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师伯抬爱之至,不过小人有何不同之处,可否言明,不然这么厚的封赏,我又如何受得起。”
豁出去,如今只能豁出去,不管他们有何目的,如今只要拖住,自然有机会可以离开。
“你不用担心,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否则仅凭你,也抵挡不过一派之力,如今既然要你成为门中长老,自然也是要你用一事来换。”
田卅的话语不容质疑,却也有理,倘使自己对他们没有用处,又为何会将自己带上泰山,一念及此,心中又定三分。
“还请掌门师伯言明。”
“你之体质,乃是万中无一的纯阴之体,乃是七月七日阴时所生,相传有百鬼送子,便是此种,但是这种体质极难活下来,所以这种人百年难遇。我天山派上代掌门,就是此种体质。”
纯阴之体,自己何时又是纯阴之体,师父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这种事情,如今他们又要纯阴之体,意欲何为。
“我天山有异物,名作天山雪狈,幼时也极难存活,刚生下来便要纯阴之血哺育,珍贵至极,所以我们需要你在雪狈诞生之时,献血救命。”
心中登时沉了下来,“掌门师伯此语,可是要了我的性命,难道要用我的性命去救畜生么?”
“并非如此,要你鲜血,却并非要取你性命,自从上代掌门逝世,我天山多年来寻找之下,也未能找到纯阴之体,天山雪狈也只剩下两对,若是在不能诞下新子,恐怕真的要绝种了。”
念起小白,便是天山雪狈,它能够出现在青桑山,看来田卅并未说实话,天山雪狈又非天山独有。
不过他说的要以纯阴之血救命,却是实话,弥月治疗小白时曾经说过,雪狈出生便要纯阴之血。
心中想了想,如今若是拒绝也毫无意义,于是说道,“若是只要些许鲜血,弟子自然可以献血,此事掌门师伯大可放心,如若伤及性命,弟子恐怕难以从命,我只是个普通商人,自然贪生怕死。”
田卅闻言大喜,言道,“你尽可放心,我们不回做那种杀鸡取卵的事情,而且每次取血量极少,对身体毫无损坏。
如今你之死活关系到雪狈能否存活,在派中地位自然不低,若是能再诞下几胎雪狈,自然是你的功劳,待到此间事了,你便跟我回泰山吧。”
秋心点点头,总算是应付过去了,此人虽然没有隐灵子那般深沉似海,重若泰山,可是这种绝对的力量带给自己的压迫,着实不小。
自己如今剑法精进,隐灵诀第一层大成,已算不弱,可是和这些早已名扬天下的人来说,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之后田卅似乎对他很满意,看来纯阴之体对天山派极为重要,才让他一派之掌自降身份,亲自询问。
走出门口,罗杰一直守在屋外,见秋心一人出来,心中自然猜到几分,迎上来拍了拍秋心,“自今日起,你我就算是真正的师兄弟了。”
秋心心想,罗杰一直守在此处而不敢离去,恐怕是也在担心,自己如若不是纯阴之体,他这般带自己上山,必受责罚。
可是真的是罗杰看错了,此时自己还能活命么?罗杰当初解释说留下自己只为寻找天山雪玉。
如今看来,恐怕也是他的借口托词,就算自己能够将玉石出售出去,也未必能够找到,而且见了凌越,又知道另外一半雪玉在凌芷瑜身上,让他更加确定罗杰的目的不是雪玉。
将自己一路来的事情都联系起来,当时自己在山外酒楼本是无心之举,可是罗杰不知怎得得知自己是纯阴之体,这才发生了后来之事。
罗杰也不愧为下代掌门的候选之人,这份心机,着实让人心惊,“师兄当时为何不向我言明此事,瞒得我好苦。”
罗杰苦笑一声,说道,“你如此精明,倘若我说了实话,你可敢放心跟着我来泰山,掌门告知你此事,便是大不一般,你说对也不对。”
秋心点点头,与秋心并排走过走廊,“商人自有商人的想法,万事利字为先,此事于你我都有利,难道师兄还怕我会不答应么?”
“如此大的功劳,我又怎不想据为己有,只是我难以确定你究竟是不是纯阴之体,若是认错了,岂不是白忙一场。”
如今秋心得到了田卅的认可,肯定受重视,罗杰说话也十分客气,有拉拢之意,秋心闻此疑惑道,“为何难以确认?岂不是街上任意一人,都难以确认?”
想到适才田卅确认自己究竟是否为纯阴之体,要以真气入体,若是想要一一鉴别,岂不是难上加难,又为何如此之巧,他们要怀疑自己。
“我们天山派自然有方法可以鉴别纯阴之体,只是七月七日,阴时所生,必是女子,才为纯阴之体,师弟分明是男身,又怎会是纯阴之体?”
心中满是疑惑,田卅又为何不向自己说明,按照罗杰的说法,自己又怎会是纯阴之体,田卅未能解释,罗杰也不清楚,他也只能将心头的疑虑压下。
………
今日乃是七月之二,还有五天,便是三宗法会,此时从各地赶来的大派弟子,一一到达泰山,待客之处热闹非凡。
天山派地处偏远,也只与密宗沧澜派相熟,只是这种各派相聚的机会并不多见,所以其他各派的弟子都来此拜访。
秋心四五天都闭门不出,在房中练功打坐,罗杰来找过自己几次,说是要与自己一同去泰山赏景。
可是秋心躲还来不及,又怎会跟他同去,只能婉拒,泰山之上的景色,也只能通过屋窗看上几眼。
远远云海笼罩的小元峰,高耸的悬壁峰,如今自己可望而不可及。
数天的平静,泰山又招待得极好,几乎让人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这般美好的生活一直延续下去。
………
第八十一章 三宗法会(一)(第三更)
七夕的清晨似乎来得格外的早,今日从天山派住的地方看下去,广场上不如其他各日那样热闹,只有隐宗弟子在广场上来往。
天山派的弟子一早便醒来,聚在一处,心中难免激动,天下最大的盛事,就要在今日举行。
隆隆十二面大鼓敲响,便有各派弟子从待客之处鱼贯而出,走在最前的是密宗与器宗,紧接着便是其余十派的弟子。
众人显得肃穆而庄重,在广场上早已安排好的椅凳之上坐定,便看见各派的掌门从高大的隐灵殿中缓缓走了出来。
面目之中带着和煦的微笑,其中除了隐灵子,慧冲方丈,李明轩以及田卅自己见过之外,其余的各派掌门均未曾谋面。
一身劲装之人乃是器宗宗主高谆,三宗之一的宗主,与慧冲隐灵子并排而行,气宇不凡,紧接着便是一身紫衣宫装,也是其中两名女子之一的紫砂派掌门宁子娴,紫砂派以紫砂掌闻名于世,也是世上多以外功为主的宗派。
在他身旁之人一身青衣,却戴着半边鬼脸面具,青城派掌门权笙,秋心倒是对他比较熟悉,因为在押镖途中,刀八几人向他讲述过其与苏恪因为幻月大师争风吃醋的事情。
而此时幻月大师也在其中,略施粉黛,便已是倾城之色,一出来就吸引了多数弟子的目光,缓缓走来,宛若天上仙人。
此时看来恐怕怪不得幻月大师看不上他,他不以真面目示人,而幻月大师如此绝色之姿,两相比较,自然配之不上。
一身十分显眼的黄色龙袍,正是梓州大荒王朝的皇帝。龙匡,与在场的所有人均不同,在梓州之地,他便是权势最高之人,有独断之权。
见他气定神闲,虽不甚英俊。但是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却绝非其余人可比,龙匡给自己的感觉,让秋心不禁想起在悬壁峰上那个面若寒霜的女子,龙寒韵。
在他旁边之人全身上下皆是黑色,行走其中,也带兵器,是一把半尺之宽的阔刀,宗家三兄弟之中的宗无悔。宗瑞也正是其亲子。
他与龙匡并排而行,而梓州与岐州也正好相邻,近年来互成犄角,关系也不甚密切,此时看来倒是十分和恰。
再往后,便是一身道袍,手捏白色拂尘的菁芜观观主元清,看起来平平无奇。也因为世上之人多信佛,不称道。菁芜观势弱之下被分在了后面几人。
自己与菁芜观恩怨颇多,如今的处境也是菁芜观一手造成,鲁云消失不见,自己又这般苟且,全是由此,亏得他们菁芜观出家之人。无为而道的道理,却是半分不通,念及此处,秋心怒上心头。
与他并排之人除了天山掌门田卅之外,还有蜀州神刀派掌门赤司。一头红发甚是显眼,,蜀州与菁芜州邻,也是由此,神刀派与菁芜观交好多年,二人有说有笑。
而且论起天下刀法,也只有隐宗刀堂叶承乾,与宗家三兄弟能与其争锋,以武功高低,他绝对能够占得一席之地。
最后便是天海岛天海派的掌门司马南,此人相貌平平,与其他掌门比起来自然是失了颜色,不过也是因天海派势力最是低微,就连往日的火鉴派,也是比之不上。
而此时极南极北的各派掌门却是走在了一起,乍看之下,却也是不甚和谐,今日在泰山之上所汇聚的,都是天下权势最高,名望最重的人。
如此齐聚一堂,世上少有,也是由此,三宗法会是天下仅有的盛事,比起隐宗收徒盛典,气势更为宏大。
各派掌门缓缓走上石台,各自坐下,此时石台之上的寒铁牢笼,极为突兀的树在石台之上,众人都清楚,牢笼中是用来关押此次在卫州犯下滔天大罪的凶犯的。
而此刻铁笼中空无一物,但是那铮铮寒意,却让秋心胆战三分,十分紧张。
石台上金鼓再鸣,一旁巨大的号角声响起,响彻云霄,几位庄严肃穆,广场上虽是近千人,此时却也是静默无声。
待到声音消散,一人站在铁笼之旁,面容英俊,头发高高绾起,不是隐灵子的得意弟子云齐却又是谁。
“得顺天意,应聚民心,今时众位掌门齐聚泰山,共开三宗法会,举世注目,由此奏寒陵,散云海,开法会。”
云齐高昂的声音落罢,悠扬的寒陵曲声响在众人耳畔,不多时,笼罩在主峰与小元峰之间的云海变幻,上下翻腾,在空中画出四个大字,三宗法会。
风不散,光难开,就这样定格在空中,像是有人用手摆成一样,极为震撼,一曲落罢,四字应声消散,闻得众人惊叹之声。
这时云齐黔首退下,广场之上肃静片刻之后,隐灵子缓缓起身走到石台中央,说道,“自魔教之乱平反,正道之兴多年,上次三宗法会也是十年之前,今日再开法会,事由其三。
其一者,去年南方四州四大家满门被灭,凶手如今未能查明,依旧逍遥法度之外,余事未清,今日必要合各派之力,成三宗令,普天查找凶手下落,还正道一片安宁。
其二者,年关之前,卫州火鉴派遭灭满门,乃是正道之损,如今凶手抓获,为告亡者之灵,在三宗法会共处其罪。”
此语说出,台下之人应声附和:
“如此滔天杀孽,该当凌迟之刑,以正法度。”
“此人应当挫骨扬灰,散于北海,永世不得安宁。”
“快将此人带出来,当受天下唾骂,刀斧加身,尤难解恨。”
“………”
其中也有较为清醒的人。
“一人之力,怎能灭派,必然还有其他帮手,应再明查,为火鉴派各位同袍一个交代。”
“拿出证据,此人应当株连九族,若证据未足,实该查明。”
“………”
一时间群情激愤,原本安静的广场一片哗然,这些大派弟子也都是时间千挑万选之人,大都怀有一颗正道之心,自然会对这种事情嗤之以鼻。
此时在天山派弟子所在的区域,秋心听着一声叫骂,一声声恨不得生啖血肉的言语,双手紧紧握起,脸色铁青,就连呼吸,也不甚通畅,身下的椅子也晃动起来。
身旁的罗杰注意到秋心的反应,说道,“师弟莫要激动,就算此人为你报了杀妻之仇,但也非正道之举,如今引起众怒,必要受尽极刑而死。
他与你非亲非故,如今死了,到了清明时节,为他偷偷上柱香便好了。”罗杰说得极为平淡,他们天山派的弟子也只有不过二十人,自然也没有呼和起来。
可是秋心心中忐忑与不安,他又怎能知晓,若哪把火器,真的是闻名于世的火鉴灵器,他们口中的凶手多半就是师父。
再念及当初师父将身世说与自己所听的时候,自己的父亲,曾今就是手持火鉴灵器,杀上泰山,而师父三剑落败父亲,那么火鉴灵器,又很有可能是师父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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