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汉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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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汉奇侠传-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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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朝树林深处望去,并未见到萧翠心的身影,却在树林中发现了一行浅浅的脚印。耶律阮顺着脚印走上前去,未行数里路,那些脚印就在一处茂密的树藤前消失了。

    耶律阮满脸疑惑。朝周围四处察看,不放过任何一处隐蔽的树林,并未见到有何异常。

    察木诃与萧也金连忙拔出刀,将蔓延到路上的木藤全部砍下。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挡在身前的木藤全部清除干净。

    正当三人准备往前行走的时候,忽然听到山林间刮起了大风,树叶夹杂着泥沙向耶律阮等人席卷而来。耶律阮用衣袖挡住眼睛,迅速躺倒在地。察木诃、萧也金二人同样匍匐在地面,将脸埋在含有泥土气味的草丛里。

    大风刮过之后,已有数棵大树的枝桠折断在地。耶律阮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问道:“也金,你可知发生了何事?”

    萧也金虽然是契丹军营的将军,但他对天文地理颇感兴趣,平时在上京求汉人老师传授了不少占卜望天象的本领。虽然略懂一二,但在契丹军营里也是游刃有余。

    萧也金说道:“王爷,以我之见,刚才刮得是邪风。”耶律阮对这些全无知晓,好奇地问道:“何为邪风?”萧也金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所谓邪风,乃是山林之间集聚的至阴至柔的湿气。而今是隆冬时节。夜间格外寒冷,湿气长久散发不出,便会寻找薄弱之处,从那里逃逸出去。”

    耶律阮听得一头雾水,察木诃同样如此。萧也金见状,说道:“王爷,还好我们躲避及时,若是被这邪风侵袭了身子,恐怕会折寿。”

    察木诃睁大眼睛,将信将疑地说道:“萧兄,有这么严重?”

    萧也金点点头,说道:“这邪风只在冬至前后出现一次,凡人都对它避之不及。但它一年只出现一次,我们不用再担心了。”

    萧也金正说着,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他大吃一惊,连忙奔上前去。耶律阮发现那人似曾相识,走过去一看,发现正是小妹萧翠心。他想起萧也金说过的话,见她正熟睡之中,立即脱下一层衣服,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耶律阮示意察木诃与萧也金不要出声,就默默地守在萧翠心的声旁。

    原来萧翠心离开耶律阮一行之后,独自在树林里行走。她一边行走,一边回想起小时候在洛阳的情景,不知不觉便走进一个用树藤做成的小门。

    萧翠心走了数步,突然听到身后吱的一声,他里忙回望身后一眼,发现身后全是树木,并无回头路可走。萧翠心顿时感到害怕,心想:“我真没用,既找不到乐大哥,又不能为白大哥解毒,如今又困在这里,何时才可以出去。”

    她想到这里,眼泪不住地流了出来,仿佛之间竟然看到父母慈祥的面孔,她不知这是极度困倦之后出现的幻象,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大声叫道:“爹,娘!”

    这时已是夜深人静时刻,天上的月光昏暗阴森,萧翠心话音刚落,便惊起了几只在树上休息的鸟儿。那些鸟儿“噗通”拍着翅膀,朝远处飞去,犹如黑暗中的幽灵一般。

    萧翠心一阵紧张,慌忙后退数步,恰好碰到身后的大树。她转过身望了大树一眼,心想:“如今天色已晚,分不清东西南北,不如在此处待到天明,到时再寻找出去的路。”

    她坐在树下,将身子缩成一团,慢慢闭上双眼。她夜间行了数里路,此时早已累得筋疲力尽,不过一会,她便睡着了。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树藤迷阵

耶律阮坐在萧翠心身旁,静静地望着她,又望了身后的察木诃一眼,思绪飞回到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当年,耶律倍遭受身为契丹皇帝的耶律德光的猜忌,母亲述律平与弟弟耶律李胡都偏向耶律德光。耶律倍每日如坐针毡,担心迟早会丢了性命,这才冒险逃往后唐。

    耶律倍的王府周围,驻扎着一队负责监视他的士兵,领头的将军便是察木诃的父亲。耶律倍素来对人友善,察木诃的父亲深有感触,对耶律倍的行为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一长,两人便结成了好兄弟。

    察木诃的父亲对耶律倍的遭遇十分同情,认为皇帝之位应该属于他。耶律倍每每听到这句话,都示意他不可随意说起此事。耶律倍府中有一个端茶倒水的仆人,正是耶律德光的眼线,他每日见到二人在一起,揣测他们是在密谋夺去皇位之事,便连忙进宫向耶律德光禀报。

    耶律倍发觉那人凭空消失,心里立即警觉起来,认为不出逃终究难免一死。他将熟睡中的妻女叫醒,又让人去耶律阮的房间,收拾行李妥当,便将察木诃的父亲叫进府中,力劝他随自己一同前往后唐。

    察木诃的父亲放心不下自己的妻子与儿子,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

    耶律阮同样不想离开上京的王府,说道:“父王,孩儿身是契丹人,只当攻入敌境,而绝不会逃离契丹。”

    耶律倍无可奈何,只得带着妻子与刚满月不久的女儿离去。耶律阮追出门去,不舍地望着父母,又轻轻地抚摸小妹的脸庞,心中想到:“今日我们兄妹分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察木诃的父亲担心皇帝的侍卫来拦截,急忙引兵拦在王府前,让耶律倍安全地坐着马车离去。

    第二日,耶律德光即传唤耶律倍进攻。想当着群臣的面质问他。

    察木诃的父亲轻描淡写地告诉昨晚发生的事情。耶律德光听后勃然大怒,将察木诃的父亲打入天牢,并让侍卫们即刻去耶律倍的府上搜查。

    等到侍卫们悻悻而回的时候,耶律德光脑中全蒙了。这时才想起让瀛州的契丹士兵拦截。耶律倍在边关使了大量钱财,买通那些收关的士兵,顺利进入后唐境内的恒州。

    后来,一切都水落石出,凡事参与耶律倍出逃的人都一律处死。耶律德光素来爱才。察木诃的父亲英勇无比,本来可以免去死罪。但此事的是事关重大,太后述律平亲自过问。

    述律平与耶律阿保机是结发夫妻,两人夫妻恩爱,对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很疼爱。耶律阿保机死后,述律平便将心思放在儿子身上。她亲自下令不准耶律德光做出兄弟相残之事。

    如今耶律倍离开契丹,述律平与他相隔千里,心中自然颇为生气。耶律阮是述律平嫡系的孙子,她自然不会刀刃相加,仍让耶律德光袭封他为东丹王。察木诃的父亲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述律平将儿子的出走全都算到他的头上。未来得及审问,便让耶律德光下旨处死他。

    察木诃后来知道此事,一直对述律平耿耿于怀,同时为父亲感到后悔,认为他应该跟随耶律倍去后唐。

    耶律阮正想着,突然感到脚底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朝地上看去,发现一根树枝从地上顶了出来。

    察木诃也发现了树枝,连忙取出大刀,一刀将它砍成两截。那树枝仿佛有灵气,不过一会。在它周围又长出十余根树枝,上面还缠有数尺长的树藤。察木诃心中一怔,连忙扬起刀,护在耶律阮身前。耶律阮觉得此事颇为怪异。他不待思索,躬下身抱起萧翠心,向来时的方向移出步子。

    树枝长势极快,不过一会,便将几人围了起来。察木诃挥刀砍断数根树藤,却见那树藤又涨了起来。他一面持刀猛砍一通。一面对萧也金喊道:“萧兄,别发呆了,快来帮忙,不然等会我们都会被树藤绞死。”

    耶律阮心中乱作一团,大声问道:“也金,你可想出应对的方法?”萧也金摇摇头,说道:“王爷,我长了这么大,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碰到。”说罢便挥刀截断数根树藤。

    那些树枝将四人围成一团,又继续向里面伸出树藤。察木诃深吸一口气,将手伸进树藤壁中,咬着牙齿用力向外拉扯,树藤壁立即被拉开尺余的小洞。

    耶律阮大喜过望,说道:“木诃,你再用大点力气,我们就能出去了。”

    察木诃并未搭话,额头上冷汗不停地流下来。萧也金见状,问道:“察兄,你怎么了?”察木诃艰难地说道:“萧兄,我的手潜入树藤里,拔不出来了。”

    萧也金大吃一惊,走近看时,见到察木诃的双手被树腾缠得严严实实。他灵机一动,连忙用刀在树藤壁四周划了一个圈。那些树藤没了支撑,全都滑落在地面。

    察木诃赶紧缩回手来,借助微弱的月光,发现自己手腕上已有几道深深的勒痕。他心中大骇,思忖道,若是萧也金出手稍晚,自己的双手恐怕就废掉了。

    耶律阮见此情景,心想未必能够出了这个怪圈,便将抱着的小妹唤醒。萧翠心缓缓地睁开双眼,发现耶律阮正抱着自己,慌张地说道:“你在做什么?快放我下去。”

    耶律阮松开手,让萧翠心站定,解释道:“小妹,哥哥发现你困在这树藤阵中,便与察、萧二位兄弟进来带你出去,谁知我们进来不久,同样被困住,而今恐怕很难出得去。”

    萧翠心朝四周望了一眼,顿时明白耶律阮并未说谎,但仍然故意说道:“出得去,出不去,我都不会担心。你是千金之躯,堂堂的东丹王子,你当然要替自己着想了。”

    耶律阮听后心中很不舒服,说道:“小妹,你还在埋怨当年我未与你们一起去后唐之事吗?”

    萧翠心将脸朝向一边,冷冷地说道:“我到底有没有说错,你自己心中应该清楚。”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脱离危险

耶律阮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小妹,没想到你心中如此怨我。”

    萧翠心听后并不回答他,却对察木诃说道:“大胖子,这回我们困在树藤里面,想必是出不去了。你与白大哥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了。”

    察木诃愣了一下,他从未听过别人叫他“大胖子”,心中虽有些气恼,但仍然淡定地说道:“郡主,白问及断了我三根手指,这个仇不可不报,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会找他算账。”

    萧翠心洒然笑道:“那你等着吧,恐怕要等到你胡须都白了。”

    察木诃望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郡主,你有所不知,白问及中的是七步倒剧毒,如果没有解药,数日之内便可毙命。”

    萧翠心岂不知七步倒的厉害。当时在幽寂谷,乐异扬差点命丧黄泉。不过既然乐异扬可以活过来,白问及未尝不能脱离险境。萧翠心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一笑。

    察木诃见萧翠心默不作声,欣然笑道:“郡主,你莫须悲伤,白问及不过是区区汉人,死活与我们无关。”

    萧翠心胸中来气,张嘴骂道:“大胖子,你并没有中毒,怎会知道他人的痛苦。”

    萧也金一人苦苦支撑着大刀,不让树藤靠近身前,他听了二人的对话,吃力地说道:“你们先不要斗嘴,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出了这树藤笼子。”

    察木诃与萧翠心都沉默下来。耶律阮直盯着萧也金,盼望他能相处办法。

    萧也金思忖如此下去,大家必定死于树藤之中,便拔出大刀,将眼前的树藤砍断数截。萧也金一时兴起,收不住手,“噼里啪啦”横刀直落,树藤犹如秋天的树叶,在刀光之中不停地飞舞。

    萧也金刚好将树藤开了一个口子,可以顺势钻出去。但想到耶律阮等人仍在里面,又返身靠回去。这时,萧也金的身后传来声声微响,他慌忙转身望去。只见一根圆木朝自己袭来。他立即仰身避过,圆木又向阵内的飞去。

    察木诃早已望见飞来之物,他将单手将萧翠心轻轻地推向耶律阮,然后合抱双手,将空中的圆木牢牢擒住。双腿往后退了数步,终于逼停了圆木。

    阵内的四人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不知是何人在作怪。耶律阮朗声问道:“小王耶律阮,今夜误入宝地,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阁下海涵。”

    耶律阮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我不管你是谁,凡是入我树藤迷阵之人,无论其有多尊贵,一律得死。”那人似乎并不知道耶律阮便是契丹南征大军的前营统帅。

    耶律阮听后心中一怔。立即说道:“我们不过路过贵地,并无冒犯之处。若阁下欲夺我们的性命,还望道出个一二来,这样我们也不至于死不瞑目。”

    那人哈哈大笑道:“我要人死,人不得不死,还需要什么理由?不过既然你提出来,我也不妨直说。这里方圆十里都是我习武的禁地,凡人不可擅自闯入。”

    耶律阮听后自知理亏,无奈地摇了摇头。

    萧也金见状,理直气壮地说道:“此言差矣。俗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瀛州是我契丹的领地,你到底是何人,怎可随意占山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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