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风拂来,带一点凉意,很舒服。
想到很快要走进平时常去的任红锦家,他的心怦怦地跳得快起来。
寨子上还有人家在推磨,夜空中传来低沉的“隆隆”声。高低错落的农舍中,大大小小的窗户里,都亮着昏黄或是幽微的灯光。凉水井寨子也像山乡许多偏远的村寨一样,是通了电的,可是一年到头电力总是不足,或是三厢电只拉通一厢。弄得学生做作业,家里要在晚间算个账什么的,只得再点一盏油灯添亮。
不知不觉间,安阳就走到粗大的沙塘树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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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塘树浓重的阴影里,笼罩着一幢小巧的青砖砌的农舍。
这正是李克明娶任红锦之前,建在地势高处的一幢新房。寨路折进去一点的小道旁,屋檐下一扇小门,正是农舍的后门。常来串门的安阳是晓得的。
走进沙塘树浓重的阴影里,安阳情不自禁警觉地眺望四周。寨路上没有人影,也不闻脚步声。任红锦家的小窗户帘子逮上了,要凝神细看,才能辨识屋里亮着油灯。
安阳跨下寨路的石阶,拐上小道,几步走到屋檐下,身子贴着砖墙,又瞅一瞅周围。
周围还是一片安谧,没有异样的动静。
安阳的手伸出去,轻轻地一推后门,他极力不想让木门发出声音,但随着门被推开,仍然发出“吱呀”一声响。
安阳顾不得多想,身子一转,进了屋头。
后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安阳吓了一跳,定睛望去,床边两只叠起的箱子上,亮着一盏墨水瓶改制成的小油灯。
一根细细的灯芯,燃着豆子般的一点光。
任红锦背靠在门板上,胸脯紧张地起伏着,没待安阳看清她的神情,她已扑上来,张开双臂抱住安阳。
“你终究来了!我看到你来的。”
安阳惊异地说:
“你咋个看到的,寨路上那么黑?”
任红锦笑了:
“吃过晚饭,我就在山墙下的台阶上望着你家那边了。”
安阳的心往下一沉。是啊,李克明家农舍建的地势高,一眼就能看到他住的泥墙砖木屋子。他不由得问:
“你都看到了?”
“是啊。看到昌惠那不懂事的小姑娘去找你。我心想这下又得等了,她安阳哥安阳哥地叫着你、缠着你教作业,没一两个时辰,是不会走的。哪晓得,李幺姑很快喊了她,这小姑娘没坐多久就走了。”
任红锦满意地笑了,解释一般说:
“李幺姑是真心在帮我呢。她那么热心地为我们牵线,知道是为个啥子吗?”
安阳摇摇头。
任红锦顾自往下道:
“她是怕昌惠和你之间闹出事来。”
“出什么事儿?”安阳明知故问,表示自己清白。
“你还装糊涂。”
任红锦逮住安阳的衣衫,走近床沿坐下,一只手点了一下安阳下巴。
“凉水井寨子上,哪个看不出啊,昌惠总往你屋头钻……”
“她还是个娃娃。”
“娃娃?哼,胸脯都隆起了。寨子上有人在背后骂她,骂得好难听的哩。”
安阳晓得,任红锦讲的是实情。在凉水井人看来,男女之间的事,就是那么直白。
他此刻听来,陡地意识到,任玉巧之所以约他去她屋头,继而又在清晨大着胆子到他家来,好像也有抢在女儿前头的原因。
他低下头去,辩白道:
“我真没想到……”
“也没人怪你。”任红锦安慰说,“倒是有人可怜你……”
“可怜我?”
“是啊,说你奔三十岁去了,还没碰过女人。”
安阳苦笑了一下,不吭声。这话儿,任玉巧也对他说过,可见凉水井人们就是这么看他的。
说话间,安阳的手在任红锦身上抚摩着。由浑圆的肩头,慢慢移向双臂,继而小心翼翼地触摸到她的胸部。他满以为会摸到一对饱满的Ru房,意外地却发现,任红锦几乎没有Ru房,她的胸部只是微微隆起了一小点儿。
任红锦转过身子,把脸转过来,热切中带点笨拙地吻着他。每一个吻都在安阳脸颊上留下黏乎乎的感觉。
安阳不甘心,一只手从任红锦的衣襟下面,直接摸进了她的胸部,摸着了她的Ru房。那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小的Ru房。他心头掠过一阵失望,眼前不由闪过任玉巧那一对大大的胀鼓鼓的Ru房。他不由带着点粗暴抓挠一般抚摩着任红锦的Ru房。
任红锦低吟似的不间断出声“哼哼”起来,这情形和任玉巧也是不一样的。
安阳受到她“哼哼”的鼓励,愈发用力地抚摩她。
她轻叫了一声“安阳”,顺势仰面朝天躺倒在床上。
安阳把她的衣衫掀了起来。
油灯微弱的灯影里,映出任红锦躺倒以后显得几乎和胸部一般平的双||乳。那两只||乳头小得像两颗绿豆。
安阳真没想到,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竟有这么大。算起来任红锦要比任玉巧小得多,才二十三岁,她也天天在劳动,两只Ru房竟小得这么可怜。他若有所思地抚拨着任红锦的||乳头。
任红锦的双手扯住掀拢在下巴处的衣衫,双眼睁得大大地瞅着天花板,似在感受着啥。
安阳一抬头,看到了她期待的目光, 受到触动般一口吹熄了油灯,麻利地脱光了衣裳,上了床。
当他挨近任红锦,伸出手拥抱她时,任红锦也已光着身子,柔顺地钻进了他的怀里,嘴里清晰地轻声说:
“今晚上,是我真正嫁人的日子。床上的垫单、被窝,全是新的。”
安阳愣怔了一下,他听得出来,她的话里,有着一股辛酸,也有着一种企盼。
任红锦把安阳往她身上扳过去,张大了嘴巴,掀动着两片嘴唇,热切地一下接一下地吻着安阳。
安阳的身子很快烧灼起来。
当他俯下脸吻她时,任红锦的两片嘴唇牢牢地吸附着他,喉咙里发出含糊的鼓励:
“嗯,安阳,安阳快、快一点……快、我我等不及了……”
她的手出其不意地一把逮住了安阳,发出一声喜悦的惊叹:
“真好,安阳,我、我要……”
安阳进人她身子的时候,一点也没费劲,但却感觉到从未体验过的舒展和兴奋。
一股温和的、暖热的、爽滑的舒适感在向安阳的全身弥散和扩展。
令他身心感觉陶醉的柔情伴着蜜意,紧紧地包围着他。也许意识到任红锦仍是一个Chu女,也许经历了和任玉巧的关系,他不再慌乱,享受着从未有过的酣畅快意。
开头,任红锦还是温顺地承受着,继而不安分地像一头被压住的小野兽般浑身颤动着挣扎起来。她狠狠地一口咬住了安阳,双腿由下而上地盘住了安阳,双手还不断催促地轻拍着安阳的背脊,嘴里发出愤愤的声息,整个身子像要掀翻安阳般不停地跃动。
在她疯狂腾踢的当儿,安阳愈发感觉到阵阵惶惶的快感,他像要按住一头擒获的小兽那样,极力不让她从自己的身下滑脱。
任红锦粗暴地一把把抓挠着安阳,嘴里发出了一阵呻唤:
“噢,安阳,你再给我一点,再……一点……”
话音未落,那奇妙的瞬间来临了。
安阳只觉得像有鱼嘴在亲吻他,像有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在轻抚他,那紧紧裹住他的柔情蜜意似在有节奏地挤压他。他像一头发了狂的公牛样悍然不顾直冲而去。
任红锦惊喜得锐声喊了起来。
缠溪之恋 十一
从可视电话中,看清是胖子保安按动三十八号别墅的电铃时,安阳的心头还掠过一丝不安和惊慌。
别是任红锦母女的案情有进展了,真和聂艳秋有啥子关系。若真是那样,麻烦就大了。
开门让胖子保安进来时,胖子圆脸上满是喜气。
他一边换鞋一边对安阳道:
“安老板,事情清楚了,全闹明白了,结论简直是你想象不到的。”
“咋个回事?”
安阳急于要知道案情。
“嘿嘿,公安局全查清楚了。”
胖子熟门熟路地走进客厅,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道:
“堵塞住煤气管道的草团,是一只鸟巢。管道里头暖和,小鸟在里面筑了巢。哈哈,真好玩!弄出一场虚惊来。谢谢,谢谢你的茶,你的茶叶喝去就是有味。”
安阳却不觉得好玩,若不查清事实,他要背黑锅,聂艳秋更要背黑锅,遭怀疑。事情出了以后,不是连他都对艳秋起了疑心吗?为这事儿,他的心总是悬着,夜深人静时常会惊醒过来。现在好了,真相大白,他可以放心了。
他由衷地感谢胖子保安及时来报这一消息。买下孔雀苑别墅刚开始装修的时候,安阳看见当保安的胖子跑前跑后十分热心,就委托他在当保安时多长一个心眼,替他看着点儿。他和聂艳秋都忙,对装修房子又不是什么内行,更不可能天天守在三十八号看着民工们装修。省城里,装修房子的民工偷工减料,或者是把东家的装修材料偷偷拿出小区去的事情,时有发生,有保安多一双眼睛看着,总要好些。从安阳这方面来讲,不过是随便几句客气话。没想到胖子保安把这当成一回事,干得特别卖力,天天要往三十八号跑两趟。他恰恰又懂一点装修,民工们干得不合适,他会及时指出来。安阳看他做得那么认真,干脆就在暗中雇了他,每月给他二百块钱。小别墅装修完了,虽然没事干了,安阳也照样给。要求只有一个,巡视小区的时候,胖子保安要对三十八号别墅周围多留一个心眼。
一来二去的,胖子保安俨然成了安阳心腹般的人。
不过安阳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每月二百块钱起的作用。真正出了什么事情,一个保安根本担待不起啥子。
胖子出声地吹着杯子里的茶叶,美美地喝了两口茶,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说:
“安老板,不过这事还没完。”
“噢?”
安阳困惑地睁大双眼瞅着他。
胖子笑着说:
“听说任红锦娘家的哥,从乡下地方猫猫冲跑进省城来了,要为母女俩的死讨个说法。”
安阳的头皮有点发麻。
“他要问哪个讨说法?”
“问出租房屋的房东呀!”
“嗯。”安阳这才吁了一口气,“这话咋个说?”
“听说他找了律师,律师给他拍胸脯说,至少索赔二十万元,而且准保索赔成功。”胖子说得津津有味,“你房东既然出租房子,就该对房屋内的一切设施负安全责任。造成母女俩死亡的直排式烟道燃气热水器,早在两年前就明文规定禁止使用了,房东为啥还装这种禁止使用的热水器,还不勤于检查,让小鸟在烟道里筑了巢,就是更大的失职。听说这索赔数额不大的官司,因为涉及两条无辜的生命,引得省城司法界议论纷纷哩。”
胖子兴致勃勃地说了一阵,喝完一杯茶,告辞离去了。
安阳却呆坐在沙发上,沉吟了良久。
事情在省城里演变得再热闹,只要不再涉嫌到他和聂艳秋,他也没多大的兴趣了。只是,任红锦的死,特别是女儿李昌芸的死,在他的心头终归是一团阴影,一团抹不去的阴影。
稍一平静下来,六七年前的往事,就会浮上他的心头,搅得他的心灵一阵阵地泛起波澜。
是啰,自从和任红锦之间有了亲昵关系以后,安阳就感觉到自己是在任玉巧和任红锦之间走钢丝。
他也觉得无奈,觉得难堪,可他又莫法。处于他当时的境地,他该咋个办呢?
不能说他对她们没有一丁点的感情,随着交往的加深,他是有感情的,他甚至觉得有点离不开她们,也是爱她们的。
可是,即使他依恋她们,爱她们,他也不能娶她们中的一个女人为妻。而他的生理上又有着强烈的需要,这种需要使得他对她们有求必应。况且她们也喜欢他,这是他看得出,也敏锐地感觉得到的。
想得烦了,他干脆就不去想。
心头暗自忖度着,眼下这情形,也只能是这个样子,穷光蛋一个呆在凉水井寨子上,不见出头之日,不如就这么得过且过地呆下去吧。
缠溪之恋 十二
天亮以前,安阳醒了。
凉水井寨子上正是最幽黑最静谧的时候。
他转过脸去,任红锦仍在酣睡,鼻孔里发出轻微而均匀的声声呼吸。听着她那女子特有的安详气息,安阳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温情。
是的,她是他的女人。
昨晚上尽兴以后,任红锦突然坐了起来,开了电灯,“哗”的一声掀开了被窝。
安阳正诧异地想问个究竟,半夜里陡地显得分外明亮的电灯光影里,安阳已经看见了那摊血。
崭新的垫单上,一片胭红,湿潮潮的。
这么说……安阳瞪着这摊血,愣住了。
任红锦轻轻地拍打了他一下,让他移动一下身子。
她起身动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