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尘哑口无言,曹不伤所演练的武功乍看之下确实是点苍派的,中间有那么几手和铁剑门有几分相像,但天下武功原理很多都是一样,虽然风格迥异,但看起来有那么几招与本派武功似是而非也并不是稀奇事。何光尘确实瞧见了昨天的几招,但是却隐隐觉得似乎和昨天所见又不尽相同。便道:“你再演练一遍我看看。”曹不伤刚刚那一套武功随心而起,要想再演练一遍完全一样的自然不可能吗,曹不伤哈哈一笑“你这么想看么,我怕你将点苍派的功夫学了去,反说是你铁剑门的。不如这样,你掌门什么的也不要做了,过来点苍派当个小师弟,到时我师父高兴说不定还肯指点你一下哩。”
曹不伤这几句本说的很不成话。但刚刚那些招式确实精巧得紧。这武林中的人都想着:原来点苍派武功这般厉害,原来却将其小瞧了。也确实想再看曹不伤演练一篇武功,便看向水云天等他发话。
水云天也暗暗惊起:我点苍派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套武功了。见众人都想再瞧上一遍,水云天想着,反正我点苍派并无这样的武功,众人瞧了去,哪怕学着了我也算不上吃亏。干脆做个顺水人情,让这江湖上的朋友承自己的情也是不错。便对曹不伤道:“我虽不再是你师父,但今天来的是都是武林前辈,既然各位前辈想看你演练,那便演练一遍吧。”
曹不伤听师傅说话声音柔和,似乎语气松动,想着自己这次回归本派有戏。心情有几分激荡。便道:“尊师。。那个水前辈号令。”说着便将刚刚的武功再演练一遍。前面几招因为是依着铁剑门中的武功化来,所以记得清楚,曹不伤努力回想着后面的招式,不免动作慢了一些。但众人以为是为了让自己瞧清楚招式,所以也不以为意。
曹不伤正演练着武功,却忽而听见那何光尘又冷笑起来,教他心中很是不喜,想着这老头子总是阴阳怪气的。却见那老头跳进圈中,使出了通天贯日剑的手法,朝着曹不伤攻来。这何掌门身份之高,按理来说是万万不会和这江湖上默默无名的小辈对敌的。曹不伤连着场上的所有人都想不到何光尘竟会突然出手,曹不伤便想也没想,便一招迎了上去。待他一出手心中大叫不好,着了这老滑头的道了。原来曹不伤既要将那些个别门别派的功夫演练的似是而非,又要让其看起来像点苍派的功夫已经是耗尽了心力。何光尘刚刚用铁剑门的功夫攻曹不伤,曹不伤手上正演练到通天贯日剑的一招之上,便想也不想顺用铁剑门的招式手化解了何光尘的手法,这一下出手迅捷,并未用那点苍派的招式特点来掩饰。明眼人一眼便瞧出了刚刚那一手和正在演练的招式大大不同。
原来何光尘瞧见曹不伤演练那所谓的点苍派武功,心中泛起嘀咕。那曹不伤说他手上使的是点苍派功夫,但怎的自己瞧见这武功第一招和自己铁剑门的功夫这般相像,到了后来全然不同。天下哪有这般巧事,偏偏是这第一招。要说曹不伤也算聪明反被聪明误,只想着和这铁剑门撇清关系,便第一招就演练了铁剑门的武功。何光尘心下疑惑。待看他演练第二遍时,忽而发现从第二招开始,招式虽然依旧精妙,却与第一次略有出入。顿时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原来这小子竟是临时创了一套功夫来掩人耳目,这人才倒也难得。但正是如此,更不能让点苍派得了去。便瞧着曹不伤手上又使出通天贯日剑之时便突然急攻。曹不伤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用通天贯日剑还击便路出马脚了。
何光尘心中大大得意,朝向水云天:“你现在却要怎么说。”却见水云天满脸悲痛:“当初我听说你为了去学那妖女的武功和死如月混在一起,初时并不相信。想不到,想不到,竟真是如此。看来听从大家的意思将你逐出师门是对的。”说着水云天便朝着何光尘道:“何掌门,多谢你啦。要不是你我也要被这小子骗了。起初我还以为他演练的是我派一套失传的拳法,想着他起初不知怎的机缘巧合从点苍派中找到学了去,心中害怕是以逃出了点苍派。我还道他回心转意知错能改,想不到,想不到。哎。。。”
水云天这套说辞倒并不严丝合缝,不过此时众人心中所想都是一件事:这点苍派反正弃了曹不伤,若是能将他捉住逼问其他各派武功,之后再杀人灭口岂不大大的好。就算那这小子只学了铁剑门的武功,若是能问出来,也算是大赚一笔了。因此各人的心思全在曹不伤身上。所以并没有人去推敲水云天的说辞。而各人都知道此时谁也不能先出手,否则必定成了众矢之的。只有何光尘心中起了杀机,想着本派武功决不能被这小子得了去,若是天下人都会我铁剑门功夫岂不大大的糟糕。
曹不伤心中此时一片茫然:当自己路出马脚是自己还当师父能为自己分辩几句,不曾想师父直接与自己撇清了关系,置自己不管不顾。更何况曹不伤见水云天口中所说和水浅浅全不一样。倒好像水云天心中念着曹不伤这弟子,只是自己太过不争气为了不引众怒才不得已之下将自己逐出师门了。他这么想着,心中有几分了然了,但心中却又不肯承认:自己时时敬爱的师父竟是个如此小人,听信谗言,恩将仇报,明哲保身。曹不伤此刻知道自己回归本派无望,伤心之余又生出了几分傲气。点苍派,很稀罕么。便想着,好歹你以前是我师父,将我养大。既然你要与我撇清关系,干脆我再来帮你撇清撇清,于是哈哈大笑:“不错!这些招数全是各家各派的,既然你们看出来了,我也不再隐瞒了。若是各位有本事,便打得我服气,说不定我会告诉各位一招半式哩。不过今天水云天掌门做寿,你们这些老儿也不要做的太过,我现在下山了。你们祝寿之后便来抓我吧,我倒看看是谁最先赶上来。”
曹不伤这几句算是把武林中人得罪尽了:窥视别家武功是武林大忌,即便心中有所想,也万万不敢透露出来。在场的人都想捉了曹不伤,而他这几句却道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思,便令着些人心中恨意加深了几分。更何况这几句乖张的很,倒好像不将这些掌门高手们放在眼里。任由他招式再精妙,内力也太过浅了。真的动上手来,曹不伤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那些个武林高手脸色不好看,又不好和这小孩子一般见识,这些人亦惊叹曹不伤竟有如此奇遇遍阅天下秘籍,同时刚刚那招式显现在眼前,觉得精妙无比,更想弄来为己所用了,同时也明白为何刚刚曹不伤演练武功时有些招式那般眼熟,原来实质上用的是本派的武功。众人此时心中均想着如今点苍派怕成众矢之的,竟然弃了这小子不要,若是能夺来为己所用,岂不大好,更何况曹不伤现在武功尚不成大气候,此时若能得手再好不过,但心中存了这样的想法自然知道其他人也这么想,众人都在琢磨着怎样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赚了曹不伤,便一言不发均在想着自己的心思。
曹不伤不再看那些人,转身便走。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刚刚他强行将点苍派武功和各家招式结合在一起,本就与运气法门不合。此时心中又难过的紧。突然觉得胸口发闷,眼前发花。觉得自己就要晕厥过去。但他想着不管怎样也不能让这些老混蛋瞧笑话,便强撑着向前走着。直到估摸着那些人再瞧不见自己了,终于忍耐不住,一口乌黑的血便吐了出来。
这时来几个点苍派弟子,为首的一个道:“哟,曹兄弟。你这脸色不好看啊,要不我们几个帮帮你。”曹不伤抬头去看,原来是牛小刀,手上缠着绷带,脸上不怀好意。再瞧瞧周围几个也是昨天对敌的几个点苍派弟子,心中想着趁人之危算什么好汉,但想要再和他们交上两手,却觉得手脚酸软,眼皮沉重。哪里还有对敌之力。几个点苍派弟子将曹不伤架了起来,那牛小刀便朝着曹不伤的小腹一拳打了上来。曹不伤中了一拳,口中黑血喷涌而出,正喷在牛小刀脸上。牛小刀正想骂两句。却忽然觉得脸上麻痒疼痛,用手轻轻一挠。一大块皮掉了下来。吓得牛小刀嗷嗷大叫:“我要死啦,我要死啦!”
周围几个点苍派弟子吓得松了手。曹不伤不理会那群人。强撑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点苍派的山门。嘴角的血落在地上便发出“嘶嘶”的声响来,冒出淡淡青烟,
曹不伤体内有三大剧毒,此时曹不伤的血出了体外,毒性不小。那牛小刀恶人恶报,正好沾上了毒血,整张脸都被毒地不成人样。曹不伤一步一步的向点苍派门外挪去,每一步都挪得极其缓慢。那牛小刀的惨叫引来更多的点苍派弟子围观。牛小刀双眼睁不开,在曹不伤周围踏着乱步,双手空中乱转,全然没有招式,口中喊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啊啊!”所有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得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拦住曹不伤,亦没有一个人上敢前去帮那牛小刀。
曹不伤终于来到上山下山的长长阶梯前,想着自己再也不会踏上这条长梯,再也见不着浅浅。原来那敬爱的师父和可亲的师兄弟也全都没有了。更因自己放出狠话,怕是日后天下武林都不会放过自己。他觉得自己虚弱得紧,觉得下一秒便要死去了,此刻他忽而觉得这整个点苍派中只有水浅浅和曾子昕是好人,这当子若是能相见道别多好,此刻却全然不见他两的影子。曹不伤努力不让伤心的情绪影响到自己。抬头看天,正阳光明媚,牛小刀的惨叫穿插在鸟鸣虫叫声中仿佛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如此之不真切。曹不伤深吸一口气,发现空气竟意外的清新而沁人心脾,教他觉得眼泪又要淌下,为了忍住泪水他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沙哑难听难听的很,此刻他忽而又想喝那自己觉得天底下最最难喝的东西——酒了,便仰天长啸道:“酒呢!”
这一声仿佛用尽了生命,他便之后不省人事了,映射在他脑子中最后的记忆便是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撞向了下山的阶梯,一下,两下,三下。。。。
第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3…4…30 12:39:40 字数:4662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曹不伤再睁开眼时,却见一个焦黄肥腻的巨大脸盘占据了自己所有的视线,那张脸离自己如此之近,让人的眼睛一时对不准焦距以至于整个模样都模糊了,让人瞧不真切,这张脸连同着那和它连接的身体一起散发着难以名状的奇怪气味,曹不伤本来觉得虚弱得很,一动不想动,但瞧见那张脸不自觉的坐了起来。向后退了退。
待定睛看那一直瞧着自己的脸,他才认出眼前这人是谁:“怎的是你?”
这人便是屠夫子了,只见他笑眯眯地道:“是啊,正是我。”曹不伤看向周围,发现自己在一座民居一样的建筑之中,并不是屠夫子墓,顿时觉得心神定了些,但又想,现在自己得罪了不少武林中人,若是在屠夫子墓中倒是安全些。不过若一直在待在墓中太也无趣了,倒想看看走在江湖之上,谁先来将自己打死,倒也有趣。此刻屠夫子也不知道曹不伤所想,只是盯着他的眼睛,教他觉得很是不自在。
屠夫子瞧了他好一会,也不知道他究竟想看什么,但见他眼神有些失望,忽而问道:“那个,太阳打哪边升起?”
此刻曹不伤心情不佳,不知道屠夫子没头没脑的问的是什么,没好气地道:“西边!”没想到那屠夫子听闻拍手大笑:“好啊,好啊,成功了。我还怕你体内毒性太强,那事物受不了呢。”
曹不伤更是糊涂了:“喂,你在说什么呢。”屠夫子此时心情大好,抚掌而笑:“虽然现在你脑子受损了,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过你既然虚心请教。我告诉你也不妨。我要你来帮我试药,却不想你不听话,从我那墓中跑掉了,算我疏忽了。你在哪八卦迷踪楼中待过,要出我的屠夫子墓自然不在话下。反正我只要你这身体试药,若是你从此变作白痴,于我而言倒是方便的很。于是乎,嘿嘿。我给你弄了些好东西放在了体内,现在瞧你这日出于东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了。看来果然有效啊。”曹不伤想着,这屠夫子又在自己身上弄了些什么古怪。但觉得自己脑子清醒得很,全然不是屠夫子所说变作了白痴笨蛋的感觉。想来这屠夫子的法子显然在自己身上没有奏效,但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法子,此刻便想假装痴呆逗逗屠夫子,当即嘴一歪,脸上傻笑,瞧着屠夫子目光也浑浊起来:“有好东西,你说有好东西。我要吃。”屠夫子道:“这东西金贵的很,不能给你吃的,你饿啦,一会给你买两个馒头。”曹不伤心中好奇,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便作疯癫状,四处翻动,好像在找什么:“我要吃好东西,不吃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