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同舆的身份来历少有人知,被青衫人道破,不由得面容一紧,飞身跳到地面,惊问道:“苏先生也知混元门?”
青衫人道:“老夫年轻闯荡江湖时,会过混元门的人物。
曾同舆接着问道:“然则混元门底细如何,先生知否?”
青衫人摇摇头道:“这就不知了。那是一对夫妇,自称混元门人,他二人合力,将老夫打败。嘿嘿,龙王爷,老夫看你的修为,便是跟他二人中任何一人相比,也差得很远呢。”
曾同舆摇头道:“苏先生此言错矣,只是其中奥妙,不足为外人道。。。。。”青衫人忽然大喝一声:“快快将人放下!”眼看陆小远正不由自主朝着嗜血教三人飞去,青衫人袍袖鼓动,真气汹涌而出,要将陆小远拽回,却只延缓了陆小远的去势,片刻之后,陆小远被老乞婆提在手中,双手乱舞,双足乱踢。
原来千面狐知道青衫人修为通神,偷袭他实属无望,见青衫人维护陆小远,料定二人必有渊源,要寻找血灵珠,没准要着落在陆小远身上,便趁着青衫人和曾同舆对话时心神微分,抖出绝情丝将陆小远抓了过来。
绝情丝是北极冰蚕所产,北极冰蚕生活于北极连绵数千里的大雪山里,产丝不多,再加上大雪山中上古猛兽、极恶妖族数不胜数,雪深数尺,便是绝顶高手进入,也难生还,是以绝情丝在中原十分罕见。这细丝细如牛毛,几乎透明,以青衫人的锋锐眼光,也难以察觉。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损兵
“然后他就对旁边的百姓们说,圣火明尊的信徒们应该互帮互助,希望大家一起动手,把碎石头搬走。百姓们很崇拜他的力量,都上去帮忙。他让百姓把碎石头搬到了图巴家里,堆满了大院。图巴慌张了,求莫花尔彻大叔把碎石头搬出去,莫花尔彻大叔就让他发誓,再也不许欺负城里百姓,还要请搬石头的老百姓喝酒、吃烤羊肉,图巴都答应了。莫花尔彻大叔才带着百姓们把碎石头搬回了城外。”
陆小远开怀大笑:“哈哈哈,干得好。”他最痛恨仗势欺人的富人,听说莫花尔彻如此戏弄图巴财主,倒觉得莫花尔彻替他出了一口气。又问道:“你就是那时候跟他学的剑术?”
“我爹很感谢他,留他在我家里住了几天。我很想学他的剑术,他却摇着头说女孩子学剑没用,不肯教我。我看出来他喜欢喝酒,就从地下仓库里偷出三瓶圣云泉水酿的的酒给他喝,他喝了我的酒,就教了我疾风烈斩。”说到此处觉得自己所用的手段不大光明,脸开始发红了。
“我倒真想见见这个剑豪。我叫陆小远,你呢?”
“我叫阿里布。”
陆小远眼光一转,见桓温出了船舱,正往船边走去,应该是要欣赏风景,当下高声道:“你的巨剑这么大,当然厉害的很,要是跟那些瘦瘦弱弱的竹竿子比划,他只怕没等靠近,就被巨剑卷起的剑风给刮到海里啦!”
阿里布虽不明白竹竿子之意,但也知道陆小远是在夸自己,更加欣喜,点头道:“是的!”西域民风淳朴,与人交往真心实意,也不懂谦虚措辞,阿里布少年心性,听到陆小远赞美,自然高兴,点头承认。一旁桓温听到二人谈话,重重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陆小远拉长音调道:“竹竿子,胆子小,看到巨剑就吓尿。”陆小远和桓温一路同来,对他脾气摸得很准,知道他受不起激,故而一再激怒他。
果然,桓温忍耐不住,走到二人身前十步远处,对阿里布道:“你,来砍我!”阿里布不晓得他说的“砍我”是较量之意,只道他站着不动要自己砍他,连连摆手,并不上前。
陆小远退到一旁,边打着手势边说:“这个竹竿子,要和你比比,看是谁厉害。”他见阿里布的烈风疾斩力道刚猛,便想看一下阿里布和桓温实力相差多少,再斟酌集合船上众人之力能否与嗜血教二人抗衡。倘若船上还有其他高手在,或可将自己从嗜血教手中救出。阿里布巨剑在手,料想她纵然不胜,也不至于受伤,便让二人比斗。
阿里布明白了陆小远的意思,说了一声:“请教!”将长剑抡到身前。桓温只是冷眼瞧着她。阿里布巨剑一起,径直刺向桓温,巨剑去势虽急,却无裂风之声。阿里布不清楚桓温实力,不敢使出全力,怕伤了桓温。
桓温侧身躲过,双脚用力,弹出二丈远,阿里布巨剑劈空。桓温伸出右手,向阿里布招了招,吁了一声,道:“用点劲儿!”言行间有不屑、挑衅之意。
阿里布娇叱一声,右手单手持剑,剑身在阿里布身左,被右臂缓缓带动,开始横扫。巨剑开始速度慢,阿里布真气凝聚其上,后来逐渐加快,呼吸之间,巨剑横扫,剑风涌出,急袭向桓温。
桓温不退反进,身子突破剑风,竟无半分受伤,转眼间已到阿里布身前,伸手急抓巨剑。阿里布没料到自己的疾风裂斩对他不起作用,猝不及防之下,手中巨剑被他夺去。
桓温夺剑成功,退到原处。左手握住剑身上端,右手握住剑身下端,双手一转,“卡啦”一声巨响,巨剑分作两段,被桓温随手丢在地上。
他绰号丁甲开山手,手上劲力非同小可,巨剑虽然阔大,却是普通钢铁锻造,怎能禁得起他手上神力?
船头两名商人起初见二人动手,只道他们随意比试,也没放心上,听到兵刃折断、落地声,赶忙过来查看。见阿里布的巨剑断作两截,躺在桓温脚下,都是心中有气,也顾不得佩服桓温神力。其中一个络腮胡子双眉紧皱,满脸愤愤之色,正要发作,另一人拉住他,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似在劝解,络腮胡子被他劝了半天,终于二人重新回到船头。
阿里布大大的碧眼有些发红,既感惋惜又感挫败,大眼睛眨了几眨,鼻翼抽动一下,脸上还是慢慢露出笑容,冲桓温一竖大拇指,赞道:“好厉害!”
桓温冷笑一声,转身要走,却被陆小远叫住:“瘦竹竿,你干嘛把人家的兵器弄断?真是蛮不讲理,快赔给她!”
桓温微微侧头,望着陆小远冷笑道:“比试较量,死伤亦在所难免,何况折损一根捅火棍子?”
陆小远见他嘲讽阿里布的兵器,更是不忿,拔剑要跟他动手,却被阿里布拉住:“没事的,不过是普通的兵器罢了。不要跟他吵了。”
二人走到船头,望着江面风光。陆小远想到因为自己的挑唆害的阿里布兵刃损坏,满心愧疚,讷讷的正要说几句道歉的话,阿里布看他神色,已知他心意,笑道:“没关系,你别在意了。”指着岸边青山道:“你看,那边的山可真大,真壮观啊。”
她居住在西域之北,四处都是低地、平原,很少看到山,岸边群山连绵起伏,虽然并无特色,她对此还是感到新鲜。陆小远道:“这算什么,有朝一日你到苍龙山脉瞧瞧去,盘踞八百里,好像一条躺着的龙。还有北方岱岩山,登上绝顶,俯视众山,更是豪情万丈。”
“是吗!?”阿里布更加向往,转而露出可惜的神情。“这是我第一次出来,只在长江上转了一圈,就要回去了。”
“没事的,你经常跟着你爹出来,总会看到的,中原的名山大川太多了,你一辈子都游览不完。还有奇珍异兽,独角兕、龙马、三足乌鸦,好多好多。”
阿里布嘴角扬起,像月牙一般,笑道:“那我一定要把这些东西都看个够。”
西域商团每日好酒好菜招待三人,又不让他们做事,三人倒也悠闲。又行几日,曾同舆走到前舱,躺到一把藤椅中,对一旁陆小远悠然道:“陆兄弟,我问你那么多次血灵珠的下落,你都不肯说,等咱们回了虎牙峰总坛,教主亲自审问你,滋味可就不好受了。”
陆小远就地坐下,抱膝笑道:“我跟着癞皮蛇曾先生一路上锦衣玉食,享受了这么多天神仙过的日子,纵使死在你那猫脚峰,也划得来了。”他有意把“虎牙峰”叫成“猫脚峰”,又羞辱曾同舆,曾同舆斜睨一眼,也不生气,只是望着江边群山愣愣出神。忽然众商人惊恐叫道:“鱼!恶魔鱼!好多恶魔鱼!”
陆小远心头一凛:恶魔鱼是江中极难缠的一种鱼类,它们不过七寸长,头部占了大半身体,牙齿如匕首一般锋利,一口便能咬断碗口粗的木头。恶魔鱼通常集群活动,成千上百出现,袭击来往船只,以船上乘客为食,小型船只在江上遇到恶魔鱼群往往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
陆小远往江面一瞧,不禁大吃一惊,这次恶魔鱼岂止是成群结队出现而已,只怕整条长江的恶魔鱼都聚集到此了,从船体到一里之外的江面,密密麻麻都是利剑般的鱼鳍,还有一小部分抬起头来,露出匕首般的巨齿,开开合合,似在耀武扬威。
曾同舆也是大惊,只是他经历风浪极多,见恶魔鱼如此大规模来袭,知道事情不同寻常,低头思索缘由。桓温见恶魔鱼包围船只,硬闯实难闯出,当下将真气凝于气海,震声长吼,使出了绝技“巨灵怒啸”。
声浪恰如波涛一般涌向众人,众商人和陆小远急忙捂住耳朵,还是被吼声震得头晕目眩,有几人支持不住,跑到船边呕吐起来。曾同舆背负双手,浑若无事。
吼声持续半天才停止,众人被吼声所震,头脑发胀,眼冒金星,说不出的难受,都跑到船边,努力吐出肚中饭菜,却发现船边水面上一片白色,刚才的成群结队气焰嚣张的恶魔鱼全都肚腹朝天,被桓温的巨灵怒啸尽数震死。
难关度过,众人的兴奋之情代替了身体的难受,纷纷手舞足蹈,唱着怪异的曲子,庆祝大难不死。
忽然江面波浪涌动,有东西慢慢涌上江面,激起一层层碧绿的浪花。船上众人见异状发生,都停住动作,望着江面。众人惊异目光中,江底怪物渐渐浮出水面,是一只巨大的蓝鳞海龙兽,与船只长短相当,较船只为细,周身湛蓝鳞片,头颈处锋利的犄角丛生,足有十五六根,鳞片上江水兀自滴落,幽绿色双瞳紧紧盯着船上。
陆小远头一次见到这等巨型凶兽,惊讶新鲜,竟不害怕,反而向前几步,希望看的清楚一些。蓦地海龙兽巨啸一声,江水为之变色,强大气流硬生生将陆小远和众人推倒在船上,跟着躯体舞动,龙尾猛甩,犄角颤颤抖动,在日光下闪着寒光。
正文 第十八章 尤物
陆小远口中不住怒骂:“呸,不要脸的老太婆,我还以为你真是无家可归呢,原来你跟这群邪魔歪道是一伙的,早知这样,刚才就不该可怜你,最好叫你摔倒,摔碎你一身老骨头。。。。。”一面骂着,一股妖异的香气不住钻入鼻中,又感好奇。
千面狐伸掌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娇叱道:“再要这样吵,姐姐可不疼你啦。”语音柔媚,陆小远听在耳中,昏昏欲睡,挣扎的渐渐轻了。
青衫人喝道:“把人留下!”身子如箭一般窜了过去。曾同舆不等他靠近,手一扬,一根筷子射向青衫人。青衫人心道:“这暗器挡得住我么?”伸手一抓,抄住了筷子中间。
岂知这根筷子两端突然伸长、折叠、绞缠、锁扣,制住了青衫人的右手。青衫人没料到这一根筷子中竟有如此玄机,饶是他武功通神,也着了道儿。本以为到此为止,不料那筷子又倏地伸长,顺着青衫人手臂蜿蜒而上,将他整条胳膊也给锁住了。
千面狐提着陆小远和桓温先行离开,只留了曾同舆和青衫人在破损的客栈外。青衫人右臂暗暗运力,他真气修为深厚之极,便是镣铐枷锁加身,一震之下也能震碎,这筷子锁不知什么材质,竟然震不断它,瞧着被锁的手臂苦笑道:“老夫大意了,竟忘了嗜血教中还有一位神机老人,这小小一根筷子,竟被他做出了这许多门道,厉害,厉害。”
曾同舆笑道:“神机老人精通机关术,制作此等雕虫机关,岂非牛刀小试耳?”
青衫人手臂被锁,自衬未必斗得过曾同舆,当下说道:“嗜血教果然人才济济,老夫算是见识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曾同舆变色道:“苏先生,血灵珠望乞归还,若不然且住玉步。【零↑九△小↓說△網】”
青衫人哈哈笑道:“你锁住的是老夫手臂,老夫身法还在,你留得住老夫么?”曾同舆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青影几乎与他面面相帖,倏地退后,待他看清青衫人身形时,青衫人已在二丈外的竹枝上落脚,身体随着牙签粗细的竹枝忽沉忽起,笑道:“你且追一个试试?”一趋一退形似鬼魅,快逾闪电。
曾同舆惊骇不已,倘若青衫人与自己贴身之时出手,自己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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