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磾冲他做了一个鬼脸,说道:“王贤侄,你师父的把戏,老夫一语便可到破,却不知是否和时宜?”
王重瀚不知他所言何意,顿时哑然失声,回过头向师父求助。逍散真人却满脸镇定,似乎已经胸有成竹,示意他退下,亲自起身说道:“李兄,数年不见,没想他你还是本性难移啊。”
李元磾不理会他,说道:“臭道士,你摆这么大的场子,让我们从天南地北飞奔而来,不就是想让我们见证你做了十一年掌门吗?”他身为南唐五虎之首,在众目睽睽之下,言语之间却带着挑衅,心中自然不把逍散真人放在眼里。
武林大会的气氛略显紧张。王重瀚不知他与师父有何过节,为何数年之间两次见面竟然判若两人。李元磾见逍散真人不回答他的话,又逼问道:“你说是也不是?”
消散真人仍然面带微笑,拱手说道:“李兄,敝人说过,这与苍穹派无关。敝人执掌苍穹山庄却有十一年,不过这只是一个巧合,您不要误会啦。”
李元磾听到他这么说,暗自想到:“老夫这样为难他,他还能心平气和,果然不是普通之人,难对付啰!”又突然变换口气,和善地说道:“要只是因为你们派内之事,你也不会这样大动干戈。老夫相信你啦。”说完灰溜溜地躲进人群中。
消散真人哈哈大笑,又退回到凳子上做毕,然后眼光扫了在场众人一遍,说道:“刚才吴越和南唐的侠士都出场了,现在还有哪位愿意出来道破谜底?”
众人都朝身旁张望,并无一人站出来。
逍散真人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无人明白敝人的心思,这场武林大会陷入僵局了。”
乐异扬按耐不住,站出身说道:“各位前辈,在下姓乐名异扬,今日有幸亲临这场盛事,是在下莫大的荣幸。”人群中一阵浮动。章应闲眼见前面两人失利,这时也盼着乐异扬能够旗开得胜。
乐异扬停顿了片刻,又说道:“今日武林大会之前,逍散真人先令人击鼓十一下,正是为了彰显其不忘燕云十六州之事。”
消散真人正一筹莫展,听到这个少年心有灵犀之语,顿时宽慰起来,说道:“少侠说道我心坎上来了。我们身为江湖中人,本不应该操心庙堂之事。但自黄巢之乱以来,中原陆沉,百姓痛苦凋零,我等身怀绝技,却一直袖手旁观,于心何忍啊。”
逍散真人所言不虚。近百年来,中原战乱纷争不止,朝廷为了从源头上控制战乱的发生,数次下令禁止百姓习武。武林人士为求自保,往往匿身世外之地,以修炼绝世武功为务,不再关心尘世间的疾苦。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数百年的事情,我们是不敢想啊,能够为百姓做一点事,哪怕是一年,就已经足够了。”逍散真人说道。
他刚说完,台下就开始议论纷纷。有人大声反驳道:“逍散真人,我们不过是些目不识丁的武夫,练拳挥剑才是我们的正道,燕云十六州之事还是让晋国朝廷来操心吧。”另一人说道:“我听说晋国的太尉杜重威已经亲率大军进入瀛州,你这样做不是让我们帮助晋军驱赶契丹人吗?”还有人讥讽道:“逍散真人,你素来不关心国家之事,连契丹皇帝封给你的国师之位都弃如敝帚,这回怎么又突然转向晋国,莫不是晋国皇帝暗中对对封官进爵?”
大家正说得不可开交,逍散真人却一直心平气和地听着。众人觉得奇怪,争论之声渐渐平息。
乐异扬心想:“难得今日高手云集,若能有他们相助,晋国收复燕云十六州就更有希望。”于是朗声说道:“各位武林前辈,请听在下一言,燕云十六州被契丹强占十一年,是每个汉族子弟心中的伤痛。燕云十六州一日不收回,则晋国一日不得安宁。晋国被契丹所灭,蜀国、南唐、吴越也危在旦夕。还请大家三思而后行。”
众人听后,都默然不语。
过了片刻,逍散真人见大家仍无动静,站起身说道:“这个事情全凭大家自愿,敝人毫无强求之意。不过敝人身在瀛州,自然不敢忘记此事。这次武林大会主要是为了让各位侠士交流武艺。世上武功千奇百怪,这几日大家尽可开怀展露自己的本事。”
台下众人这才打气精神起来,纷纷说道:“一切全凭您安排。”逍散真人起身说道:“既然如此,时不可待,武林大会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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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盟主之位
众人听后纷纷鼓掌。消散真人望了众人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次冒昧请大家来,诚如敝人弟子方才所言,是为了光大武林一事。众所周知,数十年来,我武林人士仍被朝廷看成暴乱之源,意欲除之而后快。而今中原大乱,朝廷势力日渐微弱,正是我等武林侠士崛起之时。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今日武林大会,首先要选出一位非凡之人,担当当今武林的天下盟主。”
他话音刚落,台下就有几人大声说道:“逍散真人,你武艺高深莫测,又能广交天下的侠士,由你来出任天下武林盟主,正是众望所归。”
逍散真人听后一愣,连忙推辞道:“不不不!武林大会虽然是有敝人召集,但敝人深处大山之中,早已对权欲不闻不问,十余年来潜心修炼心境,断然没有与各位争夺武林盟主的意思。你们还是另选他人吧。”
王重瀚听后,心想:“师父若能当上武林盟主,那普天下的英雄好汉都会对师父俯首帖耳,果真如此,我苍穹派必能威震寰宇,岂不是更好。”
逍散真人此时刚过而立之年,正是大展宏图之时,按理说应该接受众人的拥戴,出任第一位天下武林盟主。可是他却固辞不就,寻常人确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天下武林盟主至金至贵,乃是在各国英雄好汉中推选而出。若单从地位上来讲,是比显允焕的中原武林盟主更高一筹。所以,参会之人中,出了少数几个心地单纯的人,其余人心中对这个盟主之位都垂涎欲滴。
乐异扬便属于那少有的几个心地单纯的人其中之一。当他听到逍散真人推却盟主之位时,心中由衷地佩服道:“前辈不愧是世外高人,竟然能够有这等觉悟。”
他正想着,身后的章应闲啧啧地说道:“这个逍散真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莫非是欲擒故纵?”乐异扬轻声说道:“章兄弟,话不能这么说。依在下看,逍散真人绝非贪图名誉之人?”
章应闲耸耸肩,道:“要是我师父在场,这个武林盟主之位必定归他老人家所属。”向天抒与章应贤心气相同,这时附和道:“章大哥武艺高强,尊师必定是绝世高人,武林盟主之位非他莫属。”
乐异扬摇摇头道:“向兄弟,你有所不知。章兄弟的师父年事已高,早就想把掌门人之位让出来,他怎会再来与晚生后辈们争名夺利?”向天抒碰了钉子,又望了匡未僵一眼。
匡未僵挺直身体,点头道:“乐大哥说的有理,何况师父早已把幽寂谷当成自己的家,估计是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了。”
章应闲没想到自己的师弟帮着外人说话,心里恼火得很,不再理会二人,却仰起头注意场地上的动静。乐异扬也不再说话,两眼朝台上的逍散真人望去。
身旁的玉衡子听了这几个少年的话,心想:“这是哪个门派的弟子?着实奇怪,师父没来参加武林大会,他们自己却拿着英雄帖来了。既然能得到逍散真人首肯,必定师门武艺不弱。”于是用手碰了碰开阳子,轻声地说道:“老二,逍散真人说的不错,江山代有人才出,这几个少年年龄不过十七八岁,却能与我们一起参加武林大会,想必身手不凡。”
开阳子望了乐异扬一眼,见大哥所指之人正是刚才在场中鼓动大家协助晋军的那个少年,这时不屑地说道:“哪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满口仁义的书呆子罢了……”
玉衡子立即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以免横生枝节。开阳子不以为然,又瞟了乐异扬几人一眼,见他们正专心致志地望着前方,嘿嘿地笑了两人,转过身与其他几位兄弟说话去了。
这时,场中的其他人都望着台上的苍穹派掌门。逍散真人发话道:“各位,敝人早已想好,既然是武林盟主,必定得德才兼备。既要武艺高清,技压群雄,又要心地善良,造福武林。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人群中发出一片赞同地声音。逍散真人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我们就以武会友,决出三位武艺最高强之人,再从他们中间挑出我们的武林盟主。”
事情即已商议完毕,接下来便是动真格的比武时间。场中数十位武林高手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准备与其他人一绝高下,但为了保存最后的实力,这时都不愿意第一个出场。
逍散真人见大家虽然赞同自己的想法,但心中却打着小算盘,各自都想韬光养晦,到最后才一鸣惊人胜出。过了片刻,仍未有人站出来。逍散真人眼见日头业已偏西,再过两个时辰就到傍晚,心中有些焦急,大声说道:“请各位侠士展现自己的独门武艺,让大家开开眼界。”
乐异扬心中也好奇。他这次过来参加武林大会正是为了目睹天下英雄的百般武艺,这时心里的想法与逍散真人如出一辙,便站出身来,说道:“各位前辈,在下此次慕名从晋国而来,如不能亲眼见到尘世间绝妙的武艺,那在下今恐怕都会有遗憾。”
那些人对他的话无为所动,心中都盘算着怎样才能最后取胜。乐异扬看在心里,嘴角微撇,笑着说道:“各位的忧虑,在下心知肚明,毕竟没有人可以一直取胜道最后。不如这样,前辈们可以两两比试,胜出者之间再两两比试,这样大家中途可以休息,彼此都不会吃亏。”
那些人仔细一想,见这个少年所言不差,于是纷纷议论开来。逍散真人见状,心中大喜,说道:“就按这位少侠的意思办吧。事不宜迟,大家开始吧。”说完,他微笑这朝乐异扬望了一眼,眼神中充满赞许之情。
乐异扬在场下微笑着回应,然后又退回人群中。逍散真人望见他身后还有三个少年,心中思忖道:“这个少年机智过人,又能怜悯百姓,一定不是寻常之人。不知道他是哪个门派的,后面有空之时再好好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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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范齐之争
逍散真人话音刚落,就从人群之中走出两人,其中一人正是之前路面的吴越三侠之一的范叔闵,另一人则是河北齐家寨的少当家齐少煊。
吴越三侠乐善好施,侠义为怀,在江南口碑极好。三人皆是仕宦子弟,从小就不愿过侯门深似海的生活,而喜欢结交江湖人士,并拜其中强者为师,多年下来,每人身上都有独门绝技。
齐家寨处于晋国与契丹的交界地带,寨内之人最初是为了躲避兵乱。数十年下来,寨内人丁兴旺,人人习武,竟然自成一派。契丹大军南下之时,往往绕道而行,不想与齐家寨正面冲突。
范叔闵与齐少煊之间的较量,由于是本次武林大会的第一场比武,两人皆不知对手底细,因此不敢掉以轻心。范叔闵手中的新月刀,乃是生铁焚烧七七四十九日所成的熟钢锻造而成,虽然看起来轻便,却出奇的牢固与锋利。齐少煊随身的兵器则是一把三尺长剑,寻常得不能在寻常了。
人群中有人发出质疑声,认为齐家寨地大物博,当家之人竟然无一把像样的好剑,不免让人觉得小气。乐异扬听了那人的话,双手交叉放入怀中,微笑着观看这场别开生面的比武较量。
范叔闵此时已经二十五六,齐少煊却刚刚弱冠,两人站在一起,仿佛两兄弟一样切磋武艺。范叔闵说了一声“请!”便挥着新月刀侧身攻来。齐少煊望见利刃逼近,“嗖”地一声拔出长剑,剑尖刚好抵在刀刃之上,激起一阵火花。
范叔闵前行受阻,便扬起刀刃,身子突然发力,向前倾斜。新月刀接着内力滑向齐少煊长剑的剑柄,眼看握剑的右手即将被刺到,齐少煊却微转手臂,刀刃从手指皮肤见划过,并未伤及对手一毫。范叔闵见这招不行,左手掌顺势击向对方的小腹,如此近距离,齐少煊必受伤无疑。
场中众人都未他捏了一把汗。范叔闵手掌初到对手的腹部,却感觉像是触摸到棉花一样柔软。他正疑惑中,却见齐少煊的长剑朝自己头部袭来,他连忙缩回手掌,整个身子向后退出丈余,这次没被对手有机可趁。
范叔闵道了声:“齐公子,比武切磋而已,何必动真格。”齐少煊拱手说道:“我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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