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芸跺足道:“我不回去。”
方玉豪怒道:“臭丫头,你要造反么?”又有两人走上前去,一人说道:“小姐,戊己宫跟五湖帮发生冲突,宫主的大弟子身受重伤,你就别再惹他生气了,还是跟宫主回去吧。”
方芸见父亲脸色不善,瞧了陆小远一眼,满脸依依不舍的神情。忽听得陆小远道:“今晚酉牌时分,咱们在城外老地方见面。”
方芸脸上露出喜色,但见他口唇不动,父亲一行人更无反应,知道他在运气传音,轻轻点了一下头,快步往方玉豪处赶去。
到得夜间,方芸悄悄溜出戊己宫,赶到二人上次见面的地点,心中忐忑不安,又带有一丝窃喜,不知陆小远这次约她有什么事。
到了地点,陆小远已在等候,见她到来,陆小远笑道:“方姑娘,这次我请你瞧个好玩的物事。”
方芸暗暗奇怪,却见陆小远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只烟花,放在地上,足有方圆一丈,三尺高。
方芸见状,奇道:“这不是城里那家竞春楼的招牌么?你怎么弄到的?”竞春楼是财神城内最大的烟花铺子。
陆小远笑道:“我说我花钱买来的,你信么?”
方芸惊道:“这是你。。。。。你。。。。。偷来的?”
陆小远笑道:“不是偷的,是不告而取。”
方芸急道:“那家竞春楼是玄坛宋家的产业,你把人家的招牌偷了来,可惹了大麻烦了。走,咱们快送回去。”
陆小远坐到岩石上,悠悠说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你不是喜欢烟花么?咱们今夜就给它点了,瞧瞧它到底能有多漂亮。”
方芸一怔,心中好生感动。她曾说过自己喜欢烟花,陆小远才会盗来这巨型烟花的。方芸道:“你把我说过的话都记在心里,我就很知足了。咱们还是还回去吧,否则给玄坛宋家知道了,咱俩的名声可不大好听。”
陆小远无所谓的摇摇头,道:“人生在世须当及时行乐,管他名声不名声的。孔夫子在世时率领弟子凄凄惶惶,东奔西走,绝粮在陈,一生不得重用,死后被尊为千秋文官祖,历代帝王师,于他自身而言,复有何用?”
说着晃身到方芸面前,抓住她手臂,将她送上了岩石,道:“你只管欣赏,倘若东窗事发了,我独个儿去领官司。”说着掏出一只香,点燃了烟花,坐回方芸身旁。
方芸望着满天彩焰,火树银花,心中欢愉无比,对陆小远说道:“谢谢你。虽然有很多人送我礼物,他们的礼物也比烟花贵重,但在我心里,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万花竞春(2)
陆小远笑道:“你喜欢就好。”
最后一支焰火喷上天去,化作千万点银色雨滴,将星辰光辉掩盖了下去。忽听得一人冷冷道:“哼,两个小贼偷了东西,竟然大胆的坐地分赃。”
陆小远和方芸回过头去,只见宋玉笙带着一群宋家子弟站在身后,望向二人的目光充满愤怒,又带有一丝轻蔑。
陆小远跳下岩石,赔笑道:“宋小姐,真是对不住了,我事先没有邀你来观赏,不过这烟花在天,你当然也瞧见了。”
宋玉笙哼了一声,道:“不止是我,几乎全城的人都瞧见了。”
陆小远道:“嗯,那也很好,这样漂亮的烟花,本就不该让我俩独享。”
宋玉笙双眉一竖,怒道:“姓陆的,你还敢胡说八道!这万花竞春是我家竞春楼的招牌,你把它偷来点了,现在全城人都知道这丢人的事了,宋家颜面何在?”
陆小远笑道:“宋小姐息怒。烟花制造出来,就是燃放供人观赏的,刚刚城中百姓见识了这冀州的第一大烟花,当然叹为观止,要对玄坛宋家大为感谢了,有什么丢人的?”
宋玉笙冷笑道:“任你说的天花乱坠,贼就是贼,圣琅派的弟子都如你这般手脚不干净么?”
方芸大声道:“宋姐姐,这件事我也有份,我跟陆公子一起承担便了,你干么牵扯到圣琅派?”
宋玉笙身后的梁子成嘿嘿笑道:“方大小姐,你不要以为这件事可以用钱摆平。圣琅派弟子和戊己宫大小姐深夜在此私会,这要是传扬出去,你们两家都要颜面扫地。”
方芸气道:“梁公子,你少胡说八道!”
梁子成哈哈一笑,更加得意,道:“怎么,心虚了?方小姐,你还是小心着吧。这位陆小道长本就擅长勾搭良家女子,他师父也是如此,五宗之内谁人不知,青华道人玷污。。。。”
话未说完,只见人影一晃,梁子成胸口一紧,已被陆小远抓住。陆小远左右开弓,在他双颊连扇十来下巴掌,梁子成被打的眼冒金星,数枚牙齿跌落。
“呼”的一声响起,却是宋玉笙以“虎牙裂”手刀技劈向陆小远后心,陆小远松开梁子成,纵身闪到一旁,冷冷道:“狗东西,你连我师父一根汗毛也比不上。”
梁子成满口鲜血,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呜呜”惨叫。宋玉笙怒道:“小贼,你偷我宋家的东西,还要逞强行凶么!?”
陆小远哈哈一笑,道:“宋家威风霸道,难怪宋小姐一直挂在嘴边,动不动便拿出来吓唬人。”他因璐瑶夫人之事,心中愤懑难平,加上与宋玉笙本来就有隔阂,便与她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宋玉笙更怒,叫道:“姓陆的,你别以为打败了丁奢就可以高傲自大,告诉你,不用宋家高手,便是本小姐出马,便能将你打的满地找牙!”
方芸拦在二人中间,急道:“陆公子,宋姐姐,你们有话好说,何必要动手?”
宋玉笙不理她,对陆小远傲慢的说道:“怎么样,你敢接招么?”
陆小远道:“好,我就瞧瞧玄坛宋家的绝技。宋小姐,咱们是比试过的,不过出了意外,没分出胜负,今日正好决出高低。”
宋玉笙经他一提,想到了当初在观潮城铁木崖上的比武,也是那次,二人摔下悬崖,经历了一段共患难的时光。但她心中随即一硬,冷冷道:“过往之事,提他做甚,看招!”右掌向外一分,左掌径直拍出。
陆小远闪身避过,还了一招。二人斗在一处,一时间难分难解。但陆小远意态闲暇,宋玉笙神色郑重,高下已然判出。
丁奢不过是玄位境界,只是得耶律动传授了几门高阶武技,战斗力才会大大提升,陆小远打赢他,宋玉笙并没认为陆小远有多厉害。这时跟他动上了手,被他压得束手束脚,这才大起忌惮之心。
宋玉笙后退三步,一跃而起,红裙翻飞之间,足尖踏下,正是玄坛宋家的“虎灵千裂踏”。她尚未与陆小远接触,足尖凌空一点,飞的比刚才更高。
她从观潮城回来之后,在这门武技上下了功夫,两次蓄力,威力更增。旁观众人见她姿态优美,足尖的力道更是不可小觑,高声喝彩。
陆小远视若寻常,笑道:“好威风、好霸道的虎灵千裂踏!”却不躲闪,拳头聚气,“三仙破”迎了上去。
螺旋气芒和锋锐气劲一撞,陆小远身子如山岳般一动不动,宋玉笙借势上翻,却摇摇晃晃,翻落在地,踉跄几步,才站稳了脚。陆小远这一拳的威风、霸道,当然胜过了虎灵千裂踏。
宋玉笙一阵发窘,更不答话,踏前一步,左手使出“虎牙裂”手刀技猛力斩下,风声呼啸,陆小远斜身躲过,宋玉笙右手多了一根九节黄金鞭,轻轻点向陆小远。
陆小远一掌拍出,只听得“啪”一声轻响,气劲炸裂开来,反将陆小远震得一阵不畅。这“虎崩势”将真气凝聚到兵刃的一点上,遇到外力,便即爆裂,倘若陆小远这一掌使上全力,这时便要受伤了。
他深吸一口气,真气重新流转开来,抵住宋玉笙的攻势,赞道:“这一招我没想到,不错。”
宋玉笙一言不发,“虎威灭魂扫”施展开来,一条黄金鞭化作无数条金光,疾风骤雨一般攻向陆小远。陆小远的剑法学了不少,拳掌武技学的不多,但他真气修为比宋玉笙深厚,随意出掌出拳,尽可抵御宋玉笙的攻势。
旁观众人见陆小远将江湖上几乎人人都会的“风旋掌”、“玄冰刺”、“震天神掌”这些寻常武技使将出来,竟与玄坛宋家的“虎威灭魂扫”打的旗鼓相当,偏偏这些寻常武技时而青气回旋,时而冰针乱攒,时而火流如星,煞是好看,众人一时间瞧得目驰神眩。
陆小远叫道:“宋小姐,我可不陪你玩了!”说着聚起阴阳和合盾,向前急冲。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万花竞春(3)
宋玉笙使开“猛虎鞭法”,气贯兵刃,“叮叮当当”与阴阳气盾不绝相撞,却不能撼动气盾分毫。
陆小远突进到宋玉笙面前,正要制住她要害,忽见她脸色苍白,银牙紧咬,眼眶处盈满泪珠,心中蓦地一软:“她爱慕虚荣,本也不是什么过错,我在众人面前害她颜面扫地,未免欺人太甚。”
当下转手拍向宋玉笙小腹。只这么稍微一缓,他腰间一疼,便知被黄金鞭扫中,假作飞身摔出,落在地上,苦笑道:“宋小姐家传渊源,佩服佩服。”
这一下出人意料,众人都感诧异。但他们大多数是年轻武者或是世家子弟,修为不高,陆小远和宋玉笙的近身相搏速度很快,他们没看清,只道宋玉笙另有奇招制胜。
宋玉笙素来是宋家年轻子弟中的佼佼者,并一直引以为傲。她这次被陆小远打的狼狈不堪,当真羞愤欲死,那一下挥鞭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指望有什么妙用,待察觉陆小远手下留情,反被自己打飞出去,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
方芸见陆小远本来大占上风,却突然落败,大感担心,赶忙上前扶起他来,问道:“陆公子,你没事吧?”
陆小远摆了摆手,道:“咱们走吧。”
宋玉笙这时才想到他是不愿见自己出丑,有心容让。她尚有宋家最强绝技“百兽伏·山君王气”没有使出,但见陆小远修为远超自己,就算使出,也胜不得他了。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日,陆小远外出游玩,往回返时,距离燕王军营地尚有二里地,便听得一阵喝骂叫嚷的声音。走得近了,隐约间听得“姓陆的”“杀子之仇”之类的字样,心道:“虽然是璐瑶夫人动的手,毕竟她跟我同去,丁澜见哥哥死了,当然把账算到我头上。”
他隐伏在几棵树间,往前望去,只见不远处两支军队正在对峙,一方是燕州军马,另一方便是帝国军队。
果听得帝国军队中,当先一匹马上的乘客怒道:“小贱人,你那个贼姘头杀了我儿子,快将人交出来,否则丁某跟你燕王军势不两立!”
燕王军队的头领正是燕郡主唐妤。她刚才和丁澜对质几句,已知确是陆小远杀死丁奢,并非冀州侯无理找茬,却也毫不相让:“丁建勋,你说话最好客气点!”
丁澜怒道:“姓陆的杀了我哥哥,你还想让我们客气?你们这对狗男女,简直狼狈为奸,无耻之尤!”
唐妤冷笑一声,令旗一展,“牙牙”声音响起,四只井阑机关兽从战阵中开出,往冀州军队那边行去。
丁建勋喝道:“放箭!”冀州军队弯弓搭箭,弩车发射,长短不一的箭矢如飞蝗般射将过去。燕州军队的最前排将士竖起坚盾,挡住了飞箭。
井阑是用铁木打造而成,外形酷似麒麟,上面雕刻花纹增加美感,坚固异常,无论是弩车的长箭还是军人发射的弓箭,密如骤雨般射在上面,但听得“叮叮当当”声音不绝,井阑却浑若无事。
丁建勋见井阑逐渐靠近,下令道:“上!给我砍了做柴火!”一支数百人的军队冲杀过去,围在四只井阑左右,挥刀猛力劈斩,众人手臂被震得发麻,井阑上无非多出些浅浅的白印。
井阑张口,一股烈焰喷出,正前方的数十名冀州士兵全身着火,哇哇惨叫,滚倒在地。众将士见状,赶忙躲到井阑的两旁和后方。
不料井阑身侧、尾巴下方的木片是活动的,木片抬起,露出数十只圆形空洞,喷出火焰。
丁建勋见己方士兵被烧的哭天抢地,赶忙挥动令旗,约束军队后撤。井阑行动缓慢,很快与冀州军队拉开十余丈的距离。
唐妤也不下令追击,令旗一招,让井阑回归战阵,冷笑道:“丁侯爷,你也欺人太甚了,难道便因我等不是本地人士,你便欺上门来么?”燕州将士发出一阵哄笑声。
丁建勋见她明明得胜却说出这种话,气的七窍生烟,直欲晕倒。
冀州军中一条红色人影飞天而起,停在三丈高处,只见一头火翼龙双翅扑扇,鼻孔中喷出两道热气,火翼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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