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极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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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极江湖-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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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思文叫一声“放肆!”,身形微晃,到了陆小远身侧,手掌仍拍向他头顶,电光石火之间,却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掌架开。

    南宫思文倒退一步,见黎沅芷站在陆小远身旁,怒道:“你还要帮他?”

    黎沅芷冷冷道:“他不过是个少年,你要一掌击死他么?”南宫思文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黎沅芷这么一说,一张青脸微微发红,重重哼了一声。

    黎沅芷一双美目注视陆小远,竟是柔情无限,浑不似昨日与章如涛那般针锋相对,冷言冷语,问道:“你师父好吗?”

    陆小远也不知好是不好,便点了点头。

    黎沅芷面露欣慰,伸手轻抚陆小远头顶,眼望天空怔怔出神。陆小远只觉她手掌冰凉,想要躲开,见她神色忧郁,却又不忍。

    过一会儿,黎沅芷回过神来,一瞥眼见南宫思文一脸怒气地望着陆小远,便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递给陆小远,道:“这是七杀圣符,此符在手,七杀门人是不敢为难于你的。”

    陆小远还未接过,南宫思文却出手抢夺,叫道:“贼道害你被天下人耻笑,你还护着他徒儿?”

    黎沅芷手一抬,避开南宫思文的抢夺,冷冷道:“司刀圣使,你越来越威风了,本掌门要做什么还得让你指点,是么?”

    那老者喝道:“南宫兄弟,不得放肆!”南宫思文看看老者,又看看黎沅芷,一言不发,转身而去,片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老者叹了一声,也转身离去。

    黎沅芷将玉符塞到陆小远手中,道:“你好好保重吧!”

    陆小远通过她和南宫思文之间的交谈,看出她是看师父的面子才把玉符给自己的。当下深深鞠躬道谢,道:“黎掌门,你待我这么好,谢谢你啦!”见黎沅芷不回答,便和她告辞。

    黎沅芷微微点头,望着陆小远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我为什么要待你这么好?为什么?”

    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七杀城中。

    那是正邪会战的前一个月,恰逢我爹爹五十岁生日,邀请了五宗众人到七杀城中作客,也顺便作战前祭天祈福仪式。

    其他四宗掌门都到了,爹爹面子大大地有光,高兴的合不拢嘴,到了用饭的时辰,招呼众人入席,吩咐我把那坛珍藏了二十年的七宝花蜜酒取来款待五宗前辈高人。

    一路之上我看到不少另外四宗的人,个个都英姿飒爽,神采飞扬。交谈声、劝酒声响成一片,七杀城可从没这般热闹过。

    我从酒库出来,一转头便看到走廊外的花树旁站着一个青袍道人。他身姿挺拔,长发飘逸,凝望枝上将放未放的花苞,也不知他的青袍给花树添了一丝生机,还是粉嫩的花苞为他增了一抹温柔。

    他凝望花树,我凝望他,忽然他一转身,就看到了痴痴的我。我和他目光一对,猛然觉醒,七杀掌门的千金在外客面前如此失态,多不像话啊,他定要笑话我了。

    可他却冲我笑了一下,露出一副洁白的牙齿。还不如笑话我呢,我的心更慌了,低了头快步赶往会客大厅。

    那道人身法好快,我只见青影一闪,他已在我身前。我走得慌张,差点撞到他的青衫。一抬头,便看到他氲满笑意的脸庞。

    他笑着说道:“你拿的是什么?好喝吗?”说着还把鼻尖凑到了酒坛泥封上嗅了嗅,道:“好香,好香。”

    我心想不能在他面前扭扭捏捏,便装出一副硬气的样子,昂首说道:“这是七宝花蜜酒,我爹珍藏了二十年,当然香了。”

    他却笑道:“我说的是你的手啊。”从小到大,从没人敢对我说这些轻薄言语,我心里一慌,松了手,酒坛落下。

    他伸手接住,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又羞又气,嗔道:“还给我。”伸手去抓,他身形一转,我便抓了个空。

    他说:“好歹我也是护酒有功,你不应该让我喝一口吗?”

    我说:“你可真不晓事。这泥封开启,酒香都溢了出去。再说让四宗掌门发现他们喝的是启封的酒,不是要笑我爹不会待客吗?”

    他哈哈大笑,道:“酒香溢出去就没法喝了?喝酒难道就是闻它的香味?待客重要的是心意,只要心意到了,吃什么喝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往事(2)

    我不愿和他瞎缠,便上前抢夺。他武功远胜于我,抱着酒坛只是闪避,我却连他的衣角也沾不到。

    我便生气了,跺足说道:“你们圣琅派就会恃强欺人吗?”

    他见我生气,便赔着小心说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佳人啦。要不然这样吧,咱们打个赌,我要是赢了你就给我喝一口,我要是输了就替你做一件事,怎么样?”

    我好奇心起,问道:“什么赌?”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弹子,数出十颗递给了我,说道:“咱们在五丈之外发射弹子打那棵花树,谁打落的花多,谁就算赢,但是落地的花朵必须完好无损,怎么样?”

    七杀门精研各种兵器,在暗器上也有独到造诣,五丈之外打中拇指指甲大小的花朵,对于年轻武人来说并非易事,要保证花朵不受损,那更是困难。我想了想,点头答应。

    我俩站到五丈之外,他说:“你先来吧!”我弹出一颗弹子,缓缓飞出,正好打在花托上,那朵花轻轻落下,还是掉落一片花瓣。

    他笑着说:“这可不能算的。”

    我也不说话,沉思一会儿,又弹出一颗,这次我使出了“叶落洞庭波”,弹子上多了一股上激之力,花托断掉,这朵花却向上飞去,花瓣朝天,平平落地,完好无损。

    他赞了一声“好”。我笑了笑,既然知道诀窍,接下来便容易了,八颗弹子打出,七朵花完好无损。

    我说:“八朵。到你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你那么厉害的暗器功夫,五丈之外都未必打得中花朵。”

    我松了口气,道:“那便不比了。我要走啦!”

    他却叫道:“慢!”“嗤嗤嗤”三粒弹子打出,有先有后。第一粒打在一株树枝上,树枝断裂,第二粒擦着树枝而过,让树枝断口朝下,笔直下落。树枝断口刚一着地,第三粒打在树枝中央,花朵簌簌而落。

    从不到二尺的高处落下,花朵都没损坏。这株手腕粗细的树枝上不知有多少朵花,数都不用数,是他赢了。

    我吃惊的望着他,他笑了一笑。虽然其中有使诈的成分,要似他这般将时机力道算计的分毫不差,也是难得。

    我将酒坛的泥封开了,不情愿的递给了他,心想待会儿我亲手打开,其他人自然看不出这酒开过封。

    岂知他接过坛子,缓缓往口中倾倒,片刻之间便将七宝花蜜酒喝了个底朝天。我看得呆了,直到他将坛子递给我,才反应过来,怒道:“你不守信用,不是说只喝一口吗?”

    他却分辨道:“我就是喝了一口,我喝酒的时候中间没换过气呀,没换过气,那便不能算两口或是很多口,是不是?”

    我见他一脸得意又复狡黠的神色,才知道又上了他当了,气愤不过,抬手要打他,他却晃晃悠悠,原地打起转来了。

    我看了一会儿,想到圣琅派禁酒,七宝花蜜酒虽是素酒,那点酒劲却不是他一个头次喝酒的人承受得住的。

    正不知所措时,走廊尽头一个人却叫道:“小姐,掌门催着你送酒去呢!”

    我应了一声,又急又怕,爹爹最好面子,他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夸下海口,说他的酒清香馥郁,甘醇无比,现在酒出了岔子,不是令他下不来台?他岂不是要大发雷霆?

    这么耗着也不是回事,我要到大厅认错,爹爹打我罚我我都认了,可他还在手舞足蹈,待会让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我的房间离此不远,便将他扶到了我的房中,才匆匆赶往大厅。

    爹爹得知七宝花蜜酒被我失手打碎,果然大大生气,再加上淳于老儿和我爹爹有过节,在旁冷嘲热讽,爹爹重重呵斥了我一顿。好在有心观大师、紫华道长、徐掌门和杜伯伯出言劝解,爹爹便罚我到司刑台接受“劳筋骨”之罚。

    司刑台在七杀门总部的广场中央,所谓的劳筋骨,便是举一块一百斤的石头直身站上两个时辰不许动弹。要是以往,最多累一些便罢,可今日不同,广场上不少五宗门人,见一个大姑娘举着石头一动不动,大感新鲜,围了过来,议论纷纷,甚至还有几人对我评头品足。

    这司刑台之所以设置在广场中央,就是为了让受罚之人曝光在众人面前,这样受罚之人知道了尊严受损的滋味,也就不敢轻易犯门规了。

    我被数百道目光盯着,脸红到了脖子,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有人叫道:“你们瞧啊,这小妞脸红了,莫不是私会情郎被七杀掌门发现了?”众人纷纷起哄。我听着他们的话,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泪眼模糊之中,便看到那个青袍道人从远处走来,我正奇怪他来做什么,他已经分开人群,跳上司刑台,举起一块大石站到了我身边。

    这一来众人议论的更厉害了。我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快下去,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他却一脸的不在乎,说道:“是我连累了你,让你替我顶包,实在对不住。我刚找过黎先生了,他不同意我替你受罚,我只好陪你一起了。”

    我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说道:“谢谢你,你快下去吧,两个时辰对我来说没什么的。”他看了看台下众人,又看了看我,走到我面前,巨石和他的身体把我挡得严严实实。

    我望着他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回头一笑,道:“你不必在乎他们的眼光,这些人最爱幸灾乐祸,你越流泪,他们笑的越开心。”

    我站在他身后,孤独的心中涌忽然出一丝温暖。就算前途狂风暴雨,有人肯陪在你身边,跟你说笑,安慰你,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后来的几天里,他经常来找我。他说,圣琅派只有回君阁一支有女子,但回君阁是圣琅派禁地,不许其他四支乱闯,他从没和女子打过交道。

    他还说我把他扶到房间,没在众位掌门面前出卖他,说明我很仗义,虽然是年轻女子,比起成名的英雄也不让分毫。

    他说话很是有趣,跟他那位严谨庄重的师兄,甚至是其他所有的圣琅派道人,完全是两个人。我被他逗得开心,也很喜欢跟他聊天。

    再后来,我们经常一起出去游玩,一起探讨武学。他总是把一些新奇的武学心得告诉我,不过我觉得他这些想法大都离经叛道,便没去钻研。

    那天深夜,他突然敲我房间的窗子,说有话对我说。我可紧张的很,他从没这么晚来找我,说是紧张,其实心里还有一丝的期待。

    我打开窗子让他跳进来,他虽然面容疲惫,神情却很兴奋,对我说他创出了一门很厉害的剑法。

    我有些哭笑不得,想到这几天没见到他,难道他就是在创立这门剑法吗?我对剑法可不怎么懂,但他兴致这么高,只好让他演给我看。

    我看着看着,渐渐趴在了桌上,恍惚之中,身穿青袍的他似乎化成了一条青蛇,口吐长信,阴沉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打斗的声音吵醒了,天已经亮了。我出门一看,爹爹和青华正在打斗,几名本门中人在旁围观。

    爹爹怒吼大叫,湛紫色气芒在他身周吞吐无定,似要择人而噬。他将“七杀极意”运到了极限,可见他已对青华动了必杀之心。

    三十多把不同的兵器在他周围盘绕,随便哪一件兵器入手,爹爹都能对青华发动狂暴凌厉的攻势,时而寒气袭人,时而雷鸣电闪,时而狂风呼啸,时而烈焰熏天,这精致的小院似乎承受不住爹爹滔天的怒气,墙皮扑簌簌落下。

    相比之下,青华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一柄长剑,在疾风骤雨般攻势的夹缝之中求生,硬是挺过了一百多回合。

    再后来,紫华道长和徐掌门等几人来了。紫华道长、徐掌门、杜伯伯三人一齐出手,隔开了两人。我爹爹就怒气冲冲的质问紫华道长,为何圣琅派的道人行止不端,在未出阁的女子房内歇宿。

    我这才知道昨夜我看着他舞剑,看着看着便睡着了,他疲倦的很,便伏在桌上歇息。今日一早要离开之时,被我爹爹发现,二人这才动起手来。

    他听我爹爹骂圣琅派出了采花贼,忍不住分辩道:“我不过在黎姑娘房间桌上趴了一晚,我们俩并无越礼之处,你凭什么这么说!”

    爹爹更加气恼,反手打了我一巴掌,骂我不知廉耻,丢尽了七杀门的人。我还没怎样,他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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