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远开怀大笑:“哈哈哈,干得好。”他最痛恨仗势欺人的富人,听说莫花尔彻如此戏弄图巴财主,倒觉得莫花尔彻替他出了一口气。又问道:“你就是那时候跟他学的剑术?”
“我爹很感谢他,留他在我家里住了几天。我很想学他的剑术,他却摇着头说女孩子学剑没用,不肯教我。我看出来他喜欢喝酒,就从地下仓库里偷出三瓶圣云泉水酿的的酒给他喝,他喝了我的酒,就教了我疾风烈斩。”说到此处觉得自己所用的手段不大光明,脸开始发红了。
“我倒真想见见这个剑豪。我叫陆小远,你呢?”
“我叫阿里布。”
陆小远眼光一转,见桓温出了船舱,正往船边走去,应该是要欣赏风景,当下高声道:“你的巨剑这么大,当然厉害的很,要是跟那些瘦瘦弱弱的竹竿子比划,他只怕没等靠近,就被巨剑卷起的剑风给刮到海里啦!”
阿里布虽不明白竹竿子之意,但也知道陆小远是在夸自己,更加欣喜,点头道:“是的!”西域民风淳朴,与人交往真心实意,也不懂谦虚措辞,阿里布少年心性,听到陆小远赞美,自然高兴,点头承认。一旁桓温听到二人谈话,重重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陆小远拉长音调道:“竹竿子,胆子小,看到巨剑就吓尿。”陆小远和桓温一路同来,对他脾气摸得很准,知道他受不起激,故而一再激怒他。
果然,桓温忍耐不住,走到二人身前十步远处,对阿里布道:“你,来砍我!”阿里布不晓得他说的“砍我”是较量之意,只道他站着不动要自己砍他,连连摆手,并不上前。
陆小远退到一旁,边打着手势边说:“这个竹竿子,要和你比比,看是谁厉害。”他见阿里布的烈风疾斩力道刚猛,便想看一下阿里布和桓温实力相差多少,再斟酌集合船上众人之力能否与嗜血教二人抗衡。倘若船上还有其他高手在,或可将自己从嗜血教手中救出。阿里布巨剑在手,料想她纵然不胜,也不至于受伤,便让二人比斗。
阿里布明白了陆小远的意思,说了一声:“请教!”将长剑抡到身前。桓温只是冷眼瞧着她。阿里布巨剑一起,径直刺向桓温,巨剑去势虽急,却无裂风之声。阿里布不清楚桓温实力,不敢使出全力,怕伤了桓温。
桓温侧身躲过,双脚用力,弹出二丈远,阿里布巨剑劈空。桓温伸出右手,向阿里布招了招,吁了一声,道:“用点劲儿!”言行间有不屑、挑衅之意。
阿里布娇叱一声,右手单手持剑,剑身在阿里布身左,被右臂缓缓带动,开始横扫。巨剑开始速度慢,阿里布真气凝聚其上,后来逐渐加快,呼吸之间,巨剑横扫,剑风涌出,急袭向桓温。
桓温不退反进,身子突破剑风,竟无半分受伤,转眼间已到阿里布身前,伸手急抓巨剑。阿里布没料到自己的疾风裂斩对他不起作用,猝不及防之下,手中巨剑被他夺去。
桓温夺剑成功,退到原处。【零↑九△小↓說△網】左手握住剑身上端,右手握住剑身下端,双手一转,“卡啦”一声巨响,巨剑分作两段,被桓温随手丢在地上。
他绰号丁甲开山手,手上劲力非同小可,巨剑虽然阔大,却是普通钢铁锻造,怎能禁得起他手上神力?
船头两名商人起初见二人动手,只道他们随意比试,也没放心上,听到兵刃折断、落地声,赶忙过来查看。见阿里布的巨剑断作两截,躺在桓温脚下,都是心中有气,也顾不得佩服桓温神力。其中一个络腮胡子双眉紧皱,满脸愤愤之色,正要发作,另一人拉住他,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似在劝解,络腮胡子被他劝了半天,终于二人重新回到船头。
阿里布大大的碧眼有些发红,既感惋惜又感挫败,大眼睛眨了几眨,鼻翼抽动一下,脸上还是慢慢露出笑容,冲桓温一竖大拇指,赞道:“好厉害!”
桓温冷笑一声,转身要走,却被陆小远叫住:“瘦竹竿,你干嘛把人家的兵器弄断?真是蛮不讲理,快赔给她!”
桓温微微侧头,望着陆小远冷笑道:“比试较量,死伤亦在所难免,何况折损一根捅火棍子?”
陆小远见他嘲讽阿里布的兵器,更是不忿,拔剑要跟他动手,却被阿里布拉住:“没事的,不过是普通的兵器罢了。不要跟他吵了。”
二人走到船头,望着江面风光。陆小远想到因为自己的挑唆害的阿里布兵刃损坏,满心愧疚,讷讷的正要说几句道歉的话,阿里布看他神色,已知他心意,笑道:“没关系,你别在意了。”指着岸边青山道:“你看,那边的山可真大,真壮观啊。”
她居住在西域之北,四处都是低地、平原,很少看到山,岸边群山连绵起伏,虽然并无特色,她对此还是感到新鲜。陆小远道:“这算什么,有朝一日你到苍龙山脉瞧瞧去,盘踞八百里,好像一条躺着的龙。还有北方岱岩山,登上绝顶,俯视众山,更是豪情万丈。”
“是吗!?”阿里布更加向往,转而露出可惜的神情。“这是我第一次出来,只在长江上转了一圈,就要回去了。”
“没事的,你经常跟着你爹出来,总会看到的,中原的名山大川太多了,你一辈子都游览不完。还有奇珍异兽,独角兕、龙马、三足乌鸦,好多好多。”
阿里布嘴角扬起,像月牙一般,笑道:“那我一定要把这些东西都看个够。”
西域商团每日好酒好菜招待三人,又不让他们做事,三人倒也悠闲。又行几日,曾同舆走到前舱,躺到一把藤椅中,对一旁陆小远悠然道:“陆兄弟,我问你那么多次血灵珠的下落,你都不肯说,等咱们回了虎牙峰总坛,教主亲自审问你,滋味可就不好受了。”
陆小远就地坐下,抱膝笑道:“我跟着癞皮蛇曾先生一路上锦衣玉食,享受了这么多天神仙过的日子,纵使死在你那猫脚峰,也划得来了。”他有意把“虎牙峰”叫成“猫脚峰”,又羞辱曾同舆,曾同舆斜睨一眼,也不生气,只是望着江边群山愣愣出神。忽然众商人惊恐叫道:“鱼!恶魔鱼!好多恶魔鱼!”
陆小远心头一凛:恶魔鱼是江中极难缠的一种鱼类,它们不过七寸长,头部占了大半身体,牙齿如匕首一般锋利,一口便能咬断碗口粗的木头。恶魔鱼通常集群活动,成千上百出现,袭击来往船只,以船上乘客为食,小型船只在江上遇到恶魔鱼群往往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
陆小远往江面一瞧,不禁大吃一惊,这次恶魔鱼岂止是成群结队出现而已,只怕整条长江的恶魔鱼都聚集到此了,从船体到一里之外的江面,密密麻麻都是利剑般的鱼鳍,还有一小部分抬起头来,露出匕首般的巨齿,开开合合,似在耀武扬威。
曾同舆也是大惊,只是他经历风浪极多,见恶魔鱼如此大规模来袭,知道事情不同寻常,低头思索缘由。桓温见恶魔鱼包围船只,硬闯实难闯出,当下将真气凝于气海,震声长吼,使出了绝技“巨灵怒啸”。
声浪恰如波涛一般涌向众人,众商人和陆小远急忙捂住耳朵,还是被吼声震得头晕目眩,有几人支持不住,跑到船边呕吐起来。曾同舆背负双手,浑若无事。
吼声持续半天才停止,众人被吼声所震,头脑发胀,眼冒金星,说不出的难受,都跑到船边,努力吐出肚中饭菜,却发现船边水面上一片白色,刚才的成群结队气焰嚣张的恶魔鱼全都肚腹朝天,被桓温的巨灵怒啸尽数震死。
难关度过,众人的兴奋之情代替了身体的难受,纷纷手舞足蹈,唱着怪异的曲子,庆祝大难不死。
忽然江面波浪涌动,有东西慢慢涌上江面,激起一层层碧绿的浪花。船上众人见异状发生,都停住动作,望着江面。众人惊异目光中,江底怪物渐渐浮出水面,是一只巨大的蓝鳞海龙兽,与船只长短相当,较船只为细,周身湛蓝鳞片,头颈处锋利的犄角丛生,足有十五六根,鳞片上江水兀自滴落,幽绿色双瞳紧紧盯着船上。
陆小远头一次见到这等巨型凶兽,惊讶新鲜,竟不害怕,反而向前几步,希望看的清楚一些。蓦地海龙兽巨啸一声,江水为之变色,强大气流硬生生将陆小远和众人推倒在船上,跟着躯体舞动,龙尾猛甩,犄角颤颤抖动,在日光下闪着寒光。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四位师兄
两人来到阁中居中的房间,见到了少女的师尊,素华真人,玄门五仙中唯一的女子。陆小远见这位素华真人脸上有几道皱纹,似乎年纪不小,却称呼自己的师父一口一个师兄,心中颇感奇怪。他自不知圣琅派按入门早晚排高低,素华年纪虽大,入门却较青华真人为晚,因此排在青华之后。
圣琅派并不禁止弟子婚娶,只是成家之后的弟子必须在山脚的静修别院居住,家属未经许可也不准上山,以免干扰山上弟子的修持。素华真人及其门下弟子均为女子,不曾婚嫁,她们与男子同住圣琅山上,修持甚严,平素极少与其他分支的弟子来往。紫华真人定下规矩,其他分支弟子未经许可不得私入回君阁。回君者,即为“君子到此回头”之意,谁料今日偏偏闯进了陆小远这“无行浪子”。
素华真人听陆小远自称是青华真人门下,便派了一名弟子前去天柱峰询问,过不一会儿,四弟子守常匆匆赶来,累得气喘吁吁。
待他调匀呼吸后,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禀告了师叔,素华真人这才知道陆小远闯入回君阁实非有意,也就没再深究陆小远的过失。心想守常年轻识浅,做事不多加考虑,今日这场误会,可以说大半责任都是他的,反倒把守常斥责了一番。
守常带着陆小远离开回君阁,一路上向陆小远不住抱怨,一会儿怪自己考虑不周,一会儿又说陆小远不该乱走,走一路说一路,路上的其他道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三传两传,整个圣琅山几乎人人尽知。
二人回到房间时天已大黑,打开房门发现三个年轻道人在屋里等自己,陆小远只认得守白、守常,不必说,是自己的四位师兄了。
陆小远向四人行礼,报上名字,除了守白、守常,那二人大呼小叫道:“啊!听说过,今天闯进回君阁、被凝思师姐(妹)当场捉住的人,原来是师弟你呀,幸会幸会!”
“师弟当真敢作敢为,回君阁中的师姐师妹长得可漂亮?明日师弟再去金丹峰看看吧,回来给我们讲讲里面的情况,让我们也开开眼。哈哈。”陆小远脸都红到了脖根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守常因为跟陆小远已经相熟,上前要为他介绍其他两位师兄,一名道人却推开守常,说道:“四师弟,让我来说让我来说!”守常和其他两人见这道人要来介绍,悻悻然坐到床上椅上,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这道人长脸,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只听他指着那高大道人开始介绍道:“这位是师父的大弟子,守雄师兄,他入门两年就学成了咱圣琅派刚猛第一的武技“五龙破魔印”,成为玄位武者了。当然啦,那时候我还没进圣琅派,他是大师兄,入门当然比我早了,这是他跟我说的,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除非我先他入门,才知真情,要是那样的话,那我岂不就成大师兄了吗。“
守雄瞪他一眼,道:”什么真的假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那道人赔笑道:”是是是,大师兄不是妄言之人,说话自然是真,岂能有假。大师兄性子豪爽,为人仗义,也从没说过假话,至少我入门以来可没见他口出虚言,我入门之前么,那就不得而知了,自然我也不能乱说,要不我不成了妄言之人?”守雄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陆小远听这位师兄啰啰嗦嗦半天,头有些痛,这时方知那三位师兄为何闭目打坐,不听他讲了。心想这位师兄话这么多,上辈子一定是个哑巴,这辈子要将上辈子的话一同说完,也没准上上辈子也是哑巴,想到此处不禁莞尔。
眼见这位师兄口唇微启,似乎又要说话,陆小远赶忙打断道:“师兄,你讲了这半天,也辛苦了,接下的让四师兄讲吧。”那道人还没说够,只是陆小远已经开口,也就坐到一旁,道:“恩,好,四师弟,那还是你来讲吧,你讲也是可以的。”满脸意犹未尽之色。
守常起身给陆小远介绍守白道:“这是你二师兄,你是认识的,他出身书香门第,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不过他在剑术上的造诣,放眼圣琅,也没几个人及得上。”陆小远想起日间守白跟自己说话时恨不能光打手势,心中觉得果然如此。
守常又指着那啰嗦道人道:“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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