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危险，我当然要把自己全副武装，偶尔男扮女装也没什么丢人的，所以我身上装着几张面具。
鲁妙子的面具精妙之处就在于是人皮面具，透气性好，能和脸部做最紧密的贴合，表情惟妙惟肖。
这老头以前一定干过许多违法的勾当。
“还有没有一个男人的面具？”李家四小姐紧张的问道。
呃，看来是给柴绍的！
既然做了好人那就做到底好了，我又拿出一张面具，自己带上另外一张。
“多谢！”
“襄阳城我熟，你们去哪我带你们去吧。”我主动请缨道。
“你……”女子看了我一眼，沉吟着，“也好。”
其实我即使不这么说她也会把我带上的，难道放我给沈落雁报信么？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就在我们三人踏出客栈的时候，沈落雁带着几个随从从门外进来，她盯着柴绍看了看，然后直接走向柜台向掌柜的问话。
这时候我们都是经过精心打扮的，李秀宁和柴绍扮成一对情侣，而我是跟班。
很抱歉的是，给柴绍的那张面具是我在沈落雁面前带过得。
****************
我们三个出了门口，叫了辆马车，朝城门口而去。
马车里，柴绍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我，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好意思和他谈论欠款的问题，只能随便聊些什么。
“城门现在关着，怎么出去？”我好奇的问道。
“我们自有办法。”
“这些日子你有没有见过晶晶？”
“没有。”
“长安上林苑里是不是有个叫纪倩的歌女？”
“不知道。”
“柴公子你知道么？”
“……”
“其实我个人还是很喜欢长安的，那是一个观念很开放的地方，男人之间的情谊特别久长。有道是：长安城外断背山，断背山上望长安，长安处处是断背，断背双双弄长安。”
“长安城外没有什么断背山。”柴绍辩驳道。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只是柴公子还没有发现而已。”我深沉的说道。
“胡言乱语！”
“咯噔！”
马车停下，外边静悄悄的，连一丝风声都没有，静寂的可怕。我悄悄缩了缩身子，希望瓦岗那帮家伙不是在外边乱箭齐发。
“踏踏踏踏！”
不一会，脚步声响起。
****************
第三十五章 码头杀机
封闭的马车上，静听外边孤独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踏在心坎上一般。
面对未知的危险，对面两位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面无表情，稳坐如山，而我却尽量靠在角落里，期望等下被人忽略掉。
脚步声逐渐靠近，嘎然而止。
“公主，一切都准备好了。”外边一苍老的声音响起。
“辛苦了！”李秀宁郑重的说道。
“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这声音……
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在襄阳城里，在这个晚上，此时此刻会听到这个声音。
这人不在李渊身边搞无间道，跑到这里干什么？
我克制住自己兴奋的心情，既然有师傅在那我还怕什么！
然后马车继续前行，身旁两个人都不言不语，外边仍然是一片静寂，看来走的不是大道，夜晚的襄阳城还是很热闹的。
时间在煎熬中缓缓而过。
“两位军爷，这是城主的手令，还请行个方便。”太监师傅在马车外低声说道。
“果然是帮主的手令，你们这是去干啥？”一个嚣张的声音。
“我家主人要即可出城赶往洛阳，还请通融则个，这点小小意思请笑纳。”
“嗯，这还不错，你们过去吧！”
“……”
城门打开，马车继续前行。
一炷香时间以后，马车停下，李秀宁和柴绍掀开帘子走下车去，然后太监师傅上车，马车继续。
“师傅，这是咋回事？”我压低声音问道。
“呵呵，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把咱们两个当诱饵罢了。”老太监笑的很坦然。
“诱饵？有必要这么谨慎么？有你老人家在，就是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也没人敢拦着啊！”我卖力奉承道。
“据说李密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是为了把公主一行人留在襄阳。”太监师傅慎重的说道。
“那你老人家还来凑热闹？”我埋怨道。
“我只是恰逢其会罢了！”老太监一脸的阴险，“李密已经和钱独关谈妥条件，汉水派不会干涉。只是李密不知道咱们阴癸派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今晚上无论两方人马结局如何，咱们都是最大的赢家。”
“师傅的意思是咱们趁机灭掉一方？”
“是两方！李阀咱们要保，李密和飞马牧场都是咱们的目标。”
“飞马牧场！”
“怎么？听说你最近都在飞马牧场，而且里面有个人很像一位早就失踪的故人。”
“是鲁妙子。”我讪讪的说道。
这个估计是瞒不住的，既然他说了，那就是说有了证据，看来牧场的奸细还没有被清除干净。
再说那老头快死了，即使找到了也没什么用了，估计祝玉妍没有鞭尸的习惯，不过这样会给飞马牧场带来一些麻烦。
“阴后已经知道了，无论消息真假她都会去查探的。”
“现在？”
“应该已经在牧场了。”
太监师傅说着掀开帘子看着外边的天空。
想着那个为情所困，炼成天魔功，带着阴癸派统领魔门的萧索身影面对一个即将油尽灯枯的老头，然后用皮鞭蜡烛威逼他说出邪帝舍利的下落。
我只能祈祷。
老头，一路好走！
*************
马车还在继续，学着太监师傅掀开帘子，隐约看到远处有微弱的火光，应该是码头的方向。
“李密在城外布防，钱独关在城主府招待飞马牧场，到时候两边一起动手，整个襄阳怕是要乱成一片了。”
“那咱们应该躲起来呀！”我提议道，“对了，师傅，赶马车的是谁？可靠不可靠？要不要咱们杀了灭口？”
“哼！”前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呵呵，码头就要到了，到时候怕危险就跟着她吧！我先走了！”老太监说完不负责任的跳了出去。
“呵呵！”我只能傻笑。
过不多久，马车停下，我坐在马车里不敢下去。
“下车！”外边强硬的说道。
“清儿师姐好！好久不见了。”我慌忙下车，打着招呼。
入眼看到的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紧身的夜行衣衬出她美好的身材，码头上高悬的灯火映着她漆黑的眸子，看不清她眸子里的色彩。
“你都好了么？”
“嗯，都好了，和正常人一样了。”
“那就好，跟着我。”
“哎！”
然后我就跟着白清儿偷偷上了一条舱船，码头上这种船很多，就是普通载客的船只，比货船小很多，没有什么防御设施，不太起眼，在这里埋伏偷袭最好。
远处岸边逐渐出现很多人影，踏上了不同的船，而在这些船里一定有一艘是坐着李家公主的。
就在船只即将起程的时刻，只听得远处。
“塔塔塔塔！”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不多时，上百匹马踏着月色疾驰而来，为首一人身形高大，披肩的长发在风中飞扬，月光下看的分明，来人正是瓦岗寨大头目李密。
除了马队外还有步兵，手持长弓对着码头上即将离去的船只，严阵以待。而且在一些船只上也出现了零星的人员，站位在制高点上，看来布置的很严密。
形势一触即发！
正在这时，远处飞掠来一位轻功高手，只见他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站在最高的那艘船的桅杆之上，神色傲慢的对着下面说道。
“你们那里来的？大江盟办事，清场啦！你们速速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似乎为了印证这句话的效果，码头不远处传来不绝的喊杀声。
“杀了他给盟主报仇！”
“这个淫贼，这次不能让他跑了。”
“当家的说杀了他有重赏啊！”
“……”
只见清冷的月光下，一个手持长刀的身影，在近百人中纵横杀伐，如入无人之境。
*************
第三十六章 舱船夜话
襄阳城外，码头之上。
夜色朦胧，船上的灯火映着地上的影子。杀声四起，摇曳的船影震荡水里的弯月。
“嗖！”
数只利箭从不同方位射向那个站在高高桅杆上的轻功高手，只见那人一个漂亮的十米跳板动作，一头栽进了河水里，溅起些许水花。
高处不胜寒啊！
这个只是开始，静默的舱船里突然多出了许多黑洞洞的东西，岸上的瓦岗军也是严阵以待。
然后……
乱箭齐飞！
我们躲在舱房里，透过窗户看着外边的情形。
李阀也是早有准备，从人数和装备上看竟然和瓦岗旗鼓相当，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阴癸派提供的支援人员。
此刻我和清儿师姐凑在一起看着外边，离得有些近，闻着淡淡的香气，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从目前的状况看，似乎杀我的可能性已经不大，当然也不排除在这次事件中把我当垫背的可能。
鉴于阴后已经驾临牧场，情况太过复杂，根本没有一条明晰的线索，分析不出事件的前因后果，或者是太监师傅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总之，我感觉清儿师姐已经没有什么杀机了。
既然如此，作为一个东溟派打入阴癸派的卧底来说，我一直都是很认真尽职的，一刻都没有忘掉自己的本职工作。
卧底当然要接近对方的核心人物，不惜任何代价的获取重要的情报，偶尔牺牲色相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能做到太监师傅为了卧底去净身这么伟大，实在是我们卧底界的偶像，可惜我是没有这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的。
“师姐，咱们什么时候出手？”
看着外边打得差不多了，我有些急不可耐的说道，毕竟对于这个下令追杀我的李密实在没什么好感。
记得有人说过，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样火热，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何止是严冬，我会直接把他送到南极和企鹅作伴。
“还没到时机，等下你老实呆在这里。”女子看着外边的局势，沉静的说道。
外边一阵箭雨过后，李密的手下已经跃身到船上，开始了近身肉搏战。
相对于瓦岗的精兵强将，李阀这里好像是一股刚刚凑齐的散兵游勇，只是抵抗了一下，就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实在是令人惋惜。
而大江盟那边的战场也开始朝这边偏移，貌似刚才那个嚣张的身影也撑不住了，朝这边逃逸。
两方人马即将接触。
只听一声突兀的哨音响起，大江盟的人马突然停住，一只扁舟向这边激射而来。
要说清儿师姐真会选地方，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战场的全貌，却不容易被发现。
“大江盟遗孀在此为先夫报仇，敢问对面是何方人马？”
一声娇喝从扁舟上传来，声音不大，却有种让人凛然的气势。
只见扁舟之上，立着数人，清一色女子，当前之人一身白衣，秀发垂肩，身形匀称，风姿绰约，在熊熊火光下，双眉细长入鬓，肤色如玉，颜容如画，煞是好看。
而身后女子皆是一身劲装，背挂长剑，英姿飒爽，看得人眼前一亮，呼吸一紧。
说起来长什么样子才算美人是没有什么标准的，只能说各具特色，各有千秋，重点在于欣赏的角度和所处的环境。
在这个夜晚，江岸之上，一群男子冲杀决战，突然出现几个美丽的女子，让满是杀气的战场平添了一抹亮色，惊艳倒是有的。
“心动了？说起来你也算她的杀夫仇人。”身边女子娇柔的说道。
“呵呵，她怎么能和师姐比呢，师姐天生丽质，柔美可人，我敢说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油嘴滑舌！那是你没有见过大师姐，到时候见了可别把魂给弄丢了。”
“那能呢？师姐在俺心里那是就天上的月亮，师姐不会是嫦娥仙子下凡吧？”
“那素素是谁？”女子回头回道。
“素素？俺认识么？”我装傻道。
“我最恨骗我的人！特别是……”
“在这个乱世里，混乱的江湖上，我只是太害怕了，不知道该相信谁。每个人都为了利益互相欺骗，以前相信过的人，最终还不是被利用、被出卖、被追杀，到头来我都不知道那个是真心那个是假意。”
人都有脆弱的时候，都有想要倾诉的时候，朦胧的月光伴着火光映在这个小小舱房的窗户上，映着面前女子美丽的脸庞上，也映着我的眼睛。
我知道自己此刻有些忧郁，有些消沉，在经历了几乎大半年的江湖生涯后，我真的累的，想找个港湾停靠一下。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惊得那么狼狈……
这些话我可以和谁说呢？
小鹤儿太小不会懂得，沈落雁倒是可以不过我还要提防她，商秀珣这种女强人还是算了，更别说如今的李秀宁……
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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