他一眼,拨剑在手,厉声道:“讨贼报国、匡扶汉室,我之所愿也,今日纵是战死疆场,又有何惧!诸军听令,后退者斩无赦!杀——”
在张杨的激励之下,张杨的部下皆是奋勇向前,一无惧色。
但在强悍的狼骑面前,再勇敢的士兵也是难于匹敌的,战斗呈现出一边倒的情形,地上躺满了张杨军的尸体,鲜血几乎将虎牢关前的这片土地染红了。
刘泽远远地注视着这边的战况,暗暗地叹息一声道:“临危不惧,张杨倒是不失为一条汉子。”
“大哥,该咱们出击了吧,再不出张杨恐怕就玩完了?”张飞在马上跃跃欲试,恨不得立马冲上去。
刘泽没有理会他,高声地下达命令:“赵云听令!”
赵云早已是整装待命,闻言立刻接令道:“末将在!”
“命你率一千弓骑,扰敌之左翼,使用重弩攻击之,切记,不可与敌做正面交锋。”
“末将遵令!”赵云立即去整点骑兵,准备出击。
“管亥听令!”刘泽又下令道。
“属下在!”管亥立即上前接令道。
“命你率一千弓骑,扰敌之右翼,同样使用重弩远程攻击敌骑,不可与敌正面纠缠。”
“属下遵令!”
两路骑兵,动作神速,从两翼向狼骑发起攻击。
刘泽遥遥地注视着战况,张飞有点沉不住气了,本来他还指着刘泽派出两千人马之后再派他出去,可等了半天没下文,不禁埋怨道:“大哥你搞啥名堂,一到关键时候就让俺歇着,再这么憋着,把俺的肚子都要憋涨了!”
“三弟稍安勿躁,好钢总得用在刀刃上,你暂且养精蓄锐,待会儿自有你出风头的时候。”刘泽不紧不慢地说着,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战场的动态。
赵云率领着弓骑兵很快地接近了狼骑的左翼,进入了重弩的射程。
弓骑兵的远程攻击武器配备有三种:射程在三百五十步以上的两石铁胎长弓一把;射程在二百五十步以上的一石复合短弓一把;箭两壶,每壶五十支;射程在一百二十步左右的三石钢弦弩一把,弩箭十支。
普通的箭矢是木杆钢制箭头带尾羽,而弩箭则是全钢打造成,无尾羽。由于弩箭重量较重,用三石弩发射,有效射程只有一百二十步,但它的威力却是惊人的,在测试中,一百步的距离上弩箭可以射穿双层锁子甲三层鱼鳞铠,可以说这三石钢弦重弩是弓骑兵破敌重甲兵防御的利器。
看到狼骑身披重铠盾牌护身,刘泽在命令中便要求弓骑兵不必使用长短弓而直接使用三石重弩,既使用两石铁胎长弓,也很难有效地对狼骑造成伤害,唯一的致命武器只有重弩。由于弩箭是全钢打造,成本昂贵,在弓骑兵的标配之中,每骑只有十支,但两万支弩箭用来对吕布的三千狼骑,还是绰绰有余的。
进入到一百二十步的射程之内,赵云令弓骑兵放缓了前进的速度,呈雁形一字列阵,钢弦弩早已准备停当,一排齐射,乌黑锃亮透着寒气的弩箭激射而出。弓箭想要达到最大射程必须采用四十五度角的仰射,羽箭的飞行是呈抛物线运动的,攻击的威力随着射程的加大而衰减。弩箭则不同,由于箭身自重大,无尾羽,弩箭的射速虽高但射程较近,基本采用的是零度角至五度角的平射,在这么短的距离下,弩箭的穿透力至少比弓箭要高上两到三倍。
频繁的胜利让狼骑变得骄狂,就算是一支救援的骑兵出现在他们两翼的视线之中后,也没有引起他们太多的重视。但瞬间激射而至的弩箭轻易地穿透他们的重铠之后,无数的狼骑兵发出一声声地惨叫,从马上坠了下去。纪律森严队形齐整的狼骑也发生了不小的骚动,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还会有如此犀利的箭矢,将厚厚的连环铠视之为无物,轻易地就将其穿透。
但狼骑毕竟是狼骑,袍泽的鲜血没有让他们感到恐惧而是更加激发了他们的斗志,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他们停止了对张杨步兵的单方面屠杀,调转马头利用盾牌做为防护开始向左右两翼的弓骑兵发起冲锋。
弓骑兵的优势在于远程机动攻击,枪骑兵的优势在于冲锋和短兵相接,狼骑很清楚,想要扬长避短,就必须要接近弓骑兵,将他们卷入混战。
但这只是狼骑兵的想法,披甲重装之后,马匹的负载大大增加,骑兵的机动性能大大下降,想要在宽阔的战场上追逐到游弋的弓骑兵还真得不是件容易的事。赵云和管亥看到狼骑凶猛地扑了上来,并没有急于撤退,而是缓缓地后撤,钢弦弩不停歇地发射着弩箭。狼骑兵虽然有盾牌的防护,但犀利而刁钻的弩箭总也能找到合适的空当,给予狼骑兵致命地一击。而且狼骑兵的马匹是无任何铠甲防护的,一旦被弩箭射中,连人带马便会重重地栽倒在地。而在这混乱的战场之上,骑士一旦落马,很可能被后面的战马践踏而亡。
许多时候,狼骑看着已接近了弓骑兵的后队,甚至长长的刺枪眼看就要触及到弓骑兵的后心,这时弩弦一响,端着长枪的的狼骑兵一声惨叫,直接就撞到了马下。
而且接近弓骑兵五十步的距离更是一个恶梦,不但铠甲的防护完全没有作用,就连他们手中的盾牌,都有很大机率被弩箭洞穿。
第245章三英战吕
并州狼骑倒是很血性,一排排的狼骑阵亡掉,后面的狼骑依然奋力地冲刺着,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只要他们能接近弓骑兵,近战的优势便很明显,少部分的狼骑突破弩箭的攻击追上了弓骑兵,利用他们手中的刺枪便可以轻易的穿透弓骑兵的铠甲。
但在弩箭的强大火力面前,这些侥幸冲上来并刺杀得手的狼骑兵下场更为悲惨,几乎全被弩箭射成了刺猬。
吕布目眦欲裂,每一名狼骑兵的坠地身亡都让他愀心澈肺地痛,这些狼骑兵追随他多年,亲如子弟,从来未尝败绩,但今日虎牢关下,却成了他们的噩梦。吕布怒不可遏,拈弓搭箭,远远地射了过去。
吕布号称飞将,骑射精湛,例不虚发,但见弓弦响处,必有一名弓骑兵落马。怎奈他只有一人一弓,又如何与弓骑兵千箭齐发相提并论,情急之下,吕而一拍赤兔马,赤兔马四蹄腾空,飞一般地掠了上去。
赤兔马的速度也委实太惊人了,只在几息之间,便已冲入弓骑兵阵线之中。吕布双目赤红,双手擎了方天画戟,拨打掉几支射来的弩箭,大喝一声,将面前的一名弓骑兵挑了个肠穿肚破,而后大戟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两名弓骑兵的头颅被生生地砍了下来。
吕布势同疯虎,在弓骑兵的阵营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大肆砍杀起来。
赵云喝退众兵,挺起虎胆亮银枪。一拍白龙马,向吕布方向飞驰而去,高声喝道:“吕布休得猖狂,常山赵子龙在此!”
众军纷纷而退,战场之上空出了一块宽大的区域。吕布勒住赤兔马,冷眼打瞧,对面一将白袍白甲,白马银枪,玉树临风,英姿飒爽。吕布自恃英武无双。睥睨天下群雄。但眼前的这常山赵子龙无论是样貌还是气度,竟没有半点地方输与他。
吕布鼻孔之中轻哼了一声,轻蔑地道:“无名之卒,也敢在本侯面前疾言令色。叫你的主子刘泽出来说话!”
赵云的一抖银枪。大笑道:“杀鸡焉用牛刀。想见我家主公,也容易得很,胜了赵某手中的这杆银枪便是!”
吕布勃然大怒。持了方天画戟便冲了上来,赵云一无惧色,抖枪相迎,两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